第1432章 笑麵糜竺
糜竺糜芳兄弟為一母所生,而且糜芳比糜竺小很多,糜竺也一直很疼愛他這個幼弟。
糜芳的浪蕩公子名聲早已在外,糜竺早前也有所耳聞。作為兄長,他自然也希望兄弟學好。但是糜以芳的脾性,好好說是肯定不管用的。所謂“虛心接受,堅決不改”就是他真實的寫照。
所以一來二去的,糜竺也就不再嚴加管束了,隻要弟弟做得不過分,他通常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所謂的“不過分”,也隻是停留在沒人和糜竺主動告狀的程度。
問題是以他糜家的財氣,誰敢招惹他們?即便糜芳在外麵名聲不好,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既無告狀的情事,糜竺也就無從得知弟弟的“事跡”了。
就見糜竺打完了弟弟,嘴裏質問著他,臉上的表情卻是微笑著。
扭曲的笑容把糜芳嚇了一跳:“大哥,你沒事吧?我怎麽看你有點不對勁?”
糜竺卻不管他了,徑自來到老劉麵前:“這位兄弟貴姓?我二弟可有為難你?”
好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糜竺這不管是真心還是做戲,都足夠吸引眼球。
老劉聳聳肩:“他們叫我老王,不過那都是開玩笑的。在下劉德,京城人氏。至於您,可是咱們徐州的富商糜竺先生?”
糜竺點點頭,臉上笑意更濃:“不錯,正是在下。不知道劉先生此番來所謂何事?”
老劉一拱手:“在下的朋友病體久久未愈,在下身為朋友,特地為他去各路廟宇求神拜佛,以祈得身體健康。”
“這不,來咱們隆福寺就是聽說了這裏的名頭,想著會不會讓我朋友好起來。這才帶著家人過來看看。”
老劉這話半真半假,陶謙的確是生病了,但自己當然也不光是為了他的病情而來。既然要摸清笮融的底細,那這佛寺就是必須要來的場合。
糜竺哈哈一笑:“想不到世上還有劉兄這樣重情重義之人。難得,難得啊!”
但糜竺的臉瞬間又冷了下來,原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極其詭異。老劉一看,這糜竺不管啥場合都是一臉笑意,活脫就是個恐怖的笑臉木偶。
糜竺眼睛上下打量著老劉:“不過劉先生,今天可不太巧。今天是笮大人親自驗收金佛的日子。隆福寺不對外開放,您請回吧。”
“那這裏什麽時候可以開放?”老劉問道。
“嗯……原本算的是七七四十九日,已經過了七天,還剩四十二天。”
“什麽?這不可以!我們什麽廟都拜了,就差隆福寺沒來,總不能讓我們登上四十天吧!說句不好聽的,到時候黃花菜可都涼了!”
糜竺點頭:“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這個事情也不是我說了算。畢竟這佛寺是笮大人的產業,我也隻是出資人。無法替他做決定。”
老劉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官差大人,您評評理!我這上山祈福,不能說非法吧?然而這佛寺也沒張貼告示說不讓進吧、我這大老遠來的,說趕走就趕走,這像話嗎!”
老劉說著,麵向著華雄,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華雄一吐舌,心想您這角色進入得也太快了!我什麽時候成管事的官差了?
但華雄畢竟也跟了老劉這麽久,見識過他的手段,於是也就順坡下驢配合道:
“咳咳,呂捕頭不在,就由我華某人主事!”
“你這小子,什麽情況?怎麽開著山門不讓人家進,這是什麽道理?有本事你在這裏安上兩扇門,再把大門一關不就完了?”華雄指著糜芳喊道。
“實在不行,你掛個牌子寫兩個字,我也當你是提示過了。你這什麽也沒有,憑什麽趕人家走?”
“再說了,這佛寺是笮大人的產業不假。但這佛寺是開放的吧?憑什麽來了人不能進?有本事你把笮大人叫來對質?”
糜芳一聽都要氣樂了:“什麽?你特麽是傻狗麽?還牌子呢,牌子是寫給你這種不懂人事的家夥們看得嗎?什麽叫有眼無珠,你們心裏就沒點自覺性麽?”
一邊說著,糜芳上手戳著華雄的前心,咬牙說道:“就你這腦子你竟然還能當上官差?這陶謙也是,怎麽用了你這種貨色?”
“行行行,你不是要牌子麽?我現在給你寫--拿木板來!”糜芳一邊一字一頓,表麵上學著糜竺的“笑容”,心裏早就將眼前這幾個人刀砍斧剁千百遍了。
就見下人不多時拿來了一個長約三尺的木板。糜芳一邊笑著,一邊在板子上刷刷寫下了幾個字。
“牌子寫好了,你們且看清楚!”說著,糜芳就吩咐下人,將牌子掛在了山門一側的石柱上。
眾人抬眼觀瞧,牌子上子寫了幾個大字:
“傻癡與狗不得入內。”
“你——!”何平見此侮辱,實在是忍不住了,上來就要擼袖子幹。被老劉攔住了。
“你別攔著啊,讓他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傻癡還是狗!”糜芳挑釁著說道。
“師父你讓開!”何平剛才吃過虧,現在決心不能吃第二次了。再說他也跟華雄老劉練過基本功和一些武功套路,對打架這件事還算擅長。
而老劉和對麵的糜竺,就仿佛兩個在拳擊場看台下注賭輸贏的人,一言不發地看著中間的情況。
就見何平抬手喚道:“既然你們想見識見識我的本事,那就派人來應戰吧。”
明心明性一見,這出頭的機會可到了,於是連忙自告奮勇上前。
“呔!兀那小賊!方才我們口稱施主,是對你客氣。今天既然你侮辱糜公子和隆福寺,那小僧可就要破戒一回,好好殺殺你的威風!”
說到這和尚。自佛教在漢明帝一朝開始傳入中國以來,佛家弟子就在國家的統一管轄下進行著自己的傳教修行事業。而這期間的傳播活動,也多數受到國家和地方豪紳的扶持。
為了方便管理,每個州郡都對所在地全部佛教寺院、甚至是小型集會地都做了嚴格的列冊統計,尤其是佛家弟子,更是實行注冊製。
每一個正式出家的弟子,都會有一個獨立的編號證明身份。說白了,就是出事了可以快速找到人。所以大家都很守清規戒律,生怕被抓個現行,被踢出弟子隊伍。
但在明心明性看來,什麽佛寺清規,一切都是扯淡。再說有糜芳給他們作保,就團有天大的過錯都能給圓下來。於是麵對眼前的老劉等人,他們可不管什麽戒律。隻要是敢惹怒糜芳的,統統拔除準沒錯!
何平笑著看向兩個沙彌:“怎麽?你們二打一?無所謂,快來吧!”
就見兩個沙彌揮舞著拳腳,一左一右朝何平打來!
“呼——!”兩個人手上使出了全身勁力,臂膀過處,帶起嘶嘶的風聲。
何平見拳掌來了,連忙低頭哈腰,兩拳正好從何平頭頂掃過。緊接著,兩個人兩隻腳就從朝何平踢來。
“喝!”何平暴喝一聲,將兩腿一分,紮了個馬步。兩個人一左一右的踢來,正中何平小腿。
“嘭!”何平腿肚子遭受了重重一踢,卻隻是身體稍微晃了晃,整個人一點事都沒有。
“呦嗬!好個小賊!”兩個人正在一愣的工夫,就見何平兩隻手已經戳到了近前。
“嘭!”“嘭!”兩個人被戳中胸口,悶哼了一聲翻身栽倒。
老劉忍不住點頭讚歎:“罷了,何平,你這功夫見長啊。”
“是老師調教得好!”何平滿臉自豪地看著老劉和華雄。華雄也點點頭表示肯定。
“果然是有兩下子,剛才小看你了!”糜芳說道:“那你敢不敢從我手底下過兩個回合?”
“你?”何平贏了一陣,情緒有點飄忽,對糜芳的話根本沒放在心上。
“隨便來,怕的話我就不姓何!”
“好!”就見糜芳慢悠悠走下高台,來到何平近前。
失去了居高臨下氣勢的糜芳,和何平並肩站著,兩個人約莫都是一樣的體型身高,隻是糜芳看起來更加白淨文弱一點。
何平和不答話,等糜芳站好了就是一個下腰,準備雙手抓糜芳的腰眼,直接帶飛出去。
但糜芳竟然不閃不躲,反而揮舞著手裏的扇子,朝著何平就是一扇。
何平下意識的閃避,臉卻蹭到了扇子上。當然,一把扇子而已,沒什麽殺傷力,蹭也就蹭了。至少何平是如此想。
但沒過多久,他就感覺身體發麻發軟,隨後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緊接著,糜芳一個飛踢,正中何平胸口。何平受擊,一個趔趄,又是差點摔下山門,被老劉再次扶住了。
“師、師父,我……”何平顫抖地說著。老劉在一旁早就看清了原因,於是將何平扶在一旁坐好。自己慢悠悠地走上前來。
“可以啊,糜公子,沒看出來你還能打架?”老劉點點頭道。
“廢話!你以為本公子和你一樣廢柴?”
“你一個連車都坐不起的窮酸,跑到這裏來充什麽富商。還美其名曰上山拜佛,你拜什麽?神佛能保佑你?”
“回去好好洗洗眼睛!神明就算保佑,也應該保佑像本公子這樣的人。什麽時候這裏輪得到你來說話?”
說著,糜芳還想再繼續,卻被糜竺喝止了。
“糜芳,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糜竺說著,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是是是!大哥,我聽你的,讓他們走就是了。”糜芳陪笑著,轉身卻沉著臉對老劉等人說道:
“聽到了沒?還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