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殺戮進行時(一)
在丘和古隆兩個部落的防禦陣形中,商對長弓三人組中一個身高臂長的人輕聲說道:
“翎,看到黑水部落最前麵那個人了嗎?對,就是長得比較壯、來回走動的那個人。我們掩護你,你尋找機會看看能不能用將他射殺。如果能將他殺了的話,他們這群人將會不攻自破!”
“好!”
名叫翎的丘部落人回答得幹脆利落,當即舉弓指向水蛭,尋找機會,箭頭隨著對方的身形而移動,眼神專注,仿佛一隻伏在暗處的獵豹,隻待獵物放鬆警惕就會立即亮出自己的爪牙,將對方一擊斃命。
水蛭非常憤怒,本方這麽多人都沒有把對方幹掉。原本在他眼中弱小如鵪鶉的部落,一轉眼竟成為一頭滿身都是硬刺的豪豬,還懂得抱團,不再像以前一被攻擊就如鹿一樣散亂開逃跑。惱怒如他,張嘴就來了一句:
“對麵的,趕緊放下武器,要不然等我們的人一到,就將你們全部殺死。現在還有機會投降,成為我們黑水部落的奴。”
嗡~
他剛說完,對麵的人就是一陣騷動,這讓他心中一喜,看來是自己的威脅有效了,立即前踏一步。
“放心!我說話算話,隻要你們現在投降,我保證不殺你們,隻是成為奴。黑水的奴,吃的好,穿得暖,幹活還少,天天有肉吃!來吧,放下武器吧!”
對麵的人再次發生騷動,人們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甚至有爭吵和嗬斥聲傳來。
丘和古隆部落的人有些躁動,顯然是有人承受不了壓力和水蛭的誘惑想投降。商和古大立即大聲嗬斥,將有些意動的族人給壓下去,避免自己的陣形出現鬆動,給對方以可趁之機。荒神可是說了,隻要自己陣形不動,對方就拿自己沒辦法。
水蛭非常滿意自己的威嚇效果,在自己人麵前來回走動,看到對方有些騷亂,繼續說道:
“現在給你們十息的時間做決定,十息之後如果沒有投降,那你們就放棄成為奴的機會,等我們的人一到,立即將你們全部殺了!你們選擇吧!”
可這次話說完後,對麵的人卻沒有一點兒回應,仍然如之前一樣戒備著,沒有因為他的威脅而有絲毫動搖。這讓水蛭有些急躁,怎麽就和之前不一樣了呢?難道威脅還不夠?那就讓手下出來挑釁他們。
水蛭站回自己人中間,他的手下開始上前謾罵、威脅、恫嚇和挑釁,但商他們卻隻是有一點騷動之外就不再理會,仍然提防著黑水眾人。
對峙在持續!
一個動,一個靜中有動。
翎一直在瞄著水蛭,箭頭隨著水蛭在動,可惜始終得不到機會。手臂已經發酸,可是他知道不能放鬆,稍微一放鬆說不定就錯失射殺水蛭的機會。他必須堅持,堅持到那一刻的到來。
就在雙方處在這種詭異的對峙過程中時,離他們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緊跟著就聽到有人喊到:
“商,不要怕,我們來了!”
這一聲不喊不要緊,一喊出來,對麵的黑水部落眾人頓時慌亂起來。作為他們領頭人的水蛭猛地一驚,啊地一聲就愣在那裏。
說時遲那時快,一支竹箭“嗖”地一聲極速越過這短短的幾十步距離,狠狠地紮進水蛭露出來的左胸。
劇烈的疼痛將愣著的水蛭驚醒,可卻已經遲了。他的視線慢慢朝下移,看向胸前那根猶自抖個不停的竹箭,還是不
敢相信副頭領口中那軟軟的竹弓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威力,能夠越過這麽遠的距離,擊中自己還穿透了身體的某一部分。
感覺中,這部分對自己很重要,真的很重要。自己渾身的力氣在抽離,他也看到襲擊自己的那個人,滿麵笑容,很快就開始扭曲,旋轉,離那灰重的天空越來越遠。
水蛭死了。
黑水部落眾人四散而逃,可還沒等他們逃多遠,一陣轟隆隆的雷聲由遠及近,那是倉帶領的小隊騎馬而來,徑直衝向四散的黑水部落眾人,一場追擊戰很快展開。
“抓活的!”
倉騎著栗色馬呼嘯而過,同時將要求傳達到場中每一個人員耳中。
而其他隊員也呼喊著“投降免死!”的口號,聲蕩四野。
半個小時後,除了有五六個人逃跑之外,還活著的黑水眾人全部被抓回來。
清點過後,未受傷或受輕傷的黑水人有三十六人,重傷者僅有十人,死亡者多達十六人,包括他們的隊長水蛭在內。
不過丘和古隆部落也有損傷,有十人輕傷,五人重傷,一人死亡,相比較黑水部落來說損失較少。不過重傷人員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們的運氣了,包括黑水部落那十名重傷者。
叢林邊緣的一條小河邊,十幾處炊煙嫋嫋,力部落眾人在藍虎頭領的安排下正在煮水,裏麵撒有粗鹽。這是倉教給他的,說是可以給受傷的人消毒,可以使受傷的人活下去。尤其是那些受重傷的,說不定他們就能撿回一條命。
倉告訴他,這是丁頭領講給大家的,每一名丁部落的成員都懂得如何使用粗鹽進行消毒。現在藍虎頭領他們三個部落的人都學會了這種救治傷口的方法,藍虎意識到以後他們部落的力石城需求量可能會越來越大了。
丘和古隆部落沒有受傷的人正在給丁部落隊員們打下手,他們手中端著陶碗,倉他們則用輕柔的鹿皮蘸鹽水給傷員們清洗傷口,然後拿出身上帶的幹蒲公英,放在嘴中嚼成碎末,和著自己的口水塗抹在傷者的患處,再用一塊獸皮包裹住傷口。
至於那些重傷員,使用的鹽水濃度較高,衝洗的時間也較長。那種劇烈的刺痛感疼得傷員們死去活來。要不是每個人口中咬著一根短木棍,四肢又被其他人給按著,恐怕他們早就在地上打起滾來。就這樣,還是有五六個人疼暈了過去。
一個小時後,所有的輕重傷員都被處理好,他們或躺或坐在臨時築就的窩棚中,輕者正用嘴嘬著碗中的蒲公英和菖蒲草熬煮的水,一片吸溜溜聲。這種水既能消炎抗菌鎮痛,又能使人鎮靜舒緩情緒。
而傷重者早就喝過這種既可以稱為茶水又可以稱為藥水的水(真拗口),在菖蒲草的鎮靜作用下沉沉睡去。對於他們來說,能不能扛過今晚傷口炎症帶來的高燒,就是他們能不能活下去的保證。
在原始時期,細菌還沒有現代社會那麽大的威力,而吸收了原始時代日月精華的蒲公英和菖蒲草的藥性卻是不錯的。丁奇給自己部落的傷員試過,恢複效果還是值得稱道的。
至於那些俘虜們,則被圍在一圈臨時製作的木圈中,饑腸轆轆又幹渴難耐,擠靠在一起瑟瑟發抖,如幾十隻被人抓到的鵪鶉。
而在紅牛部落前進的路上,埋伏在灌木叢中的水蛇等人趴在那裏一動不敢動。離他們七八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小群大象正在那裏進食,圍在中間的是兩頭剛出生
不久的小象,正在自己父母和長輩們的看護下嬉戲。這群象剛剛來到這裏不久,似乎沒有要離去的打算。
可這卻把水蛇給難住了,這個地方是他選擇的一處絕佳伏擊地點,離那條紅牛部落的必經之地隻有五六米遠,周圍布滿灌木,躲在其中紅牛部落的人肯定看不見。但如果被這群護崽的大象發現的話,他們的奔跑速度絕對擋不住大象的蹂躪和摧殘。
就在他急得想發瘋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一群人走了過來。不用猜,肯定是紅牛部落的人。這讓水蛇心中一喜,但在他希望紅牛部落的人吸引大象的注意力讓自己等人脫險的時候,那些紅牛部落的人竟遠離此處繞開了。顯然他們也發現了這群大象,生怕衝撞了這個象群家庭。
水蛇恨啊!
這麽好的一處伏擊地點竟被大象給破壞了,間接導致紅牛部落的人逃離此處。不過,隻要這群象走開,自己帶人安全離開這裏後,憑自己的本事還是有非常大的可能追上紅牛部落,將他們全部留在這片草原上的。
他祈求上蒼保佑他能躲過象群,並完成副頭領下達的任務,將象群帶來的怒火發泄在紅牛部落身上。但很快他就發覺上蒼並沒有響應他的祈禱,因為在紅牛部落最開始出現的地方,再次出現了一些身影,一些他極不願意看到的身影,這群騎在馬上的人將他們的副頭領羞辱了,還揍得自己滿地找牙。
因為自己就是水澤下麵最厲害的那個人,不幸地是自己被那個身材瘦小的人給打敗了。身材瘦小的人都能打敗自己,那麽此刻這群騎在馬上、當頭一個如熊一般的男人豈不是更能輕鬆地打敗自己呢?
很快這個如熊一樣的男人就靠近了紅牛部落,熊認為紅牛部落可能會受到象群的襲擊,趕緊從後麵追上來保護他們。可他這種做法雖是好心,卻忘記了丁奇給他的任務:利用紅牛部落作餌,吸引黑水部落過來襲擊,然後將黑水部落眾人一網打盡。
兩個部落匯合後,水蛇感到絕望,肯定完不成副頭領下達的任務,現在他隻能帶著這三十名手下,慢慢向後倒退,遠離象群,回去給水澤複命,至於會不會挨罵受罰他已經不管不顧,自己命還是重要的啊!
水蛇狼狽地逃了回去,逃走的他心中不停地感謝那群大象,大象的存在讓他們逃得一命!
四天後,一路躲躲藏藏的水蛇眾人趕到灰石部落,這裏是和副頭領約好的匯合地點。
當他哭喪個臉、連滾帶爬地來到水澤身邊時,卻發現水澤陰沉著臉,正看著他身前的五個人。水蛇不敢吭聲,偷偷向這幾人望去,心說壞了。
眼前五人是水蛭帶走去搶劫丘和古隆兩個部落的人,那麽多人過去,卻隻有這幾個人回來,而且還不見水蛭,這群人的結果可想而知。難道丘他們這幾個部落已經這麽厲害了嗎?
這五個人正訴說著他們的遭遇,能遠處殺人的竹弓,這是水蛇印象最深的武器,因為他們一直在說在恐懼著竹弓。
當他們講完時,水澤臉色陰晴不定,又轉向水蛇這邊,那眼睛裏似乎噴出火來。
水蛇趕緊匍匐在地,抱著水澤的腳哭訴道:
“水澤頭領,不是我們不行,而是丁部落太厲害啊!”
隨後,水蛇將他們這部分人的經過詳細向水澤進行了匯報,尤其是說到熊騎馬保護紅牛部落的人時,他將丁部落帶來的恐懼放大了十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