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要替琳琅守住顧家家業，不能讓它落到他
080 要替琳琅守住顧家家業，不能讓它落到他人手裡
「時間它就是無情的玩意，改變了許多人，也改變了我的琳琅。琳琅說，我們就像曼楨和世鈞，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紀希將手裡精緻細瓷茶杯輕輕擱在桌面，笑看著郭燕聲，「郭哥這茶是好茶，不過可惜了，我這個心浮氣躁的人，我品不出它應有的滋味。」
郭燕聲聞言大笑兩聲，重重的在紀希肩頭拍了兩下，「說這些幹什麼，要是連你都心浮氣躁了，這世界上就真沒有平心靜氣的人了。」
紀希垂眸低笑，搖了搖頭。
「只不過感情這種東西，還是順其自然的好。既然琳琅已嫁與他人，她過得好，你就不必在耿耿於懷，男人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這很正常——如果你是真心愛她，就不要在這件事情上過於糾纏，這才是真的對她好。」
郭燕聲又給他斟滿了茶杯，手一抬，示意他，可以喝了。
紀希一直在笑，只是他笑意里參雜著太多情緒，郭燕聲看似懂他，卻又不能真的完全了解。
自從琳琅和程嘉善結婚，若愚就不再是以前那個若愚。
郭燕聲記得曾幾何時紀希在作畫時對他說過，他說，他這輩子有三件事不能退讓：父母，琳琅，與理想。
對他父母不敬者，不可原諒；
無論發生什麼，琳琅，不離不棄；
不管失去什麼，理想，不能失去。
現如今的紀希，他變得世故、老練，他的世界里不再是明亮一片。
連十年的感情琳琅都可以放棄，這個世界上，又還有什麼是值得他去珍惜的？
「郭哥你和程嘉善的交情，你站在他的立場說話，我完全理解。就算你明裡暗裡幫他，我也不會對你有任何意見，但是他程嘉善落井下石，在那種時候攥著機會把我的女人變成他的妻子，我不能容忍。」
紀希說完，郭燕聲嘆著氣緩緩站起來。
他的手搭在紀希肩上，末了，他收了回去，他轉身，緩慢的踱步到了窗前。
窗外陽光明媚。
寒冬多雨的季節似乎告了一段落，放了晴，雲層深處，都透著暖意。
「阿善是我知己，是我身邊少不了的人，但你是我敬重的畫者，紀總，我把你當朋友，在女人這個事情上我沒有任何一方的偏袒。
我只想告訴你，阿善對琳琅是用了真心，如果你覺得你和琳琅還有機會，你不妨試著努力挽回，但是據我了解，琳琅，對阿善不是沒有感情——倘若琳琅真的已經不再愛你，你對她的打擾，只會讓她在對待你這個問題上更為難受、自責。」
他轉過了身來，笑著對紀希說，「當然，我只是旁觀者，我也不能真實體會你現在的感受，總之一句話，紀總，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紀希也笑了，他站起來活動了幾下肩膊關節，道，「郭哥你說服人的本事一流，你說我該如何拒絕你？」
郭燕聲挑眉，「答應了啊？600萬賺大發了啊？」
紀希沒好氣的，開了個玩笑，「是啊，賺大了，正好程嘉言拿回去掛他們家牆上給琳琅經常看，看著看著就想起我！」?「哎你說你這個人……」
「走了，記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啊，600萬一分都不能少！」
紀希走遠了，郭燕聲笑著站在樓梯上沖他背影喊，「中介費都不給我留點吶？你真的很摳門啊！」
……
周一下午，程嘉善從外地回來。
下了機場高速，看時間還早，就讓姚助理把車開去琳琅學校接她。
但願不要再遇到什麼紀希。
現在程嘉善很膈應他，尤其是琳琅每次看他那個眼神，真是柔軟得能滴水。
程嘉善就是吃醋了，他承認自己心裡酸溜溜的，不舒服。
但他不敢在琳琅面前說這事兒，怕琳琅看不起他。
自從上次下冰雹他去琳琅教室接她，再去學校，他就像壯了膽似的，車子一停穩他就直接下去了。
姚助理看他漸漸遠去的背影，不由得嘆氣，現在的程總越來越離不開他老婆了，尤其是每次出差回來，巴不得一下飛機就能見到她。
程嘉善每次在琳琅面前臭拽，惹了琳琅不高興又舔著臉去哄她，他極力討好琳琅的樣子沒人看到，要是給郭燕聲他們知道了，絕對是一番奚落嘲笑。
此時此刻他站在琳琅教室的後門，他看著時間，還有十分鐘下課。
好像來得早了些，他該在下車的時候抽根煙再過來的。
有學生看見了他，一個告訴二個，二個告訴三個，兩分鐘內，就整間教室的人都知道了。
那人長得帥，又是顧老師家屬，自然會吸引人的注意力。
家屬得空就來接顧老師，這是秀恩愛啊，那些學生們一個個的激動得很，甚至有男生朝著程嘉善吹口哨，壓低了聲音喊，「師公，進來一起上課啊。」
程嘉善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認真上課。
「進來坐嘛，站那兒多累啊，師公師公，快進來。」
「對啊，快進來嘛師公，外面風大，一會兒著了涼顧老師該心疼了。」
……
唧唧喳喳的，教室後面幾排不知不覺就有些沸騰。
琳琅坐在講台上換幻燈片，其實早就看見程嘉善了，想著很快就下課了，也就沒有理他，沒想到他的出現在學生中間造成了不小的躁動。
她有點生氣。
他有事沒事來接她幹什麼啊，學校是隨隨便便都能來的地方嗎？
她在上面冷著聲音開口，「後面的同學，不想上課就到外面去，不要影響要上課的同學。」
沒想到，全班像是約好了似的，集體，異口同聲，「師公一起上課。」
「……」
琳琅一個人民教師，她豈能容忍學生這樣不像話。
她擰著眉，對著麥克風淡淡的說，「看來大家都不想上課了？本來，我打算這學期給大家畫一下考試重點，既然這樣的話……」
掃了一眼教室，見學生們不甘不願的安靜下來，這才道，「還有一條內容，講完我們就下課。」
……
這節課拖堂了。
下課後學生們一個個都走得依依不捨，有些甚至倒著走，都在看他們的師公。
看樣子今天顧老師的確是火大了，主要是師公的出現影響到她講課，顧老師可是個有原則的人呢，她怎麼能容忍那些不相干的人來擾亂課堂紀律？?琳琅收拾東西的時候，程嘉善走上前去幫她整理投影儀，然後鎖好，這才幫她拎她裝書的帆布袋子。
琳琅看了他一眼，連話都沒有和他說。
要走了，程嘉善攥著她手，和她一起離開教室。
有同學在教學樓外面坐等，就像看顧老師和師公一起手拉手的恩愛樣子。
葉秋桐也沒走，當她看見那兩人相親相愛的從教學樓里出來的時候，哼了一聲，嘴裡小聲嘀咕：奸~夫~淫~婦！
程嘉善長得高大，身高腿長，琳琅被他牽著，他故意放緩了腳步。
「前天你在電話里跟我說的那事兒，我讓人查了。」程嘉善說。
「你動作怎麼這麼快？」
琳琅有些驚訝，他只是笑了笑，「我得弄清楚他們是不是偷情，就以你在酒店停車場看到他們勾肩搭背能說明個什麼問題？」
「都抱在一起親了，還不能說明問題？」
「那上次紀希……」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琳琅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她後腦勺直冒火，瞪著他。
程嘉善冷冷一笑，心說，你能做我還不能說？
他再次將她的手拉住，邊走邊說，「你阿姨應該是覺得，現在飛揚繼承顧家家產無望了，她才開始另謀出路。」
琳琅沉默。
程嘉善轉頭瞧著她笑笑，對她說，「有我在，沒人能拿走我們琳琅的東西。」
「我並不在意……」
「我在意。」
他斬釘截鐵的語氣，像是深深烙印烙在琳琅的心上。
顧家那點家產，說多是真的多，但要和程家比起來，那就只能算是冰山一角。
程嘉善在意顧家家產，不是他覬覦，是他認為，是琳琅的，就一定是琳琅的。
奶奶對他說過的話他一直記著，琳琅是爺爺唯一承認的長孫女，讓琳琅繼承顧家產業是爺爺奶奶的共同心愿，程嘉善愛琳琅，自然也就尊重琳琅愛的人，所以他答應了奶奶，要替琳琅守住顧家家業，就一定不能讓它落到他人手裡。
說到奶奶，程嘉善不自禁就想起，遠在婺源老家的，素昧蒙面的，琳琅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