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大姐以為我在你這裡受委屈?什麼時候?
069 大姐以為我在你這裡受委屈?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他起身離開前,對程嘉善說,「我太了解琳琅,若不是情非得已,她絕不會離開我。」
他說,「琳琅不是貪圖富貴的女人,你看,她對名牌都沒有興趣,也不愛顯擺,與生俱來的對名利地位的淡薄,即便演技再好,也演不了拜金女——程總你說,是不是?」
紀希離開了。
程嘉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這晚是郭燕聲收留了他,喝到爛醉,這是他人生第二次。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郭燕聲數了數這年月,大概,那是六年前了。
不過郭燕聲心裡清楚,程嘉善這樣的醉法,以後,還會有無數次。
幾天後,郭燕聲赴歐洲參加一個藝術節頒獎典禮。
他是受人所託。
獲獎之人淡泊名利,郭燕聲實在難以推拒,對方又是相識多年的朋友,只得替他去領這個獎。
當郭燕聲站在歐洲藝術舞台上替這個叫做「若愚」的畫家領了十大優秀畫家獎時,他知道,過不了多久,程嘉言定會去找他。
如他所料,半個月後,他和程嘉言在他的畫廊見面了。
郭燕聲和程嘉言見面就掐,這已經是人人都習慣了的事情,但這次不一樣,程嘉言自踏進畫廊大門開始,就是笑臉相迎。
「燕聲你我相識一場,又深知我興趣,如果這個忙都不肯幫,那豈不是枉費你我朋友一場?」
程嘉言這個人有多現實,郭燕聲心裡再清楚不過,不管結果如何,求人之事,只管先給他戴高帽子。
郭燕聲只是笑,負手而立在她跟前,先點了點頭,末了,摸了摸鼻尖,「《槲寄生》的主人好像不太食人間煙火,他說過不賣,想必是一定不會賣了。我能讓他掛在這裡展覽,他已經很給我面子,要他賣,估計我再無他法。」
他這是打官腔,程嘉言一聽就不耐煩,立馬變了臉,「郭燕聲你少給我來這套,不就要我開口求你嗎?」
「你求啊。」郭燕聲面不改色,淡淡的瞅著她笑。
「……」程嘉言瞪著他,氣得憋紅了一張臉。
這兩個人相識幾十年,從前就這樣,不管什麼事情都要爭個高下,論個輸贏,也難怪分手那麼多年還跟仇人相見一樣。
郭燕聲看著她,她視線往下看著地面。
就這麼保持緘默,大約兩分鐘,程嘉言抬起頭來,「好了,我求你。」
郭燕聲臉上有些許動容,大概是,他沒想過在他面前向來清高好面子的程嘉言,竟真的為了一幅畫求他。
如此這般,他倒不知如何接話了。
因為,「若愚」的的確確,是不允許《槲寄生》被人買走的,這是他答應郭燕聲拿到畫廊展覽的條件。
「我騙你的。」
郭燕聲攤手,「就算你真求我,我也不能賣給你——你再往上加一百萬兩百萬,都無濟於事。」
程嘉言看他不像是說假話,也就是說,剛才他作弄了她,這下氣得不得了了,一腳踩在他腳背上,「郭燕聲你給我去死!」
狠狠罵完之後她轉身就走,郭燕聲雙手交握於身前,眯眼望著那道纖瘦的背影越走越遠。
緩緩跟著走出去,他看到程嘉言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在下台階。
心中不免嘆息。
這個女人,這個曾經他的女人,她怎麼倔了一輩子,還他媽這副德行?
程嘉言開著她的甲殼蟲走了,在郭燕聲柔情似水的目光中。
半晌,她的電話打過來,張口就開罵,「郭燕聲我警告你,今天我求你了,求都求了,你就得給我想辦法把畫弄到手,不然我分分鐘砸了你那破畫廊,之後再leng死你!」
「喲,我可就在這兒等著你!」
郭燕聲從沒把她這點兒火爆脾氣放眼裡,說完還不忘揶揄兩句,「也不是我說你……明年還是後年?四張了?這麼大年紀了智商情商還這麼低我也是替你難過!」
她在那頭髮飆:「你又罵我?」
「是啊,罵了!」
郭燕聲清了清嗓子,道,「不僅要罵,還得狠狠罵!瞧瞧你都幹了些什麼,凈給阿善幫倒忙,現在阿善琳琅都知道你你往果汁里放夜來香這事兒了!嘶,程嘉言,你說我以前怎麼就不知道你這麼下作?!」
「……」
那頭傳來「吱」一聲刺耳的聲音,程嘉言沒再說話,郭燕聲以為她出什麼事了,趕緊問,「你怎麼了?」
「我沒事。」
「沒事就好,掛了,好自為之……」
「等等。」
程嘉言在那頭停頓半拍,然後小聲問,「阿善已經知道了?琳琅……也知道了?」
……
下午五點十分,琳琅上完了最後一堂課。
程嘉善已經很久沒有送她來學校,更不會來接她,最近她都是獨來獨往,甚至,也很少在家裡看到那個人。
至於他去了哪裡,幹了些什麼,見了什麼人——琳琅可以從雜誌上,網路上了解,因為投資商程嘉善有顏有錢,知名度堪比一線明星。
左擁右抱,艷福不淺!
琳琅自從前幾天在某個時尚芭莎現場報道上看程嘉善摟著兩個女明星之後,就在心裡這麼想的,一個烈焰紅唇,一個性.感.火.辣,骨頭想要斷了似的,一個個的全都貼在男人身上,琳琅嗤之以鼻。
這會兒她拎著帆布包從教學樓出來,像往常一樣,打算到學校大門對面去乘地鐵。
剛走到校門口,就聽到有人在朝著她鳴笛。
她停下腳步,往右側轉頭看了看,於是,就看見戴著墨鏡的程嘉言在車裡跟她揮手打招呼。
琳琅往那輛白色甲殼蟲方向走過去。
上了車,她笑著問,「大姐又來盯我的梢?」
程嘉言聞言就有些尷尬,先將車子開走,然後再說,「別開大姐玩笑了,大姐知道,是誤會你了。」
「是嗎……」
琳琅低頭,從包里拿出手機看了看,又塞回包里,跟著,她轉頭瞧著程嘉言,「連阿善沒有親眼見到,都認為是我和紀希私底下約了見面,大姐您怎麼會覺得那是誤會呢?」
程嘉言自知說不過琳琅,也是她自己理虧,沉了沉氣,道,「不管是不是誤會,大姐現在都清楚,琳琅你是識大體的人。既然識大體,自然也就不會做出出格的事。」
琳琅收回視線,目視前方,淡淡的笑了笑。
等紅燈時,程嘉言終於開口跟她道歉,「在你的果汁里放那種東西……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事先阿善並不知道。」
琳琅一聽她提起這件事,臉上淡薄的笑意漸漸斂去。
車子開出去了,程嘉言繼續道,「是我怕你不愛阿善,在夫妻生活中虧待他,所以才會腦子不清醒干出這種事。阿善翻年就三十三了,不小了,成家了立業了,也該有自己的孩子。
琳琅你心有所屬,我怕就怕,你們倆的婚姻有名無實。我是阿善的大姐,我是程家的一家之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阿善不幸福……」
她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開車時分神看了好幾眼琳琅。
看琳琅無動於衷,程嘉言心裡那顆大石頭,就這樣懸起來了。
……
這晚,程嘉善依舊沒有回來吃飯。
一家人等他到七點,嘉好打他的電話,依舊是不在服務區。
程嘉言在公司一整天都不見他,這會兒有聯繫不上,自然不悅。再加上她在琳琅面前尷尬,一頓飯就吃得很不是滋味了。
琳琅倒好像把白天的事給忘了,她照舊好好吃飯,吃完了和嘉好在外面散步,之後回樓上去看書、備課。
琳琅的淡定,使得程嘉言看不懂她,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更猜不透她的喜怒——但琳琅依然恭恭敬敬稱呼她一聲大姐,無論何時,何地。
程嘉善到家時,琳琅已經備完課準備休息了。
男人一身酒氣的回來,面頰微紅,琳琅只瞧了他一眼,就斷定:不要和他說話,老老實實睡自己的覺,就是最好。
然而,今天晚上的程嘉善有點不太一樣。
他看起來很高興,但琳琅又不知道他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他一回來糾纏著她,琳琅都打算睡了,他卻非要拉著她,叫她陪他看球賽。
看什麼破球賽,現在還有半個小時就十二點了。
琳琅被他困在雙臂間,在他的懷裡。
他坐在琳琅的貴妃榻上,一條腿也抬了上去,琳琅坐在他中間,他身前,這樣的姿勢親密極了,她低著頭,心中懊惱非常。
當她試圖站起來的時候,程嘉善一隻手按住了她,在她耳邊小聲說,「是要陪老公看電視,還是要到床上去,做我們很久都沒做的那件事?」
琳琅一下轉過頭來,瞪著他,壓低了聲音道,「大半夜了,能不能不要胡鬧,一會兒你大姐聽了,又以為你在我這裡受委屈!」
聞言,程嘉善呵呵笑了兩聲。
他坐直了,他把手裡的遙控器扔到了一邊,他單手攬住琳琅的腰,把她箍得緊緊的,琳琅覺得他的手臂是鐵打的,堅不可摧的,讓她動都動不了。
「大姐以為我在你這裡受委屈?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他絕對是故意的,這種語氣,這種眼神,在琳琅看來,都是夠違心,夠諷刺。
琳琅擰著的眉心散不開,他就伸手替她抹開,並說,「嘖嘖,生什麼氣……琳琅你知不知道,你就連生氣的時候,都那麼的……」
他的話太粗俗,甚至是不堪入耳,惹得琳琅非常生氣,「程嘉善!」
「噓……」
男人修長的手指壓在她嫣紅的唇上,隨即,換上他濕熱的唇,淺吻之後,是他更為放肆的話語,「大姐不過在你喝的東西裡頭下了一丁點的葯,你都需要成那樣,琳琅,你說要是再多放點,你是不是整晚都得纏著我要你?嗯?」
狠狠的一巴掌落在他的臉上,在他意料之中的。
琳琅站起來了,她氣得人都在發抖,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
她看著眼前這男人,他不僅不還手,還靠在沙發上笑得那般嫵.媚,可他笑得越開心,琳琅也就越憤怒,「當我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的時候,我多少還會因為誤會了你,而有一丁點的愧疚。可是現在,你比之前更令我惱怒,我更討厭你。
程嘉善,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更不會愛你。就算你得到了我又如何?」
她狠狠的錘了錘自己的胸口,不留一絲餘地的說,「這裡,是空的。」
「無所謂!」
程嘉善也站起來,他一改之前的笑臉相迎。
此時此刻,他咬緊了牙關,薄唇緊抿,他一把拽住琳琅的胳膊,將她拉進了懷裡,「得到你的心又怎樣?紀希得到了,但是現在你每天是睡在我的床上,我想要你就要你!」
他將琳琅抱起來徑直朝大床走,當琳琅被他扔在床上,他雙手死死按著她的肩頭,對她說,「連初.夜都是我的,所以你那顆廉價的心,我要不要都不在乎。」
他緊緊捏住了她的下巴,「顧琳琅,別再讓我發現你吃避.孕.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