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車輪碾過：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
251、車輪碾過：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3
「老婆？還沒睡？」企圖用模稜兩可來粉飾太平，暗作什麼都不知道，蘇衍止心裡頭有些沒底。
陌希的沉穩在黑暗中流轉，每過一秒，都讓他有些煎熬。
之前明明還好好的，這會兒便這樣了。
蘇衍止已經不報是出於其他原因才如此的希望了。
看來，是跟洛嫿這件事有關無疑了。
這會兒，再想要暗自將那件事壓下已經不可能，他只求她不要胡思亂想。
「報導的事……」
「睡吧，別吵醒岩岩。」沒什麼溫度的話，打斷了蘇衍止的解釋。
小傢伙在陌希懷中翻了個身，又重新找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只不過依舊如同這些日子裡的每一日，即使是睡著時，都有著不安。小小的眉毛都糾結到了一起。
蘇衍止不得不噤聲，被子蓋在身上，可他的身體卻有了涼意。
這種被母子倆疏離，甚至連個解釋都不給他的感覺，讓他如此無力……那種前一秒還其樂融融讓他幻想著三個人就這樣一輩子走下去，后一秒便風霜雨打統統襲來，讓他載沉載浮，過大的落差，讓他根本就難以適應。
眼閉上，嘗試著入睡，可哪裡還睡得著？
腦子裡儘是陌希和岩岩在打轉兒了……
這一/夜，註定失眠。
陌希又何嘗不是如此？有岩岩靠在懷裡，兩人背對著蘇衍止而睡，即使是閉著雙眼，她都能清楚地感覺到身後的人的呼吸。
一下又一下，清淺，濃重，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又生生抑制。想要靠近，又只得放棄……
最終，也不知他究竟是不是睡著了，再也沒了動靜。
他倏忽之間沒了動靜，反倒成為了她一個人睡不著的獨角戲。而他這個戲劇中的緋聞男主角，戲劇中的孩子生父，卻能夠這麼安然還睡得著。
陌希只覺得萬般氣惱，在他回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質問，更沒有第一時間杜絕他的進房。
如今，他反倒什麼事都沒發生般依舊好眠，而她，這成為了那個套子里的人，陷了進去，不得其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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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迷迷糊糊躺了一/夜造成的註定結果是，陌希失眠了，第二天醒來時眼睛浮腫得厲害。
而在陌希認知中一夜好眠的蘇衍止，則離奇地感冒了。
向來鐵打的身子很少有小病小痛的男人，這一次，病來如山倒，竟然感冒發燒咳嗽一塊兒襲來。從他那癥狀中，完全可以想象到他的嚴重程度。
平常不生病甚至連個小病小痛都很少纏/身的人，真正生病，瞧他那躺在床上的難受樣，便可以感知到他的不適了。
唯一睡飽了覺的岩岩倒是沒有像這兩人這麼不堪，而是精神抖索地起了床。對著躺在床上呈現生病癥狀的蘇衍止扮了個鬼臉，沒有絲毫同情心的小模樣，讓蘇衍止又愛又恨。
今天是周一，蘇老爺子派人將小傢伙接走了。
岩岩身上發生了這麼多事，如今小傢伙又不能說話，蘇老爺子雖然答應依舊讓他在尊爵苑這邊住著，可到底還是不放心。
重金聘請了這方面的專家對岩岩進行診治之外，便是將他接回來，自己親自看著，總比那兩個在他眼中不負責任的父母強。
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都能夠出事，出個門放鬆心情放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如果是以前的蘇老爺子，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讓孫子以後都住在蘇宅，但凡他的成長都由他負責，別人都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就好比以前對蘇衍止的教育……
只不過，以前教育出來的結果，卻是一個對他時不時忤逆對著干。
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否有錯。
再加上陌老爺子畢竟是岩岩的太姥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應該比誰都著急。他來蘇宅這邊探望岩岩路途奔波畢竟是不太方便。
還有，如果真將岩岩培養成了應試教育下的產物，估計陌老那邊也會不樂意的。
諸多因素考量，蘇司年最終還是放棄了將岩岩徹底接到蘇宅住的打算，也算是給了陌希這個做母親的一點欣慰。
看著岩岩坐上老爺子派來的車離開，陌希今天還得去上班，便急匆匆用勺子冷敷了一下眼，繼而化妝重點遮掩了一下自己的眼部問題。
「嗯……哎……難受……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蘇衍止一副病魔纏/身各種不適的樣子，時不時發出幾聲囈語，擺出楚楚可憐的一幕。
陌希對著梳妝鏡刷上一層散粉搞定妝容，懶得理會床上的男人，便打算直接下樓了。
「老婆，我都這麼難受了你都不打算理我一下嗎？咳咳……咳咳咳……」
蘇衍止當真是要將裝可憐進行到了巔峰之地，只可惜，他在床上哀嚎了半天，後者卻不為所動。
「應該是死不了，不需要我幫你叫救護車。」陌希的話很明顯，對於他的生病並不買賬。
樓下，黎媽熬制的柴魚花生粥的香味襲來，陌希瞧了一眼蠢/蠢/欲/動的蘇衍止，直接打消了他的念頭：「別想著我會去給你端上來。」
還真是，好狠的心……
蘇衍止咳嗽了幾聲，等到止咳，正色道：「老婆，我們得好好談談。」
「什麼事都等我下班回來再說。」
陌希剛跨步走出房門，豈料原本在病床上作死狀的男人騰地一下就掀起了被子，幾大步便攔在了她前頭。
「網上報導的有關洛嫿懷孕的事情，我們必須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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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昨天晚上他就該跟她說清楚。
一拖再拖的結果就是，她失眠而他則直接自作自受地感冒了。
再這樣拖下去，就不是陌希對他冷處理，而是他所意想不到的災難了。
「我沒時間。」被蘇衍止攔住了去路，陌希一時之間只能站定在原處。
洛嫿懷孕的事情，他打算跟她談談。
談什麼呢？談洛嫿根本就沒有懷孕，或者談洛嫿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可她目前想要知道的，根本就不是這個。
陌希什麼都沒有說，等待著他的開口。
「我已經派人去調查她是否懷孕了，」蘇衍止開口，嗓音因著感冒而有些沙啞，「即使她懷孕了，她的孩子也絕對不可能是我的。」
這一點，他完全是沒有任何的猶豫。
明知那一/夜是洛嫿冒充了他司機送他回了酒店他卻沒有進一步舉動，並非是他覺得那晚他可能碰了她而產生什麼愧疚心理。而是他清楚地明白，他和她之間並沒有做什麼。
他可以很肯定的是，洛嫿確實是恨他的。
因愛生恨，恐怕就是像她這般的。
所以她才會選擇走極端。
不過，他的身體他很清楚，如果說當初他在她面前喝醉，他可能用手做了什麼。
那麼這一次，他很明白，他什麼都沒做。
沒有最原始的反應，沒有蓄勢待發的衝動。
有的，只是手上若有似無的觸覺。
這一觸覺讓蘇衍止肯定，洛嫿也許是臨了放棄了她的計劃。
所以，他只是跟鶴頂酒店那邊的負責人招呼了下，將洛嫿定為拒絕往來戶，此事便告一段落了。
同時，有個小小的疑惑，也在他的心裡崛起……
如果說這一次，洛嫿趁著他酒醉，將他的手罩在了不該罩的地方。
那麼，有沒有可能，多年前的雨夜，他喝醉酒的那一次，她口中所謂的他用手破了她的膜，其實……根本就只是一場虛構的謊言？
而是如同這一次一般，一切全都是由她主導？
若真是如此，那麼，她將不可能只是成為鶴頂的拒絕往來戶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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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希，我再說一遍，我和她之間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所以，無論她懷孕與否還是結婚與否，都與我沒有關係。」
這一句，猶如點炸了導火索。
原本陌希還急著下樓用餐趕去公司，這會兒反倒是不著急了。
她朝著蘇衍止伸出手：「你的手機。」
蹙眉，手機？
「做什麼？」
「不是說你和她之間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什麼嗎？這會兒，我讓你親眼看看你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省得你又借著酒醉裝瘋賣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那天在蘇衍止手機中瞧見那張屬於他和洛嫿的照片時，她便有意讓自己忽略。
並沒有道破。
一次次告誡自己，就當是看一場真人秀罷了。
如今，他的話，卻激起了她曾經想要掩耳盜鈴的事情。
見蘇衍止沒有反應，陌希直接走向床邊，將床頭柜上他的手機拿了過來。
解鎖，她快速打開手機相冊。
翻閱。
指腹一直滑到，直到……找到那一張照片……
男人的手指，與女人的身體……
她將手機遞到蘇衍止面前：「我想，這麼多年你換了那麼多次手機都將這張照片保存著，你應該不止一次認認真真地欣賞過這一張吧？每次看會不會格外興奮？」
儘管早就知曉他並不知道這些照片中混入了一張不該屬於這裡的照片，這會兒，陌希卻還是忍不住將它給翻了出來。
他曾說過：「我換手機的頻率很高，但有三樣，我從來都沒有變過。其一，手機號。其二，手機密碼。其三，將前手機的相冊照片全部導入新手機。」
而她也下意識問過：「你導入這些照片時，真的有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看過上面的每一張嗎？」
不慎分明的光影弧度中，似乎能夠瞧見他唇畔勾起的那抹自嘲：「沒有。」
越是思念，便越是不敢去面對。
深怕多看一眼便會萬劫不復，便會將這抹思念加深。
本就已經紮根在深處了，若再加深，那他便不是午夜夢回難以成眠，而是難以呼吸了……
「陌希，我也只不過是一個弱者，也有自己不敢面對以及逃避的事情。」
那會兒的她，信了。
相信他確實是不知道這張照片的存在。
可如今，舊事重提，再也沒有遮遮掩掩，而是將這張照片徹底地攤開，放在了兩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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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衍止就那般瞧著陌希遞過來的手機，瞧著手機屏幕上那張離奇古怪的照片。
對，對於他而言，確實是離奇古怪的。
照片中的男女主角，根本就沒有露臉，只露了……屬於男人的手指，以及……女人的身體。
他甚至都完全不記得他有拍過這樣的照片。
如此讓他瞠目結舌且屬於熱血沸騰級別的照片。
陌希在性/事上面其實很保守。婚前同/居，已經是她的底線。
一個人追另一個人，可能僅僅只是閑來無事打發時間，可能僅僅只是想要試驗一下自己的魅力，可能僅僅只是想要給自己找一個生活的伴。
所以，他從不相信這些。
更不提倡在學校期間去談這些虛度光陰的戀愛。因為這些戀愛，註定會因為入了社會而被現實打磨。
與其畢業后各奔東西，不如從未開始。
更何況，沒有感覺，何來戀愛？
直到……陌希的出現……
他知道，若不是真的愛他愛到極致，她不可能追了他那麼多年。
更加不可能在他終於幡然悔悟倒追他之後願意給他機會。
甚至不會在確認關係后便將自己交給了他……
可她還是在他的索求下服了軟……
不過，那已經是她的極限，想要拍下什麼臉紅心跳的畫面留作紀念，那是想都別想。就連讓她自己對著鏡子瞧她都羞於見人，又怎麼可能允許這些照片的存在？
所以……這照片上的人，他不用多做考慮，便明白了，女主角，並非是她。
剎那，有什麼呼之欲出。
腦中紛亂複雜，一片模糊中，一個閃亮的小點就這般跳躍了出來。
他明白了。
那是……他和洛嫿。
即使畫面中未曾出現兩人的臉，他也頃刻間醒悟過來。
陌希在露營的時候便刻意強調過他的手機相冊中混入了不該混入的照片。那會兒他有心想查，卻被她攔了下來。
後來發生了岩岩溺水的事情，他那兒還有心情去管這件事？所以也便一直沒有機會重新翻看一邊手機相冊。
沒想到，她一直意有所指的照片，真的存在。
而且，竟然還是如此的照片。
心情翻湧，他只覺得情緒激動。
有心想要替自己辯白幾句，卻發現是那般無力。
當瞧見這樣的照片，第一眼是什麼感覺？
想必一下子便將那一年的雨夜給聯繫起來了吧？
那一年，她便那般傻傻地站在樓下，瞧著他進了洛嫿的公寓門，瞧著公寓內的燈光全部被熄滅，之後，將什麼都吞咽入腹。
若不是當時陌斯晉在場，恐怕她早就出事了……
可最終，她卻還是將這事給獨自咬牙承受了下來，甚至都沒有向他質問。
看到這張照片，她第一反應，應該便是那一/夜自己的痴傻吧……
傻傻在雨中等待，傻傻地期盼著他會從那扇門出來，傻傻地覺得他會下樓回到屬於兩人的公寓……
一場宿醉，一場虧欠與同情，將那一/夜塑造成了他人生的敗筆，將她傷得那般之深。
若不是那一/夜，她恐怕也不會那般輕易便相信那封虛假的申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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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說自己並不知道這張照片的存在，根本就於事無補，說對不起，傷害早就造成，也已然於事無補。
可這一刻，蘇衍止不知道除了這一句，他還能夠說什麼。
解釋嗎？
解釋他和洛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她……能信嗎？
之前他便怕她承受不住所以刻意保留了這一段，如今照片都出來了，他再解釋，也早已變成了狼來了的版本，她還能信嗎？
「陌希，如果說當年的我對她還有虧欠與內疚，那麼現在的我敢百分百保證，絕對沒有這種感情。能……信我嗎？」
小心翼翼，他向她剖析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