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曾經的愛，如今的決絕，他已不再！（終
232、曾經的愛，如今的決絕，他已不再！（終）
有這樣一種人，他只是淡然地站定在那裡，就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可蘇衍止，偏偏能在那種感覺之外，給人一種睥睨的意味。
一個倏忽間的抬眸，一個漫不經心的掃視，一個凌厲的直視，一個不疾不徐的視線收回，都給人一種印象——這個男人，不簡單。
他剛剛說什麼？
居然報了一串六位數密碼？
如果沒有看錯，這位就是衍豐集團的總裁蘇衍止。
犯罪嫌疑人陌希的老公。
如今他這樣說，豈不是拆自己老婆的台？
一個說自己完全不知道密碼，另一個則語速極快地報出了密碼。
警員們將信將疑，陌希則直直地望向蘇衍止。
他竟然知道密碼？
幾米的距離，她怔怔地瞧著蘇衍止，他的視線始終未曾望向她的方向。
單手抄兜，他長身而立，在兩名警員讓路之後，徐徐走進了教室。
"蘇總，您放心，陌同學的事情我們校方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校長和幾名校領導迎了上去，第一時間便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態度。當然，他的話並沒有說太死，只說不會坐視不管，只不過這坐視不管的程度究竟如何，則要具體待定了。
明明蘇衍止是從T大畢業的，作為母校畢業的學生，該是他對校長禮讓有加，不過很顯然，校長對於蘇衍止與其說是一個師長一個領導對於蘇衍止的器重，不如說是對於蘇衍止存著幾分敬畏的心態。
"謝謝校長。"點頭，相比於對待其他生意場上的人，蘇衍止算是給校長留足了顏面，畢竟那是人家主動示好。
"不試試我剛才提供的密碼？"磁性的嗓音，特意壓低的聲線，竟有種迫人的壓力，蘇衍止站定在劉承筠面前，目光犀利。
小警員瞧了瞧自家隊長，又瞧了瞧蘇衍止，一時之間動作頓在那裡。
劉承筠與蘇衍止目光相對，兩個男人，同樣都是身姿頎長，相對而站，氣場強大。
"開。"劉承筠下令。
聞言，那小警員忙輸入蘇衍止剛剛提供的密碼。
嗯……85h877？所幸他的記憶能力還是不錯的。
時間一點點流逝，與之前輸入密碼的時候如出一轍，這一次，依舊是全場矚目。
唯獨不同的是，之前陌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盒子上，靜等它被打開。
而這一次，她的焦點竟是聚焦到蘇衍止臉上。
先不論他是怎麼得到消息迅速地趕過來，單是他如此自然地將所謂的六位數密碼報出，便令她不得不懷疑他是如何得知密碼的。
真的是那天她將盒子丟給他，他琢磨出來了？
怎麼可能……
如此反覆的密碼，排列組合的話都不知道有多少種可能了，他即使對數字再敏感，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得出這個正確答案。
除非，他早就知道密碼。
伊章年，會告訴他？
他知道密碼，那他打開過這個盒子？裡頭的東西，他看過？真是……偽造的外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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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咔擦一聲輕響，盒子應聲而開。
並沒有人主動上前，小警員瞧著裡頭的東西，有些不信邪地拿了起來。
「劉隊，是……一本書？」
難以置信地彙報著，他將書從楠木盒子中取出：「《童年·在人間·我的大學》，好像還是本世界名著。」
難不成是消息有誤？或者說，盒子只不過是個幌子，真正偽造的外幣實際上被陌希藏到了其他隱蔽的地方？
對啊，一般人，誰會將這種東西隨身攜帶？
一旦被查出就要吃官司的東西，是能撇清就撇清，絕對不會希望被查到的。
這麼明目張胆地將東西給放到自己身邊，這不是擺明了給人抓捕的機會嗎？
彷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蘇衍止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一眼帶隊的劉承筠：「劉警官，這裡頭的東西似乎和你們調查的案件無關啊……怎麼著，還覺得我太太有問題？」
氣氛凝滯，幾名警員站在一旁，靜等著劉承筠的命令。
校長和幾名校領導以及老師，紛紛駐足一旁。
「看來這中間是發生了什麼誤會。」忙當起了和事老，校長臉上染上笑，那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在待人接物時時常擺在臉上的神色。
幾名校領導也紛紛附和。
教務處的李主任是最有發言權的，每周學生反饋的意見都會流到他們這邊，如今自然是理所當然地接過校長的話茬：「看來一定是誤會了，像我們學校，每天有那麼多人舉/報投訴，虛虛假假，誰又能真正說得清呢？能真正調查出來的事情那是少之又少。」
「對，這年頭虛假舉/報的大有人在，凡事不能太較真……」
……
校長一開腔，幾名領導自然是全力跟著校長的步伐走，全部都是幫腔的。
蘇衍止斜睨著劉承筠：「劉警官，看來所謂的報案人提供的線索並不可靠啊。」
「可他提供的的另一條線索，確實屬實。」劉承筠將印鑒的事情一提，「還是請陌小姐陪我們去警局協助一下調查。」
蘇衍止也是剛剛才知道印鑒的事情，聞言，眸光落定在陌希身上：「老婆，我怎麼記得你的印鑒自從刻制之後就一直交給你父親保管的？」
「對，我只看見過一眼就沒見過了。」
「你也真是的，這種有法律效應的東西怎麼能不親自保管呢？被不法分子拿著，人家做出一些栽贓陷害或者是謀奪你手上財產的事情，你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蘇衍止一邊埋怨著，一邊為陌希抱屈，那不輕不重的聲音，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了個真真切切，也讓他們明白，一旦印鑒脫離了當事人掌控可能會產生的後果。
陌希知曉蘇衍止這麼說的目的，也便順著他的話說道：「不會的，我父親幫我保管著，信不過別人，我還能信不過自己的親生父親？」
臉上是信任的光芒，陌希的話擲地有聲，不禁讓人家警員猜測不已。
印鑒這玩意兒，偽造的有之，盜用的有之，還真是不能作為斷定生死的大證據來看。
不過，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這位陌小姐的父親搞的鬼？
畢竟伊章年犯的經濟罪加上吸/毒等罪名，他是有前科的人，也完全不排除他利用女兒印鑒做下犯法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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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目前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陌小姐與偽造外幣有關，不過，還是希望陌小姐能夠配合我們警方調查。若不然，無論是陌小姐還是您先生，我們都能為你們安上一個妨礙公務的罪名。」
劉承筠再次強調，從他說話做事的態度來看，他是一個不輕易向人妥協的人。
過於剛正耿直的人，往往在這一行很難走得更遠更高。
「恐怕……」
蘇衍止還未說完，陌希便道：「好，我跟你們走。」
只是配合調查而已，自然是不需要上什麼道具。
只不過蘇衍止卻不幹了：「以為自己時間多嗎？無故缺勤要扣工資的不知道嗎？」
擺明了是恨鐵不成鋼，他都有意為她爭取不往警局走的機會的，她卻還非得自己往警局裡竄。
陌希無奈地望著他：「配合警察工作，是公民的義務，你別胡來。」
倒有點訓夫的味道。
為了安撫蘇衍止，陌希的聲音下意識放柔，溫柔細膩，帶著絲絲的酥。
當然，這是在蘇衍止耳中。
畢竟陌希已經好久不曾給過他好臉色了。尤其是他才偷偷爬了她的床被她給發現了端倪，她朝著他變臉了一番。
如今突然對他如此溫聲細語起來，他倒有些不習慣了。
不過，他表示：「既然老婆要當好公民，那我當然也得全力配合。我送你過去。」
又不是真的犯人，只不過是配合調查而已，坐什麼警察？
坐警車走，那些看見的人還當她真的犯了什麼事呢。
一傳十十傳百，指不定會傳出什麼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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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陌希坐著蘇衍止的車被請進局子里坐了一遭。
警方並沒有實質性的罪證，加上蘇衍止又讓衍豐集團法務部的喬子健過了來，陌希在這方面並沒有吃虧。
配合著做完檢查出來，便遇到了專程過來的洛易郴。
一聽說這事，他便過了來。
一拳頭打在蘇衍止胸前的位置：「我說哥們，這麼不懂得照顧女人啊，居然讓她有機會進出這種地方。」
話里話外盡顯揶揄。
蘇衍止也不是吃素的：「那隻能說明你們人民檢察的辦案能力有待提高，別隨隨便便冤枉一個好人，別隨隨便便將莫須有的罪名往普通公民身上蓋。」
「切，就你們還屬於普通公民吶？你可是咱們國家交稅納稅的重大功臣，可不敢隨隨便便往你和你女人身上安上什麼罪名，省得GDP發展過慢，你又使什麼幺蛾子來報復呢。」
彼此都知道這是玩笑，也都明白，裡頭那份兄弟情義。
「說真的，之前你不是刻意和你女人保持距離讓他嫉恨上你嗎？聽聽那叫什麼話，讓她做好自己的本分說什麼只做名義上的妻子兒子的母親，我都想替她抽你一頓。看來你這刻意疏離的方式並不管用啊，該來的還是會來，這不，就來了個匿/名/舉/報者。看來你也還是跟她交個底的好，別只顧著自己去應對，卻讓她什麼都蒙在鼓裡……」
「什麼蒙在鼓裡？」
去完洗手間回來的陌希突地出聲，讓兩個大男人措手不及。
瞧著蘇衍止臉上的神色，洛易郴忙明智地結束剛剛那個話題，而是轉移目標。
「我們在猜測是不是伊章年在背後搗的鬼。有沒有可能他拿著你的印鑒去做的這些齷/蹉事然後讓你背黑鍋。」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還需要討論？
這是拉低他自己的水平還是鄙視他的智商？
蘇衍止不置可否，不過眼神卻有些冷。
看來這個回答讓某個男人很不滿意啊。
洛易郴摸了摸鼻子，突然之間想起一件事來：「對了，尾巴學妹，有份報告我希望你能夠看一下。」
「什麼？」
「伊章年的身體檢查。」
邊說，洛易郴邊帶著兩人往自己辦公室走。聲音也禁不住壓低：「不過你可千萬別說這份報告是從我手上拿到的。這還是人家小姑娘見我對伊章年特別感興趣特意往我手機上傳過來的。」
洛易郴擁有獨立的辦公室，雖然這辦公室面積實在不敢恭維，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好歹也有個獨立的空間。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將門一關。
狹小的辦公室，因著三人的進/入，瞬間便顯得空間過於逼仄。
將手機裡頭存著的幾張照片傳給陌希，洛易郴解釋道：「之前監獄里有部分人飲食不當食物中毒。然後上頭領導做出決斷，將所有食用當日晚餐的人都分批做檢查。伊章年是我那小師妹做的檢查，她知道我對伊章年感興趣就不免多留了個心眼，又見他做檢查時似乎有幾分抵觸，便索性將檢查報告發給我了。」
這幾章照片，涉及伊章年的排泄物情況以及血液檢測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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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章年……
這熟悉的三個字啊，此刻竟是如此陌生。
如果這盒子的事情，這偽造外幣的事情真的是他做的，並且栽贓嫁禍給她……
她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父親竟然是這種人。
心寒……無以復加。
突然之間，什麼都無所謂了。
這個人，以後可能在她的人生中，都不可能再有交集。
視線隨意一掃，原本根本就不甚在意。驀地，陌希的視線停留在某個報告項目中。
血型——B型。
擰眉，她將手機照片上的文字用雙手觸屏拉大，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你確定這份是我父親的檢查報告？」
「怎麼，這份報告有問題？」其實上頭的項目他都有檢查過，並沒有什麼特殊。除了伊章年有點普通中老年人常犯的高血壓，一切都很正常。
蘇衍止不免也望定陌希，眸眼柔和：「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這上面寫著我父親的血型是B型。」
聲音低柔，陌希卻很清楚，自己的詫異與不安。
她分明記得清清楚楚，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一樣都是A型血。
他們一家的血型比較奇特，都是A型血。曾經她還為此問過母親，母親說：「咱們一家都是A型血，這不就是註定了咱們家小希未來絕對是個大才女嘛。門門都是A呢。」
「應該是洛學長你魅力太大，小師妹傳錯了一份給你。」陌希有意開起了玩笑。
可辦公室內的兩個男人，則是陷入沉默。
洛易郴雖然習慣了玩笑，不過辦起案來，向來能夠第一時間進/入狀態。
蘇衍止的頭腦，也一向都是不容小覷，那精準的判斷力以及分析力，從來都不遜於任何人。
此刻，兩個男人，彼此之間默契地對望一眼，異口同聲：「照你的意思，你父親不是B型血，那是什麼血型？」
「A型血。」
「你確定沒有記錯？」
「絕對不會。當初我父親還為我輸過血。」
試問，一個B型血的人，怎麼給一個A型血的人輸血？
瞧著蘇衍止和洛易郴彼此對視一眼，陌希旋即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種預感，從最初的毫無徵兆，到一點點初現端倪，到現在，越來越強烈。
甚至到這兩個男人之間默契十足的對視，她更加一點點加深了這種不好的預感。
「尾巴學妹，我覺得，你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
洛易郴的話語凝重而嚴肅。
蘇衍止則是雙手握住陌希的兩肩，低下頭，雙眼攫住她的視線：「還記得你說過，你父親的一系列轉變都是從你十三歲那一年開始的嗎？陌希，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父親，早就不是原來的他了呢？」
這種可能，陌希怎麼可能沒有猜想過？
一個人，究竟怎樣才會一夕之間驟變？
前幾個小時還能在找到出走的她后細心安慰她說絕對會相信她，甚至不惜豁出自己的命也要護著她。
後幾個小時，經過醫院搶救，他便如同變了一個人，對她不再信任，甚至是親手將她打入不貞不潔的深淵。
伊章年，她的父親……
沉寂流轉。
蘇衍止的話一字一頓，響徹在狹小的空間。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有可能你現在的父親，根本就不是你十幾年前的那個父親。有可能……他根本就是假冒的。」
會做出這樣的推理，並不是毫無依據。
而是在太多的事實面前，不得不做出的一個即使不可能也必須是可能的猜想。
如果說之前伊章年的種種轉變只是這個猜想的開端。
那麼現在，他的血型，無疑便是為這份猜想畫上了一個休止符。
儘管知道自己的話很殘忍，蘇衍止還是選擇開口。眸色堅定，目光沉靜：「陌希，也許你真正的父親，早就不在這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