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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她當年背負的莫須有罪名,誰來埋單?(

  212、她當年背負的莫須有罪名,誰來埋單?(終) 

  青澀的記憶,明明該是最容易淡忘某些事的。 

  可那刻入骨髓的事情,又怎麼可能輕易便忘懷? 

  那是一個天降無妄之災的年份。 

  陌希,十三歲。 

  也不過是上初一的年紀。 

  也便是在那一年,伊憐兮父親病重而亡,母親央求父親之後收留了作為寡婦的妹妹以及外甥女。 

  時間,從母親親自為伊憐兮準備鋪張奢侈的生日宴開始算起。 

  「姐姐姐姐!我媽說你會讓著我當個好表姐。我想要你的鋼筆。」 

  「姐姐姐姐!我想要你的床頭抱枕。」 

  「姐姐姐姐!你能給我看一下你的日記本嗎?我保證不說出去。」 

  「姐姐姐姐!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學習成績好喜歡打高爾夫保齡球超級帥的那種嗎?」 

  「姐姐姐姐!你那個是幾歲的時候來的啊?我媽說我今年十一歲來是正常的,是我從小女孩變成大女孩的象徵。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交男朋友了?」 

  「姐姐姐姐!內個……和男生做會不會很痛?」 

  「姐姐姐姐!你和男生做過嗎?感覺怎麼樣?」 

  …… 

  一直以來,伊憐兮在陌希面前扮演的都是一個小表妹的角色,有時候蠻橫無理心血來潮撒嬌著要玩具,可有時候又讓人心疼又心憐捨不得對她半點責罵。 

  陌希會在她的撒嬌賣萌之下將自己心愛的玩具喜歡的零食忍痛給她,也會將自己那陪伴了她好幾年的厚厚日記本給她看,甚至還會在日記本上任由她模仿她的字跡進行塗鴉。 

  也會在她那般早熟地問些讓她無法回答的問題時壓抑無奈。 

  直到那場生日宴的到來,早上她爬到她的床上,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哭泣地說道:「姐姐,我看到姨夫在花園裡抱著我媽脫我媽的衣服,他……他居然強/暴我媽……」 

  太過於震驚的話,讓陌希啞然。 

  「怎麼可能!」陌希也不換衣服,腳上一蹬鞋子就打算去阻止。 

  卻被伊憐兮攔了下來:「姐姐,是昨天晚上……大概九點的時候啦,現在……現在早就什麼都發生了……」 

  昨晚九點? 

  陌希冷靜下來,坐在床邊,靜靜地瞧著伊憐兮。 

  他的父親,昨天晚上明明為她補習在她房間待了大半夜,那個時間點,她記得清清楚楚,他在她身邊。 

  又怎麼可能去強/暴伊憐兮的母親? 

  * 

  印象中,陌希記得很清楚,父親對待陌似薇根本就是冷淡的,自從陌似薇被母親接到她家,她曾親眼見過好幾次陌似薇穿得透心涼酥/胸半露,借故在廚房、洗手間、客房、視聽室、花園誘惑撩撥父親,甚至有一次更過分,在主卧上偽裝成母親衣衫半褪…… 

  那天是母親去學校接她放學,到家之後她興緻沖沖便第一時間去找父親,書房沒有便直奔了主卧。 

  結果便瞧見卧房裡父親和陌似薇對峙的一幕。 

  一個臉色鐵青淡然地站在一頭,另一個躺在床上努力呈現魅惑的一面…… 

  也不知對峙了多久。 

  見她突然出現,這場對峙才宣告結束。 

  陌似薇急匆匆地穿好衣服就走,而父親,則輕哄著她和她約定不能告訴母親。 

  那會兒,她便覺得父親是個坐懷不亂的好男人,自然是果斷答應了。 

  如今,聽到伊憐兮說著父親居然強/暴了她母親的話,所謂的證據也被陌希排除,她不免對伊憐兮多了幾分猜忌。 

  「是不是小姨讓你故意這麼說的?」 

  臉色一僵,只不過過了幾秒,伊憐兮臉上就沒有了被拆穿之後的難堪,反倒兀自笑得開心:「姐姐,我媽說只要讓你相信了讓你媽相信了,她就能嫁給你爸了,我以後就會是真正的小公主再也不用每次都故意委屈自己討好你了……」 

  究竟是誰討好誰來著? 

  她怎麼記得,每一次似乎都是她在遷就她? 

  有些無力地瞧著突然之間笑得極為得意的伊憐兮,她差點就忽略了她因為今天過生日而穿著的那一身公主裙。 

  這還是母親特意為她準備的。 

  沒想到,母親一番好意,甚至大費周章地為她準備生日宴,結果,卻是被報以如此的惡意。 

  伊憐兮的生日宴是在晚上,為了給這個喪失了父愛的孩子滿滿的愛,雖然讓傭人們布置了場地,母親還是不放心,親自和陌似薇一起布置了一番。 

  中午的時候,陌希跟母親說了一聲之後便讓司機送她去書店。 

  伊憐兮作為今天的壽星今晚的主角,卻非得跟著她一塊兒去。 

  在早上兩人鬧了那樣大的不愉快之後,陌希當真是不希望她再這般故意裝作若無其事地接近她…… 

  無奈母親囑咐的話在耳畔,她不得不選擇聽從。 

  也許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註定吧。 

  她拒絕不了伊憐兮,也便註定了她這一日必須得替她擋血光之災。 

  司機將車子直接停在了書店對面的停車位。 

  從書店出來,為了省事,伊憐兮並沒有直接走人行橫道,而是選擇捷徑橫穿馬路。 

  陌希還來不及阻止,便見到一輛車朝著她飛快駛來。 

  大腦在那一刻直接當機,根本就沒來得及思考,她大步撲上前便將渾然不知的伊憐兮給推到了一旁。 

  慣性作用,伊憐兮被推了出去,直接就摔落在地。可誰曾想,同向車道的另一輛車突然就開了過來。 

  所幸司機剎車及時,車前蓋就差了那麼幾毫米差點就擦上伊憐兮的身體。 

  與此同時,陌希將伊憐兮推出去后,完全是做好了被撞的準備。 

  身上突地一暖,有人突然從身後直接抱緊她,不過秒與毫秒之間的時間,便將她翻轉了個個,而他自己則直面撞來的車。 

  她只來得及注意那一把攬住的手臂上的一截黑襯衫,以及修長的手指,緊/窒的力度, 

  車子最終急剎車停下,陌希甚至可以聽到在她身後抱住她的人傳來的一聲悶哼。 

  很顯然他護住了她自己卻被車給撞了。 

  那一聲被他壓抑住的疼痛,讓她無法判斷他究竟傷得有多重,只能通過他那側臉的線條來探究。 

  等到他終於鬆開了她,她想要去看他的傷勢,後者卻只留給她一個背影,迅速隱沒在車流中。 

  她就那麼怔怔地瞧著那麼一個背影,越走越遠,徹底走出她的視線。 

  無數遍描繪著那個背影,她暗暗發誓,她絕對不會忘記。 

  若有機會,她必定傾盡所有作為感謝。 

  * 

  若以為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幕就此了結,那恐怕,根本就不足以成為她十三歲時的致命傷。 

  「操你媽的!脫了衣服勾/引老子的時候伺候得老子舒舒服服的,這才幾天啊就訛上老子說什麼懷上了,媽的你才幾歲啊就跟老子談懷孕!老子只讓人給你墮胎那算是輕的!再這麼繼續纏著老子,老子今天這車就不是假裝,下一次可就真撞了!」 

  開車的人從駕駛座上下來,流里流氣的小混混形象,從身形和臉來看,極有可能還不滿十八歲。 

  偷開父母車的事情,在這個年紀的孩子早就屢見不鮮了。 

  陌希就這麼聽著他嘴裡頭連珠炮的攻擊,聲音淡然:「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你是不是伊家小姐?這會兒倒是覺得丟人了打算否認個徹底?」 

  少年甚至還嘖嘖有聲:「你左胸下方還有一粒痣來著,我記得清清楚楚。怎麼,還想繼續裝清高當你的小公主?」 

  周圍議論紛紛,車流堵塞,好事的人指指點點。 

  那會兒手機其實並不流行,好多人還買不起手機,倒是並沒有像現在這樣消息快速地傳遍網路媒體。 

  可單單是那冷眼旁觀熱切討論的眾人,便讓陌希的心沉到了谷底。 

  從小到大,她都是被父母捧在掌心中呵護著的,何曾收到過如此羞辱?她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天似乎都要塌下來了。 

  莫名其妙冒出來差點撞上伊憐兮的少年,莫名其妙的指責,莫名其妙的誣陷,莫名其妙的羞辱…… 

  她甚至可以瞧見這流里流氣的少年眼底那囂張的笑,他的視線,若有似無地掃過另一旁已經站起身的伊憐兮。 

  那樣子,彷彿就是一個求褒揚的紈絝。 

  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立刻心領神會。 

  剎那,有什麼,陌希懂了。 

  如果,她沒有衝出來傻乎乎地救伊憐兮,恐怕這一幕,根本就沒機會發生到她身上。 

  然而她不顧後果地衝出來當英雄了。 

  所以這個英雄,不僅沒被頒發好人卡,反而遭到了受害者的報復。 

  好一幕聯合起來報復她的大戲呢…… 

  陌希冷嘲以對,從喉嚨中哼出濃重的笑意。就這般迎著陽光笑著,笑著笑著,只覺得眼底酸澀,有什麼滑落眼角。 

  最終她越過一道道人牆,越過一輛輛堵著的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街道旁,全程看好戲的齊瑾離唇角掀起一抹弧度,少年的他若有所思地瞧著陌希離開的方向,繼而,走向此刻正梨花帶雨的伊憐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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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樂場。 

  原本是蘇衍止利用職權之便翹班帶著岩岩來玩,結果卻成為了陌希發泄的途徑。 

  雲霄飛車、螺旋滑行車、怖軍戰車…… 

  黎媽負責照顧岩岩,蘇衍止全程陪著她進行瘋癲。 

  耳畔充斥著她發泄般的驚呼,他只是握上她的手,促狹道:「真難聽。」 

  明明在一片驚呼聲中,蘇衍止的聲音微乎其微,可陌希還是清晰地聽了進去。 

  「又不是喊給你聽的。」 

  沒想到蘇衍止卻只是淡定地讓她的話落入了棉花團中:「嗯,這種鬼哭狼嚎的聲音還是別喊給我聽,只對我喊情話就行。」 

  該口水仗,以蘇衍止小勝並一路握著她的手告終。 

  事後兩人又去了鬼屋,岩岩則在黎媽和兩名保鏢的陪同下去了旋轉木馬那邊。 

  按照小傢伙的意思,那簡直不要太low太小孩子氣,不過瞧著蘇衍止那「如果不去就沒收他機器人」的眼神,他只得乖乖過去了。 

  這到底是帶誰出來玩的啊! 

  不是帶他出來玩的嗎?為神馬真正玩的人成了麻麻呢…… 

  等到進了鬼屋,陌希所有的情緒彷彿便找到了一個絮叨的突破口。 

  「後來是我爸在他常帶我和我媽去的山頭找到的我,他一遍遍地安慰我說沒事的都是別人惡意詆毀我,他抱著我讓我不要傷心。等到太陽快落山了他陪著我一起下山,可我偏偏那麼不小心,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將自己給滾了下去……」 

  旁邊,陰暗的空間,伴隨著冥火,不時有骷髏被放出,彈出一陣陣冷氣。 

  陌希卻感覺不到恐懼,只是自顧自說著。 

  黑暗中,蘇衍止的手突然便握了上來,修長的手指,根根有力,那般緊,那般熱,彷彿要給予她溫暖。 

  「我爸什麼都沒考慮,就跳了過來直接將我抱緊,然後一路抱著我滾下山。等到被樹榦絆住,我的手摔斷了,而我爸臉上都是血,昏迷了過去。」 

  記憶太過於遙遠,太過於沉痛。 

  陌希只是努力將它沉澱在心底。 

  伴隨著伊憐兮親自上門送請帖的挑釁以及蘇衍止一點點誘導著她將十三歲那年的噩夢釋放,她終於還是將這一切說出了口。 

  「可笑的是,等我和我爸獲救被送到醫院,在出事後第一時間找到我安慰我的父親,卻當著所有人的面怒斥了我的罪行。他的性情大變,從疼我愛我,到對我橫加指責不分青紅皂白便聽信伊憐兮的話將我釘到了歷史的恥辱柱上。然而當晚,屬於伊憐兮的生日宴,卻沒有取消,風光舉行。」 

  完全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讓她每每想來,便覺得如此諷刺。 

  「後來那個紈絝少年被告上法庭,齊瑾離作為當時的目擊證人出庭作證。以未成年為由,他闖紅燈差點撞死人的事情就這麼被帶過去了,最終只是被送進少管所進行教育……」 

  更可笑的是,她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冠上了不學好和人玩身體交易的惡名,什麼小小年紀墮過胎被玩壞了之類的流言,小範圍傳播開來。後來若不是母親力挽狂瀾將流言遏制下去,她接下去的人生,根本便徹底毀了。 

  只可惜,伴隨著父親的性情大變,母親的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 

  母親去世后,父親不管不顧便娶了陌似薇。 

  而她,在那樣骯髒的家庭自然是待不下去,這才遠走X城。 

  這座小時候母親曾對她提過的她和父親浪漫邂逅死後卻再也無法看一眼的城市…… 

  「蘇衍止,你永遠都無法感受到我當時為了救伊憐兮豁出去推開她時的不顧一切。你也永遠都無法感受到我被她在背後狠狠捅了一刀后自己的親人寧可信她也不信我的絕望。她模仿我的筆記篡改我的日記本,將我和男生做/愛的事情寫得淋漓盡致,呵……她的一面之詞加上這本日記,成了足以將我判死刑的最鋒利武器。」 

  十一歲的伊憐兮,做事喜歡在背後捅人。 

  十一歲之後的伊憐兮,做事已經完全不用避諱,有恃無恐,終於不再在背後捅人,而是改為明著。 

  這便是十一歲的假公主與十一歲之後正式成為真公主的區別。 

  旁邊,每隔幾十秒便會被自動放出的骷髏身上纏著蜘蛛網,陰冷的氣息流轉。 

  蘇衍止將陌希一攬,覆在她耳畔:「我知道。」 

  蠱/惑的嗓音,溫煦而和暖。堅毅的側臉弧度,在這一瞬,柔軟到不可思議。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曾經為了救伊憐兮那般不顧一切? 

  可他卻是在事後才知曉,伊章年當年甚至一直延續到現在都對身為親生女兒的她如此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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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註定是不太平的。 

  尾巴都快沒了邁進四月了,可卻爆出了商業圈中富豪伊章年一家嗑藥吸/毒的事情。 

  這年頭,娛樂圈被網民爆料吸/毒的藝人不在少數,可被爆出的富豪,還真是沒幾個。 

  畢竟所謂的富豪,都有一定的根基,錢的後盾,是權。 

  沒想到,伊章年就這麼栽了進去。 

  據傳,伊二小姐伊憐兮的生日宴當晚,警察上門,原本賓客雲集的會場,形勢急轉直下,警察在隱蔽的洗手間搜查出一包白、粉,伊家的先生太太小姐全部都被請進了局子。 

  就連家裡頭的傭人也被帶到局子裡面接受問詢。 

  那是周日晚上發生的事情,原本便被派上頭派來蹲點的記者們正好全程看了個清清楚楚,有頭條可拿,當然不會錯過。 

  伴隨著咔擦咔擦聲,現場可謂一片熱鬧非凡。 

  網上的新聞傳得更快,當晚九點出的事情,九點十分的時候就傳言遍布。 

  伴隨著各家媒體在網路平台上發布照片,也證實了這一點。 

  與此同時,好幾個微博營銷號又曬出伊憐兮小時候和人鬼混嗑藥的照片。甚至還有伊憐兮當年墮胎的證明……從時間來看,那年的她也才不過十一歲…… 

  足可見富豪之女的私/生活是如何混亂…… 

  第二天早上,更是有人直接將伊章年公司做假賬的事情爆了出來並附上證據,據傳是被公司開除的財務人員伸張正義匿名舉報的…… 

  有關部門迅速介入調查,伊章年名下的公司停止正常運營。 

  接二連三直擊伊章年一家的重磅消息,讓人也明白了,看來這位主是得罪了什麼人。 

  可按理說應該不至於這麼嚴重,畢竟他可是有蘇衍止這個女婿在。 

  有真想要難為他的人,只要一聽到衍豐集團的蘇衍止,便該仔細思考一下得罪他岳父的下場。 

  可這一切,都沒有消停下來的趨勢。 

  而唯一在伊家嗑藥案中倖免的,也就只有早就嫁人搬出去住的伊家大小姐。 

  坐在新公司的辦公室,陌希打開文檔做記錄,視線投在新聞報導中「畢竟他可是有蘇衍止這個女婿在」幾字,目光竟有些渙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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