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她對他說,那盒男女用品……有備無患
91、她對他說,那盒男女用品……有備無患
十年書屋。
MacbookAir呈現word界面,《易生7》的文檔內,明明前一刻已經打入了大段的文字,可下一秒,又全部被 鍵刪除。
左淮南輕易不會登陸扣扣、微信等聊天軟體,私人號碼也不會隨意給人。
是以,大多數人想要聯絡到他,只能通過郵件。
Hotmail郵箱,一個小時之內已經連續來了幾十封緊急奪命郵。
毫無例外,全部都是催稿的。
《易生》第七部快到交稿期了,審稿、校勘、排版、輿媒……一切的一切,都得跟時間接軌。
挑了一封郵件,他只簡短地回了一個單詞過去——received。
百耳將一杯咖啡放到他面前,坐下來與他平視。瞧著他的狀態,不免搖了搖頭:「你現在這樣,雖說不再白天黑夜顛倒去主播什麼新聞了,可明顯也不行啊。腦子空洞,心裡頭攪著事情,這寫半天我也沒見你多幾個字出來。」
左淮南不禁望向窗外的幾米陽光。
百老會這樣說,他明白。
可身為旁觀者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當局者心裡頭的思緒。
《易生》,一生。
他用三年的時間來描繪他與她的一生。
作為七部曲中的終結曲,他只是不知,最終的命運究竟會如何。
出版社的水總編曾想要讓他給個地址,打算將熱情讀者寄到出版社的禮物轉寄給他。
他沒有給。
可他卻從那位水總編口中知曉,自從《易生》刊印成冊出版發行,每天他們都能收到許多讀者在微博、微信、論壇、郵箱的來信,乃至於還有熱情的粉絲用挂號信的形式寄來的信件。
大抵,都是詢問有關於《易生》男女主角是否能找到彼此重拾這一生的。
然而,作為創作者的他,卻給不了他們一個答案。
第七部,就連他都不知曉,最終的結局究竟是什麼。
「百老,您放心,該來的靈感,總歸會來的。」
「如果沒來呢?」
「那就一直等著它來。」早就習慣了等待,習慣了追尋,習慣了那每一分每一秒孤單蝕骨的煎熬。
想到那天在醫院給陌希的名片,左淮南不禁眸光一澀。
那麼多天了,他專為她而全天二十四小時開機的手機,從未響起過她的來電。
坐在他對面,百老似乎有感而發,忍不住也叨念起自己的過往:「我有個女兒,可她為了她的愛情拋下了我這個父親。到死,她都怪我不認同她的丈夫。可她哪裡知道啊,我哪兒會嫌棄她自己找的老公啊,那年輕人雖然家底不行吧,但重在踏實肯干,對她和孩子都好,到最終,十幾年的功夫,就被他一手打下了一片江山。」
說到這裡,百老眼中卻不免有了老淚:「我不過是想著用磨難來考驗他們小兩口罷了。但最終,無論如何我都想不明白,明明踏實的小夥子,短短几日的時間整個人性子大變。曾為了最愛的妻子最疼的女兒都可以豁出命去,可最後,卻拋妻棄女。我女兒最終鬱鬱而終,可臨死都還埋怨我,如果我肯早一點認同她丈夫,也許就不是那樣的情景……」
聲音不免有了哽咽,想到白髮人送黑髮人,想到那個早早離開自己的女兒,百老老淚縱橫。
左淮南站起身,走到他旁邊,手覆在他背上,一下又一下,溫和地給予安慰。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心事,只不過,每個人都學會了偽裝。
也許他,確實是太過於執著了。
「百老,您往開了想,好歹您還有外孫女。您替您女兒好好撫養這個孩子,她即便還怨著您,也會感激您的。」
似乎是這幾句話再次觸動了百老過於敏感神經,他喃喃:「可我的外孫女,也不打算認我了。這麼多年,一次都沒回來過……」
*
過於濃重的悲切情緒,是在左淮南的手機鈴聲響起時被打斷的。
百老抹了抹淚,示意他接電話。
左淮南怔怔地瞧著那一串陌生號碼,竟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這些天,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打擊,他不知道,這一次,已經是第幾次了。
「左、左主播,我、我是陌希。」電話接通,另一頭的人說話小心翼翼,生怕他忘記了她是誰,忙補充道,「我是岩岩的母親。」
等了那般久的電話,終於,等來了一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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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陌希的意思,既然是請客吃飯,那當然是去高檔的場所以示尊重。
可齊姍姍卻表示,在豐安路的荔園火鍋城也算得上檔次,完全可以上得了檯面,而且更重要的是,看帥哥,看的不是他在西餐上如何講究如何吃相優雅,更要看他在火辣辣的火鍋下冒著熱汗還能夠保持那副秒殺其他男人的帥樣。
對於這樣的歪理邪說,陌希持保留意見,可岩岩卻深覺乾媽這樣的說辭威武,當即投了贊同票。
一比二,火鍋城走起。
當包廂的門被打開,男人修長的雙腿率先出現在眼前,伴隨著整個身體暴露在暖意朦朧的燈光下,沉穩矜貴的氣質顯露無疑。
「爸比!——」瞧見來人,原本還在琢磨著點哪些的岩岩瞬間便從椅子上爬下去,然後屁顛屁顛地撲了過去。
那踉蹌的小姿勢,彷彿下一秒就會跌倒。
陌希嚇得趕緊追在他後頭。
視線與左淮南接觸,兩人似有感應,眼神焦灼在一起。
那般近的距離,左淮南將撲向他的岩岩抱起,而他,則緊鎖住孩子母親的視線。
電光火石,一眼,彷彿萬年。
「Mo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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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上,是岩岩撲在別的男人懷裡,而陌希則「含情脈脈」地和別的男人對視的照片。
對於這個男人,蘇衍止並不陌生。
那天在病房裡頭,便是這個男人冒了出來。
岩岩還吃裡扒外地喊他爸比。
如今冷不丁接收到這樣的照片,蘇衍止只覺得那一幕,刺疼了他的眼。
手機在掌中被他旋轉,一下,兩下,仿似再這樣下去,下一瞬他就有可能將它狠狠砸出去。
熟悉的來電鈴聲,是來自洛嫿的。
自從當年洛嫿拿著那枚鑽戒出現在他面前,自從他與她剪不斷理還亂,他便對她無可奈何。
專屬的手機鈴聲是她設置的,他也便任由了她去,這一設,便這麼多年都沒有變。
鈴聲一遍遍響著,帶著催促的意味。
在決定將手機砸碎還是滑動接聽二者之間,蘇衍止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
「衍止,今晚上去看電影你怎麼都不親自告訴我,反而讓你的特助跟我說啊?」
另一頭,洛嫿剛挑選好衣服,正在衣帽間里試戴各種帽子,企圖搭配今天的服裝,遮掩頭上那因缺了一小撮頭髮而起的不完美。
聽著那頭嬌嗔的語氣,蘇衍止揉了揉自己的額際:「臨時決定的,我當時不方便。」聲音,一如既往,磁性而溫柔。
小女兒的嬌羞爬上面容,洛嫿看了一眼時間:「你還在公司嗎?我要不去找你吧。」
「不用,你直接去汽車影院,我們在那兒匯合。」
想到什麼,洛嫿原本還戴著帽子的動作一頓,猶豫中染上一抹扭扭捏捏的甜蜜:「那……那天你留在我這兒的那盒套子,我帶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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