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結局篇:吻的銘心刻骨
269 結局篇:吻的銘心刻骨
深深心很亂,此時此刻,她真的理不出頭緒。
不想接受這樣子的他,可是又分明為這樣子對她的他感到心痛,畢竟曾經從他那裡得到的,都是最純粹最直白的愛。
手機傳來簡訊提示音,她抿著唇低頭打開,原以為是他,結果是敏娜回復她的:
【深深,我在洛杉磯,考慮要不要去舊金山找你】
照片中,敏娜與凱文擁抱在煙花底下,洛杉磯夜景璀璨如虹,周遭全是人,都在以各種方式慶祝節日。
對比之下,她這一邊,是這樣死氣沉沉,哪怕不是她家,一整條街區也都沒有聲息,讓人心情格外的沉悶。
敏娜這條附帶照片的簡訊她沒有回,屏幕熄滅,周遭是魯魯風聲,她回頭,入眼皆是漆黑的夜,於是她嘆了口氣,邁步往家走。
……
家中也是一番沉寂蕭條的樣子。
顧父顧母仍然還在廚房收拾今晚的殘局,被扔掉的食物太多,老一輩的人捨不得,又無從挽回什麼。
深深站在空空蕩蕩的大客廳,短暫頓了頓,調整了一下,才上樓去找兒子。
路過小亮的房間,依稀聽的見說話聲。
……
洪兆熙洗完澡,身體散發淡淡的沐浴乳香氣,他皮膚白皙,五官俊美,夜晚來襲,吊燈朦朧柔白的光線籠罩他的臉,將他得天獨厚的優勢淋漓盡致的顯現出來。
他穿一條白背心,一條白色抽繩運動褲,坐在床邊,躬著背,手肘支著大腿,十指交叉抵著下巴,似是想心事想的快出神。
小亮坐在床的另一邊,這會兒似是有了點悔意,動了動嘴,欲言又止的模樣。
房間落地窗帘仍舊光明正大的敞開,近景悄寂沉黯,遠景是舊金山璀璨的夜色還有天空中的煙花。
過了一段時間,卧室仍是一片死寂。
顧小亮心有愧念,於是起身,慢慢挪到床上,從床的這一邊,爬到了床的另一邊。
「老公。」
女人的聲音弱小斯文,仔細聽彷彿還能聽出來一點點難過和惆悵。
顧小亮跪在洪兆熙身後,兩手輕輕擁住了他肩膀,將頭也輕輕枕在他寬實的肩胛骨上。
是以,男人拒絕不了女人的低頭討好,更加拒絕不了女人的柔情似水,何況洪兆熙愛她。
於是蒼白沉寂的臉色有所鬆動,垂斂眼眸時,輕輕執起顧小亮的手,低頭吻了她手背。
顧小亮也親吻起洪兆熙白皙纖長的後頸。
「對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聞言,洪兆熙表情出神,雙眼寂靜無聲的凝望腳下的地板,良久,輕飄飄的說道:「現在很怕你和哥親近,哪怕你和哥吵架,我也很嫉妒。」
話音末尾處,傳出來洪兆熙無奈的苦嘆,音質非常低落,幾乎不可辨認。
顧小亮嚇了一跳。
她兩手加重力度,將洪兆熙的胸膛緊緊箍住。
「暈死~我和兆南什麼也沒有好不好!你別胡思亂想呀!」
女人溫柔細膩的雙手,擁抱在他的胸膛口,隨著心跳強有力的起搏,女人的手也隨著男人的胸膛一遍遍起伏。
洪兆熙眉眼苦澀,似是不想再說,俯低頭,修長如玉的後頸突然之間拉長,變得細膩又瑩白,在吊燈光線下恍如一團雪霧。
他吻她的手,吻的銘心刻骨,吻的一遍又一遍,如此的動情。
「亮亮……」
他突然闔上清凌凌的眼眸,溢出她的小名。
顧小亮撐起自己,往他後背上攀爬:「你到底怎麼了嘛!都說我和兆南什麼都沒有啊!」
緊緊抱住他,像藤蔓纏繞不松。
「我們搬家吧,嗯?」
洪兆熙眉清目秀的五官略略側首,仍舊握著她的手,與她五指相扣。
吊燈灑下柔和的光線,叫他側臉溫潤爾雅,品貌非凡。
她不知,他此時的腦海全是過去歲月中的畫面。
「亮亮,岳月說的沒錯,是哥先認識你的,如果不是我橫刀奪愛,插足你們之間追求你,哥或許會成功,那麼現在,你就是我嫂子,是哥的妻子,而不是我的妻子。」
「上帝!」顧小亮被洪兆熙這一番言論嚇到,兩眼瞪大:「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會接受兆南,我說過的,我不喜歡兆南。」
言罷,顧小亮神情有了絲惱怒。
她不喜歡洪兆熙誤會她和洪兆南的關係,更加不喜歡他說這種把她當成商品的話。
她負氣鬆開他,從床上下來,一條腿剛垂到地面,就被洪兆熙抱住。
「我們搬家吧,我受不了哥看你,也受不了你看哥。」
「我看他和看深深一樣,不要往我身上加欲加之罪!」
……
二樓在自己房間的深深,此時卻急急忙忙站在梳妝鏡前梳發。
齊肩的秀髮因為20年的精心保養,髮絲烏黑髮亮,即便不及腰,也足夠漂亮。
她用皮筋綁了馬尾后,拿手機撥顧小亮的號。
那端人接聽,背景靜謐無聲。
「小亮,他在外面等我,豆豆放你身邊,是送下來還是你上來?」
小亮並不驚訝,也沒打聽,反而口氣有些沖:「擱上面,你晚上最好不要回來了,我帶他在你房裡睡。」
深深沒跟她吵架,講好這事,匆匆收線,拿包的時候趴在床上,對她兒子說:「豆豆,媽媽出去一下,媽媽沒回來前,讓舅媽帶你睡覺,好不好?」
豆豆哈欠連天,躺在床上抱著自己腳丫滾了滾,沒搭理媽媽的話,翻個身,把屁股面朝媽媽,趴在床上,儼然是要睡了。
深深拿毛毯把寶寶蓋好,小亮上來之前,她沒走。
1分鐘左右,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深深提包出去房間,站在廊上和小亮碰面:「寶寶睡了,你也睡吧,我晚上回來打地鋪。」
「行了,這麼晚你還來回折騰幹什麼?今晚跟他住一夜吧,明天再回來。」
深深靜止不動的觀察小亮明顯不高興的臉色,半晌才問:「跟你老公吵架了?」
小亮徑直繞開她,往房裡走:「準備搬家。」
輕飄飄的字眼傳到深深耳中,卻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等她愣怔後轉身,小亮已經進了房,且還關上了房門。
深深腦海回蕩著小亮剛才帶著火氣吐出的兩個字,還在游移不定,樓下又有房門打開。
她往欄杆跨了一步,立刻俯低頭,看見樓下一個男人的身影,滿是清冷黯然。
轉瞬即逝,沙沙的腳步聲去了健身器械房。
……
樓梯上的腳步輕緩小心,到樓下后,朝器械房環顧。
一道男性修長身影冷寂蕭條的背對她,端著一杯水,從料理台出來,欲往右邊去。
沒想到因為她一時自私把不該帶的人帶回家,既讓大哥夜裡怒火未消的離開家,更讓小亮和二哥吵了架。
深深頭大如斗。
她提包往玄關走,卻在偌大空蕩的客廳中央止步,轉身,神色鬱悶:「我出去一趟,小亮在我房間陪豆豆睡。」
器械房門口的男人,毫無任何反應,背影給人極強的陌生感。
深深走出家門,夜幕底下無聲的拉開柵欄,再關上柵欄,迎著街區那一頭明亮的燈火,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
街區口,看見他。
他雙手兜著大衣口袋,立在一桿幽黃色路燈下。
身上的駝色翻毛大衣被風捲起衣角,人瘦,備顯清癯頎長,轉臉看見她時,他臉上的表情淡淡溫溫,氤氳著頭頂灑下的混沌光線,讓他深邃沉默的眼睛一度穿透人心,很具有攝獲力。
深深上前,勉強點個頭:「我得進酒吧先找我哥。」
小區內附置的酒吧就在右手邊,深深朝那個方向指了指。
四爺表情淡然,不溫不火,嗓音低低徐徐,略見沙沉:「他不在這間酒吧。」
「哎?」深深莫名仰起頭:「你看見他了?」
四爺淡淡「嗯」一聲:「攔了的士。」
如此,深深便點點頭:「去哪裡談?」
話題回到他們彼此身上,她表現出的自然而然讓他淡然眼眸一度變得諱莫如深。
深深有意外到。
仰著下巴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略鎖眉:「孩子么,我不可能給你,如果你非要跟我糾結這個事,我只能找我哥出面,你知道我哥的,他能搞定這件事。」
講完,自己也嚇到。
為什麼就在這樣冷風嗖嗖的平安夜深夜,對那個心底念念不忘的男子冷漠無情的說出這樣一番傷感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