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結局篇:他來找她,低調含蓄
241 結局篇:他來找她,低調含蓄
深深吐了口氣,盤腿在顧小亮身邊坐下,看她從淘籮里拿了一顆黑提塞她嘴邊,她便張開嘴,吃了提子。
顧小亮今天穿著一條寬鬆的牛仔背帶褲,捧著一淘籮提子,坐在地毯上不停的吃。
「喂!」
側首打量她半天,深深發現了一個驚人的變化。
顧小亮被她恐懼的表情意外到,不知不覺間瞪大了眼睛:「怎麼了?」
「你變胖了啊!」深深張大嘴巴,沒想到竟然吃驚成這樣:「你沒發現嗎?你變胖了啊!上帝!」
顧小亮的臉已經半黑,捏手裡的提子不知不覺間溢出了瓊汁:「你找死是吧?」
深深特別感慨的搖起頭:「我懷我家豆豆的那段時間,一點兒都沒長胖,你怎麼就胖成這樣了呢?」
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顧小亮暴走了。
家裡的廚房是開放式的,兩女孩鬧的過程,在廚房準備午餐的顧父顧母早就看見,心知這兩人一天不鬧皮都癢,所以誰都沒打擾,給她們鬧去。
結果顧小亮鬧不過深深,就拿父母開刀,揚言要絕食,當真把二老嚇到了。
顧父接過大廚的袍子,顧母就從廚房跑出來,一口一個「你要為你肚子里的孩子著想」,這般不知疲倦苦口婆心的勸著,深深反倒舒服自在的靠著沙發,盤腿坐在地板上,吃著顧小亮不要了的黑提,心裡甭提多高興了。
眼鋒一瞥,她家淘氣的兒子又爬出了地毯,看方向是想往落地窗爬,深深又只好跑過去,把兒子抱回來,放在玩具堆里。
結果她剛盤腿坐下,寶寶又笑嘻嘻的爬走了。
深深明白了,熊孩子逗她玩呢。
雖說寶寶也只是爬到落地窗邊看看風景,而且如果你不同他鬧騰,他也絕對鬧騰不起來,但偌大一個客廳,擺設有稜有角,不小心磕碰到寶寶,這可不是當媽的樂意看到的。
所以這一回她把寶寶抱回來后,直接學顧小亮的作風,把哈衣的兩個褲腿綁在茶几腿上,寶寶爬不走,自己也玩的開心,她也能坐在地毯上歇口氣,何樂不為。
她同顧小亮又開始拌嘴,兩女人東拉西扯能說上一卡車的話。
其實很多時候,兩人也心知肚明,想到深處,還會有些傷感。
小亮現在懷著身孕,兆熙不在身邊,三天兩頭在全美奔波,當空中飛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連讓她抱怨的火氣都消失了。
而深深呢,那就更孤單了,沒有男人,獨自一個人帶著兒子。
顧母有一次跟她談過心,讓她去接觸接觸新的異性,趁著年輕,給自己找個伴侶,當時她強顏歡笑,說自己有兒子就足夠了。
老人家到底看的遠,「兆南、兆熙不結婚嗎?等他們有了自己的家,你要怎麼辦?你能跟他們住一輩子?你能跟你兒子住一輩子?」
一番話說的深深唉聲嘆氣,許多心裡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年輕時不覺得的,年老時一定感同身受,老伴老伴,就是老時才來作伴,彼此相互攙扶,相濡以沫的走完最後一段路程。
已經離開江城2年,和那個人算的上結束了,但顧母提及她個人問題時,她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寶寶的爸爸。
如果可以,她還是想和寶寶的爸爸複合,如果不可以,她也不想勉為其難的接觸新的異性。
一來自己很清楚的知道,她心裡還放不下那個人,二來她也不想給寶寶找個后爸,萬一豆豆長大,質問她,我親爸還活著,為什麼要認別人做爸爸?她將會無言以對。
想到這些,她勉強笑一笑。
有些事,還是算了吧。
岳文山已經走了,洪至張在監獄里服刑,岳家和洪家現在怎樣,她一概不知,上一輩的恩怨牽連到下一輩,已經毀了她的幸福,不敢說岳家與洪家的下一輩就不恨她。
冤冤相報何時了。
既然她同岳家的情分已經結束了,哥也不同意,再去想不切實際的事情,未免有些傻氣。
……
這天午後,明媚的舊金山上空飄來了一團雪白的雲朵,天氣依然大好,家中是別墅結構,深深上樓抱被子,送到樓外的鐵絲上晾曬。
當時舊金山時間午後1點23分,顧父顧母已經做好家務活,回去卧室睡午覺,小亮仍舊帶著寶寶在客廳玩耍,至於她,正在草坪地上曬被子。
嘴裡咬著大號夾子,把被子展平,夾好夾子后,看見郵局的車開到了門口,停下后,副駕上的小夥子下了車。
「Postcard!」
深深把鏡框往上扶了扶,就朝柵欄跑過去,簽收后她對著手裡的明信片納罕。
明信片反面的風景地她不認識,正面寫有她詳細住址的英文字跡非常潦草,旁邊是寥寥幾字的寄語:
【My/summer/is/so/short】
郵局的車離開后,金色的陽光又灑滿她的身,她低頭一面來回尋思明信片的正反面,一面轉身走回去。
推開家中玻璃大門,進了屋,豆豆不知幹了什麼開心的事,正嘰哩嘎啦的坐在地毯上,手舞足蹈的說著沒人聽得懂的嬰語。
顧小亮真能吃,午餐后她就開始吃水果,現在依然在吃,茶几上還有不同品種的水果等著她消滅,但她好像都能吃完似的。
「來幫我看看這是哪裡。」
確定是風景地寄來的明信片后,深深換了拖鞋,走到茶几那邊,又踢掉拖鞋,一屁股坐在顧小亮身邊。
顧小亮吐著提籽,扭頭朝深深手中捏著的明信片看了一眼。
剛才家外面那輛郵局的車,她看見了,她在舊金山生活的時間比深深長,可是從來沒收到過這種東西。
這張明信片上的英文字跡雖然十分潦草,但收件人姓名是「NieShenshen」這個名字,確實讓顧小亮抬頭看向了深深。
「寄給你的。」
「關鍵是,不可能有人給我寄明信片啊,我搬來這裡,沒幾個人知道,再說,現在通訊這麼發達,誰還用這種東西?」
「說的是啊。」
「你看看這是哪裡。」
深深湊近小亮,與她肩貼著肩,將她手裡的明信片翻到了風景那一面。
顧小亮打量了一眼,立刻就報出了出處:「加拿大的國會大廈。」
深深有頓那麼幾秒,眼神看著顧小亮,漸漸深邃。
而顧小亮也在反應過來后,以同樣深邃的目光回望深深。
「是他嗎?」
深深抽走了明信片,抱著膝蓋又看了一會,縱然字跡是英文,但怎麼看也不像是那個人的。
於是她只能默默搖搖頭:「不是,這不是他的筆跡。」
「那會是誰?」顧小亮做著可能性的猜測:「會不會是他託人寫的?怕被你認出筆跡?」
如果非要這麼想的話,也不是沒可能,但深深現在真的挺意外的。
她沒想到,有一天還能收到他的明信片。
「這麼說,他知道你在舊金山,還知道你住在哪裡,說不定連你的行動電話也知道。」
「可能吧。」
深深往寶寶看了一眼,見兒子正背對她玩他自己的玩具,心定了些,又收回目光,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手中的明信片上。
「那他會來找你複合嗎?」
提到這個,深深好像很難面對似的,搖了搖頭就打發掉了:「不知道,別問了。」
顧小亮皺眉:「你怎麼老這樣啊,我跟你說過,你不能這個態度對待感情的,哪有什麼命運之說啊,什麼事都得靠自己努力。」
「我現在不想再想這個事,你也別老煩人了。」
深深站起身,拿著明信片去抱寶寶。
寶寶突然被抱起來時,手裡還拿著他的小火車,轉回脖子,就對深深「媽媽、媽媽」的一通叫。
深深一面應著寶寶,一面朝顧小亮看:「你要不要回房睡午覺啊?」
「行了。」
顧小亮一揮手,就不看深深了,板著臉,讓深深很容易就知道她生氣了。
深深看著她故意給她吊個臉的樣子,就沒忍住,面無表情的講了一句:「這我自己的私事,怎麼做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係吧?」
顧小亮氣了,扭頭瞪著深深,深深也懶得吵架,抱著寶寶上樓去了。
……
雖說跟顧小亮吵架了,可是這種類型的吵架,在之前的2年內經常發生,正因為如此,深深才沒當一回事,沒為這事掛心。
回到房間,將寶寶哄睡覺后,她就開了電腦,查加拿大的高清版地圖。
原先不知道加拿大在哪,現在從電腦查到,倒有那麼一瞬間的愣。
加拿大與美國本土的邊界,東起自大西洋,西終於太平洋,全長6416公里,是世界上單條邊界中第二長的,加拿大與美國阿拉斯加的邊界線西起自太平洋,北終於北冰洋,全長2477公里。兩段邊界相加,總長度為8893公里,是全世界兩個國家之間最長的邊界線。
可是從全球高清版地圖來看,為什麼覺得兩個國家如此的臨近。
……
日子正在如流水一般逝去,到了本月第三周時,也就是她收到明信片的第二周,郵局的車再次停在了別墅外。
「Postcard!」
和上一次完全一模一樣的開場白,讓深深木然過後,急匆匆的跑到外面,接過了白人小夥子遞給她的明信片。
一模一樣的風景地明信片,只是這一次的風景地讓她有些恍惚,她一度將獅門大橋看成了金門大橋。
想到那個人寄來一張金門大橋的明信片,心就咯噔一跳。
正面依舊是寥寥幾筆的潦草筆跡,寫下她的地址與她的名字外,還有一行和上一次一模一樣的句子:
【My/summer/is/so/short】
我的夏天是如此短暫。
感覺很憂傷。
她實在是不相信他會做這種事情。
男人的行為方式比女人乾淨利落,一旦決定分手,不會再做拖泥帶水的事,何況還用這種小清新的方式給她寄明信片,附上一句憂傷的話。
實在不像他。
這一天,洪兆熙帶顧小亮去做產檢,顧父顧母陪同,洪兆南是個成天到晚看不見人影的空中飛人,家中只有一個1歲大的寶寶,她不知道找誰聊聊。
所以她的心慌意亂一直持續到小亮傍晚時分回來。
直到小亮告訴她,明信片上的風景地是溫哥華的獅門大橋,而不是她們窗戶就能看見的金門大橋,才將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挽救了回來。
她一直在想,他寄來金門大橋的明信片,一定是「我知道你在哪裡」的暗示,所以她害怕突然有一天,他會突然按響別墅的門鈴。
「沒想到,獅門大橋和金門大橋這麼像,你不說,我還真的看成金門大橋了。」
顧小亮坐在旁邊吃水果:「聽說是同一個設計師設計的,自然很像啊。」
「原來如此。」
深深蹲在床櫃前,將今日收到的明信片放進了抽屜。
顧小亮問她:「肯定是他啦,你怎麼打算的?」
事到如今,深深也不能不承認,兩張同樣來自於加拿大的明信片,同樣的寄語,不是他還有誰?雖然她意外,但她也惶恐,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以這種含蓄低調的方式與她慢慢找回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