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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全是繩子勒出來的印子

  211 全是繩子勒出來的印子 

  趴在牆上的楚燕西轉身便朝他衝來。 

  王騫挑眉一笑,人已經消失在砰然關上的房門后。 

  …… 

  回程途中,文非凡開了楚燕西的車。 

  楚燕西坐在副駕上,整個人呈秋季的蕭條模樣,蔫蔫的貼著窗,胳臂搭在上面,虎口支著額,似是完全不會動了一樣。 

  文非凡忍不住看他一眼,一時有感而發,便勸了兩句:「誰都有過去,如果真的愛她,就不要計較她的以前。」 

  聞言,楚燕西動了動,傳來悶沉沉的苦笑。 

  「我不是計較她的過去,我只是搞不懂,她那種幹什麼都爭第一的女人怎麼會跟這種渣男交往?我氣的是這個。」 

  是不是真如楚燕西說的那樣,不計較她的過去,文非凡只保留看法,但他嘴角也適度的勾了勾。 

  便安慰道:「誰也沒一出生就長慧眼,還不是一邊成長一邊成熟嗎?遇到一兩個渣男渣女都是情有可原的,正因為她聰明,才會離開王騫,嫁給你。偉大的毛/主/席說過,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是啊。」 

  楚燕西終於嘆了口氣,窗外霓虹串成了燈海,一簇而逝,讓看著它的人只覺得恍如隔世。 

  其實曾經,他問過於娜,為什麼會跟王騫分手。 

  于娜一開始沒說,但他後來生氣了,覺得夫妻之間不坦誠。 

  于娜才抱住他,俏皮的眨著眼睛問他:「那你不準生氣,行不行?」 

  楚燕西很想知道于娜和王騫的事,立刻點頭。 

  結果證明,他還是生氣了,這氣一生就是好幾年。 

  于娜當時說:「王騫有些姓虐的傾向。」 

  楚燕西整個人愣住。 

  彼時他直勾勾的看著于娜,心中酸楚刺痛,各種感覺簡直五花八門。 

  那次是于娜第一次當面向他承認,她與王騫發生過關係,也正因為王騫在這種事上表現出來的變態,才導致於娜下定決心與他分手。 

  其實于娜是喜歡他的吧?至少一個要強好勝的女人會非常欣賞同樣一個要強好勝的男人。 

  可是于娜遇到他時,他還是個弔兒郎當的混子呢。 

  楚燕西對著夜風再次嘆了口氣,靠向椅背,摸出了煙點上一根,手臂搭著車窗抽的時候,味同嚼蠟啊。 

  …… 

  文非凡駕駛著楚燕西的車回到瑞景小區。 

  此時小區內路燈宛如螢火,面前林立的高樓公寓已經全部進入夢境。 

  楚燕西讓文非凡開他車回去,明個在找地方接頭,豈知隨行保鏢已經打來電話,車子就在小區外面。 

  於是楚燕西揮揮手,一轉身,頹然的進了公寓大樓。 

  文非凡面色沉凝下來,立在杳無人息的公寓樓下,想了想,還是撥出了四爺的號碼。 

  雖已入夜,家家戶戶安然入睡,但此事只怕還有牽扯,文非凡做不了這個主。 

  …… 

  手機放在客廳,調成振動,所以過了許久,才見到卧室內有人影幢幢的過來,影子搖在牆上,越拉越長。 

  沙沙的腳步聲走至客廳,男性大手掃起茶几上的手機,滑開后貼上耳朵。 

  文非凡將酒店之事據實告訴了四爺,聽后,這男人陷入到怔忪當中。 

  晚間,溫佩玲將四爺叫到家中,嚴肅以及的交代他,不準再管岳月的事,四爺也確實懶得搭理這種污穢之事。 

  所以他只問:「找著于娜了沒?」 

  「找到了,在她朋友那邊。」 

  四爺這才安心,點了點頭,聲音微啞,夜深人靜聽起來格外磁厚:「非凡,你先回家吧。」 

  結束與文非凡的通話,四爺聽到對門開門聲音,於是邁步走到玄關,將防盜鎖打開,開了門。 

  對門門口,楚燕西孤零零的回頭,眼神黯然慘淡。 

  看見四爺,挑眉輕嗤:「作甚?別告訴我擔心我,一直沒睡。」 

  四爺站在自家公寓門口,手握門把,面色沉沉。 

  這樣的男人也忍不住要提醒兩句:「明天接于娜回來,把問題攤開說。說實話啊姓楚的,你怎麼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王騫什麼人你什麼人?你覺得哪個正常女人會選那種男人?」 

  「滾蛋!」楚燕西開罵:「少站著講話不腰疼,那會,你深深喜歡洪兆熙那會,我看你沒比我好到哪兒去!」 

  「能一樣么?」四爺不高興的擰眉,眼珠雪亮:「能一樣么?王騫能跟洪兆熙比么?能么?」 

  楚燕西差點兒一口老血吐出來:「我靠~」 

  四爺準備關門,楚燕西突然衝過來,胳臂擋了一下。 

  四爺抬頭,瞪他:「作甚?」 

  夜深人靜的過道,兩家只隔幾步遠。 

  楚燕西渾身冷颼颼的,抱住四爺家防盜門,睇著四爺黑眼珠,壓低嗓門,鬼鬼祟祟的講道:「洪兆南忒他媽沒人性了,岳老闆就算再怎麼壞,也不至於送給別人玩吧?自己老婆誒,搞出這種事,他也沒面子啊,你是沒看到,王騫怎麼玩她的,整個一肉條全是繩子勒出來的印子,我去~岳老闆躺那兒一動不動,估計也送了半條命去。」 

  四爺平靜的聽完,自然也有感慨,不過也只能挑挑眉,說道:「這說明洪兆南根本沒把她當老婆。」 

  「是啊!」楚燕西直點頭,甚至還露出了寒顫的表情:「尼瑪洪兆南忒狠了,惹誰都別惹這號人物,估摸是天蠍座的吧?」 

  四爺把他手從防盜門上扒開,揮手道:「拜拜!」 

  …… 

  關上門,對門也傳來開門聲。 

  折騰了一夜,四爺也沒方才的瞌睡勁了,走到茶几邊拿了煙和煙灰缸,去了陽台抽。 

  陽台兩扇活動的推拉門,輕輕閉上,客廳便又寧靜如初。 

  四爺被推拉門隔絕在陽台上,孤孤單單的一道影子微微躬起,夾著煙趴在欄杆上,他短髮偶有搖擺,看來夜裡起了風。 

  岳月的事,他最糾結。 

  一面是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妹妹,一面是媽、深深,兩方勢不兩立,無論他想做什麼,都有些力不從心。 

  近來岳文山似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每次見到四爺,總會反反覆復提岳月,提兩人的兄妹關係,四爺怎會不懂,爸這是為他走後給岳月做打算。 

  那女人孤零零的,沒一個人能當她靠山,能指望的只有他。 

  但四爺確實是懶得在她和洪兆南之間攪和,不單單因為媽和深深都不喜歡她,也因為他本身就覺得插手別人夫妻之間的事有點二百五。 

  他又不是耶穌,況且誰現在願意當耶穌? 

  不過想到文非凡和楚燕西分別同他形容的場景,他心下還是有些冷冽蕭索的。 

  那畢竟是他妹妹。 

  …… 

  第二天,洪公館。 

  洪兆南的私人律師打開公文包,將起草的離婚協議恭敬的擺放在洪兆南的書桌上。 

  一早起床,洪兆南整個人慵懶性感,從上到下罩著一件黑色的絲絨睡袍,頭髮揉的很野性,領口下露出一圈白晃晃的皮膚,脖子上掛著一條金鏈子,嘴裡還叼著雪茄。 

  笑盈盈的拍了拍律師的肩,從他身後走到桌前,拿起離婚協議,抖了抖,噙著笑在那俯低頭一目十行。 

  律師先生偷偷打量洪兆南,不禁形成了一個想法: 

  洪先生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他的心情確實格外的好,就和窗外那艷陽一樣的好。 

  因為昨晚上討好了王騫,王騫在他的項目申請書上蓋了章。 

  「吃了么?」 

  律師先生突然被問,人懵了一霎,才含著笑意回答:「吃過了,謝謝洪先生的美意。」 

  洪兆南便瞭然於胸的挑挑眉,也不戳破。 

  牆上掛鐘才7點40,周六早晨,誰會起這樣早?看來是他給人的感覺太冷漠了不是? 

  「協議部分擬的不錯,你辛苦了。」 

  難得他開懷,放下文件,叼著雪茄便走到律師先生身邊,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明晃晃的精明與算計。 

  「你替我做事也有好些年了,怎麼還同我這般生分?再這樣就沒意思了啊,走吧,陪我下樓用點早餐。」 

  律師先生找不到借口,只好硬著頭皮答應。 

  其實方才洪兆南拍他肩膀的時候,他本能的覺得,這是一種威脅的信號。 

  洪兆南心情很好,叼著雪茄邁步出去了,律師先生只能轉身跟上。 

  …… 

  7點50,洪公館的餐廳飄蕩著食物的香氣,長餐桌上擺滿了各類精緻的早餐,中西合併,傭人立在一旁伺候。 

  洪兆南胃口大開,吃了吐司,蔬菜沙拉和培根,現在正在用一份揚州炒飯。 

  律師先生有些汗,第11次抬頭偷偷打量他。 

  餐盤中再美味的食物到他嘴裡,也如同菜梗,食不知味,全然是不適應與洪兆南同桌而坐的感覺。 

  揚州炒飯沒能吃完,剩下一大半,洪兆南就扔了調羹。 

  拿了餐巾紙拭過嘴角后,端起每日家裡傭人現磨的咖啡,斂眸吹了一口,而後興緻高昂的喝了起來。 

  這時候從外面客廳跑來一名年紀很小的女傭,似是有事,卻不敢對洪兆南說,於是家裡的老傭人張媽偷偷的走了過去,與那名小女傭藏在窗邊,頭抵頭的說起悄悄話來。 

  咖啡杯后的洪兆南帶著笑意掀開眼皮,輕輕掃了她兩一眼,就放下咖啡杯,唇角邪魅的翹了起來。 

  果不然,外面傳來凄厲的吼喝聲。 

  下一秒,餐廳其中一扇昂貴木門因受到外力,狠狠的彈在牆壁上,嚇得整個餐廳鴉雀無聲。 

  律師先生毅然決然的起身,對洪兆南道:「洪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 

  洪兆南反倒顯得不太在意。 

  歪著身子靠在椅背上,面露譏誚的笑意,低著頭,卻抬起眼來,含笑看著突然站在餐廳門口,像全身燃了火一樣憤怒的女人。 

  可憐見的,小臉蛋上還有刮痕,應該是王騫狠狠揉她的時候造成的吧? 

  律師先生已經像縷空氣逃出了這快要爆炸的餐廳。 

  男人與女人四目相對。 

  一方邪魅微笑,一方怒火衝天,兩重壓力下,餐廳內的傭人們膽戰心驚的往牆邊靠。 

  洪兆南笑的邪魅,笑的缺乏人性:「回來了?折騰一宿吧?」 

  岳月衝上前,當著眾女傭的面,竟將一整壺現磨咖啡潑在了洪兆南臉上! 

  於是,除了當事人以外,每個人倒吸一口涼氣。 

  張媽嚇傻了,獃獃的看著順著洪兆南頭髮往下/流淌的液體,在他性感的薄唇處,竟然掀起了一抹勾人心魂的媚笑。 

  這時候身為傭人的她應該做些什麼呢?一旦先生的脾氣湧上來,少奶奶定會遭到一頓痛打! 

  窒息的悶,宛如冰窖,將他們納入其中。 

  洪兆南仍舊好脾氣的笑著,歪靠在椅背上,挑眉逗弄著岳月:「感覺怎樣?有沒有很舒服?」 

  這等羞辱,岳月已經不知道忍受多少回了,現在她眼睛含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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