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蠻會疼女人
207 蠻會疼女人
深深沒法控制住思緒,還是從課本想到了敏娜身上。
她估計敏娜就快要去波士頓大學報名了。
於是,一段美好的友情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了,兩人也再難回到當初的模樣,敏娜對她做了很不夠意思的事,但她的心還是奇怪的想要挽回這個朋友,以至於在決裂的那一刻覺得很難受。
偶爾她實在覺得冤枉。
朋友之間的感情是沒有負擔的,完全出自於性格相投玩在一起,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為何她要把她自己遇到的事情怪到她頭上。
那麼始作俑者的鄒寄文呢?好像對她爸爸,她卻從來沒表現過怨怒來。
深深實在想不明白。
……
今天2節課,下學后,同學們收拾書袋,準備離校。
也才10點差10分,參加下周一辯論賽的學生要留校參加老師組織的模辯,杜倩跑來和深深一起坐,把上堂課下課期間她在學校後門那家精品屋買的髮飾拿給深深看。
兩女孩便頭抵著頭熱聊起來。
「這個送給你吧。」杜倩把一枚蝴蝶形水鑽髮夾塞到深深手裡,還說:「深深,你和敏娜到底怎麼了?她怎麼突然要去美國念書?」
提及這事,深深儼然不想多談,臉色也暗淡了幾分,沖杜倩笑了笑:「她很早就和我提過去波士頓大學念書的事,至於我和她的事,其實也就是點小事,謝謝啦,我收下了!」
深深揮揮手,露出笑眼,將杜倩送給她的髮夾揣進了外套口袋。
系裡好幾個辯手,外加還留在教室里沒急著離校的同學,少說也有十幾人,但就在此時,吵轟轟的教室突然安靜了下來。
深深和杜倩還抵著頭說話,沒成想教室突然就沒聲音了,於是兩人都愣愣的抬頭張望。
就這麼一抬頭,深深與教室門口周身逆光而立的男人四目相對。
說實話,她很厭惡洪兆南這種行為。
20歲左右的女大學生們一個個目瞪口呆,江城貴子女子學校除了教員是沒有男人的,於是這一天,學校從天而降的男人讓教室里的女學生們吃驚不已。
這一份吃驚,來自於洪兆南臉上邪肆的笑意,目光中流痞的性感,以及他身上一整幕黑。
杜倩一度認出了此人,並且愕然張大了嘴巴,拉扯住深深的手,急不可耐就道:「深深,我見過他,我見過他——」
是啊,她早就見過眼前這個男人了,並且還是與敏娜一起,和這個男人結下了一面之緣。
不成想,這個男人和敏娜竟早已結下了宿怨。
毛長柔跟在洪兆南身後,但在教室門口止步,停於走廊,並未進入教室。
只有眼前通身矜貴的男人緩慢踱步走進教室,嘴角弧度戲謔的翹起,面上揚起雲煙般不真切的笑意,兩手插袋,黑色襯衣領口向下三粒鈕扣全數未封,露出性感的肌膚,脖子上的金鏈子以及好看的鎖骨。
20歲的女孩,不論有沒有品嘗過愛情,都難逃眼前男人的倜儻風流,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話有它站穩腳跟的資本。
斜著教室里突然安靜下來的小姑娘們,洪兆南露出了鮮少示人的親切隨和,眼尾吊起,風輕雲淡般環視教室一圈,才將下巴頦一抬,后往教室外比了比。
沒有任何一位女孩子挪動腳步,她們均愣怔怔的目視著站在教室門口雙手兜袋的三十幾歲俊美男人。
見此,洪兆南挫敗的垂下了頭,蓄著笑,嘴角翹起,發出一聲沉悶的笑聲,而後開始搖頭。
毛長柔見此,人上前兩步,站在洪兆南身後,對教室內每位女學生講道:「我家七爺有話要和深深小姐敘,你們都且出去,不要打擾!」
杜倩轉而看向深深,臉上充滿了驚訝,聲音細弱,幾不可聞:「深深,你認識他啊?」
於是教室里又有了動靜。
留下來的女學生們提起自己書袋,雖非常好奇也興奮,但腳步卻不停,已經陸續一溜煙的從後門消失了。
剩下的杜倩,在一轉頭與洪兆南直勾勾看著她微笑的狹長眼睛四目相對時,就驟然起身,很快就從走廊一閃而過不知所蹤了。
深深把書袋放在桌上,抬目面無表情的對洪兆南道:「你找我什麼事?快說吧!」
一步一悠閑的抄袋晃進第一排中,洪兆南彎腰放下座椅,一屁股坐下,手又抄進西褲兜里,人靠向椅背,面上笑意盎然,怎麼看怎麼匪氣。
教室門口的毛長柔見此面露微笑,略躬身,完全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但完全看的出他對洪兆南的忠心有多深厚。
他不語,只含笑目視黑板上老師游龍般的板書,目光切切,卻也慵懶自如。
她便皺眉,偏頭盯他,問道:「到底什麼事?你說還是不說?不說我可走了。」
他便有點不耐,斜眼瞥她一下,帶著不欣賞和嫌棄,寥寥幾字打發了去:「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天氣這麼好,我來你學校逛逛,感受感受文人的氣息,行不行?」
深深點頭,起身拎書袋:「行啊,那你自己逛吧,我還得去食堂吃飯。」
「沒情調!」洪兆南一伸手,便輕鬆自如握住深深腕子,目光卻溫情綿綿,宛如室外的陽光:「坐下,陪我聊聊。」
深深心裡有一個問號,那便是和洪兆南的關係。
細心想一想發生的事情,深深不免泛起疑心。
洪兆南對她實在有些不同,與他搭訕的女人不同,更與敏娜不同。
幾次三番的接觸,她甚至覺察出洪兆南對她有寵溺的情懷,這個想法嚇到了她。
問過四爺,看四爺表情不像知道什麼,而且四爺也不愛談這些,於是她便自己猜,結果越猜越糊塗,至今也沒理出什麼線索。
她實在不敢妄自尊大的猜想洪兆南對她有意思,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是他親人,可是她是洪先生的私生女這一可能性又被四爺斷然否決了,實在好混沌。
當她為某個男人胡思亂想時,那個男人正用一種看風景的閑心含笑睨著她:「鄒敏娜的事,你怨過我么?」
於是她便結結實實愣住。
良久,沉默不語的看著這個偶爾也能親切隨和的男。
他靠在椅背上,西褲下的兩腿向前伸直,兩手插袋,有著很細膩精緻的五官輪廓,明明是個壞男人,卻偏偏給人隨遇而安的感覺。
深深想了一下,便問:「她要去美國了嗎?」
洪兆南朝她回望,漆黑的眼瞳毫無雜質,純粹又複雜,至少她從沒看透過眼前這人。
淡淡的點點頭,他才首肯道:「其實我本意是娶她,也有想過好好待她,但她不領情。」
說罷,他竟仰頭閉上眼笑,向人呈現出睡獅的惺忪模樣:「我洪兆南的心不好勾的,對她,談不上愛,但或多或少有一份補償在裡面。」
看他如此開誠布公,深深真就未經大腦問了出來:「你打女人,是癖好么?」
於是,等他帶著激賞的目光睜開眼睛,銳利的掃向她的臉蛋時,她一度渾身冷颼颼的。
不要因為他短暫的無攻擊性,就想當然的去觸他逆鱗。
深深把頭撇開,說道:「我去食堂了,一會兒還有辯論賽。」
就那麼一霎,被洪兆南伸腿堵住,她也一度認為洪兆南生氣了……
但他只是瞭然一笑,仍舊毫無攻擊性的軟靠椅背,對深深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的扔出一句話:「其實……,我還真的蠻會疼女人,你以後就知道了。」
當即她眼前出現一道黑壓壓的影子,已經不容她作出反應,洪兆南驀地起身,含笑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
如此親密的舉動,於她而言,只有四爺對她做過。
滿心愛憐的時候,揉一揉她的頭髮,拍一拍她的後腦勺,都是溫情的表達,於是深深就真的困惑的站在位子里,讀不懂此時此刻,洪兆南眼底笑意綿綿的親和。
那位站在走廊上等待自己主人的毛先生,因為接聽過一通電話,不得不打斷階梯教室內清風徐徐的談天。
「七爺,王騫的秘書約您今晚吃飯,您看可以么?」
立在位子里的深深,擋住了身後滿幕的金色陽光,於是,洪兆南的深晦五官便籠罩在一片陰影當中。
他抬眼一笑,便勾起了唇角。
當他一站起來,深深便覺得眼前壓下巨大黑影,她心裡緊張,於是往後退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