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同居
187 同居
所有人目瞪口呆。
楚燕西、陸澤安、金亞,已經快步來到四爺身邊,企圖將勃然大怒的男人拉走。
岳名傅陰鷙的雙眼含著某種痛惜,定在岳文山病弱不堪的目光中,幾個男人沒能牽制住他,被他朝後退了一步時揮手推開。
溫佩玲朝岳文山身邊邁出一步,有想去阻止事態的想法:「回屋去,剩下的事我來安排,你養你的病就可以了。」
母親去世后,她的所有依靠變成了這個男人,現在這個男人病入膏肓,所說的話,也不具有威懾力。
岳月突然與遠處洪兆南的目光不期而遇,那個壞的像毒藥一樣的男人,正用一種陽光般清透的微笑看待她,眼眸深處卻有毒素。
「跟她兩情相悅的,是我。」
深深就在她20歲生日的當天,一瞬不瞬的看著這個叫岳名傅的男人。
他性格溫和,脾氣好,講話多半慢條斯理,眼下卻往後退了一步又一步,用食指戳著自己胸腔,那兒的起伏就像山丘一樣,傳出來悶悶如雷的聲響。
……
兩人走的急,將這個還待解決的爛攤子丟給了溫佩玲。
「四爺,等一等!」
前面大步行走的男人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樓前,深深看見了那輛唯一蒙著罩子的車,她跑到跟前,將罩子撩開,看見了粉紅色的轎車,女生專款。
「我想把車開回家!」
徵求了四爺的意見后,四爺斂息,驕陽下,光影在人的臉頰上搖曳,製造出夢境般的幻想。
「上車吧,我有話跟你說,你的車讓非凡開回去。」
於是深深點頭,提著皮包走到四爺車邊,拉開副駕車門,轉瞬便彎腰鑽入。
四爺聯繫了文非凡后坐上駕駛室,修長的手指解開馬甲的鈕扣,將馬甲脫下,然後扭頭甩在了後座上。
轎車四平八穩的離開了岳家老宅,不久后匯入了午後金光斑駁的柏油馬路。
……
已經發生的事,其實並不能影響他們的情緒,畢竟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再親的人,哪怕是父母,也無權干涉所有的生活。
但深深心頭唯一的凜冽來自於敏娜。
她安靜坐在副駕,望著車窗,電話不斷傳來「嘟」音,沒人接,也不掐斷,如此幾通下來,只會讓她明白,那端人根本不願意接聽她的電話。
細細想來,也忍不住嘆息。
她將藏於心中的秘密,連佟媽媽都不捨得告訴,全然相信的告訴了敏娜,敏娜將之告訴了四爺,告訴了洪家,告訴了岳文山,然後就有了「兩情相悅」這麼一說。
手機屏幕滅了,深深轉臉對四爺說:「送我去一趟敏娜家。」
四爺冷叱立刻傳出來:「那種人還有什麼好來往的?!」
「我總得跟她說清楚吧!」她也有點火,剋制不住。
想到鄒敏娜,四爺一心火氣,無處發泄,打著方向盤訓斥深深:「你這就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車外的街景一截一截後退,艷陽高照的天氣,全是出行的人,想到敏娜對她的不理不睬,她去討好去求和,不免覺得不值。
……
晴好的天氣,家裡曬的暖洋洋,敏娜穿著簡單的運動衫,盤腿坐在卧室的飄窗邊看英文原版的《理智與情感》,樓下聽到車聲,原以為是她爸爸,但抬眼一看,又不禁頓住。
那輛車敏娜是認得的。
看到副駕車門推開,深深走下來后,敏娜把書籤放在頁面裡面,闔上書本,從飄窗上下來。
她到門外走廊上跟家裡傭人交代,讓深深進來。
不時,聽到腳步聲走到她門口,叩了兩下,才旋轉門把,開門進來。
敏娜已經紮好馬尾站在房中,抬眼朝深深笑了笑,指了指梳妝凳,說:「你坐吧。」
深深問她:「洪兆琳說,你拿我的私事跟她交換條件的,真的?」
敏娜沒否認:「嗯。」
於是,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看著彼此,都沒有說話。
「我對你怎麼找洪兆琳談條件沒意見,但是你怎麼能把我的秘密到處告訴別人?」
敏娜抿住唇,似笑卻又笑不出來:「……,對不起。」
「洪兆南不會離婚的,他還想要他老婆的財產,所以你不要再做這種事,行么?」
敏娜心裡其實很難受,但她沒讓情緒表露出來:「不會了,沒有第二次。」
她以風輕雲淡的口吻說出這句話,臉頰上蔓延著淡淡微笑,抬手撫了撫自己頭髮。
深深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人與人之間,一旦產生裂縫,就再也找不到方法縫補,雖然深深沒有說語氣重的話,但也絕不會再把什麼事情同她分享,基本上等於,這個朋友不再相信了。
……
四爺看她從防盜門出來,傾身湊到副駕邊,幫深深打開車門。
深深上車后,四爺打方向盤,說:「回去收拾東西,你先搬家。」
抓著安全帶,手指尖卻不由自主的使力,愣怔了瞬間,低頭先把安全帶系好,才問四爺:「搬去楚叔叔那邊?」
車子已經掉頭,筆直的往小區外面行駛,路旁修剪成形的灌木,造型逼真。
「我也去那住。」
冷不丁撂出來的話道出了四爺的決定,車子拐向,駛向江城最長的一條交通大道。
沒聽到她表露態度,四爺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行不行?」
深深呈思考狀,聽聞如此,朝四爺抬頭:「和在家住,有什麼區別么?」
瞬間,男人將眉壓下,脾氣終也有剋制不了的時候:「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和你同居了,這個用意不懂?」
「那麼凶幹什麼?」迎面的強烈光照,隱匿了深深的臉,表情朦朦朧朧:「你決定吧。」
語氣里的妥協足夠明顯。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四爺靜下心,才對深深道:「沒凶你,是我心情不好。」
深深點頭,從窗外收回視線:「爺爺選今天說這事,應該有人慫恿了……四爺,我想做個DNA鑒定,行不行?」
車內溫度高,四爺將駕駛室車窗降下,胳臂半搭之上,虎口支住了額,幽沉克制的雙眼看著擋風玻璃,但明顯有走神的味道。
「既然這樣,鑒定完,就把戶口遷了。」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兩人關係公開后,別人還能說什麼?
「就這麼決定吧,那搬家呢?還搬么?」
「搬啊!」四爺朝她看了一眼:「我們兩個人住。」
搬出來兩個人住,意義就不同了,等於向別人坦白,兩人之間的情侶關係,深深有期待。
但她沒有給四爺回應,看著窗外,兩眼微微出神。
可能這反應讓四爺多想了些,不禁問道:「如果早遇到洪兆熙,兩家打算給你們訂婚,你願意么?」
深深放空的思緒回到車內,低頭摸了摸自己頭髮,轉臉對四爺講:「別再說這種事了,好不好?」
四爺淡淡瞥著深深靠向椅背的疲憊樣子,斂下眼眸,點點頭,道:「知道了。」
……
傍晚,天色已黑。
廚房裡油煙熏人,抽油煙機忘了開,煎鍋里的牛排也滲發出焦胡味,氣味繞著房頂飛行,進了卧室。
坐在床上塗腳趾甲油的于娜皺了皺鼻子,抬頭朝房外喊了一嗓門:「楚燕西!你幹嘛呢!」
半晌沒聽那人應,于娜只好拿起床上的遙控板,將電視聲音調小,又朝房外喊了一嗓門。
這下,楚燕西聽到了,妻管嚴的男人就是這點好,老婆讓上東,自然不會去西。
圍著圍裙團團轉,先把電磁爐關了,再將抽油煙機打開,機子有了點年限,風機工作起來有噪音,但瞬間就將嗆人的味道置換了出去。
不時,塗好指甲油的于娜從房間出來,棉拖踩的沙沙的,繞進廚房,看了看煎鍋里完全已經黑熟的牛排,不禁感到肉痛。
楚燕西還想遮掩,但無濟於事,于娜已經先他一步折到冰箱那兒,打開保鮮層,拿了一份新鮮的牛排出來。
「老婆,我來吧。」
「不用了,你出去呆著。」于娜走到料理台邊,才想起來回身,指著楚燕西身上的圍裙,說:「脫給我。」
不久前四爺去上海開會,見到了于娜那位前任,回來說給楚燕西聽,他心情不好,近來不斷想學做家務,好把于娜的心綁住,現在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浪費食物了,于娜看他的眼神已不再充滿期待。
楚燕西脫了圍裙,灰溜溜走到客廳里,人晃了幾圈,又繞到餐桌邊,拿了一枚洗過的蘋果吃起來,剛啃一口,聽到對門開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