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她的那點報復心
156 她的那點報復心
陶夭夭原本心裡還在糾結著，她心裡憤怒，糾結，還有埋怨，知道不該對著周南，可卻免不了想到他的那個可怕的母親。
可聽著周南這麼說，卻是讓陶夭夭驚詫。
「你說什麼？」
小臉兒上，寫滿了震驚。
周南輕笑，修長的手指覆上她瞪得老大的眼睛，劃過眼角，在她的眉間描著。
「我說，從我回來，你都不看我，臉上的怨念太明顯，難道不是又想著要離開我，跟我離婚的嗎？」
「我沒有。」
陶夭夭立刻不滿的反駁，「我才沒這麼想。」
「那就好。」
周南捏住小姑娘的下巴，細細的摩挲著她的的下巴窩，俯身逼近，唇角帶著笑，低頭用嘴唇磨了磨她的唇瓣，感覺到陶夭夭沒有拒絕的意思，才真的放下心來。
小姑娘雖然心裡有怨恨，不高興，可並沒有想到要離開自己的心思。
可橫在他們之間的母親的事兒，還是依舊很不好辦。
不是擔心母親、日後還會再做這種事情，而是怕小姑娘心裡有疙瘩，那麼日後兩人還一起，這個疙瘩也是讓人不舒服的，時間長了，遲早會出問題的。
吻了下，陶夭夭的心還是軟了軟，在周南退開唇之後，聲音低下來，「你可能不知道，我跟那個老馬之前就見過了。」
周南只一想，就知道老馬見她是為了什麼。
很顯然，第一次肯定是老馬跟小姑娘沒有談好，所以，才有了後來的車禍。
周南頗為心疼，抱了抱她，輕吻著陶夭夭，說出了「對不起」三個字。
他周南，還從來沒有對人道歉的時候，卻不想，在自家的小妻子身上，說出了這三個字。
為他，沒有護好她。
「對不起，不是你該說的。」她抱著周南的腰，小臉兒貼著他的胸口，慢慢的說。
周南摸著她的頭，兩人都沉默良久。
而現在靠著周南的胸口，她也有些冷靜下來。
剛才面對老馬的時候，她的憤怒，和一定要讓那個狠毒的人受到懲罰付出代價的心思，到現在，卻發現，其實根本做不到吧？
不說她有沒有這個能耐讓周家的老太太受到懲罰，她甚至連證據都沒有，但是最重要的，她身邊有周南，只周南，她就根本做不到。
而現在她還活著。
可想到更可怕的是，若是當時她真的死於那場車禍中，那麼，周南會怎麼做？
陶夭夭不想去想，不管周南如何做，她都不想要知道那樣的結果。
周南會為了她大義滅親，還是選擇放過母親？
這個答案，陶夭夭永遠都不想知道。
周南低沉柔軟的聲音，在陶夭夭的耳邊響起，好聽的很。
「你想讓她對你道歉嗎？」
她是誰，陶夭夭很明白。
陶夭夭卻淡漠的笑了，竟然想到了一句經典的台詞。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
周南肯定是沒有聽過這句話的，陶夭夭也只是想到了。
可周南的想法，卻認真了。
而他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陶夭夭這句話。
她的意思，是要將那個人也交給警察嗎？
陶夭夭似乎察覺到周南的僵硬和異樣的情緒，她才從他懷中抬頭，周南卻肅著表情，對陶夭夭說，「我不能讓她進去。夭夭，任何事情都能答應，可這件事情，我不能。」
陶夭夭一愣，恍然明白，是周南誤會了她的意思。
可同樣的，周南的態度卻明確擺在了那裡。
他的母親，根本不能受到她該有的刑罰。
剛才，她在心裡假想的問題，她不想知道答案，卻也知道了。
陶夭夭現在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會驚訝的。
心口不可不免的的疼了疼，陶夭夭扯了扯嘴角，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是壓著聲音，說，「我知道。」
失望嗎？
她早知道的。
若是換成她是周南，肯定也不會真的做大義滅親這樣的事情。
「夭夭，」周南看著小姑娘的樣子，有些不舒服，重新抱住她在懷中，她是乖巧的不反抗，靠著自己，可是，卻讓周南感覺不安心。
「你生氣了是不是？我知道，這件事情會讓你很生氣，她做了這樣的事情，我都恨不得真替你去教訓她。可是，她是我的母親。夭夭，我對她沒有感情，她也不時一個好母親。在我眼中，她跟一個陌生人差不了多少。可是，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對她怎麼樣。你明白我的感覺嗎？」
陶夭夭不說話，周南收緊手臂，繼續說，「夭夭，這件事情，到底，我是不能讓你高興的。所以，你沖我生氣發火，什麼都可以，多久也行。只一樣，你發火之後，平靜下來之後，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好的。不能因為她成為我們感情的障礙。從今日後，她不會再粗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她只是一個陌生人。恩？」
周南的提議，其實心裡並沒有把我，陶夭夭會同意。
對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指點江山的周南，卻從來沒有想到，在感情的世界里，他也有誠惶誠恐，心慌無措的時候。
他在商場上的殺伐決斷，雷厲風行，在感情上，卻依舊是個初學者，戰戰兢兢，生怕出錯。
而剛開始，就有了這麼大的一個難以調和的矛盾問題。著
他真希望自己還跟以前一樣，只一個冷冷的眼神，就能讓小姑娘不敢在說話，可現在，他想如此，卻也捨不得對她那麼凶。
陶夭夭半天還不說話，周南有些急，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臉兒，望進了她有些晦暗的大眼中。
小姑娘的眼睛很大，很多時候，都是閃著璀璨流光的，可現在，卻是晦暗的。著
周南很心疼給她，薄唇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也許，這會兒就讓小姑娘開口同意他，壓下她的心中的傷心和憤怒，還是太著急了。
顯而易見，是如此的。
陶夭夭現在真的心裡不舒服，沒法就這樣答應周南，她不計較，就算知道最後自己肯定也是會同意妥協的，可現在不行。
陶夭夭只能用她慣有的沉默來回答周南。
周南也不逼她了，只抱著她，大掌撫摸著她的後背，或許這樣會好很多。
一整天，陶夭夭的精神都不太好，晚上，也不知道周南對兩個小傢伙說了什麼，他們也沒有纏著陶夭夭將床邊故事，反倒是周南一直陪著他們。
或許周南是想給她時間平復心情，陶夭夭也樂的平靜，她早早就上床睡了。
周南晚上回了房間的時候，她是知道的，可是她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跟他說什麼。
翌日
陶夭夭在周南離開家之後，才起來，早上她也是不想面對周南的，所以，一直裝睡到現在。
起床之後，陶夭夭無心想跟周南冷戰，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想要調查老馬說過的二十五年前的那場車禍，她是么有那個能力的。
而二十五年前，周南恐怕知道的不多，也只能去找周遠了。
陶夭夭想著周遠這二十五年的痛苦，心裡去而還有些不平，不是為了周遠，而是為了母親。
這件事情，她必須讓周遠知道，也要讓周遠查清楚，即使他已經痛苦了二十多年，可她就是有種周遠更痛苦的心態。
這一切都是他的那個母親造的孽，要讓周遠知道，造成這一切痛苦的，就是他那個心腸狠毒的母親。
也許不能讓那個女人進監獄，但是要讓她兩個兒子都知道，她是多麼的可怕。
也許，陶夭夭也只能做這點報復了，從中獲得一點點的安慰。
所以，吃過早飯之後，陶夭夭問清了周遠在哪裡之後，就讓手機送自己去見了周遠。楊姐想要跟著，她沒有讓。
老馬被找到的事情，周遠當時也是知道的，他可能比周南還震驚，而他想的也比周南更多。
或許，當年他不知道的時候，容容也是遭受過這樣的危險。
可他沒有勇氣去查，沒有勇氣再去揭開二十五年前的傷疤。
他不像周南，在心愛的女人出事之後，都會陪在她的身邊，一直不離不棄，現在周遠，卻追悔莫及。
所以，陶夭夭過來的時候，他沒有想太多，只以為她只是來看看自己的。
周遠推著陶夭夭在現在住的小區周圍散步，問問她的傷勢，問問的兩小寶貝兒，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除此之外，他沒有問那些對於他來說諱莫如深的事情。
可陶夭夭卻不放過他，他想要掩埋的忽略的二十五年前的的痛苦，還是被陶夭夭硬生生的揭開了。
「乾爹，我想求你幫我個忙。」
周遠很爽快，「什麼忙？你說，」
「我昨天去見了老馬。他跟我說，二十五年前，他也曾經像對我一樣，對付過我媽媽。你知道這件事情嗎？」
周遠腳步一停，握著輪椅把手的手指狠狠的用力，沉默下來。
陶夭夭沒有回頭看周遠的臉色，她其實也不需要周遠回答知道還是不知道了。
「老馬沒有具體說，但是，當初是有一場車禍的，只是媽媽被人救了。所以，我想讓你幫我查查，二十五年前的那場車禍，具體的情況。媽媽遭遇過什麼，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是誰救了媽媽？很詳細的事情，行嗎？」
周遠繼續往前推著，卻依舊沉默。
陶夭夭想著，他此刻的表情，肯定不好。
「乾爹？你能幫我嗎？」他不說話，陶夭夭還是不放棄的問。
「為什麼不找周南？」周遠的聲音沉沉的。
「也可以，可我想，乾爹肯定也是想知道，有關我媽媽的事情吧？」
這個原因，周遠不會拒絕。
「好，我會找人去查。」
之後，短暫的沉默，陶夭夭突然問周遠，「乾爹，如果當年的母親跟我一樣，你跟周南一樣，你會怎麼做？」
周遠沒有料到陶夭夭會這麼問，想了許久，他都沒有一個答案。
陶夭夭也真不指望會從周遠嘴裡說出什麼好答案來，周南最起碼比周遠冷漠，果斷，可周遠這樣的男人，可以想見，當年，母親在跟周遠這段的感情中，所承受的痛苦。
若說陶夭夭以前還心疼這個男人可憐，可是現在卻越來越覺得，有些事情完全是註定的，因為人的性格的問題，才會導致他可能有的結果。
周遠如此可憐，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能怪造化弄人，也許母親的性格也有問題，可周南的性子也是，她該慶幸，周南不是周遠這樣的性格。
陶夭夭聲音清冷的說，「乾爹，周南的最大的程度，是將那個人當做陌生人。我想你，大概最多也只是做到周南這個程度。我當時知道自己的車禍不是意外之後，恨不得讓那個人繩之於法，可那也只是憤怒衝動時所想，現實是不允許的。不過，我沒有問周南，如果我真的死了，他是不是還會只到這樣的程度。我不敢問。
可當著乾爹，我卻是想問乾爹，媽媽若是真的是死於那個人之手，你是不是還只會像現在這樣，將痛苦加註在自己身上，而對那個人無能為力的放任？」
周遠沒有回答，陶夭夭也不勉強了。
找了司機過來接她，沒有回逸園，而是去了桃橙工作室。
蘇橙驚訝於陶夭夭的到來，原以為她是無聊過來玩玩，可是跟陶夭夭這麼多年的朋友了，即使陶夭夭是笑著的，她也察覺出了不對。
工作室也沒有幾個人在，都出去忙業務去了，只小錢在辦公室，可她也不敢在上陶夭夭跟前來。
因為二樓沒有電梯，蘇橙將陶夭夭推到了一樓的會議室里，關上門，她這才詢問，陶夭夭的不對勁兒。
「別笑了，裝的再像，我也看得出來。怎麼回事兒？你跟周南吵架了？」
應該不會吧？
她這個身為陶夭夭和周南之間的間諜，這裡幾天風平浪靜的，也沒有什麼可吵的吧？
經過了她這個間諜的通風報信，按理說，他們之間應該更融洽的啊！
陶夭夭也搖頭，「沒吵架。」
「那你是怎麼了？是有別的事兒？還是姓陶的又來訛你了？不應該啊，他不是被教訓了，不敢再找你了嗎？」
「沒有，也不是他。只是知道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一時心裡有些亂。」
「什麼可怕的事情？周南出軌了？」
蘇橙那表情，變的立刻要殺人的兇悍。
陶夭夭輕笑，「沒有，你想到哪裡去了，真的不是周南的問題，你別亂想。這個事情吧，也不好跟你說，你也別問了。」
周南母親的所作所為，也不好告訴蘇橙。
蘇橙蹙眉，陶夭夭這麼說了，那肯定是不能說的，那她也不問了。
「不能說就算了。可是，你可以告訴你家周南啊。讓她開開解開解你。」
陶夭夭無奈笑，「他也不能，還是我自己慢慢的消化吧。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剛開始新生活，過的挺好的，不會再捨得折騰沒了的。只是一段時間，就當是——每個月那麼幾天的不舒服吧。」
蘇橙抽了抽嘴角，「你這個比喻，可不怎麼貼切。」
陶夭夭笑，「管它呢，反正就是不痛快唄。不過，來你這裡，跟你說說話，我心情好多了。」
「這就心情好多了？我們還沒說什麼呢。不如，我給你經幾個咱們這裡同事的小事兒你聽聽？你也了解了解，等你傷徹底好了，再來上班的時候，不用多相處就能了解他們。」
「好的啊，」
陶夭夭也被勾起興緻來，至少這樣轉移了注意力。
「就說剛才在外面的小錢吧，她跟小張一起去醫院看過你。這小錢稍微有那麼點小虛榮，但是人還不是那麼難接受。最喜歡看偶像劇，幻想自己是個灰姑娘，想要找個有錢人嫁了，所以當初找你，還真是想跟你親近，讓你給介紹個有錢的男人。她跟那個張晶不一樣，小錢膽子小，不敢做不好的事情。」
「有錢的人啊，我好像沒有多少認識的，改天我問問周南吧。」
「你還真要介紹啊？給人當媒人，可不好當。我勸你算了，你家周南認識的男人，那都是什麼水平什麼檔次？真要小錢，也只能是個當個情人，你還是拉倒吧。再說那個劉哥吧，他年紀大點，但是人特別好說話，老好人一個，誰找他幫忙，他都會很樂於助人，整天笑眯眯的，心眼很好……」
蘇橙絮絮叨叨，把公司里就幾個人，都說了個遍，陶夭夭在心裡對這些人也有個大概的了解了。
最後說到了最近公司的業務，就不得不提到車禍之前，蘇橙要陶夭夭使美人計要得到的周氏的項目。
「這事兒，還得你努力，咱們最近接的都是些小單子，也是個人的，勞心勞力卻賺錢不多。要想打出咱么工作室的知名度，就得拿下一個大案子，做的好了，名氣就打出去了。這事兒拜託周太太你了。」
「這都過去兩個多月了，晚了吧？」
蘇橙扶額，「夭夭，你傻了？你以為周氏就那麼一個項目？這江城遍地都是周氏公司的項目，這個不成，還有其他的啊。總有一個，咱們能拿下吧？"
陶夭夭默了，「好吧，我知道了。」
「那就多謝你了，這功勞給你記著，年底給你個大大紅包。」
「甭了，大紅包先不想了，我還時先想著，怎麼跟周南說這個事兒呢？」
她剛跟周南有點小冷戰呢，這出來散心的沒散好，就給自己招了這麼個差事，還時得去求到周南那。
昨兒還冷著臉對周南，今天就要笑臉討好？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有點太沒節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