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我變醜了嗎?
147我變醜了嗎?
劉良的傷是最輕的,計程車司機已經去世了,家裡人在劉良的病房門口整天的鬧,警察醫院都管了好幾次,可還是管不住。
他們傷心歸傷心,可傷心之後,就是要錢。
劉良家是什麼情況,計程車司機的人查了鬧了,可最後發現,劉良這家裡根本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之後,也只能認命,就算逼死他們也拿不出錢來,他們也就放棄鬧騰了,最後結果只交給警察和法院來判了。
劉良受傷子在醫院,除了家裡人和鄰居來過之外,也就劉良妻子來伺候,可她本身就身體弱,沒兩天就暈倒了,後來再沒來過,似乎也就認命了,是生是死,他們都得受著。
劉良很平靜,稍微能活動了,就不住院了,趕緊收拾回家了。
這純粹是絕望了,醫院就是攔人都攔不住,而劉良也很平靜對警察說,他犯的錯,他會承擔的,根本就沒有要跑的意思,只是在家裡待著,照顧病弱老殘的一家人,跟他們最後相處相處,他也已經沒幾天活頭了。
之後劉良回到家,先對著爹媽跪下磕頭,然後看著妻子孩子,一家人沉默的哭泣著。
劉良除了行動不便之外,家裡家外都收拾好,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像是從來沒有發生什麼事兒一樣,沒有撞死人,沒有撞傷人,一切都很平靜。
這起事故,很快進了程序,劉良也老老實實的出庭,至於什麼判決,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判決下來之後,劉良的家裡人都沒有出現,周南和張景仁的人都盯著劉良的家裡人,都至今沒有查出丁點的異常。
……
老馬得到了消息,知道了這起車禍之後,只是嘆息了聲。
人啊,就是有命大的,當初那個顧容也是,現在陶夭夭也同樣是。
命不該絕,這就是命。
周母魏舒婷也知道了,她不像老馬這樣嘆息,而是憤怒,質問。
「老馬,你看看你辦的蠢事兒。就這一下,你怎麼不讓那個蠢司機多撞幾次?這下好了,人沒死,你說那個賤丫頭怎麼就不死呢?」
「……小姐,命中注定,您別再想了。她好像臉傷了,也許,周南先生這就厭棄她了。」
「最好毀容,死丫頭,真是命大。」
周母直接掛了電話,坐在家裡,自己生著氣,心裡狠狠的詛咒著陶夭夭。
身後,周父周榮軒突然下樓來,待周母看到之後,嚇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害怕心虛,有些慌亂。
周榮軒坐下之後,看著妻子,她自己眼神閃爍著,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是像當年年輕時候一樣,囂張勢力又跋扈,可她這樣厲害卻沒有個厲害的腦子和大膽子。
當年,娶她的時候,其實也沒有多想,就看中了她這樣好把握的性子,沒腦子,對他來說,在商場上勾心鬥角,回家之後,有個簡單沒腦子的也好對付。
反正這輩子不能娶到最想娶的那個人,娶個這樣的女人,省事兒。
可是,有時候蠢女人,也總是做一些蠢事兒,小事兒他都能給兜著,當年做了蠢事兒了,可現在,都這麼大年紀了,卻還是這麼不張腦子。
這麼一個老太太了,難道只長年齡,只長皺紋?
「榮軒,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周榮軒自己在慢慢的倒茶,這段的沉默,就讓魏舒婷心裡提了起來,著急害怕的。
「榮軒,那個,你沒聽到什麼?」
周榮軒卻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喝了兩口,才抬眸對上魏舒婷。
「夭夭那孩子的車禍,是你的意思?」
「沒,我沒有。」魏舒婷直接否定。
周榮軒放下茶杯,這次直直定然的看向妻子,低沉開口,「舒婷,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蠢。」
「我……」
周榮軒這麼直接的說她蠢,還是在二十五年前的那次。
而這一次,她已經七十歲的人了,可卻還是被丈夫這麼批評,她感覺自己老臉都沒處擱了,更是有些憤怒,有些惱。
可丈夫的眼神,總是讓她不敢開口反駁。
「二十五年了,你做事兒就不能有長進?二十五年前,周遠不知道顧容經歷過一遭,可這一次,周南卻不會善罷甘休。你難道就沒有想到,周南會查到你頭上?」
「他——我沒做,這事兒不干我的事兒。」
「哼,等周南來了,你就這麼跟他說?你猜他會怎麼對你這個母親?」
「我——」周母梗著脖子,最硬著強調,「我是他媽,他敢怎麼對我?哼,就是一個臭丫頭,就算這事兒是我的意思,又怎麼樣?他還能為了個臭丫頭對我這個媽報仇嗎?」
周榮軒沒怎麼說話,冷冷的看著妻子的醜陋樣子,眼神冷漠,波瀾不驚。
「希望到時候,面對周南的時候,你也能這麼硬氣。」
周榮軒這就起身,不想多言的樣子,而魏舒婷卻有些慌,看著丈夫的背影,兀自慌亂著急著。
最後還是忍不住,著急忙活的追出去了。
周榮軒在院子里散步,身後,魏舒婷追過來,「榮軒,」
停住腳步,周榮軒轉身,魏舒婷矜持的腰桿挺直,這是自小就養成的習慣,驕傲的大小姐,到現在老太婆了,身體還這麼好,保養的也好,沒什麼煩惱事兒,保養的也好,七十的人了,看著也就不到六十。
魏舒婷抓住了周榮軒的胳膊,語帶懇求,「榮軒,你幫幫我吧。」
「幫你什麼?你不是沒做嗎?」
「我——好,我承認,是我的意思。我是真的看不慣陶夭夭那個臭丫頭,周南也是,一直還留著那個臭丫頭。我就是怕周南被那樣的女人給迷惑了,耽誤了自己的婚姻啊!」
周榮軒卻冷冷的笑了笑,「婚姻?舒婷,也就是你,這麼沒腦子,難道你查的那些資料,就沒有一個告訴你,周南早就和陶夭夭登記結婚了?登記的時間,還在在孩子沒生下來的時候。」
周南登記的事情,其實心裡有數,知道之後,還有些意外,不過,他並沒有宣揚也沒有什麼反應。
一個男人,選擇什麼樣的妻子,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正如自己當年,選了這麼一個,而周南,也是成熟的人,周榮軒不會幹涉自己兒子選擇妻子的眼光。
何況以周氏現在的地位,以周南的脾氣,也不需要用什麼不一樣的妻子來錦上添花,他自己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所以,既然登記了,而且也沒有刻意聲明,周榮軒也權當做不知道。
可沒想到,這個妻子,到底有折騰不完的事兒,折騰到這上面去了。
魏舒婷一聽登記領證了,真的傻了。
「這,這不能——」
「所以,你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吧。要是沒找到你身上,就好。要是找到你身上,你也只能受著。周南會有什麼反應我不知道,不過,總歸跟你這個媽,也不會你死我活。可你就做好從此以後,沒這個兒子的準備吧。」
「榮,榮軒——」魏舒婷一聽,沒這個兒子,她就哭了,緊抓著丈夫的胳膊,都來不及詛咒罵人了,也沒有空思考領證的巨大的衝擊,現在滿腦子都是要被兒子拋棄了的感覺。
當初,周遠就為了個女人,現在都不回家,也當時沒有這個兒子了。現在周南要是再如此,周母這輩子就真的沒指望了。
周榮軒甩開魏舒婷的手,對她的哭的樣子,可憐的樣子,完全冷漠,眼神沒有一點波瀾。
這樣的眼神,從頭到尾,他們生活了這五十年間里,就從來沒有變過。
魏舒婷每每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可現在每次看到,都從頭到尾,涼了個徹底。
周榮軒聲音冷冽著,「我會幫你處理一下。可周南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現在抓不到,可不代表他永遠不知道。他跟周遠不一樣,你自己心裡有數。」
離開之後,魏舒婷一個人站在原地,吹著風,也不知道這風有沒有讓她腦子清楚了些。
……
陶夭夭臉上的紗布最先拆的,每天換藥,她都想照鏡子,可是在周南嚴令下,根本都見不著。
她是知道的,白醫生也說清楚了,因為碰撞加上碎玻璃渣會造成一些傷痕,留下疤痕,但是,好在只是頰邊耳邊,並沒有到整個小臉兒。況且,現在整容技術這麼發達,除疤的這個手術,白朮就可以找醫術高明的整容醫生來做,所以不用擔心。
陶夭夭也真沒有擔心,她其實對美貌沒有太多的感覺,也想這日後除疤整容什麼的,沒有那麼害怕,心態倒很放鬆。
而周南的話更直接,「你丑不醜的,無所謂。兩個孩子媽了,還需要多美?」
陶夭夭聽著周南的意思,卻是好笑,她越來越了解周南,透過他冷冷的俊容,和有時候不客氣的話,卻能看到他對她的那點不易察覺的柔情。
其實周南,是個特不會說話的男人,心裡對女人有什麼,卻總是不說出來。
陶夭夭有時候想,幸好她又有機會回來,還能夠於周南朝夕相處,才能在這樣相處的機會中,來慢慢的了解這個男人,了解這個男人的好,還有他的幼稚的一面,不為人知的一面。
外面很多人怕他,女人怕他的同時也喜歡他,可這個喜歡怕也只是喜歡他的金錢或者地位,而真正知道周南這個男人,真正知道他的好的女人,只有自己了吧?
陶夭夭感謝上天給她這個機會,真的很感恩。
鏡子里,映出陶夭夭紅紅凸凸的的疤痕,很難看,真的。
從頰邊延伸到耳朵,脖子,新長出來的肉又顏色很突兀,所以那一片,是真的不好看。
陶夭夭饒是有心理準備,也會看著心裡難受的不得了。
脖子上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鏡子里,周南坐在他身後,手指在她的耳邊頸邊摩挲著,身後,周南低沉灼熱的聲音拂在耳邊。
「發什麼愣?」
陶夭夭聲音有些低落,「丑了,是不是?」
周南卻冷笑一聲,「丑?你見過丑的嗎?」
「啊?」
「比你丑的人多的多,比你漂亮的就更多了。你要是想漂亮,那你就整個自己滿意的樣子。」
周南又偷換概念了,可陶夭夭心裡舒服了多。
她微側頭,正對上周南的黑眸,小臉兒上揚起一抹笑容,「反正我自己看著還行,就是怕你嫌棄。我長這張臉,就是給你看的呢。」
周南一聽這話,才被逗樂了,眼角上染上笑意,「我看著行就行?」
「是啊,給你看的。」
周南沉默了下去,沒有說話,卻然唇印在了陶夭夭的耳後,那裡,一道清晰的疤痕刺著,可他的吻,卻比任何時候都溫柔。
吻在了耳後,脖子上,最後,他掰著她的小臉兒,啄著她的頰邊,最後落在了她的小嘴兒上,輾轉輕吻,繾綣輕柔。
兩人已經許久未有過親熱了,親吻都沒有,這會兒的輕吻,從憐惜到***攀升,漸漸有些要走火了。
還是周南還算清醒,撤回唇來,最後只輕輕的抱著陶夭夭,安撫的輕啄著她的額頭,手指摩挲著她那半邊臉上的疤痕。
「疤痕會去掉的,不用擔心。」
「恩,我真沒擔心。」陶夭夭在他懷中抬眸,仰著小臉兒,笑容還是一如往常那般的迷人燦爛,眼睛還是那雙摧殘炫目的大眼睛。
陶夭夭還是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姑娘,小姑娘還安全的抱在自己懷中,周南比任何時候都感受深刻。
他不能沒有這個小姑娘的。
白朮來查房,還故意鬧出點動靜來,就怕那兩人在屋裡有什麼親熱的。
可是,進來之後,人家周南根本不在乎,還抱著自己老婆,雖然沒做太親密的事情,可是,這還抱著呢,真是不害臊。
白朮身後的幾個醫生護士看到,都笑了笑。
陶夭夭臉皮薄,不好意思,推著周南,可周南是最厚臉皮的。
只是慢吞吞的將陶夭夭放開,撫好坐靠在床頭,手指輕柔的拂過她的額頭,臉頰,就這麼站在了床邊。
白朮對著周南曖昧的一笑,那分明是調侃,可周南根本不接,他只能自己摸著鼻子,開始干正事兒。
「嫂子,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傷口有點癢,腿上也是。」
女醫生做了些檢查之後,表示沒問題。
仔細的詢問完檢查完之後,白朮單獨留下來,在陶夭夭的小臉兒上看了看,說道,「嫂子,我知道一個特別好的整形醫生,如果需要的話,我就把他請來。」
陶夭夭看向周南,「周南說了算,他決定就行。」
白朮笑,「也是,周南,這人可是名醫,要請來,我的面子不說,你可得花大價錢啊。」
「你把人找來。」還用跟他談錢?
「好,那我儘快去辦。」
待白朮離開之後,陶夭夭突然伸手,「抱抱我。」
周南見她這個跟女兒桃桃一樣的動作表情,不禁低低的笑起來,可還是坐在床邊,抱著了小姑娘。
陶夭夭滿意的笑了,小臉兒在周南的懷中蹭了蹭,她都好久沒有抱過周南了,得好好的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