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曼青比我更迷戀他(一更)
第153章曼青比我更迷戀他(一更)
「你絕對不會相信,她是來求我幫她取回本命星的。」梵音神秘兮兮的道。
「找你?她自己做不到嗎?」晏明珠凝神:「不應該吧,她是祭司,這些事情對她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
「當然做不到,她逆天改命后能力損耗太過嚴重。
她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術法了。
她說她昨晚試圖擺陣收回自己的本命星。
可是她卻發現她的本命星早就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蘇琯琯與蘇茵茵雖說已人鬼殊途。
可她們本來就是姐妹,血濃於水。
蘇茵茵的鬼魂應該很容易接納蘇琯琯的本命星。
所以蘇琯琯現在才會很難將本命星奪回。」
晏明珠一下子握住了梵音的手臂:「師傅,你可有辦法幫助琯琯?」
「怎麼,你想幫她啊?」梵音吃驚:「你們不是仇人嗎?
我還以為我告訴你,你會等著看她的笑話呢。」
「師傅,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有多壞似的。
蘇琯琯的確可恨,可總不至於要死吧。
再說…我並沒有討厭她,反倒還覺得她挺可憐的。」
「我的寶貝徒弟呀,你想什麼呢?
她是祭司,我是司正。
我們是天生不合的兩類人。
你還不懂是不是,我巴不得她死呢。
她可是這北涼國最後一個有板有眼有點能力的小祭司了。
她死了,我們司正可就再也不必被人煩了。」
「她現在那樣子,你就算救了她,她也做不成祭司了啊。
你看看她蒼老的樣子吧,怎麼可能還會做的了你的死對頭呢。
再說了,在這京城,誰人不知道司正梵音大人威武無比呢。
你說對不對。」
梵音凝眉盯著她:「你少給我戴高帽兒,這一招不靈。
那小妮子作為祭司卻做出這等害人害己的事情。
你覺得我會幫她嗎。
如若她身上沒有背負這麼多的命案,說不定我會考慮考慮。
可現在…沒的商量。
你就算是說破了大天也是沒有用的。」
「師傅,幫幫忙嗎。」
晏明珠雙手合十。
梵音背過身去:「不幫。」
「師傅當真這般絕情,不應下我的請求?」
「當真。」反應看都不看她:「行了行了,你快帶著王府里的兩個女眷走吧,人家可是都等著你呢。」
梵音說著就邁步往司正府里去。
晏明珠瞪向梵音的後背:「哼,你這小老頭兒真是不通情理,你等著,你不幫我,我自己幫自己便是了。」
晏明珠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梵音回身看著氣嘟嘟的走到門口拉著蘭敏兒和素心離開的晏明珠笑了起來。
這個丫頭倒著實有意思。
需要的時候他是師傅,不需要的時候,他就成小老頭兒了。
不過他倒要看看,這小丫頭到底是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上了馬車,見晏明珠在生氣,蘭敏兒問道:「明珠,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倒是生氣了呢。」
「沒事,敏兒,你一會兒與素心先回王府。
我去街上便下車了。
我有事兒要去處理一下。」
「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晏明珠搖頭:「我是要去見鬼的。」
「啊?」蘭敏兒驚叫一聲。
晏明珠看到她的表情,一肚子的鬱氣盡消,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你真是被鬼嚇怕了。
其實鬼沒有什麼好怕的呀。
人死後才會變成鬼,這世上有好人壞人,就必然有好鬼和惡鬼。
好鬼存在於這世界里是不傷人的,而惡鬼真的是少之又少。
哪有那麼倒霉全都被你碰上了。」
「那你這樣坦然的說,我也還是會害怕的嗎。
我可是差點被鬼奪命的人呢。」
晏明珠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越是硬氣,他們越是怕你。
只要你陽氣盛了,就不會有鬼怪敢招惹你的。
放心便是了。」
走到街頭,晏明珠先下了馬車。
見馬車走遠,她轉身步行往古樓的方向走去。
一進古樓,文謙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她,文謙神色有幾分驚訝:「明珠,大白天的你怎麼來了?」
「我有事,你可知道琯琯想要收回自己本命星的事情。」
「知道,我昨天去找過她。」
「當真?這麼說來,是你勸她的?」
晏明珠心下歡喜。
文謙讓蘇琯琯收回本命星,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已經完全放棄蘇茵茵了呢。
因為本命星一旦收回,蘇茵茵就會很容易便被摧毀。
晏明珠一把抱住了文謙:「你當真變了呢。」
「你到今天才確定嗎?」
晏明珠嘻嘻一笑:「是啊,不可以嗎?」
文謙抬手點了點她的鼻尖。
晏明珠從他身側退開幾分:「那你可知道琯琯去找我師傅幫忙之事?」
「我知道,今天上午她說要去見梵音。
只是我並不知道結果如何。」
晏明珠點頭:「你猜結果如何?」
「想來應該不會太理想。
梵音很是不喜歡琯琯。
一來琯琯是祭司,與司正自古以來便是不合的。
二來琯琯做了許多錯事,梵音又特別的愛記恨。」
晏明珠笑道:「看你與我師傅不合。
可實想起來,你卻也蠻了解他的嗎。
你猜對了,我師傅的確不管。
所以我才來找你的。
我想這事兒你不必讓琯琯出面了。
你出面吧。
你就用你前世的身份壓制他。
聽陰陽雙煞說,我師傅最怕的人便是他師傅了。
他師傅就是現世的你呀。」
文謙揚眉:「你說我們的關係有多複雜。
這兩世我都是你的夫君。
可這一世,我又多了一個頭銜,你的師祖。
這事兒說來豈不好笑。」
「我跟你的關係還好一些,可跟我師傅的關係才是真的好笑呢。
上一世,他叫我師娘,這一世,他叫我徒兒。
我這不過投了個胎的功夫,就從師娘連降了兩個輩分呢。」
文謙朗聲大笑了起來。
晏明珠看著這樣的文謙。
她似乎很久都沒有看到他這麼歡暢的笑了呢。
「文謙,你別光樂了,趕緊去司正府找我師傅去吧。
琯琯的身體等不得太久的。」
文謙點頭:「好,我這便出發。
不過我需要順路帶上陰陽雙煞。」
晏明珠連連點頭:「那我便只等著聽你們的好消息了。」
「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嗎?」
「剛剛跟我師傅鬧彆扭了。
現在我不想看到他。」
文謙笑著離開,晏明珠一個人在古樓里等。
這幾次來古樓都覺得從前那種溫馨的感覺又回來了。
在古樓里那幾個月的牢獄之災也已經恍如隔世。
晏明珠喜歡現在這種感覺。
原來,在什麼地方生活會不會快樂,全因當時的心境來決定。
晏明珠喜歡現在這種感覺。
文謙和陰陽雙煞果然比她更有魅力。
因為梵音在他們的請求下,答應要幫蘇琯琯。
為此,晏明珠雖然覺得很開心,可同時也有些心裡不平衡。
師傅明明就是差別對待嗎。
她決定三天之內不理師傅了。
可是她雖然是這樣決定的,傍晚梵音幫蘇琯琯收回生魂的儀式現場她還是去了。
美其名曰去看看,其實就是去湊熱鬧了。
因為梵音的幫助,蘇琯琯的生魂很容易便被取回了。
而接下來需要面對的就是送走蘇茵茵的事情。
生魂回到身體后,蘇琯琯很是感激梵音。
可是當聽說梵音當晚就要送走蘇茵茵的時候。
她請求梵音讓她見蘇茵茵一面。
梵音當然不會答應。
即便蘇琯琯已經沒有了什麼實際的能力。
可是她終究是個祭司,想要幫蘇茵茵脫身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明珠,你幫我求求梵音大人吧。
我現在已經想通了,不會幫我姐姐逃跑的。
只要讓我見她一面,跟她再說幾句話,我便知足了。
有幾句話,我一定要告訴她。
不然…我會愧疚一生的。」
晏明珠側眸看了梵音一眼,哼了一聲:「我恐怕幫不了你了。
這位梵音大人可沒把我這個徒兒放在眼裡呢。
你若真想找人幫忙,找你謙哥哥便是。」
梵音走到晏明珠身側朗聲一笑:「哎喲,寶貝徒兒,你還生氣了?」
「師傅,我哪兒是您的寶貝徒兒呀。
我不是被嫌棄的徒兒嗎。
一樣的事情,別人求有用,我求就沒有用。
我真是好生傷心啊。」
梵音在她耳邊輕道:「行了,我的確是沒答應你。
可我也沒想到你會跟我記仇呀。
我要早知道,我肯定一準兒就答應了。
再說,我也不是因為文謙勸我我才答應的。
是陰煞師叔說,如果我幫了蘇琯琯,就可以提前送蘇茵茵走了。
這些個惡鬼,早送走一個是一個。
我這麼一想,有道理,所以才答應的嗎。」
「當真?」
「你是我寶貝徒兒,我騙你做什麼呢?」梵音笑了起來。
「那你就讓琯琯與她姐姐說說最後的心裡話吧。」
梵音臉色冷落了幾分:「死丫頭,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我不是在這兒等著你。
我是要你證明給我看,我真的是你的寶貝徒兒啊。」
「萬一蘇琯琯真把蘇茵茵再次放走了。
你可別後悔。
我告訴你,人家才是親生姐妹。」
「師傅,你果然是老了,腦袋都不好用了。
你不讓她們見面不就好了嗎。
只是說說話,蘇琯琯能做什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
晏明珠在他耳邊輕語:「空間符咒啊,讓她們兩個置身不同的空間,以鏡面交談不就好了嗎。」
梵音揚眉,這個小丫頭真是不容小覷。
如果讓她成為他的繼承人,想必將來定有一番作為。
「空間符咒是所有符咒中最難畫的符咒之一。
你可是學會了?」
晏明珠抿唇:「師傅,你別想難我。
你忘了嗎,我前世可是你師傅的妻子。
你看過的書,我上輩子就已經看過了。
那些符咒什麼的我上輩子可是仔細研究過了的呢。」
「那你便來幫蘇琯琯吧。」
「我?」晏明珠訝了一下:「你就不怕…我弄錯了?」
「我在這裡,你畫錯了我便幫你糾正就好了。」
晏明珠想了想看向蘇琯琯。
她幫就她幫,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能夠送走蘇茵茵,她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晏明珠將關押著蘇茵茵的八卦放在手中。
她先是畫符咒將蘇琯琯給關進了一個空間之中。
接著,她用鏡面反射出了另一個空間,將蘇茵茵的八卦放入了其中。
隨後,她將八卦解開,蘇茵茵的魂魄從八卦中飄出。
蘇琯琯從鏡子中看到了蘇茵茵,她連忙湊上前,雙手緊緊的按住了鏡面。
「姐。」
蘇茵茵抬眸望向鏡子中的蘇琯琯:「為什麼還要見我?
你終究,還是像文謙一樣背叛了我。
琯琯,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以為,即便全世界的人拋棄我,可你是我的親妹妹,你一定不會拋棄我。
你真的讓我好失望。」
蘇琯琯抿唇:「姐,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你知道我把本命星給你之後,我會怎麼樣嗎?」
蘇茵茵凝眉,側頭:「我並沒有求你把本命星給我。」
「看來你知道。」蘇琯琯嘆口氣:「你知道還接受了我的本命星嗎?
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在意過我的命。
所以,當我說要逆天改命把外甥兒子救出來的時候,你沒有反對。
當我說要把本命星給你的時候,你也沒有阻止。
因為在你的眼裡,我蘇琯琯就該是為你而生為你而死的人。」
「是你自己說的,為了幫我,你什麼都可以做。」
「是,即便是現在,我依然還是會這樣說。
當初,為了幫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不怕老,所以我可以逆天改命接受命運。
我不怕死,所以我敢把我自己的本命星給你。
我可以為了你犧牲一切,可是你呢。
你為我做過什麼?
我救你,是想要你得到了自由之後能夠跟謙哥哥一起雙宿雙飛。
我想要的是你做一個善良的鬼。
可是,你的一切行為都超出了我的想象。
你哪裡還有半分人性。
為了你,我也算是壞事做盡。
我自己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也是我咎由自取。
可是你…你為什麼要自甘墮落。
明明可以幸福的你,為什麼偏要把自己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姐妹倆這樣對著鏡子互相仇視的凝望著。
現在的這副樣子,並不是蘇琯琯想要的。
她要的,是幸福,是快樂,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當初,我為了文謙而死,我經歷了很多的痛苦。
我以為,文謙會因此而對我愧疚一生。
起碼他不會變心。
可是我似乎錯了。
我被關在娘娘廟下的十年,日夜煎熬,痛苦無奈。
出來后發現他的心居然已經不在我的身上了。
他看我的眼神,再也沒有迷戀了。
我變成了泡發的鬼,醜陋不堪。
他看不上我了。
曾經他答應過我的,要幫我恢復容顏。
他跟晏明珠在一起的目的,明明就是為了幫我。
可為什麼到最後,他卻反悔了。
我想不通,我也不甘心。
我等他來救我改變我的那一天等了十年。
可是十年後,他真的來了,目的卻不是為了幫我。
他是救了我,可這樣的我離開娘娘廟,倒是更加的生不如死了。
我不知道我自己為什麼要受這十年的苦。
我心裡好恨。
恨我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愛上一個負心的男人。
恨晏明珠為什麼要破壞我的憧憬和幸福。
恨你,恨你為什麼要把晏明珠送到文謙身邊。
歸根究底,當初如果不是你把晏明珠送到了文謙身邊。
文謙根本就沒有可能認識她。
只要不認識晏明珠,一切本來都可以不發生的。
我不介意再多等幾年。
可我介意,我的男人在中途變了心。」
蘇茵茵說著慢慢的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側頭,能夠從薄膜的反射中看到自己的臉。
她抬手撫摸向自己的臉:「這張臉已經醜陋的讓我自己都噁心了。
我要怎麼利用它來搶奪回我的男人呢。
你說我變壞。
可是,我的目的真的很簡單。
我只是想要…文謙。
我想要讓文謙守著我,一輩子對我不離不棄。
我無法自行修復容顏。
文謙又不肯將那個孩子給我。
我看不到希望,我不想讓自己一直這樣下去。
我所能做的,只有不停的吸食曼青給我的人類精氣。
只有吞食了人類的精氣,我才能讓自己不繼續變醜。
你說我變壞,變惡。
可是,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誰願意做那個壞人。
我也想永遠都楚楚可憐,永遠都做文謙心中的那個唯一。
可是…他不要我啊。
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你告訴我,這人間這樣排斥我這樣的鬼。
除了保護我自己,我還能做什麼。」
蘇琯琯垂眸,「是,在這人間你的確什麼也做不了。
這裡是人類的世界,是人類的天下。
生老病死,輪迴轉世,那是千百年來的定律。
是我們從一開始沒能遵循人類的生活規律,錯的是我們,所以…
將我們從哪裡開始錯就從哪裡糾正吧。」
「蘇琯琯,你什麼意思?」蘇茵茵聲音欺凌了幾分。
「你還不懂嗎?
我已經說的這樣明白了,姐,你是個聰明的人啊。」
蘇琯琯哭了起來:「你已經不是人了,你不該再留在這個世界上了。
是我錯了,我不甘心。
我不想一個人孤獨的留在這個世界上。
親眼看到爹娘離開人世后,你是我唯一的期盼。
我是祭司,我以為我有能力送鬼上路,就一定有能力可以幫你。
可是我沒有想到,十年過去了,我把你救出來了,可是…一切都變了。
我們都不再是從前的樣子了。
我一心盼望的事情終究沒能實現。
所有的事情都偏離了正途,我再也沒有力量支撐更多的痛了。
所以姐,你走吧,」蘇琯琯哽咽著,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有幾分顫抖。
「我沒有想過要背叛你,我只是不想再繼續錯下去了。
我也怕痛,我也怕死。
即便你心中有委屈,可是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們都做錯了事情。
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因為我們可憐就多同情我們幾分。
錯了就是錯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
你是冤死了,可又有多少人因為你而冤死。
這不是我想要的。
既然你這樣醜陋的活在這世上這樣痛苦。
那為什麼不離開呢。
文謙哥,你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的心現在不在你身上了,你何必要自取其辱。」
「如果我不走呢?」蘇茵茵眼神陰冷。
「你沒的選擇,本命星被我收回,梵音今天就會滅了你。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求他送你上路去投胎。
否則的話,你將會被他滅掉。
我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見你一面,就是想要讓你有個來生。
不管來生是在怎樣的人家,只要投胎,你都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啊。」
蘇茵茵的手有幾分顫抖:「你現在也跟梵音他們一夥兒了嗎?」
「這不是一夥不一夥的問題,姐,你還不懂嗎。
灰飛煙滅和投胎你只能選擇一個。
我想要你能有個來生。
這樣,即便我死了,下輩子我們還可以做姐妹。
來生,我定好好對你,讓你不會受這樣多的傷。
這世上,只有你跟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我只有你了,我希望你能夠好。」
蘇茵茵眼中夾著淚意,可是口氣卻依然堅硬。
「你真的以為,只要我走了,文謙就能跟晏明珠過上幸福的生活了嗎?
我跟告訴你,不可能的,只要曼青還在,他們別想幸福。」
「我會勸曼青的。」
「勸?哼,你還沒有看出來嗎?曼青比我更迷戀文謙。
我在這世上,她還不敢怎樣。
可如果我不在了,她必能掀起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