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明珠的懷疑
第134章明珠的懷疑
郎世儒臉色一冷：「來人呀，去將那柳橙給本王帶來。」
素心始終垂頭跪在那裡，倒是令人看不出絲毫的喜悲。
晏明珠從椅中起身來到丁兒的屍體旁。
看著丁兒身上深深淺淺的傷疤，她突然想起了上次從素心軒門口經過的時候聽到素心罵丫鬟的事情了。
猶記得第一次來素心軒探望素心的時候。
素心為了保護她不被蘭敏兒誤會，所以不肯見她。
當時她記得不知是丁兒還是柳橙問素心，為何不見。
那時素心態度很是平和委婉，與之後一次從門口經過時聽到素心罵人的口吻完全不同。
她一直都覺得素心有些不對勁，像是中了邪。
可現在想來，素心就像是變了個人呢。
難道…她也像是晏金珠一樣被鬼附體了？
晏明珠圍著丁兒走了一圈后忽然將目光落到了正在咳嗽的素心身上。
肯定有問題，陰陽雙煞一直在監視她，可似乎還沒有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而若真是有鬼魂附著在這具身體上。
她又不敢貿然的用狗血測試。
素心身體本來就弱，若再被狗血傷了魂魄，只怕命都保不住了。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侍衛將柳橙重新帶了回來。
柳橙一來就跪到郎世儒的身前。
「王爺，奴婢剛剛說的話句句屬實啊，求王爺一定要相信奴婢。」
「閉嘴，柳橙，本王問你，丁兒身上的一陣傷疤是如何來的。」
柳橙愣了一下，她慢悠悠的轉頭將目光落到了丁兒的屍體上。
看到她身上的一片片淤青，再看看跪在另一旁的素心。
她的心恐慌的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本王在問你話呢，耳朵聾了嗎。」
郎世儒聲音陰森。
柳橙顫抖著將頭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話不敢回，頭不敢抬，那樣子著實像是嚇傻了。
歐陽莫離在柳橙身前單膝蹲下。
「我問你，你平日里可是與丁兒住在同一個房間？
殺害丁兒的兇手分明就在素心軒里。
剛剛素心夫人已經說過了。
素心軒里只有你們三個人生活。
那麼，兇手可想而知，只可能是你跟素心夫人中的一個。
柳橙，王爺在此，他定可以幫你主持公道。
機會難得，你最好想清楚了好好回答王爺的問題。
不說話是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的，懂嗎？」
素心跪在一旁哭道：「王爺，真的不是我。
如果我想殺丁兒，早就可以殺了，為什麼偏偏要等到現在呢。
不是我啊。」
柳橙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不多會兒，她忽然抬起頭望向郎世儒：「對，丁兒是我殺的。」
晏明珠站在丁兒的屍體邊回頭看向柳橙的背影。
素心一副驚訝的樣子看向柳橙。
「柳橙，你是在胡言亂語的吧。
你怎麼會殺人，我不相信。
你跟丁兒感情那樣好，你為什麼要她。」
「因為我討厭她。」
歐陽莫離站起身抱懷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垂頭看向柳橙：「這是你唯一的一次可以自救的機會。
你確定你是殺人兇手嗎？」
「是，王爺，丁兒是我殺的。」
「你殺人的目的是什麼？」郎世儒揚眸。
柳橙眼神中原本的恐慌此刻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坦然的道：「丁兒比我來伺候素心夫人的時間要早。
我來到素心軒的時候，見素心俗人與丁兒感情甚好，情同姐妹。
我很是羨慕。
丁兒在素心夫人面前待我極好。
可是一旦我們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她就總是欺負我。
指使我做這做那。
明明該是她做的事情，她卻全都推給了我。
非但如此，伺候素心夫人的時候，她還總是搶我的功勞。
時間久了，我便對她懷恨在心。
我早就想殺她了。
我們兩個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不合。
我們打過幾次架，她打不過我。
所以，我便時常動武欺負她。
她身上的淤青全都是我打出來的。」
「不可能，丁兒可不是你說的那種孩子。」
廚房做事的老媽子在人群外吼道：「丁兒老實本分的，不可能主動欺負你。
你不要因為丁兒不在了就誣陷她。」
「是呀是呀，丁兒為人很是和善的。」
人群中起了議論聲。
郎世儒煩躁的站起身：「夠了，大半夜的你們鬧出這樣的事兒。
你們是嫌本王太閑散是嗎？
來人呀，把這個柳橙給本王移送刑部大牢待審。」
「是。」
柳橙被拉走，期間她不求饒，不反抗。
只是目光看著素心，有一種釋然的放鬆。
素心掩唇痛苦：「怎麼可能會是柳橙，我不相信。」
郎世儒低頭看向哭的像是淚人兒的素心。
冷冷的道：「管家，派人將素心軒把守起來。
自今日起，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允許再有任何人來探望。」
「是。」管家躬身。
郎世儒邁步要走。
晏明珠道：「王爺，明珠還有一事相求。」
郎世儒回身，看向晏明珠時的目光已然溫柔了許多。
「你說吧。」
「素心夫人這裡被侍衛把守著，我們是不必擔心會有人來傷害她了。
可素心夫人身子虛弱，容易招邪。
我想素心夫人這院落里既然已有了封印。
不如再讓我師傅將這封印加固一下。
讓鬼怪進不來，這樣也好保護素心夫人不是。」
郎世儒點頭看向梵音：「梵音，勞煩你了。」
「舉手之勞。」梵音笑。
素心握拳，眼神中帶著幾分哀怨看向晏明珠。
晏明珠揚眉，果然有問題。
按照正常的邏輯，她這樣提議，素心不該感謝她嗎。
可她卻沒有，只是很怨恨的望著她。
素心的身體中絕對有邪。
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
把她在這素心軒里看牢了，她便無處可去了。
郎世儒讓所有人都退下。
道士被歐陽莫離帶走，梵音負責將素心軒給封印。
短時間內，晏明珠不再擔心素心會作亂了。
她帶著小雪和魚都回明月軒的時候，經過蘭軒門口。
院落里傳來蘭敏兒恐懼的聲音。
「我就知道她們鬥不過那女鬼，我就知道。
快去將門鎖好，快去，不要讓女鬼進來，不要讓她進來。」
晏明珠腳步放慢了幾分。
小雪攙扶著魚都看向蘭軒門口的晏明珠問道：「小姐，你怎麼了嗎？」
晏明珠臉色有些不太好。
不過好在現在是深夜，並察覺不到。
「沒事，回去吧。」
回到明月軒，小雪照顧魚都躺下。
晏明珠問道：「魚都，你剛剛被封印所傷，現在還好嗎？」
「小姐，我沒事，休息一下便會好了。
夜已經深了，你們快去休息吧。」
「你受傷了，我怎麼有心情休息。
你乖乖躺著，我在這裡陪你。
我剛剛走的時候已經告訴師傅。
讓他一會兒來幫你看看，你忍耐一會兒。」
晏明珠看到魚都原本就充滿鬼色的臉現在幾乎已經透明。
她心中很是心疼。
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幫到她，內心深處著實焦急難安。
「魚都，小雪也留在這裡陪你。」
小雪蹲在床邊，伸手握住了魚都的手。
魚都看著晏明珠和小雪，心中著實感動。
生前有小姐照顧著，死後雖然寂寞了四十年。
可是現在，她終於又跟小姐重逢了。
小姐對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現在她又有幸解釋了小雪這樣的好女孩兒。
忽然覺得老天爺真的是眷顧她呢。
三人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晏明珠對小雪道：「你照看著魚都，我師傅來了，我去接他。」
「知道了小姐。」
晏明珠起身來到門邊，見晏明珠出來了，梵音道：「那個素心軒已經封印好了。
別說小鬼了，就是惡鬼也進不去。」
「那能出來嗎？」
「怎麼可能。」梵音擺了擺手：「走，帶我去魚都房間看看。」
晏明珠做出了請的動作，將梵音帶進了魚都的房裡。
來到魚都床邊，他看了一眼魚都的臉色。
「看來那道士的封印很毒嗎。」
「怎麼了師傅，魚都傷的重嗎？」
「人最重要的就是身體中的三魂七魄。
人死後鬼魂脫離身體，魂是支配鬼體的主體。
現在魚都的三魂都受了震顫，所以一定很痛苦。」
魚都側眸看了晏明珠一眼后對梵音搖頭：「梵音大人，我還好，不痛苦。」
「魚都，別為了讓我心裡好受就勉強了。」
晏明珠坐在床邊擔心的拉著她的手。
「小姐，我真的沒事。」
晏明珠才不會相信她。
她抬眸望向梵音：「師傅，你可有辦法幫幫魚都。」
梵音搖頭：「我的招數對鬼都是有殺傷力的。
現在魚都只能自己休養三魂。
待養好傷再出來活動是最好的。
這段時間，魚都切不可使用任何鬼術。
否則將使得七魄受累。
若是三魂七魄都傷了，我可就無力回天了。」
晏明珠心裡一痛，沒想到竟然這樣嚴重呢。
「師傅，我和小雪都沒有照顧鬼魂的經歷。
我們只怕照顧不好她。
不如，我讓魚都跟你回司正府休養可好？」
魚都很堅定的搖頭：「不小姐，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裡陪你。」
「魚都，你陪我的日子還長著呢。
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必須要養好身子。」
梵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魚都，你有沒有想過要修仙？」
魚都愣了一下：「修仙？」
「對，修仙，修仙之後，你就不是單純的鬼了。
將來若你足夠的努力，說不定也有機會位列仙班。
多少身上沒有背負孽債的鬼都在這條路上努力著。
你已經浪費了四十多年的時間，我想這四十多年，你應該有了很強的悟性。
修仙之路定然比那些新鬼要順坦的多。
而且，修仙之後，一般的司正和祭司就不能再送你上鬼途了。
這對你來說反倒是件好事兒。」
「是呀魚都，你修仙吧。」晏明珠也激動了起來。
「我大師兄身邊養著許多個小鬼都在修仙。
你也借一下我大師兄的力。
若你能修仙成功。
說不定日後我也能跟你沾上光啊，對不對師傅。」
「恩。」梵音應承了一聲。
魚都咬唇：「那好，梵音大人，我想修仙，請您幫我指點迷津。」
「今日時間不早了，指點不了。
你隨我一起回司正府，今晚便回井底休養。
待鬼體修養好，我自會讓阿離幫你了。」
魚都勉強坐起身：「多謝梵音大人。」
晏明珠和小雪將魚都和梵音送到了王府大門外。
歐陽莫離在門口與道士談完，已將道士打發走。
見幾人出來，他去將魚都先扶上了馬車。
晏明珠問歐陽莫離：「大師兄，為什麼今晚沒有見到丁兒的魂魄？
她今天剛去世，魂魄沒有理由消失呀。」
歐陽莫離臉色有些沉：「應該是被吞噬了。」
「被吞？被誰？」
歐陽莫離看她：「聰明如你，還想不到嗎？」
晏明珠臉色很平靜：「大師兄，你也覺得素心有問題嗎。」
「我與三王爺的交情不是一天兩天了。
素心夫人我也是見過幾次的。
今晚的素心明顯與往日有所不同。
她身上散發著一股很強的陰氣。
丁兒的魂魄不見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這麼說來，素心的確是遇邪了？」
歐陽莫離點了點頭。
「那這樣把素心和那個鬼魂放在一個院落里會不會出危險。」
「當然不會，師傅將素心軒封印起來，那個鬼無法離開。
所以她就不可能會從素心的身體中出來。
出來就是自尋死路。
接下來我們就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等到那個鬼自己被關的受不了時，會有動靜的。」
晏明珠點頭：「知道了，大師兄，接下來魚都就拜託給你了。
希望你幫我好好照顧她。」
「放心吧，我會待她如待你一樣好的。」
晏明珠淺笑，目送著梵音和歐陽莫離上了馬車。
馬車未動，她又想起了什麼，趕忙上前撥動車簾。
「大師兄，你能隨意進出刑部嗎？」
「我是仵作，刑部是我最常進出的地方。
怎麼了明珠？」
晏明珠唇角一喜：「明天你可有時間？」
「最近我都很閑。」
「那你明天下午陪我去一趟刑部吧。
我要去見見柳橙。」
歐陽莫離似乎想到了晏明珠要去做什麼。
他沒有反對，點了點頭：「明天我來王府接你。」
晏明珠鬆開手目送馬車離開。
回明月軒的路上，小雪不明所以的問道：「小姐，為什麼還要去見柳橙呢？」
「柳橙是冤枉的，她是唯一一個近身伺候素心的人。
我相信，她一定見到過霸佔素心身體的那個鬼。
我就是想問問她，那個鬼到底長的什麼模樣。」
小雪蹙眉：「現在這世道，鬼那麼多，問了又能怎麼樣呢？」
「你呀，有些事情就是太不走心了。
先是晏金珠，后是素心。
這兩個被鬼附體的人都離我很近。
按理說素心即便被鬼附了體，跟我也沒有多大的關係。
她應該沒有理由來針對我。
可這幾次交手來看，她似乎處處針對我。
所以我覺得，附身在素心身體中的鬼說不定跟我有什麼關係。」
小雪撓了撓眉心：「小姐，你倒是把話說明白。
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這鬼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晏明珠無語一笑：「你怎麼那麼傻。
我最近不是一直在說嗎。
蘇茵茵和曼青自從回來后似乎還沒有見她們做過什麼惡。
上次我去她們暫住的地方找文謙。
結果發現她們兩人都不在。
晏金珠身體中肯定有她們兩人中的一個。
現在我懷疑素心身體里的這個就是另一個。」
小雪驚訝的不得了：「不會吧小姐，如果真被你說准了。
那這兩個鬼心機實在是太沉了。」
晏明珠神情淡定：「難說，走，先回去休息。
明天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得養足精神。」
「小姐，還有什麼事情啊？」
「別問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晏明珠的手搭在小雪的肩膀上，兩人親昵的回了明月軒。
今晚整個王府都因為丁兒的死而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會兒晚上除了一起執勤巡邏的侍衛外，都沒有人出來散步了呢。
估計這種寧靜會持續幾天的。
只是丁兒死的當真是可惜了。
若是有一天素心身體中的鬼被趕走了，素心恢復了神智。
知道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兩個丫鬟都出了事兒，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躺在床上，晏明珠神思很是清醒，一點睡意都沒有。
如果她今天的想法真的猜准了。
那她一定不會饒了蘇茵茵和曼青主僕二鬼的。
不管文謙會不會阻止，她都不會心慈手軟。
對這樣的鬼善良，就是對無辜生命的懈怠。
她不會再善罷甘休了。
早晨吃過飯後，小雪唉聲嘆氣道：「小姐，魚都不在，我怎麼覺得院落里空落落的呢。
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啊。」
「魚都沒有那麼佔地方吧。」
「哎呀不是小姐，我的意思是，魚都才走了一天我就想她了。
也不知道魚都要幾天才能把身體修養好回來呢。」
晏明珠擦了擦嘴站起身：「行了，別多愁善感的了。
走，跟我去一趟後院。」
「小姐，你要去素心軒啊。」
「去什麼素心軒，我要去蘭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