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難道…殺文謙的人竟然是她？
第99章難道…殺文謙的人竟然是她？
一大清早，晏明珠就被小雪和一個老宮人叫起來換衣服。
因為是第一次入宮，所以小雪也不知道該穿些什麼。
郎世儒特地從宮裡找了一個老嬤嬤來幫忙。
老嬤嬤輔一見到晏明珠還怔愣了片刻。
可隨即她就恭敬的幫她換起了衣服。
「姑娘，一會兒進了宮，切不可過多言語。
主子們不問話，你便不能隨意插嘴。
更不能主動問問題，這不合規矩。
另外…若是主子們有問，姑娘回答問題時切不可注視主子的雙眸。
要恭敬的彎身，垂眸，雙手交握在小腹的位置。
還有，不要當著主子的面兒與王爺交頭接耳。」
「好，多謝隋嬤嬤的提醒，明珠定然會好生記住隋嬤嬤的話的。」
換好了一層層的宮袍，戴上了重重的珠釵玉冠。
晏明珠來到門口，郎世儒正穿著官袍等在門口。
他回身見到明珠一身裝扮，只覺驚艷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晏明珠走到他身側：「王爺，你這是怎麼了？」
郎世儒回神：「你太美了，美的讓人都移不開視線了。」
晏明珠嬌羞的垂頭輕笑：「王爺倒是怪會取笑人。」
「這可不是取笑人，這是句句肺腑之言。」
晏明珠更加不好意思了，回頭羞澀的看了一眼一臉正經的隋嬤嬤和在一旁偷笑的小雪。
她上前拉住郎世儒的手臂：「好了，別說了，我們走吧。」
「明珠，原來你也會不好意思。」
「我也是女子啊。」
「這我自然知道，我不好男色。」郎世儒說著爽朗的笑了起來。
晏明珠無奈的嘆了口氣，有的時候覺得郎世儒為人其實也很幽默風趣。
只是不了解的時候卻是並不知道的。
上了馬車，郎世儒讓隋嬤嬤繼續跟她說宮裡的規矩。
晏明珠聽的認真，都錯過了進宮后看宮裡的風景這一重要的事情。
馬車停到了玉緣門的門口，一行人下了馬車后，在宮人的請安聲中，晏明珠跟在郎世儒的身後來到了凌陌宮。
凌陌宮是後宮中僅次於寧安宮的第二大宮殿。
所謂第二大，自然也與權力息息相關。
這後宮人人都知道，除了皇后之外，位分自高的莫屬這凌陌宮裡的陌主子了。
郎世儒在前，晏明珠在後，走進這雄偉的古宮殿中。
陌貴妃高貴的如同一尊雕像般坐在正位上。
雖說隋嬤嬤已經囑咐了很多次，不可以隨意抬頭看主子。
可她還是不自覺的被那強大的氣場吸引，偷偷的瞄了一眼。
陌貴妃與郎世儒不同，郎世儒是分明的大眼睛型的男子。
而陌貴妃卻有一雙迷離的丹鳳眼。
她看似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實則已經是五十多了。
郎世儒上前拱手：「兒臣給母妃請安。」
晏明珠跪下叩頭行大禮：「民女給陌貴妃娘娘請安。」
慕容陌兒打量著晏明珠，看了半響后她揚唇笑了笑：「恩，倒是個水靈滴人兒，難怪我儒兒會這樣上心。」
郎世儒走到慕容陌兒身邊輕聲：「母妃，快讓明珠起來吧，起來再閑聊。」
「你看你這孩子，這就開始心疼了？」
郎世儒對她擠了擠眼，慕容陌兒擺了擺手：「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明珠，你起來吧。」
「謝娘娘。」
「隋嬤嬤，賜座。」
郎世儒走到一旁坐下，晏明珠也乖巧的坐在了郎世儒的對面。
自始至終，她始終貫徹著隋嬤嬤的話，不要隨便與娘娘對視。
「明珠，你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明珠今年快十七了。」
「喲，也是個大姑娘了，之前我聽儒兒提起過幾分。
你別家裡人迫害給一個死掉的人通陰婚是嗎？」
晏明珠蹙眉，這要怎麼回答呢…
「母妃，這些個的陳年舊事兒就別提起了。
說點別的吧。」
「哎呀，看看把我儒兒緊張的。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這小心上人給生吞活剝的。
明珠呀，既然你跟儒兒兩人是兩情相悅。
我自然是不會在意你過去的那些事情。
我只盼著呀，你們兩個能好好的過日子。
我這儒兒一向清高，難得能有入得了他眼的女子。
你也算是個女子中的翹楚了。
你們若能早日成家，昨日為我儒兒誕下皇族子嗣。
我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你看，在宮裡像我這個年紀的老婦全都抱上孫子了。
哎…」
「母妃。」郎世儒臉色更尷尬了幾分：「我這還沒有正式把明珠娶回來呢。
你怎麼就先擔心起子嗣的事情了。」
「你們兩個現在是男未婚女未嫁的，我不擔心嫁娶的事情。
我說的是我擔心的事情。
明珠，你覺得本宮說的在理嗎？」
「回娘娘，娘娘說的極是，明珠…會努力的。」
陌貴妃揚唇淺笑，「儒兒呀，你瞧瞧，這明珠呀，倒也真是個懂事兒的小可人兒呢。
這隻看了這麼幾眼，我都覺得喜歡了。」
晏明珠臉色一陣青紅，又有些害羞，又有些慌張。
原來這就是醜媳婦兒見公婆的感受呀。
陌貴妃也怪能聊的，從半上午一直聊到晌午。
晏明珠保持這一個姿勢坐的腿都有些麻了。
郎世儒發現了晏明珠的不對勁，他起身道：「母妃，該聊的也聊了。
我帶明珠去宮裡轉轉吧。」
「我的兒子呀，難得有人陪我進宮裡聊會兒天。
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這可不是一會兒，這都聊了一上午了。
母妃，一會兒吃飯的時候你們再繼續聊。
我先帶明珠去逛逛，就這麼定了啊。」
郎世儒拉著晏明珠就走。
晏明珠還禮貌的做了做樣子，給陌貴妃福身後才退下。
兩人離開，陌貴妃臉上的笑意斂去了幾分：「隋兒，你覺得這個姑娘怎麼樣？」
隋嬤嬤蹙眉：「娘娘，紅顏禍水呀。」
紅顏…禍水嗎？
「只盼著我儒兒能夠穩住這女孩兒，不然日後只怕他是要在這女孩兒身上吃苦頭的。」
隋嬤嬤微嘆，目光也跟出了宮門。
郎世儒拉著晏明珠離開凌陌宮：「明珠你聽說過皇宮裡的御花園嗎？」
「當然，聽說皇上是愛花之人，所以一直都喜歡收集南來北往的各色花卉。
這後宮的御花園裡，珍惜花卉品種不下五千種呢。」
「何止，一年四季，這裡不分時間，永遠都有賞不完的花。」
兩人經過兩道九曲迴廊後來到了一處微風中都帶著余香的花園裡。
從東至西，這花園大的竟一眼看不著邊際。
晏明珠咂舌道：「這裡怎麼竟這樣美呢。」
「美，對，就是美，不需要別的字眼來形容了。
這就是剛剛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帶你來這裡的原因。」
晏明珠來到一塊牡丹園前，她凝神嗅了嗅：「真是香呢。
王爺，你母親人看起來似乎很好相處呢。」
「恩，我母妃在後宮為人尚算和善，極少樹敵。
所以，你日後可以不必害怕的經常與她往來。」
「我倒也沒有覺得害怕，只是覺得，她不像是宮裡的人。」
「哦？」郎世儒頓時來了興趣，他側身坐在晏明珠身側：「那依你之想，宮中的女子都該是何種模樣的？」
晏明珠左右看了看：「可以隨便說嗎？」
「放心吧，這裡只有你我二人，我們又是在閑聊，無妨。」
晏明珠巧笑一聲：「自小聽多了宮裡女子為了爭奪皇上寵愛而爭風吃醋，互相較量的故事。
在我的感覺中，後宮女子多該是強悍的，威風的…恩…霸道的。
可是你的母妃卻像是個另類。
她沒有那麼多的皇貴妃的架子，看上去很隨和很平易近人。
我以為這種女子在後宮多半只會被斗的爬不起來呢。」
「恩，不錯，分析的很有道理。」郎世儒連連點頭。
「其實，大部分的後宮女子，都是如你所說的那般。
當然，在我父皇面前，她們全都是綿軟軟的。
可是我父皇一旦離開，她們就各自為大勾心鬥角。
但我母妃的確一直以來都是宮中的另類。
即便不需要勾心鬥角，她的地位也一直都是這後宮不可被取代的。」
「是因為皇上格外愛你母親的原因嗎？」
晏明珠揚眉有些好奇。
「我母親是夏國哈達族族長的侄女。
在咱們北涼國來算，應該是個正兒八經的郡主。
當年我父皇親自帶兵揮師南下攻打南梁國。
因為途中受伏，我父皇深受重傷。
是他的一個侍衛貌似將他帶出了包圍圈。
後來，逃到夏國與北涼國邊境的時候。
他被我娘救起。
我聽說，自那之後我父皇就對我母后格外的好。
他身體康復捲土重來打了勝仗后，便向夏國下婚柬。
請求哈達族族長派侄女兒來和親。
我母妃一入後宮便被封貴妃。
聽說，也有人企圖要害我母妃，可是那些人都被我父皇給收拾了。
自那之後，便鮮少有人敢打我母妃的主意。」
晏明珠點頭：「原來如此呀，這些都是你母妃告訴你的吧。」
「怎麼會，我還沒有告訴過你吧。
我母妃在出嫁之前騎馬的時候出了事故從馬上跌落撞傷了頭部。
她成親之前的那些記憶全都不在了。
這些都是剛剛陪你進宮的隋嬤嬤告訴我的。
隋嬤嬤是我娘的陪嫁丫鬟。」
晏明珠瞭然：「這麼說起來，你父皇與你母妃之間的感情算是真愛了呢。」
「恩，我也一直都這樣覺得。
一個男人，只會對自己在意的女人給予保護和關懷。
這麼多年來，據我觀察，我父皇也似乎就只對我母妃是不一樣的。」
郎世儒才說完，晏明珠就聽到遠處有女人在說話的聲音。
「娘娘，您看，那不是三王爺嗎。」
「恩？儒兒今天怎麼會在宮裡，走，過去看看。」
那邊的女人話音才落，郎世儒就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袖：「皇後娘娘從你身後過來了，不必害怕，跟我去見禮便好。」
晏明珠剛剛放鬆的心情瞬間又緊張了起來。
她回身跟著郎世儒一起往前走去。
因為距離遠，所以她老遠的時候看了皇后一眼。
大氣的金色宮袍，琳琅滿目的鳳冠，高挑的身材和精緻的小臉兒。
皇后才是著實的美人兒胚子呢。
「兒臣給母后請安。」
郎世儒上前行大禮。
晏明珠連忙跟著一起跪下：「民女叩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儒兒，這位是…」
郎世儒跪在原地仰頭望向皇后：「母后，這是我心儀的女子。」
皇后蹙眉：「就是文家古樓里那個鬼新娘？」
晏明珠心一縮，她有這麼出名嗎，皇後娘娘都知道她。
郎世儒臉色不好：「正是，母后，明珠是我心儀的女子，與古樓無關。」
皇后收斂了幾分臉上的怒色，她彎身將郎世儒攙扶起：「儒兒呀，你…」
「母后，也讓明珠起身吧。」這裡是青石路，跪著的滋味可不好受。
「起來吧。」
「謝皇後娘娘。」晏明珠再磕了一個響頭，這才緩緩站起身。
「我與三王爺有話要單獨談，你們都先推到一旁吧。」
「是。」一群宮人退開。
晏明珠很有自知之明，皇後娘娘有話單獨要跟三王爺說，她當然也是要在退下的行列中。
她往另一邊走去，退開數十米遠。
這裡，剛好能夠聽得清皇后與郎世儒的對話。
皇后在所有人都退開后，她不悅的呵斥道：「儒兒，你怎麼如此糊塗。
上次我把你叫進我的寢宮裡是怎麼跟你說的。
這個女人配不上你。
你怎麼偏就不聽呢？
你可是將來要繼承大統的皇子。
怎麼可以要一個給鬼生過孩子的女人做妃子呢。
這事兒你母妃都不反對嗎？」
「母后，我母妃一直都尊重我的想法。
她剛剛見過明珠，對明珠也很是滿意。」
「胡鬧，難不成她覺得那個女人可以立足於後宮嗎？
她以為所有人都跟她一樣幸運不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儒兒，你聽母后的，你母妃的話算不得數。
你應該知道，母后一直都很看重你。
雖然我跟你母妃關係不睦。
可這並不影響我對你的疼愛。
母后是斷然不會害你的。
這個女人，娶來做個側室還好，若是要做正妃，萬萬不可。」
「母后何故以過去看人。
我在意的是明珠的未來，不是過去。
人總要向前看嗎。」
「總之，本宮說不行就不行。
這事兒你甭想在皇上那裡說的通。
這幾日，本宮就會去找皇上說。
本宮有個表外甥女兒，自小知書達理，長相也是溫婉可人。
本宮倒是覺得她與你極般配。
你且回去準備一下，過幾日便準備迎娶新妃吧。」
郎世儒蹙眉不悅：「母后，您是在與我說笑嗎？
我的王妃自然要由我自己來定奪。
這件事兒，我母妃都同意了，母後為何還要橫加阻撓？」
「你母妃可以不問你的前程，但是本宮不能。
儒兒，本宮可是將畢生的心血全都壓在了你的身上。
你難道想被你大哥二哥還有四弟給比下去嗎？
你才是皇子當中最有才學的。
這皇位你應該當仁不讓。
你怎可在這種時候，因為一個女人而亂了章程。
你以為你父皇會同意讓你娶一個鬼都不要的鬼新娘嗎？
別想了，如果你娶了這個女人，那你的皇位必然會丟。
本宮告訴你，本宮決不允許你自甘墮落。」
「什麼鬼都不要的鬼新娘，是不是文相如那老東西又在母後面前亂說話了？
我這就去找他，看我不費了他的筋骨。」
「站住。」皇后冷冷的呵斥一聲：「與文大人無關。
儒兒，文大人畢竟是本宮的兄長，你可莫要亂來。」
「誰讓他碎嘴，我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他來管了。」
郎世儒臉色已經有些難看：「母后，我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處理好。
我自是知道母后對我寄予了厚望。
皇位之爭我從未放棄。
我也沒想過要利用女人來奪得這天下大權。
我行的正做的端，日後我的終身大事兒就不勞母后操心了。
兒臣還有事兒，就先行告退了。」
晏明珠站在遠處，聽著郎世儒為自己所做的這些努力。
內心裡是真誠的感激著他的。
既然他如此維護她，那她自然也不能讓他因為她的存在失了這天下。
這皇位之爭本來就是能者居之。
郎世儒有這樣的能力，所以…她要幫他。
她的視線落到皇后帶來的那群宮娥身上。
那幾人也一直都在針對她的問題議論紛紛。
還有些人將視線投向了她。
她其實並不甚在意。
有些閑話聽多了，她好像也就練就了一身金剛不壞的本事。
再聽到那些難聽的話時，她竟然也學會不走心了。
她的目光往後晃去，視線在觸及幾個宮娥身後的太監時，她怔然愣住了。
那一刻，她腦海里莫名其妙的就響起了庄兒的話。
「我只能記得他眼睛有些小，左側嘴角處有一塊小指甲大小的黑痣，而且…他穿著宮裡的太監穿的衣服。
他說，娘娘吩咐了一定要辦的乾淨利索。」
眼前的這男人，他眼睛很小，左側嘴角處有指甲大的黑痣，而且…他穿著太監的衣服。
庄兒說過，那太監長的很醜，她眼前的這太監也很醜。
世界上總不會所有長的丑的太監都一個模樣吧。
難道他就是.……去代替娘娘通知要殺文謙的人？
可是…那個娘娘是誰呢？
他跟在皇後娘娘的隊伍里，難道…殺文謙的人竟然是她？
晏明珠側眸，視線落到了雍容華貴的皇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