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婚紗照(10000+加更)
第206章 婚紗照(10000+加更)
他一身黑色的西裝,配著裡面白色的襯衫,一臉的肅穆。
他的身邊,容雅亭亭而立。
跟著林暮沉一起,對來追悼的人行禮,她不時還會忍不住掉淚,樣子我見尤憐,倒是讓整個追悼會,更哀傷起來。
林暮沉見她一直哭,便將手帕遞給她,「你還是回去休息吧。」他輕聲說。
容雅卻固執的搖搖頭,「我還能,堅持下去。」
林暮沉沒有再說什麼、
卻聽容雅又淡淡的道,「威,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對我好的人了吧……」
她含著淚的笑容,望向周威那黑白的照片。
林暮沉面上都是霧靄靄的表情,若不仔細去看,似乎總是看不真切,他到底在想什麼。
容雅蒼白的唇角微微顫著,「很奇怪,他總是知道我所有的喜好,我只說出一句話,他就能在心裡記下,他比我還關心我自己,就算我們隔著十萬八千里,還是會每天打電話叮囑我吃藥,他知道我愛吃哪家的小吃,我只看一眼。他第二天就能給我送過來,他從不會對我說什麼,只對我好著,也不求回報,那天,在他去世的前一天,他還特意給我送來了布丁點心。」她望向林暮沉,「你說,這麼好的人,老天為什麼不開眼,為什麼,要讓他去死?」i能
林暮沉只是沉沉的說,「別擔心,他會上天堂的。」
容雅說,「但是我還是不能相信,就算站在這裡,我還是覺得,他好像根本沒有離開,他還在我身邊,想到他已經沒有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他了,那種感覺,特別的假,你能想象那種感覺嗎?」
林暮沉側頭,挽過了她的肩膀,撫慰著,拍了拍,「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想太多了,威也一定不想看到你這樣。」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抖著肩膀,抽噎著。
場面一度的更加悲戚,襯托著那個相框里,黑白的年輕臉龐。
宋衍看著,心裡也跟著沉甸甸的。
黎米卻受不了,「我靠,敢靠上去,這個女的太不要臉了。」
宋衍忙拉住了她,「黎米,別亂叫,現在是葬禮!」
黎米說,「你不要被這種女人騙了,趁機體現自己的軟弱,然後林暮沉那種傻叉男人就會憐惜,就會去安慰她。」
宋衍遠遠的瞥了一眼,他們靠在一起,樣子確然是十分的美麗……
笑笑,她說,「他們的朋友。」
黎米說,「男女間從沒有真正的友誼。」
宋衍瞪她。
受不了宋衍的眼神,黎米擺擺手,「好,我錯了,我們相信他,我不鬧,行了吧。」
之後,輪到宋衍,她跟黎米一起,走過去,看著相框里的男人,她想,不管生前有多少的糾葛,不管有都討厭,希望你現在不那麼討厭我,希望你能了解到,很多事情,與我無關。
她低低的在心裡對周威說,希望你能一路走好,不要回頭,前世不論如何已經過去,希望你在天堂里仍舊能微笑。
再抬起頭來,正對上林暮沉一雙沉靜的褐色眸子。
他拉過了她,「你怎麼會來?」
宋衍說,「怎麼不告訴我呢。」
他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看著她一身黑衣。
「不想你擔心。」
她說,「但是,總歸也是我認識了這麼多年的人……我覺得,我還是應該來看看。」
他側過頭,看著那邊的照片。
人最痛苦的並不是自己死去,而是自己活著,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死去。
這是在他身邊,死去的第幾個親密夥伴了?
但是那個最該去死的人,卻始終都沒事,仍舊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充當著最黑暗的角色。
他迷濛的看了一眼,再轉頭,笑著撫了撫她額前的發,「既然來了,跟威道個別也好,但是,別待太久,來了很多舊友,我可能顧不過你。」
宋衍說,「你去忙吧,我知道的,一會兒我會跟黎米一起回去,還有工作要做。」
林暮沉點點頭,想要叫身邊的人跟著她,卻忽然聽見身後的人叫了一聲,「容雅小姐……」
他一愣,回過頭,就看見容雅已經臉色蒼白的倒在了地上。
林暮沉眸子一閃,忙說,「別走。」然後回過頭,先抱起了容雅,掐了掐她的人中,她微微皺眉,樣子很是柔弱。
一邊的人有說,「許醫生一向是仗義的人,心又善,跟周威也是好友,這一去世,哭壞了她了。」
另一個人看著林暮沉冷著一張臉,看起來氣氛很不好的樣子,又低低的說,「只是她跟林總是什麼關係,是情侶嗎?」
「並不是,聽說,林總當眾宣布了,他的女人是一個挺普通的人,見都沒見過的。」
「我也是聽說過,不過哪個男人沒幾個紅顏知己,許醫師也不差。」
「這個就不是咱們說的了。」
黎米聽了,側頭看宋衍的臉。
她卻是什麼沒什麼表情,只是看著那邊林暮沉一把抱起了許容雅,跟著許多人,快步的走了出去。
黎米咬牙,拉過宋衍想要去理論。
宋衍回頭說,「黎米,別鬧了。」
黎米說,「當著你的面,這些混球說什麼呢。」
宋衍說,「他們也不知道實情,不過是隨便猜呢。」
黎米看著宋衍,「哇,你這麼大方。」
宋衍說,「既然他很多事情,已經夠忙了,我們就不要再惹事了,走吧,回去吧,下午還要開會。」
黎米嘆了聲,說,「真不知道你腦子是什麼構造。」
宋衍笑笑,拉過了黎米,跟她一起向外走去。
*
林暮沉將容雅送到了房間躺下,醫生看過,只說,她是有些營養不良,虛脫的離開,又因為歷來在服用激素,身體本來就不好,讓她要多休息。
林暮沉點點頭,看了看瓶子里的葯一點一點的注入到她的手臂里,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他往裡走去。
她的房間總是收拾的那麼體貼入微,但是或許就是這樣的緣故,所以卻讓他覺得很討厭。
大概是太過完美的東西?
有瑕疵的藝術品,或許讓人覺得遺憾,但是沒有瑕疵的東西,才叫人更覺得奇怪。
就好像在古董市場上,凡是太過完美的古物,總是會被注入更多的懷疑一樣。
頓了頓,他慢慢的走進了她的工作室中。
還是如從前一樣的擺設,一塵不染的房間,處處都是讓人用心的地方。
他站在那裡,縱觀整個房間,半晌,他注意到,一邊的桌子上,放著許多的糖果。
他走過去,拿起來看,正是香港才會賣的,很老的一家店裡的水果糖。
「怎麼樣,還記得這些糖嗎。」
這時,容雅的聲音,出現在身後。
他回過頭,看見她正靠在門邊,樣子似乎好了一些,她一隻手拿著吊水的瓶子,看著他,微笑。
「嗯。」他點點頭。
她說,「是威之前帶給我的,他還記得我喜歡吃。」
他說,「收起來吧……」
她搖頭,「放著吧……看到了會覺得他還沒離開一樣……」
他放下了,說,「還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她笑著,點了點頭,只說,「對不起,又給你惹麻煩了,之前好像看到小衍來了,你過去吧,她一個人在那裡,也不好。」
他笑笑,「那好,我先走了。」
她看著他離開。
臉上的笑容,卻慢慢的凝固了下去。
走到工作室的吧台邊,拿著那些糖。
「出來吧。」她冷聲說。
從後面的帘子后,閃出了一個人影,「他怎麼會來。」
她皺眉,瞪著阿辰,「不是說過了,讓你不要隨便來,他不知什麼時候就會來,如果看到你……」
他挑眉,無所謂的說,「這位姐姐,我好心來給你送糖,就被你這麼待遇?」
容雅瞪了他一眼,哼了聲,「如果剛剛我沒有起來阻止,他已經進去了。」
他只無所謂的聳聳肩,說,「不過他好像有懷疑你,是不是那個周威死前,跟他說過什麼。」
容雅微微想了想,說,「如果真說過,他早不止懷疑……」
他無奈的搖搖頭,真有些替你擔心。
容雅看著他,「還是替你自己擔心吧,只要你不來插手,我就不會有事。」
*
晚上,林暮沉仍舊沒有去。
宋衍跟著黎米一起看了一會兒電視,合歡的節目播出,黎米果斷換台,她從不喜歡看自己的主持,還偏說,她不上鏡,從電視里看自己總有些發胖。
宋衍看看時間,說還是回去睡覺。
這幾天拍攝任務少了些,所以大家都很鬆散,趕上了台里黃金階段要播出跟林氏的最新選秀,所以合歡的播出撤了幾集,拍攝更鬆了些。
下午不過三點就沒什麼事,大家各自回家,出去的時候黎米已經約好去喝酒,宋衍不愛聚會,就沒去,大家各自道別,宋衍站在門口,想著,自己能去哪裡呢?
看了看手機,大約林暮沉還在忙,也不想去打擾,於是嘆了聲,心想,還是回家去吧。
出門卻正看見秦沐勛的車正過來,車窗拉開,他看著她,「要去哪,我送你?」
宋衍說,「回家。」
他讓她上車,說,「難得最近放鬆,也不去玩,回家做什麼?」
宋衍如實說,「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好去的地方。」
他想說,林暮沉呢,然後轉頭看宋衍伸手挽住頭髮,攏了攏,樣子十分的柔和,但是眼底的片刻寂寞,卻讓他印象深刻。
笑了笑,他收回了原本要說的話,只說,「有個歌劇,一起去看嗎?」
她想自己也無事,今天又是安安要去外婆家的日子,於是就答應了。
其實現場聽歌劇還是需要些耐心,宋衍知道自己是個俗人,又是在最俗氣的電視圈混了太久,所以看了半天,卻心不在焉。
這時,身邊的人碰了碰她的肩膀。
她已經是半睡半醒,抬起頭看他。
他眼睛在黑暗中晶亮的,「走?」他說。
她眼睛閃了閃,看了看那仍舊在纏綿悱惻,卻永遠也不知道到底在唱什麼的演員,點頭。
兩個人逃出了沉悶的歌劇院。
大街上,夏日的暑氣消退,她仰天長嘆了聲,側頭,看著秦沐勛遞過來的水,接過了,說,「原來秦總也沒看進去。」
他喝了水,說,「我以為你喜歡看。」
她笑,「我以為你喜歡看……」
隨即,兩個人相視,撲哧的都笑出來。
白白在歌劇院悶了兩個小時,卻原來兩個人誰都在可著對方,煎熬自己。
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看了看時間,說,「時間還早,不忙的話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宋衍說,「吃什麼呢?」
他說,「隨便。」
她想了一下,帶著他來到一邊的小攤上,跟老闆說,「酸辣粉。」看了眼秦沐勛,她說,「要吃嗎?」
他說,「沒問題。看誰吃的辣。」
「老闆,兩碗。」
酸辣粉端上來,兩個人迎面坐著,她先放了一勺辣的,他也跟著放。
她笑,「秦總可別勉強,香港人應該吃不了太辣的吧。」
秦沐勛哼了聲,「小看人,一看你就沒吃過香港的辣仔鍋,可比這個辣多了。」
宋衍聳聳鼻子,又放了一勺辣椒。
他偏不服輸,跟著也放了一勺……
最後兩個人的嘴巴都有些紅腫,出去的時候,相識一笑,宋衍說,「最後還是我贏了吧。」
秦沐勛挑眉,「我還沒認輸,今天有點上火,下次再比過。」
之後秦沐勛送她回家,卻不想,剛進了家門,就看見,安安竟然在家。
而一同來的人,還有陳桂香。
看到宋衍竟然是跟一個陌生的男人進來,陳桂香一愣。
宋衍也是一愣,說,「媽?」
陳桂香只盯著那個男人,秦沐勛還穿著工作時的衣服,一臉的正派,聽見宋衍叫媽,也忙說,「哦,伯母,還沒見過,我是宋衍的朋友,我叫秦沐勛。」
陳桂香笑著,接過了他的手,握了握。
然後一臉曖昧的看著宋衍,「原來是出去玩了。」
宋衍捕捉道她眼中的意思,忙說,「媽……」將陳桂香拉到了一邊,說,「您怎麼來了也沒說一聲。」
陳桂香說,「安安,忘了作業在這裡,只好帶他回來拿,我看著晚了,就想還是不回去了。」
宋衍說,「嗯,那就住這裡吧。」
然後回頭說,「謝謝秦總送我回來。」就要送客。
陳桂香卻不依,「哎,都來了,怎麼也不讓坐坐,來,坐下,喝點水再走。」
宋衍一臉的無奈,秦沐勛看著宋衍為難的神色,也跟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桂香都這麼說了,宋衍也無奈,只好讓他坐下,泡了茶后,幾個人就聊了起來。
陳桂香一直打聽著,從他的工作,打聽到家庭。
宋衍一臉的不安,抱歉的看著秦沐勛,秦沐勛卻也大方,只一一的回答著。
等時間差不多了,他起身,說,「就不打擾伯母休息了,我改天再來看伯母,先走了。」
宋衍忙起身,說,「嗯,我去送你。」
陳桂香這才依依不捨的讓他走。
出去了,宋衍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讓我媽誤會了。」
秦沐勛說,「沒事,挺可愛的媽嗎。」
告別後,宋衍回到房間,陳桂香忙啦過她,說,「不錯的。」
宋衍說,「媽,你就別給我惹事了。這是我上司,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桂香卻說,「行了,你騙不了我的,看著他就是對你有意思的。」
宋衍真不知道怎麼解釋。
陳桂香說,「小衍,其實你年紀差不多了,再不找,可就真晚了,找個就定下來吧。」
宋衍想到了林暮沉,卻也不知道怎麼說,只能催促母親趕緊洗洗睡覺,這件事才算過去了。
第二天,陳桂香回去了宋衍也終於將這件事忘記了。
一早,林暮沉正吃著早餐,程言語罵罵咧咧的走進來。
林暮沉放下手裡的報紙,看著程言語,「怎麼聽說你晚上就被關警局了?」
程言語正為此生氣,悶哼了聲,「你還敢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還不是因為你。」
林暮沉不過笑笑,卻沒理會他的埋怨,只說,「怎麼樣,拿到了嗎?」
程言語「風情萬種」的一笑,將手一放,「你三哥我出馬,美人計一通亂用,怎麼可能拿不到,這個是我從她電腦上扣下來的,資料,你看看吧。」
林暮沉點頭,讓人將電腦拿來,將程言語帶來的優盤放進去。
看著裡面顯示出的警局內部資料,他眉頭微皺。
「怎麼樣,那次車禍,他們是有什麼證據嗎?」
林暮沉眼睛閃著,看也沒看他,只說,「跟預想的一樣,是卡車撞出來的,他們有模擬當時的狀況,該是先撞在身上,反彈到了樹上,撞到了後腦當場致命,從監控看,他們分析是一輛從修車廠偷走的卡車撞的,後來在山路附近找到了被遺棄的車,所以一早警察就肯定了這個案子是他殺,不過嫌疑人還不確定。」
程言語於是道,「難怪第一個懷疑你,咱們黑路上常用的法子。」
林暮沉眼睛一眯,映著晨光,整張臉卻仍舊顯得陰沉沉的。
修長的手指緩慢的將平板電腦放在了桌子上,指尖在上面畫了一下。
程言語低頭看,警方的懷疑對象,除了他以外,還有程言語,顧以辰。
程言語說,「你跟我都不可能是吧,那麼阿辰……」
林暮沉似乎猛然想到了什麼,臉上卻瞬間放輕鬆了許多,勾起笑來,看著程言語,「是我不可能,你也沒排除在外。」
程言語一愣,只是見他一臉玩笑,頓時明白了,這個傢伙,一定是有了主意,才會這樣,哼了一聲他說,「虧得我出賣色相幫你,林暮沉,你這個沒良心的。」
林暮沉瞪了他一眼,看了看時間,說,「事情先這樣,你等我通知,我現在要去做一件事。」
「事?什麼事?」
林暮沉只挑起了餐巾紙,擦了擦嘴,說,「去看我兒子。」
「哎,林暮沉,那這件事怎麼辦?你倒是說聲啊。」
他回頭,留下一句話,「別打草驚蛇,等一等。」
程言語無奈,「真是……」但是想想,他這幾天忙的翻天覆地,連著幾個晚上沒好好睡覺了,現在似乎是有了點眉目,放鬆一下也好。
這幾天閑的讓人有點煩躁,開過會後,補錄了幾個之前的外景鏡頭,然後大家又各自散了。
難得清閑,宋衍卻總是不知道該去做什麼,坐在那裡正愣怔,電話就忽然響了起來,宋衍拿起電話一看,林暮沉的號碼正在清晰閃爍。
她有一點晃神,許多天沒見了吧,他突然打來電話,竟然讓她覺得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
接起了電話,她就聽見他在裡面說,「我來接你,出來吧。」
宋衍說,「啊,現在嗎?」
林暮沉只是笑笑,說,「嗯,現在。」然後就掛了電話。
宋衍有些莫名其妙,卻忙起來,出了公司,到了外面,等了不到一會兒,他果然已經到了。
幾天不見,他仍舊是一身的瀟洒,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不過今天開了輛漂亮的跑車,他坐在裡面,戴著個帥氣的墨鏡,陽光將他的俊顏雕刻的更加堅毅,他就好像剛剛從太陽上走下來的人一樣。
他下了車,走過來,拉起了宋衍。
宋衍只是茫然的跟著他,「去哪裡?」
他笑著,說,「拍婚紗照去。」
宋衍一愣,「什麼?你怎麼……」
林暮沉抓著她的手,一側目,「怎麼,你不想嫁給我?」
宋衍心想,老天,哪有他這樣的,試婚紗的時候好像是強盜,拍婚紗照又好像是土匪一樣嗎。
宋衍說,「如果我說不想,你會怎麼樣?」
林暮沉臉上一沉,腳上忽然就踩了剎車。
呼的一下,車停在了馬路中央。
後面的叫罵聲傳來,「去你-媽的,怎麼開車呢,找死呢是不是。」
宋衍也是嚇的心臟都要跳出來,「喂,你是想要同歸於儘是不是?」
林暮沉攥著她的手,「沒錯,你不答應,就同歸於盡吧。」
宋衍無奈,但是看著他此刻越發認真的面容,還是點點頭,「好好好,答應,答應。」
好像是忽然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揚起微笑來,親吻她的手背,「這才乖。」
車子繼續前行,他說,「攝影師已經準備好了,我讓人去接安安。」
然後他拿起了電話,說,「小少爺接到了嗎」
電話里,他的屬下小心翼翼的說,「接到了,但是……」
「但是?」
「小少爺走的時候跟人打架,把同學的頭打破了。」
他一愣,拿著電話,轉頭看著宋衍……
宋衍看著他的眼神,頓時升起一片的不安……
*
「安安,你怎麼樣……」
宋衍到了學校,急急忙忙的進了醫務室找安安。
安安完好無損,只是站在那裡,一臉的倔強。
宋衍拉住他,看了又看,林暮沉隨後走進來,安安撇嘴說,「媽媽,我沒事……有事的是他好不好。」
宋衍見他果然沒事,才放下心來,轉頭看向那邊邊在打針,邊在哭男孩子。
那孩子頭上正被包著紗布,哭的臉上都是紅彤彤的。
孩子的父母站在旁邊,很是憤恨。
宋衍忙過去道歉,保證了多少錢她願意賠償。
對方狠狠的訓斥著她,那邊林暮沉卻已經離開,不知去了那裡。
一會兒,對方的母親說,「我孩子的腦袋被打破了,以後還不定怎樣呢,這筆賠償費你怎麼算?」
宋衍說,「可以去醫院做x光檢查……」
「哈,x光能檢查出什麼,有些傷害那可是隱形的,萬一十幾年後才複發,我們到時候找誰去。」
這就有點蠻不講理了……
宋衍舒了口氣,說,「就算是從法律的條紋方面看,我們驗傷賠償,也只會從醫療機構的檢查上入手,怎麼可能你說一個萬一,我們就要按你的賠償。」
對方不依不饒,「哎呦,你是想鬧到法庭上是不是,仗著你人多我們就怕你是不是,當著孩子的面,你看看,你有沒有個當媽的樣子。」
宋衍臉上因為怒氣紅了紅,咬牙說,「就是當著孩子的面,我要讓我的兒子看清楚,什麼事情是不該做的,什麼事情,是一定要維護自己的應有的利益的,還要讓他知道,做人首先就是要誠實,不能蠻橫。」
安安聽了,在那邊撲哧的笑出來,對面的男人卻氣的臉上發紅,一怒之下,伸手就要打過來。
然而不過剛抬起手來,下一刻,他的手已經被旁邊的黑衣保鏢扭了過去。
「哎呦,哎呦,你們你們欺負人啊……」
「就是欺負你!」宋衍還想說別這樣,放下吧,身後卻不合時宜的傳來了林暮沉含著慍怒的冰冷聲音。
幾個人應聲回過頭,林暮沉眯著危險的眸子,哼了一聲,說,「你不問問你的兒子平時是怎麼對待別人的,今天挨打,是他活該。」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說話。」那個男人激憤的叫著。
林暮沉說,「我剛剛已經了解過情況,你兒子繼承了你街頭霸王的雄風,在外面稱王稱霸很久了,季海成,三十三歲,附近這條街是你罩著是不是,傳聞你一直坑蒙拐騙,靠著碰瓷,打架,耍老千賺錢,你兒子在學校里欺負同學,你不僅不管,還助長氣焰,動手打過老師是不是?」
「你……你從哪冒出來的你……」
林暮沉哼了一聲,轉頭看了眼安安,說,「而且不說別的,你兒子怎麼欺負別人我不管,他看安安學習好,喜歡他的女孩子多,就天天打壞安安的椅子桌子,撕毀安安的作業,欺負安安,是不是?」
「才沒有!」那個孩子見父親在,膽子也大,怒聲喊著。
林暮沉哼了聲,眼睛一厲,先給人一個眼色,他手下的人馬上將一沓錢扔在了桌子上。
那夫妻兩個一看,喜上眉梢。
然而下一刻,林暮沉隨手又扔下了一張卡,對安安說,「以後見他一次打一次,要賠償是嗎,一天打一次,這裡的錢夠賠償一年的!」
那男人這才一怒,咬牙怒目上前,「你……」
「哎呦。」他自然是碰不到林暮沉的邊,便被按了下去。
林暮沉不屑的哼了聲,隨手拿出了電話,冷聲說,「程言語,給你三天時間,整合一下你的人,三合會什麼時候成了污水溝了,什麼歪瓜裂棗你都往裡收,明天我再看到這種人出沒,小心你狗牙。」
裡面程言語的叫罵聲傳來,林暮沉微微皺眉,直接將電話掛了,把程言語的聲音阻隔在了裡面。
那男人看的目瞪口呆。
程言語,他剛剛叫的是程言語?
林暮沉懶得管他,走過去,抱起了撅著嘴一臉可憐相站在那裡的安安,「我們走吧。」
出去了,宋衍才看著安安說,「你平時有受欺負?你該告訴我的。」
安安抿了抿唇,說,「才沒有,他越是欺負我,女孩子越覺得我英勇,更喜歡我,氣死他。」
宋衍嘆了聲,摸著他的額頭,又忍不住叮囑,「我們不能讓人欺負,受到欺負的時候記得告訴媽媽和老師,你還是小孩子,告狀是可以的,但是以後不要再打人了,萬一你也受傷……」
安安狡猾的一笑,「我才沒那麼傻呢,今天看到惡魔叔叔家的惡魔來接我,我知道惡魔叔叔家的惡魔都好厲害,他敢打我,惡魔叔叔家的惡魔就會一腳踢飛他……」
宋衍看著安安,一臉黑線……
林暮沉卻哈哈的笑起來,拍他的腦袋,隨即又說,「以後,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了。」
安安只是撇撇嘴。
這一個插曲並沒有讓林暮沉打消了之前的念頭,車子一路前行,一會兒,就到了郊外的石灘上,不遠處古老的教堂散發著隱隱的哥特風氣。
海浪拍打著岸邊的礁石,遠遠看去,黃色的礁石,白色的浪花連成一片,十分的漂亮。
林暮沉笑著,拉著宋衍的手,帶她進了教堂里化妝。
幾個化妝師一起支配著宋衍的動作,一會兒的功夫,宋衍已經從剛剛那個普通的女人,變成了一個白雪公主。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雪白的婚紗散在地上,細緻的頭紗在頭上散開,美輪美奐。
她不禁回憶起,從前的婚紗照……
被安安撕壞的婚紗照,還在她的枕頭底下。
不知是誰說過,世界是輪迴的,兩萬五年前後,你一定會回到從前的地方,見到曾經愛過的人,再循環一次你們的愛情故事。
但是在她的世界里,不過幾年,她彷彿已經再次輪迴過來。
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只是覺得,眼眶微微的發酸。
這時,化妝師說,已經準備好了,帶她出去。
外面,安安也已經被扮成了一個小天使,站在穿著白色禮服的林暮沉旁邊,樣子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白色的禮服,襯著林暮沉模特一樣完美的身材,他好像是雲霞上走來的王子一樣,帥氣逼人。
她微微笑笑,走過去,林暮沉看著帶著妝容的美麗的新娘,心裡浮現出一句話。
《花樣年華》里有過那麼一句話,若不是見識過女人妝容后的經驗,怎麼會愛上她的平凡。
他執起她的手,看著她,「小衍……」喃喃的喚了一聲,遇見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幸運……
他所有的過去,都充滿了黑暗,唯有她,帶給他的青春年少,永生難忘……
她被他瞧的臉紅,只能低下了頭。
拍照時,林暮沉臉上的表情總是很不自然,宋衍記得,以前拍過的那次也是一樣,攝影師恨不得要用手來給他擺出嘴型來,好讓他能至少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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