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容雅，我們是朋友
第199章 容雅，我們是朋友
第二天，宋衍再去公司，卻不知是誰，已經將事情傳播。
雖然並不在表面說，但是走過時，路過後，總是能聽見那些竊竊私語，總是能看見那些各種意思的目光。
好像有人在說，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反正有錢誰不賺，當個製作人才多少錢，這一筆買賣就多少錢。
「宋衍看著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況且最近那個黎米風頭那麼盛，一下成了一線明星，錢跟流水似的過來，跟以前是判若兩人，她們兩個是一起起來的，現在差別這麼大，還粘在一起，表面很好，心裡一定不好受吧。」
「所以才會想要賣情報？」
小陳過去了，他們才停下來，互相看看，意思這個會高密，然後各自散了。
宋衍那時正在泡咖啡，小陳走進茶水間，看著宋衍，「衍姐，你就應該告訴他們，你男朋友是誰，這樣他們就不會嘴碎了。」
宋衍微微愣了愣，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只是將咖啡放到桌子上，攪了攪，淡淡笑笑，「沒什麼的，不要管他們就行了。」
小陳搖頭，靠在一邊說，「平時對她們都那麼好，怎麼也不知道感恩，一出事就在這裡嘴碎。衍姐，我猜是不是劉組長……她一直不服氣秦總提拔衍姐，所以是不是在背後……」
宋衍仍舊沒有什麼反應，喝了口咖啡，抬起手腕看看時間，「要開始開會了，走吧。」
出去后，敲敲桌子，「大家注意了，開會時間到了。」
眾人抬起頭，齊齊望著她，氣氛總有些怪異。
宋衍好像沒看到一樣，獨自拿起資料，先往會議室走去。
關上會議室的門，她聽見外面的議論聲。
「她怎麼還有臉在這裡待下去。」
「是啊，我也奇怪，也不開除嗎？」
「秦總沒提，誰敢說。」
宋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打開了會議室的中央空調。
外面的人陸續進來，會議開始。
正常的來說，非拍攝日每天都會開的會議，今天照常進行。
然而大家聲音都很弱，除了宋衍如往常一樣，一個一個的拿出腳本來說，大家都沒什麼聲音。
會議要結束的時候，坐在最後面的人先陰測測的說了句，「讓背叛了節目的人來做主節目，是不是有點危險啊。」
大家目光轉過去，宋衍站在最裡面，目光移過去，卻沒有說話。
小陳起來厲聲說，「喂，你不要散播流言好不好，我還說是有人陷害了組長呢。」
「陷害？監控錄像都看過了，難道有人扮演宋大組長？」
「但是……」
「行了，小陳。」宋衍抬起頭，看著那個人，說，「素來進了電視台就是忙，大家相處幾年，卻也未見有什麼深交，所以，你不信任我，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法律現在並沒有判定我有罪，所以，你現在用這麼肯定的語氣評論我，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你……」
「你並不是法官，也不是上帝是，誰是誰非，我阻擋不了你心裡的意思，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這麼大方的跟大家分享，免得被大家誤以為你是個多嘴多舌的人，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合作，而不是互相誹謗。」她一口氣說完，然後對所有人淡淡的笑笑，拿起了資料夾，「好，散會。」
下午，宋衍再次被叫到了單獨的會議室，裡面有警方的人，也有各方律師。
宋衍坐到對面，對方問，「在視頻顯示你拿走了資料，和還回來的這半個小時時間裡，你去了哪裡？」
宋衍想了一下，說，「我在公司外面的匯新路等朋友。」
「哪個朋友？」
「林暮沉。」
「等到了嗎？」
「沒有，但是我見到了林氏的總裁助理，周威先生。」她平靜的如實說。
大家互相看了看，律師出門去聯繫提到了周威。
一個小時后，周威趕了過來。
進門，他摘下了墨鏡，看了眼宋衍，那眼神里的傲慢無禮，讓宋衍在心裡嘆了聲。
默然的坐在了宋衍對面的長桌上，警察問他，「是林氏的周威先生？」
「沒錯。」
「你認識坐在你對面的這位女士吧。」
「嗯，認識。」他又看了眼宋衍。
「她聲稱，昨天上午十點到十點半之間，跟你在匯新路見過面，你有什麼話說？」
周威冷笑一聲，冰冷的目光，看向了宋衍。
「沒有。」毫不猶豫的，他吐出這麼兩個字。
大家的目光，再次移動到了宋衍的身上。
宋衍表情依舊，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了他的話一樣。
出去的時候，警察跟宋衍握手，說，「在這個期間，希望宋小姐不要離開A市，如果有什麼需要，還要找宋小姐。」
宋衍微笑著點了點頭。
等警察陸續走了，宋衍看向了周威。
周威挑眉，目光中充滿了鄙夷。
宋衍說，「這樣說謊話，對你有什麼好處？」
「對你不好的，對我都有好處。」他說著，重新戴上了眼鏡。
宋衍目送著他離開，再沒有說話。
等人走了，秦沐勛來到宋衍身邊，「怎麼，你惹過他？」
宋衍想了一下，回頭說，「大概他只是很討厭我，以前就很討厭，討厭一個人，或許就會越來越討厭，怎麼都討厭，就算我做好事他也會覺得我在裝，做壞事就更是我的本性，所以……」宋衍自嘲的笑笑。
秦沐勛說，「這個周威，我記得，當年還是暮沉救了他，之後就一直跟著暮沉。」
她對他們之前的事情，倒不是很了解，只是抬起頭看著秦沐勛。
秦沐勛說，「那時候暮沉身邊還沒有一個能信任的人，所以他應該是從一開始就跟著暮沉的人，其實暮沉看著冷漠無情一樣，其實還是很心軟的，尤其對那些從一開始就跟著他，信任過一無所有的他的人。」
宋衍略微點了點頭，然後看著秦沐勛，「秦總是什麼意思，覺得我會因為這個跟他吵架嗎？」
秦沐勛不置可否，只是聳聳肩，笑笑。
宋衍說，「其實他不喜歡我也是有道理的，我有些地方，做的確實不夠好……」她望向一邊，說，「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同時認識我跟容雅，也一定會喜歡上容雅，而不是我的，對不對？」
秦沐勛看著她，一張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種，彷彿永遠都與世隔絕的淡漠，但是，內心裡，卻是脆弱的敏感，就好像是蓮花，蒼白，卻堅強的直立著，即便是凋謝，也要用最燦爛的方式。
他說，「容雅，或者是別人，他們從小就認識暮沉，了解暮沉的過去，了解他的背景，然後愛上他，愛上的是他的什麼，堅強？隱忍？強大？或者是別的，沒有人能說的清，但是你，你愛上的，是你認識的林暮沉，一個完全拋白的，只是林暮沉的林暮沉，所以，你的愛，在那個時候，才是最純潔的，這也是，過了這麼多年，他最後發現，自己愛上的終究是你的緣故。」
他看著宋衍，「別跟任何人比較，你不是他們，你沒有他們的優點，他們也沒有你的優點，你就是宋衍，對不對？」
宋衍對他揚起一個微笑來，「是，我的心靈導師！」
兩個人相視笑了笑。
「回去也不要擔心，最多就是罰款，如果只是涉及到我們公司，倒是無所謂，只要我們撤訴就可以，但是現在涉及到，那些莫名其妙的投標人，覺得你搞砸的他們的投標，所以一直糾纏不清，應該沒什麼大事。」
宋衍點頭，「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
*
周威邊走著，邊給容雅打了個電話，「怎麼樣，好點了嗎？」
「嗯，我沒事，你不用一直擔心我。」
「容雅，你不要總是太堅強，我早就跟你說過，你需要什麼，你就要說出來。」
那邊停頓片刻，她笑笑，「對了，我要回澳洲去了。」
「回去？為什麼？」
「這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啊。」
「但是，你要養好了身體才好啊。」
「算了……」她恍惚的嘆了聲，「在這裡，總是會打擾到別人，我還是回去好了。」
「你……」周威沉沉的呼了口氣。
看見已經到了林暮沉辦公室門口，他才說，「別忙著走……我，我是為了你才會回來的，所以，不要忙著走，先掛了，等沒事了，我再過去看你。」
放下了電話，他敲了敲門。
「進來。」
他走進門去，看見林暮沉。
林暮沉坐在辦公桌後面，抬起頭，他穿了一件很紳士的灰色格子馬甲，裡面套著白色的襯衫，將他的身子修飾的，更加高挑起來。
也讓他的表情，顯得更加陰沉。
周威走過去，「林總，關於……」
「啪」的一聲，一拳先打在了周威的臉上。
周威的臉一側，咬咬牙，再次轉過來。
林暮沉甩了甩手，默然的坐下，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微微抬起頭，看著他，「什麼事？」
周威說，「容雅生病了，你能不能過去看看她？」
「這跟你今天做的事有什麼關係嗎？」
「沒關係。」
「你為什麼要說謊？」
周威嘴角動了動，用舌尖去供了供刺痛的臉頰，「林總就那麼信任那個女人？為什麼就覺得是我在說謊。」
「沒錯，我就是信任她！」
「你……」周威看著他，「好，好，如果林總想讓我去證明她確實沒說謊的話，您現在去看看容雅吧，只要這樣……」
「我現在讓人把你扔去海里喂鯊魚，我就完全可以不用去管你的謊言，所以，你覺得你哪來的資格跟我說條件？現在，馬上，處理好了這件事，否則，你以後不用再出現在我面前。」
「但是林總……」
「給你三十分鐘時間！」
「林總，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近人情，就算，現在宋衍，是你的女人，你愛她，你喜歡她，你跟她在一起，你不管她對容雅的所作所為，但是，容雅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多災多難？她本來是向日葵一樣的女孩，為什麼會變的這麼悲慘，林總就忘了跟她過去的情意嗎？」
林暮沉抬起手腕看了看，「還有二十九分鐘！」
周威氣的臉色發青，但是知道林暮沉的性格，最後還是咬咬牙，向外走去。
「等一等。」林暮沉叫住他。
「還有什麼事。」
林暮沉說，「容雅生病了？」
聽到是問容雅，他臉色才微微緩和，「她身體本來就不好，現在，病的都要死了！」
林暮沉沒有表情的容顏，再次看向別處，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隨後，他擺擺手。
周威搖搖頭，只好離開。
*
敲門后，開門的，是容雅。
她臉色蒼白，樣子果然有些憔悴。
「是你？」
林暮沉側身，只自顧自的走進房間。
將葯放下在了她的茶几上，「是老－毛病又犯了嗎？」
容雅站在那裡，蒼白的笑笑，「你還記得我有這麼個老－毛病？」
林暮沉看她，「我們還是朋友。」
容雅自嘲的笑笑，「是啊，朋友。」她看了眼桌子上的葯，讓他先坐，「喝什麼嗎？」
「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忙了。」
她說，「所以，你只是來看看，馬士就要走是嗎？」
林暮沉微微的點點頭。
她呼了口氣，「那麼你就走吧，別再來了。」
他起身，看著容雅，「你……」
容雅捂著額頭，「走吧。」她樣子十分難看，好像隨時都要暈倒一樣。
林暮沉每天微微皺了皺，走過去，拉住了她，將她拉到了床上，按下了，利落的給她蓋好了被子。
她眼睛濕潤著，看著他。
他看她，舒了口氣，「我還有事，要先走，稍後我會叫周威在我家挑個人過來照顧你，你不要太固執，睡覺吧。」
他要轉身離開，卻感到她柔弱的拉住了他的手。
頓了頓，她有些顫抖著說，「還是朋友對嗎？」
他點頭，「是。」
「那麼陪陪我好嗎，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裡，一直一個人，從來都是一個人……想要去找宋衍，你隨時都可以，但是，我只想讓你陪陪我，一分鐘都可以……只有這一次，我也學著，軟弱一次，好嗎？如果唯一的一次，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絕情？」她說著，越發抑制不住的，哽咽了一聲。
他眼眸中閃過一絲動容。
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的樣子。
因為父母急著逃難，才將她扔到了修道院的，從此以後，她就是一個人……
他嘆了聲，回過頭，「吃過飯了嗎？」
她含著淚，微微笑笑，搖搖頭。
「我給你叫點東西吃。」
她乖巧的點頭。
他走到客廳去打電話。
她眼中的淚水，映著漆黑的眼，微微的閃了閃，隨即，拿起電話來，乾癟的朱唇，微微的動著，「那條消息，發出去吧。」
「是，小姐，但是……林暮沉知道，一定會阻撓的。」
「給你一分鐘時間，發出去，他現在在我這裡，我會確保他暫時不會知道。」
「是。」
*
宋衍回到家，關上門，看著有點雜亂的房間，「安安？在嗎？」
回應她的，只有迴音，她頓了頓，想起安安今天去英語班，一定沒在家。
放下了包，她開始收拾房間，將桌面跟地毯上收拾了一遍，然後去洗東西，房間靜的只有她一個人的迴音，聽起來總是不舒服，於是乾脆打開了電視，有了些雜亂的聲音，也讓她的思緒不再那麼單一。
然而，電視機里，卻傳來了關於她的新聞。
「娛樂圈再傳醜聞，著名綜藝節目合歡的第一製作人宋衍，近日傳出跟一件非法商業交易有關聯，目前已經在調查，據聞，宋衍曾經有過牢獄的經歷，學歷也不過是高中畢業，有人評論，因為學歷學識不足，會有娛樂圈從業人員素質參差不齊，發生各種讓人哭笑不得的傳聞，也是在所難免，有關人員稱，娛樂圈的從業人員素質問題，是有待提高，以後也該對人員進行整合，避免此類事件繼續發生……」
宋衍拿著抹布的手，微微頓了頓。
牢獄經歷……
高中畢業……
她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眼前似乎有片刻的滯凝，隨即，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還是蹲下去，拿起抹布，繼續擦了起來。
手機響起過兩次，她忙過去拿起來看，一條是廣告，一條是預定信息。
她咬牙，撥打了移動公司的投訴電話，「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直在發廣告，每天不停，如果你們再這樣，我會到消費者協會控告你們，是因為覺得消費者好欺負是嗎？因為是壟斷的緣故是嗎？為什麼偏偏要欺負我們呢，明明，已經什麼都不想參與，只想好好生活，為什麼偏偏不放過我？」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她將手機扔到了沙發上，再不去管它。
不知是哪個窗口在放音樂。
歌詞意外的很清晰。
我想我可以習慣一個人生活
在記憶力擦去你的承諾
愛情怎麼會是這個結果
愛情是個夢，而我睡過頭
……
*
林暮沉看著容雅將所有的東西吃光，然後孩子氣的一笑，「好了，吃光了。」
他略微點點頭，看了看窗外，說，「我該走了。」
容雅臉上僵了僵，「是要去陪宋衍吧……聽說她發生了一些事……」
林暮沉只是沒有表情的看向外面。
容雅說，「但是我還是任性的耽誤了你這麼久。」
他看著她，「最後一次，你說過的。」
然後，他拿起放在一邊的外套，向外走去。
最後一次，你以為這是對你的承諾，為了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當做這是你最後一次彌補，所以，才會留下嗎？
容雅笑起來，柔美的，清麗的笑。
最後眼淚卻還是沒有忍住，慢慢的滑落下來。
林暮沉拿出手機，動了一下，卻發現，手機是關機。
深沉的眸，微微動了動，第一時間，他轉頭，看向容雅的黃色小樓。
因為喜歡向日葵的顏色，所以，她將房子也染成黃色，她曾經笑著說，這樣，看著它，就好像，看到了太陽……
他眯起了眼睛，低頭，默默的打開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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