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那就打電話告訴等你的人,不用等你了~
157,那就打電話告訴等你的人,不用等你了~
蘇莫不太想出去,走到廚房門口,回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張斐,張斐皺眉,特別堅持讓他出去,他只好摸了摸鼻子轉身離開了。
張斐十二歲那年,父母就成了下崗工人,廠子給每個人都發了應得的賠償金,當然,也順理成章的讓她的父母成了無業游民,她記得那年全國的經濟效益都特別不好,大大小小的廠子不知倒閉了多少家,起初的時候,政府還會每個月給下崗之家發點救助金過日子,賠償金加上救助金,維持家裡的開銷還是綽綽有餘的。
由於學歷有限,父母找工作時常碰壁,整整一年,父母都沒有工作,不掙錢就意味著坐吃山空,家裡的經濟也一時陷入困境,用錢的時候,大多都拙荊見肘,而恰恰這個時候母親又懷了孕,父親沒辦法只好去了工地幹活,屋漏偏逢連陰雨,父親在工地出了事情,腿被截肢,成了殘廢。
張斐那時候剛剛上初中,一邊要照顧懷孕的媽媽,一邊還要照顧被截肢的父親,那一年,她長大了很多,學會了打掃衛生,做飯洗衣服,並且,開始省吃儉用。
她的學習很好,幾乎每次考試都是學年第一名,可即便這樣,也沒阻止住父親的墮落,他開始沾染上賭博,他認為在賭桌上能找回他的男人尊嚴。
初中畢業的時候,家裡因為父親賭博,早已債台高築,親戚朋友不時登門要錢,有的時候要急了,會站在她的家門口破口大罵,看見什麼值錢就會拿走什麼,在她年少的記憶中,她的家從沒完整過,今天還有個風扇吹涼,明天可能就會被人搬走。
初中畢業的那個暑假,她打了四份工,兩個月的時間,她賺了將近一萬塊,將錢給父母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父母眼中的盈盈淚光。
因為是被保送到青州市的重點高中,她不用花一分錢,就連住宿都是免費的,去學校的時候,她只帶了一床薄被薄褥,幾件衣服,一百多塊錢,就去報道了。
開學的第一天,她就像老師申請了校內打工,老師看她品學兼優,就給她分配了圖書館打掃的活,相對輕鬆,賺的不算少,每個月一千塊錢,她的高中生活也從此算正式開始了。
一晃兩年過去了,父親的賭性收斂了很多,她靠著寒暑假打工,和父親的殘疾人補助,生活還算過的去了。
可惜,高三的那年,父親再次因為賭博而欠下了巨額外債,這次得罪的人很不好惹,他們揚言要找到她,將她賣了換錢,她是連夜從學校逃跑的,甚至沒有辦休學手續。
到了社會上,她沒有學歷,只能找到商場銷售員這類的活,也是在這裡,她認識了蘇莫,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顧客,到了品牌店裡,一個月都沒開單的她,碰上了蘇莫,他一下子買了將近十萬塊的衣服,所以那個月,她的提成拿到了近一萬塊錢。
往事總會見縫插針,將她的心攪得一團亂,張斐搖搖頭,告訴自己別想了,隨後熟練的在流理台上操作的一切,開始炒菜。
張斐做東西很快,跟她的性格有關係,她做什麼都很乾脆利落,雖然才十九歲,但她卻覺得比同齡人成熟多了,尤其做了蘇莫的女人後,她似乎就更成熟了,因為她不是女孩,而是一個女人了。
將做好的菜端出去,放在餐桌上,蘇莫聞到菜香味,從沙發處走過來,伸手就想抓著吃,被張斐打了手。
「洗手,用筷子吃,這樣不衛生。」張斐皺眉看他。
蘇莫伸手將她拉過來,一雙大手緊緊的扣住她的腰身,隨後,低頭在她唇上深吻了起來,張斐推他,沒推開,反而令他的吻更加激烈,好半晌,他才放開她。
「真甜,消毒完畢。」
張斐整張臉都紅了,仰著頭看著高出她大半個頭的蘇莫,「以前得有過多少女朋友,才能練就你如今的本領?」
蘇莫伸手在她小巧的鼻子上颳了下,「就你一個,我是個純情的男人。」
張斐推開他,聲音卻很柔,「無聊。」
蘇莫笑著繞過她去洗手,回來的時候,張斐已經將一碗飯盛好端到了他的面前。
「下個月是銷售淡季,不怎麼用加班,晚上飯就不要在學校食堂吃了,我做給你吃。」
蘇莫端起飯碗,聽到她的話后,忍不住放下飯碗,伸出手去握她的小手。
「這麼好?」
他突然將自己的餐具推到她的旁邊,起身繞過餐桌,坐到了她的旁邊。
張斐挪了挪身子,看出了他的意圖,「快吃飯,不許動手動腳。」
蘇莫嘿嘿笑,「高中入學手續我已經託人在給你辦了,你學習好,只需要走下形式,到時候直接參加高考就可以了。」
「會不會花很多錢?」
張斐很開心自己能重回校園,可她不想欠蘇莫太多,尤其是在錢財方面,她跟他在一起,是喜歡他,不是為了錢。
「不會,你就安心工作吧,高考的時候,你最好給我考上青醫大,不然……」
蘇莫冷笑兩聲,一副要將她拆了吞腹的表情。
「我當然會考上了,當醫生可是我的夢想。」張斐對自己有信心,只不過現在最難克服的,估計就是她會成為最老的大一新生吧。
蘇莫點頭,慶幸自己當初選擇的是醫科,因為張斐喜歡,所以,他才會喜歡。
……
第二天是周日,孟暖和黎夏都沒有訂鬧鐘,又因為昨晚喝了不少酒,兩人睡的都比較死,倒是其其比她們兩個起得早,去完洗手間,她就揉著眼睛進了孟暖和黎夏所住的房間,她走近床邊,邁開小短腿上了床,在床上蹦蹦跳跳的唱著兒歌,雨點聽到聲音,也跑了過來,和其其一起在床上蹦來蹦去。
孟暖和黎夏幾乎是同時間被其其鬧醒的,雨點看見黎夏,趕緊跑過來膩乎的朝她臉上亂親一氣,弄的黎夏臉上都是雨點的口水,她推了雨點一把,雨點就跑到孟暖的旁邊,開始亂親。
「媽媽,夏夏阿姨,我餓了,我要吃飯飯了。」
其其頭髮睡的亂蓬蓬的,孟暖起身拉過她,將她的頭髮整理好才下床去洗漱,準備做飯。
黎夏的酒量要比孟暖好些,她也跟著起床進了洗手間,看著盥洗盆上面的鏡子反射著刷牙的孟暖。
「孟孟,你再去睡一會吧,我去做東西。」
黎夏走過去,拿出牙刷擠了牙膏,和孟暖並排站在一起,很巧的是,兩人都是穿的白襯衫,那種寬大的,卻看起來很性感的襯衫。
「有種和愛人起床后的感覺嗎?」黎夏用手肘捅了捅孟暖,後者白了她一眼。
調侃她道,「你和陸川風起床后是這種感覺?」
黎夏本想調侃孟暖,卻不料反遭她的調侃,不甘心的大叫,「孟暖。」
孟暖擺出一副投降的姿勢,「好好好,夏夏公主我錯了,你和陸川風最純潔了。」
「你還說。」黎夏的臉連著白皙的後頸都紅了一大片。
孟暖不說話了,只是用那種曖昧的眼神看著黎夏,黎夏趕緊漱口,逃一般的出了衛生間。
其其還在床上和雨點瘋,黎夏走過去問她,「我的其其公主,今天早上想吃什麼早飯呀?」
「包子。」其其說道。
雨點也跟著汪汪兩聲,似乎也很喜歡吃包子。
黎夏將其其從床上抱下來,將她領到了洗手間里,「喏,給我姑娘好好洗一洗,我出去買包子,我姑娘說想吃包子。」
從很早以前,黎夏就認了其其為乾女兒,對她的疼愛簡直不比孟暖少半分,她想吃什麼,想要什麼,黎夏通常都會比孟暖好說話。
這些年來,她覺得她替蘇留白當了爸爸的角色,給予其其是那種只有爸爸才會給的過分的寵溺,她覺得這個孩子從小沒有爸爸,有些可憐。
和孟暖打了招呼,黎夏就套了件針織外套,拿了鑰匙走出了公寓門。
周末休息的時候,黎夏很喜歡去小區樓口的那家早餐店吃早餐,裡面豆漿油條包子豆腐腦都有,想吃什麼,選擇在店裡吃也行,打包帶走也行,除了這裡的早餐好吃,吸引黎夏常來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這家早餐店十分乾淨衛生,老闆和老闆娘常年穿著白色的大褂,但都是纖塵不染。
她熟練的推開門,和忙碌的老闆和老闆娘熱情的打招呼。
「小黎,你可好久沒來,是不是周末又偷懶不起床吃飯了啊!」老闆娘看見她,也熱絡的問她,彼此都很熟悉了。
周圍有人看過來,黎夏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還是老闆娘懂我。」
「今天吃什麼?」老闆娘問她。
「要十個素餡包子,一碗豆腐腦,兩碗豆漿,我要打包帶走。」黎夏回答。
老闆娘點頭,裝早點的雙手十分麻利,幾秒鐘,就將她點的餐裝好,放到了她的面前,黎夏付錢接過早餐袋,這時早餐店的門再次被人推開,老闆娘高聲喊歡迎光臨,黎夏與老闆娘點頭致意,轉身想走,卻看到推門進來的男人,愣在了原地。
大約過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呀,陸總來這吃早餐?」
陸川風挑了挑眉,「不算是,路過這,剛好沒吃早餐,就進來了。」
「哦哦,那陸總快點餐吧,我買完了,就先走了。」黎夏指了指自己的早餐袋,尷尬的往出走。
就在兩人錯身要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臂,「陪我吃完再走。」
「啊,不…不不行,家裡還有人等著我。」黎夏下意識的拒絕。
「那就打電話告訴等你的人,不用等你了。」
陸川風說完,就去點了餐,老闆娘很利落的把餐端進餐盤遞給他,陸川風接過,「黎夏,過來付賬,我沒帶錢。」
黎夏沒敢走,而是給孟暖打了電話,讓她和其其多等她一會,當然,不敢走的原因是因為王總將蘇氏的那個案子交給她做了,這說明她要經常接觸陸川風,畢竟在公而言,他是大客戶,她不敢隨便怠慢。
問了老闆娘多少錢后,黎夏就掏出錢付給了老闆娘,回身,陸川風已經挑了一個角落坐下了,她拎著早餐袋子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
「陸總,剛剛早餐花了二十三塊錢。」黎夏將小票遞給他。
雖然認識一場,但她沒理由給他買早餐吃,這錢她只能當借他的,希望他明白。
陸川風咬了一口包子,抬頭看黎夏,「嗯,二十三塊錢就讓你請公司重要客戶吃一頓飯,似乎太過便宜了,去,再給我拿兩個包子過來。」
黎夏驚訝的已經無以復加了,陸川風他這是什麼情況?
「去呀,愣著幹什麼?」陸川風催促她。
黎夏將早餐袋子放在餐桌上,不情不願的起身,怎麼覺得這是他女朋友才有的權利?
這家店的包子雖然好吃,但是有一個缺點,就是個頭比較小,他一個大男人,就算再點兩個,估計也不夠吃,到時還要麻煩她再點一次,還不如她直接多要幾個,她對老闆娘說再要五個包子,老闆娘利落的將五個包子遞給她,她給了錢,返身將包子端到餐桌上。
「陸總,給你點了五個包子,十塊錢。」黎夏嘟囔,他一個堂堂蘇氏高層,出門連錢都不帶,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白白浪費了她幾十塊錢,請他吃早餐,他是怎麼想的?
「如果你實在覺得不平衡,晚上我請你去亞都吃海鮮全宴,怎麼樣?」陸川風提議。
海鮮全宴?亞都最有名的系列菜,有名就代表了貴,聽說一桌下來要上萬,幾十塊錢換他上萬的一餐,這差距實在是太懸殊了,她還是忍著好了。
「陸總,我就是和你開玩笑,當真了?幾十塊錢,我怎麼可能在乎。」黎夏自圓其話。
「你通常都跟你們公司的客戶這麼開玩笑?」陸川風又夾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看著她問。
黎夏尷尬的已經不知道手腳放在那裡了,「主要是因為陸總風趣幽默,又是青年才俊,我才忍不住開玩笑的,如果讓你不舒服了,陸總你千萬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往心裡去哈。」
黎夏怎麼忘了,陸川風就是個小心眼的男人,現如今成了商人後,心眼就更不大了,她這是在往槍口上撞啊,如果她真的能用這幾十塊錢換來蘇氏的長期合約,簡直是最划算的買賣,她在這瞎矯情個什麼勁呀?
「夠吃嗎?如果不夠,我在點一些?」黎夏殷勤的問。
陸川風搖頭,「你當我是豬?」
黎夏被他噎得不再說話,感覺在他面前說多錯多,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蘇氏的資料你都看過了嗎?」陸川風吃的差不多了,從褲袋裡拿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開始吞雲吐霧了起來。
黎夏其實很想提醒他這家店是無煙早餐店,可提醒的話還沒等說出口,他就已經將煙點燃了,怕老闆娘當著這麼多吃早餐的人說他,她只好拿起餐桌上的早餐袋,伸手拉住他的手,將他往早餐店外拽,陸川風左手夾著煙捲,右手被女人柔若無骨的小手緊緊握著,他沒敢用力回握,怕傷到她。
到了門外,黎夏才放開他的手,「這早餐店的老闆娘有潔癖,最煩顧客在她的早餐店裡吸煙了,我沒有別的意思,陸總。」
「你手怎麼這麼多汗?」
陸川風根本沒糾結這家店的老闆娘讓不讓顧客抽煙,他在糾結她的手為什麼那麼涼,好像有些汗濕,顯得更涼了。
黎夏將手背在背後,「天氣太熱啊,我就是容易出汗的體質,讓陸總難受了吧?抱歉。」
陸川風這人愛乾淨,不喜歡別人過多的接近他,尤其是肢體接觸,剛剛太著急,居然忘了這茬,估計他是在忍著沒對她發火。
「誰在公寓等你呢?」陸川風的思維轉換快的黎夏有些接不上。
黎夏回答,「孟暖和其其。」
陸川風皺起的眉頭漸漸鬆散,「嗯,那就快回去吧,早餐該涼了。」
話落,他講將手中只吸了一半的煙頭掐滅,扔進了垃圾桶里,隨後邁著大步就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路虎車,沒上車牌照,看樣子是輛新車,他沒回頭,上了車后,很快就將車子啟動,漸漸的駛離了她的視線之中。
黎夏實在不明白陸川風今天的反常,按理來說只是路過,沒帶錢包,根本就不可能進來點餐吃飯啊?難道是看到她走進來了?
想了半天,黎夏也沒想明白,索性就不想了,陸川風那個像迷一樣的男人,想多了,頭疼。
拎著早餐回到公寓的時候,孟暖已經將餐具準備好,放在餐桌上了,黎夏換了鞋,將早餐放到餐桌上,對著孟暖和其其連著說了幾句抱歉。
孟暖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這有什麼好抱歉的,本來應該是我下去買的,你替我跑腿我還得感謝你呢。」
黎夏挽住孟暖的手臂,一副我就知道你最好的表情,將包子分出來,剩下了兩個包子,黎夏將它放到了地上雨點的食碗里,三人一狗開始吃早餐。
孟暖來黎夏家這幾次,還是第一次嘗到她總說的這家早餐店的包子,確實挺好吃的,她抬眸看了黎夏一眼,想說什麼,卻發現她在愣神。
她伸手黎夏的眼前晃了晃,黎夏回過神來,趕緊咬了一口包子,掩飾情緒。
「怎麼買個早餐回來魂不守舍的,難道路上遇到熟人了?」孟暖猜測。
黎夏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自己在早餐店裡遇上了陸川風。
「我記得他家住在天河路附近,離這十萬八千里遠,怎麼會路過這?」孟暖也跟著奇怪。
黎夏也不明白,「估計是想試試車的性能吧,他這次開的路虎我以前沒見過,連車牌照都沒上,我想應該是他新買的車,還沒來得及辦車牌照。」
「你就簡單的和他打招呼就走了?」孟暖又咬了一口包子,隨口問黎夏。
黎夏搖頭,「沒有,他忘記帶錢包了,我請他吃了頓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