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我願意嫁,你管得
646你好,阿司匹林先生:我願意嫁,你管得著嗎?!
路西斯被踹的身子一個趔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就說不是故意的不就完了?」
而且看他這樣子,的確不是故意傷那北月牙的。
他去殺安易生,她北月牙自動送上門來尋死,怪得了誰?阿司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責任推到他們頭上來。
他樂觀的想著。
路西法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整天就知道歡兒歡兒,除了洛歡的事情以外,他平時腦袋裡幾乎是沒東西的。
……
美國,加利福尼亞。
黑色磨砂蘭博基尼呼嘯而過,輪胎摩擦過地面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洛歡剛剛走完一場盛大的時裝秀,直到凌晨才結束,折騰的筋疲力盡,這會兒正在卧室里休息,被這陣尖銳的聲音驚到,瞬間清醒了過來。
第一反應就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常年伴在蘇祭司身邊,早已經習慣了突發的各種狀況,再睏倦的狀態,只要察覺到一絲異樣,都會很快驚醒。
匆匆打開被子下床,卻只來得及看到一輛熟悉的跑車駛出視線。
她從來沒見他以這樣的速度開過車,哪怕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也從來都沉穩的讓人心安。
站在窗邊發了一會兒呆,她這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轉身匆匆下樓:「出什麼事了?boss去哪裡了?」
她從十歲開始就做模特兒了,這麼多年下來,優雅高貴的氣質已經深入骨髓,饒是在家裡,走的也十分矜持。
更何況,她每天從卧室里出來的時候,必然是上了精緻的妝容,穿上精心搭配的衣服了的。
因此這麼突然不顧形象的跑下來,把幾個女傭嚇的呆了下,一臉吃驚的看著她。
其中一個人反應的快了一些,忙回答:「boss是從樓上下來的,什麼都沒說就直接離開了,我們也不知道。」
「那路西法路西斯呢?」
古堡很大,雖說他們是住在一起,但平時沒什麼事情,路西法兄弟也很少來這邊,兩邊的女傭也都是分開的,她這麼問,得到的只能是女傭搖頭的動作。
洛歡咬唇,不再把時間浪費在她們身上,轉身折返回了樓上。
蘇祭司的書房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個禁地,除非他主動要誰進去,否則一般沒有人敢隨隨便便闖入。
洛歡曾經在空閑的時候,因為無聊進去過一次,剛好被他撞見。
雖然沒有大發雷霆,但男人臉色陰沉了好長一段時間,比直接發脾氣還要讓她難受很多。
久而久之,就幾乎不怎麼涉足了。
可這會兒,怦怦狂跳的心臟卻讓她鬼使神差的進去了。
檀香木的書房,混合著他身上特有的幽冷暗香,入眼處,是枯燥無味的書架跟書籍,排列整齊。
洛歡在書桌前站定,抬手碰了碰放在一邊的咖啡杯,還是熱的。
指尖滑過擦拭的一塵不染的書桌,她慢慢在真皮沙發椅中坐下,視線掃過堆疊在一起的文件,書本,花瓶……
最後落在電腦屏幕上。
屏幕上是乾淨的,什麼都沒有,但如果留意,就能看到左下角有一個最小化的文件夾。
連文件名都只是——新建文件夾的文件夾。
本能的就抬手按住了滑鼠,食指輕點……
是一個視頻文件夾,帶著日期,霸佔了一整個屏幕。
洛歡盯著最新的一份日期,腦中忽然就想到了,那天,剛好是北月牙最近一次跟千里視頻的日期……
……
孤城。
市中心醫院,經過了6個小時的緊張搶救,月牙終於被推出手術室。
安蘿淚眼斑駁的撲過去,一看到女兒煞白到看不見一絲血色的小臉,緊繃了6個小時的神經崩斷,暈了過去。
身後的男人穩穩接住了暈厥的妻子,擰著眉頭將她打橫抱起來,看向醫生:「月牙怎麼樣了?」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滿眼的慶幸:「幸虧子彈只是擦著脖子過去的,沒有傷到頸動脈,手術很成功,北先生您儘管放心,大小姐只是失血過多,補一補很快就會好的。」
要真傷到了頸部的大動脈,血直接噴湧出來,恐怕在路上就已經不行了。
北梵行鬆了口氣,叮囑身邊沉默的看著月牙的兒子:「幽陽,你照顧好你妹妹,我先把你媽送回去。」
北幽陽頷首,聲音平板的近乎麻木:「好。」
……
北梵行抱著安蘿離開,幽陽陪著月牙去了病房,走廊里頓時顯得冷清了不少。
季枝枝剛剛懷孕兩個月,這會兒正是孕吐反應最厲害的時候,剛剛看到月牙的模樣,心裡更是壓抑的不行。
北家對子女的要求一向嚴格,如果月牙小時候沒被蘇祭司偷走,那一定也會跟他們一樣接受嚴格的攻擊與自我保護的訓練的。
至少能在短時間裡感覺出危險的靠近,及時避開。
她愁悶的嘆口氣:「我們先回去吧,月牙現在需要靜養,我回去煲點補血的湯來給她。」
說完轉身,一步已經邁出去了,才發現季子川還站在原地,冷峻剛毅的側臉染著深沉的痕迹。
她抬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喂!想哪家美女千金呢?知道一個月沒給你碰委屈你了,但也用不著在我面前想的這麼出神吧?」
季子川回過神來,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沒事,走吧。」
「別沒事啊,跟我說說,你剛剛在想什麼?」
「沒什麼。」
「你說不說?不說今晚睡書房!」
「……」
季子川默了默,有些無語的垂首瞧著她:「聽說,月牙是在安易生的公寓里遇到暗殺的?而且是第一次過去?」
「對啊,聽說跟安易生約好了一起吃晚餐的,結果他臨時有個病人,就離開了一下,讓月牙先上……」
季枝枝說著說著,忽然頓住,皺皺眉頭。
安易生還在警察那邊錄口供,她是打聽了一下才知道的,當時聽了一下原由也就算了,沒怎麼往心裡去。
現在再這麼一重複出來,就覺得……
未免有點太巧合了。
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不少,但恐怕其中自然的巧合跟人為的巧合,要不相上下。
至於究竟是哪種巧合,自然還是要調查一下才知道。
「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她懶懶靠著他的手臂,意味深長的口吻:「聽說這個安易生在跟月牙求婚之前,還跟一個女人糾纏不清了大半年?」
一個男人,是不可能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糾纏不清那麼久的。
要麼深愛,要麼淺愛,總歸是要有點愛的。
怎麼就突然向月牙求婚了呢?
明明他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妄圖攀附豪門的小白臉啊……
季子川單手搭在她腰間,低聲叮囑:「幽陽現在心情不好,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訴他,我先調查一下再說,其他人也不要說,知不知道?」
季枝枝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知道,我看起來就那麼像傻子?」
進了vip電梯,季枝枝又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話說,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派殺手過來的人的確是蘇祭司,那他暗殺的對象難道不應該是大伯或者是爸爸嗎?怎麼會把目標對準安易生呢?」
就算是因為他即將成為北家的姑爺,恨屋及烏好了,那至少也應該在處理完北家所有的人之後,再處理他吧?
季子川沒說話,只是感慨萬千的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幸虧你夠漂亮。」
多少彌補了一下情商上的不足。
季枝枝沒理解透他這句話暗藏的意思,只是聽他誇自己漂亮,就很開心,立刻把剛剛的疑問拋到了九霄雲外,抬手摸著自己的小臉:「是吧是吧?聽說女人懷孕后就更有韻味了,看來是真的!比以前漂亮了多少?百分之十?還是百分之五十?」
季子川:「……」
……
深處混沌之中,身體一會兒像是飄在雲端一般輕盈,一會兒像是深陷泥潭中一般沉重,浮浮沉沉,難受的厲害。
「月牙……」
男人低啞到極致的聲音響起,一遍一遍,拉扯著她的神經,有點痛,又有點癢。
有人在摸她的眉毛、眼睛、鼻、唇……
帶著薄繭的指腹粗糲而溫良,細細的撫過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最後滑落至頸項處。
隔著柔軟的紗布,單單隻是輕輕一碰,就惹的她眉頭微蹙。
男人像是滾過冰雪的岩漿一般的呼吸噴洒在耳畔,忽冷忽熱:「月牙,疼不疼?嗯?」
病床上的女人雙目緊閉,唯有細長濃密的眼睫毛,在微不可察的顫慄著,像是已經醒來了,又像是還在夢魘中掙扎徘徊。
「月牙……」
像是一個孩子突然發現了一個新奇的玩具一樣,男人低啞的嗓音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念著她的名字,大有要將以前沒有念出來的一併都補上的意味。
男人呼吸越靠越近。
直到涼薄溫軟的唇,一點點的覆上她失血的唇瓣,以近乎於虔誠膜拜的力度,輕吻……
然後在五秒鐘后驟然撤離!
病房門被打開的聲響傳入耳中。
月牙猛地睜開了眼,下意識的抬手擦了擦唇,掙扎著坐了起來:「哥哥。」
北幽陽隨手將病房的門關上,瞥了一眼虛掩著的洗手間的門,隨即走進病房:「起來做什麼?扯到傷口,不怕痛?」
月牙抬手碰了碰頸項,聲音明顯的有些底氣不足:「還、還好,吃了止痛藥,現在好多了。」
「嗯。」
北幽陽沒什麼情緒的點頭,將餐桌拉到她面前,又把帶來的補血的飯菜跟湯都擺好:「趁熱吃。」
月牙這會兒哪裡有什麼胃口吃東西,但他就在身邊,她只得硬著頭皮拿起了湯匙,舀了一小勺湯喝了一口。
咀嚼的動作會牽扯到傷口,她從昨晚到現在幾乎就沒怎麼吃東西,也就偶爾喝一兩口湯,勉強咽下去算了事兒了。
北幽陽不疾不徐的繞著病床走了一圈,最後在某個地方站定。
他不動,不說話,視線也並沒有落在某個固定的東西上面,只是眉眼間的陰鷙氣息漸漸濃郁。
一勺湯就這麼毫無預警的撒在了身上。
月牙一低頭,動作幅度有些大,扯動了傷口,疼的悶哼一聲。
北幽陽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了擦身上的湯汁,暗沉到看不出什麼情緒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你手抖什麼?」
「有、有嗎?」
「你說呢?」不冷不熱的三個字。
月牙捏著湯匙的手指微微收攏,好一會兒,才道:「可能是沒休息好的緣故,哥哥,你先回去把,我想再好好睡一會兒。」
幾秒鐘的死寂。
湯汁明明已經擦乾淨了,北幽陽一手卻還撐在她身側,冷銳到近乎於咄咄逼人的視線看進她眼底:「你就沒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說?」
月牙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什、什麼?」
北幽陽不再說話,涼薄如紙的唇漸漸抿成一條線。
明明什麼都沒說,周身陰冷冰寒的氣息卻愈發濃厚。
月牙有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雖然明知道他是她哥哥,不會對她怎麼樣,卻還是莫名的在這種逼視下膽戰心驚。
視線左瞄瞄右看看,就是不跟他的視線對視。
僵持了幾分鐘后,男人終於起身,隨手幫她夾了一些菜放進碗里:「吃了這些,我就出去。」
月牙幾乎是立刻拿起筷子來,也不管傷口了,一口一口的全吃完,又喝了口湯,這才乖乖坐好。
北幽陽隨手把餐盒收拾好,又幫她把枕頭放平了,這才淡聲道:「那你先睡,我明早再過來看你。」
「好,哥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
忐忑不安的送走了北幽陽,月牙重重舒了一口氣,視線重新落回到那扇虛掩著的洗手間的門上。
她的病房外面有專人看守,既然剛剛哥哥從外面進來,沒發現異常,就說明他應該不是從正門進來的。
洗手間里也有窗子,這麼長時間,應該足夠他離開了。
月牙平躺在床上,獃獃的盯著天花板,片刻后,忽然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對於蘇祭司,她是恨的。
恨他在她年僅1歲的時候就擄走了她,恨他將她丟在一對毫無感情的養父母家裡過著沒有歡樂的童年,恨他心思陰毒的設計要她跟哥哥結婚,恨他殘忍暴戾的強行霸.占她……
但再多的恨,都比不上她對他的寄託。
千里還在他那裡,如果他死在了這裡,那麼他的那個姑姑一定會第一時間殺了千里為他陪葬。
正想著,只覺得眼前一黑,一片陰影毫無預警的籠罩了下來。
月牙交握在胸前的手指倏然一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還沒走?!!」
不要命了是不是?!別說是在這裡,哪怕是在孤城的任何一個角落裡,他都有可能會在下一秒被哥哥的眼線發現!
男人逆著燈光的俊臉有些模糊,唯有一雙碧藍的眸子,清澈到纖塵不染。
「還?」
他準確無誤的挑出了最重要的字,嗓音暗啞:「你從什麼時候知道我過來了的?」
月牙呼吸一窒。
之前男人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飛快的閃過腦海。
她別過臉去,沒什麼情緒的趕人:「有這個時間在這裡問這種毫無營養的問題,倒不如趕緊想辦法回你的美國去!哥哥對你是什麼心思你不會不清楚,怕你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很少說這種刻薄的話,饒是真心,說出來依舊別彆扭扭的。
蘇祭司扯扯唇角,大手握住她的左手,盯著無名指上那顆閃著細碎光亮的鑽戒:「這是鑽戒?」
明知故問!
不是鑽戒,她還能在無名指上戴個饅頭?
月牙抿唇,試圖收攏手指不讓他碰,可男人卻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搶先一步握緊了她的手指,不給她一點收回的空間。
「這麼小的東西,他也好意思拿出來向你求婚?」
蘇祭司的聲音很溫柔,卻又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子,狠狠的刮過她的肌膚:「北月牙,虧你還是北家的千金大小姐,隨隨便便一顆小到看不到鑽戒的戒指就把你打發了?」
什麼小到看不到?
他眼神是有多不好,才能看不到這麼大一顆鑽戒?
月牙知道他在故意找麻煩,懶得跟他計較,只是不停的試圖抽回手:「我願意嫁,你管得著嗎?只要我願意,別說鑽戒,他就是從路邊采一朵野花跟我求婚我也答應!」
一句話,平白惹的男人眸色又深了好幾層顏色。
濃到近乎要沁出的碧綠之色。
月牙覺得手指快要被他握斷了,忍不住咬牙低聲罵:「蘇祭司你瘋了是不是?!只要我大叫一聲,別說是孤城,你今晚連這醫院都出不……唔……」
氣急敗壞的聲音,陡然消失在兩片薄削的唇瓣間。
相對於第一個溫柔虔誠的吻,這個吻堪稱粗暴!!
月牙不敢相信他竟然真得這麼不管不顧了,顧不得脖頸處的傷口,四肢並用的拚命掙扎了起來。
她的掙扎排斥反而激怒了蘇祭司,他單手用力的將她按在身下,薄唇懲罰一般的重重咬上她的紅唇。
月牙悶哼一聲,腥甜的味道很快瀰漫在了唇齒間,又很快被男人舔舐了個乾淨。
腦袋嗡的一聲響,緊繃的神經轟然斷裂!
這個死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