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 你好,阿司匹林先生:這麼晚了,你們在
630你好,阿司匹林先生:這麼晚了,你們在喝酒?
她站定,轉過身來氣惱瞪他:「我本來想帶她一起出去的!是你不準!而且我也是人,不是機器,偶爾過一天自己的生活怎麼了?」
只是出去散了一天的心而已,至於用那麼刻薄的言辭來羞辱她?
蘇祭司不說話,單手撐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剛剛還清醒異常的眼眸,這會兒卻已經蒙了一層薄醉的光暈,細碎如冬夜裡盪著月光的寧靜湖泊。
月牙窒了窒。
說不出他是用怎樣一種眼神盯著自己看,只知道她被看的渾身都不舒服。
轉身,剛剛踩上階梯,猶豫了下,又忽然頓住。
站在原地靜默了一會兒,她轉身徑直走到了他身邊坐下,指了指桌子上放著幾罐沒有打開的啤酒:「我能喝一罐么?」
男人薄唇勾了勾,將手中已經喝了幾口的酒往前一遞:「要喝喝這個。」
月牙:「……」
真的是隨時隨地不忘侮辱她!!
讓她喝他喝剩下的,就覺得那麼開心?
見她僵著身子不動,男人晃了晃酒杯,又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視線卻自始至終都緊緊落在她恬靜的小臉上。
薄唇碰觸到啤酒罐口,刻意延長的性感動作,魅惑勾人。
月牙忽然有種他正在品嘗自己的錯覺,小臉不知不覺的就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咳了一聲,她轉身,一本正經的看著他:「那什麼……,我聽說,你馬上就要跟洛小姐結婚了?」
蘇祭司斂眉,捏著啤酒罐的指輕輕叩了叩,俊臉看不出半點情緒:「聽說?聽誰說的?」
「難道不是?」她不答反問。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濃密的睫毛掀開,碧藍的眸底蘊著薄薄的戲謔:「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
跟他說話可真累。
月牙深吸一口氣,沉吟一聲,索性不再跟他兜圈子:「你們既然要結婚了,應該是準備好要孩子了吧?」
「所以?」
「我希望你可以讓我把千裡帶走!她在這裡,既影響你們夫妻感情,對她的成長也沒什麼益處,蘇祭司,上一代的恩怨,你折磨我們這一代的人也就算了,沒必要讓下一代的人再為此買單,更何況……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也不想她過的不好吧?」
「是么?」蘇祭司轉著手中的酒,沒什麼興緻的回。
月牙頓時氣結。
她認認真真的跟他商量呢,他不咸不淡的甩出這麼兩個字算什麼?
她張開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氣惱:「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沒聽到我就再說一遍,聽到了麻煩給個回答啊!」
女人的小手又白又嫩,纖細漂亮,蘇祭司闔眸,忽然覺得有些眩暈。
月牙還在想著怎麼才能讓他正正經經的跟自己談千里的歸屬權問題,男人已經毫無預警的闔眸倒進了自己的懷裡。
半杯啤酒從掌心滑落。
月牙一愣,想要俯身去撿起來,奈何男人整個上半身都壓了過來,沉重的推都推不開。
「蘇祭司你故意的吧?!」
她皺眉,用力的推他:「不想把千里給我你就直說!我再想想其他辦法,裝睡算什麼本事?!」
還boss呢,居然也學人耍無賴!
努力了一會兒,總算把他從身上推開了,她氣喘吁吁的起身,瞪一眼沙發里呼吸均勻的男人。
真睡著了?
「北小姐。」
老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饒是還算溫柔,可在這寂靜無人的夜裡,還是顯得有些驚悚。
月牙猛地轉過身來,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的管家。
老人微微一笑:「因為一些棘手的公事跟私事,boss已經好多天沒好好休息過了,難得有這麼疲憊的時候,您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好好表示一下您的誠意,或許……真的能打動boss,讓他同意把大小姐還給您呢?」
「……」
月牙眨巴眨巴眼睛,半信半疑:「他?……可以嗎?」
其他人或許還可以一試,但蘇祭司這種一看就是鐵石心腸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她的一點小恩小惠,就同意把女兒讓給她。
管家笑的意味不明:「不試試,您怎麼知道可不可以呢?對不對?」
月牙咬唇,若有所思。
……
從壓抑血腥的黑暗中漸漸清醒過來,黯淡的光線剛剛落入眼底,一張俏麗素凈的小臉便模糊的出現在了眼前。
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沉重的大手抬起,撫上那點白皙嬌嫩。
異常真實的觸感。
他忽然闔眸,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喃喃叫她:「月牙,月牙……」
低低沉沉的嗓音,還帶著初醒時特有的沙啞,和無邊無際的孤寂跟清冷。
月牙不大習慣被男人摸臉,但也只是在他碰觸自己臉的瞬間,本能的躲了躲,沒躲過去,索性就算了。
聽他閉著眼睛叫自己的名字,忙不迭的點頭:「我在,你想要什麼?喝水?還是吃東西?」
你想要什麼?
你想要什麼……
女人輕軟甜糯的嗓音傳入耳中,蘇祭司哼了哼,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沒笑。
他想要的,很少很少,少到只有一個人。
他想要的,又很多很多,多到永遠得不到。
粗糲的指腹滑落女人的小臉,他閉著眼睛,聲音比沒睡之前還要疲憊壓抑幾分:「別再來了,這裡不歡迎你,不要再出現了。」
不要再出現在他的夢裡了。
不要在夢裡對他笑。
不要在夢裡說喜歡他。
也不要在夢裡成為他的新娘。
為什麼姓北?為什麼要是北梵行的女兒,為什麼……
他的唇瓣微微動著,像是在說什麼,月牙靠近仔細聽了聽,卻一個字都沒聽到。
只聽到了那句『這裡不歡迎你,不要再出現了』。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果然猜的沒錯,恐怕就算她把心都掏出來給他,他也不會領情,更不會把千里還給她。
剛剛白白幫他整理了桌子,還假惺惺的給他蓋毛毯,放枕頭的,還特意等著他醒了想看看他的反應。
白浪費了一晚上的時間。
鼓鼓腮幫,一個字都懶得再說,徑直起身,剛要上樓,客廳的門便被推開了。
洛歡一身休閑白襯衣跟黑色長褲,外面裹著一件駝色大衣,拖著一隻精緻的行李箱,邁著標準的T台步走了進來。
視線落在她身上,又落在沙發里沉睡的男人身上,妖嬈的紅唇微微抿了抿,但臉上又沒有什麼很強烈的情緒起伏:「這麼晚了,你們在喝酒?」
月牙已經把酒收拾起來了,但空氣里的酒香還是很明顯。
蘇祭司經常深更半夜的獨自喝酒,她已經見怪不怪了,但跟女人一起喝酒卻是不曾有過的,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她北月牙。
月牙低頭看了蘇祭司一眼,輕咳一聲:「我有點失眠,下樓來找點東西喝,恰巧遇到他的。」
她臉上沒有被撞破后的慌亂之色,更沒有半點心虛的痕迹,這稍稍紓解了洛歡心底的那點不舒服。
應該是的確無意中碰到的。
阿司跟誰一起喝酒,都不可能跟她一起喝。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將圍巾解了下來,走過去親了親蘇祭司的眉心,這才直起身體對她微微一笑:「北小姐,有件事情,我想我可能要跟你說一下。」
月牙沒說話。
她不說話,洛歡就自動自發的當她是默認了。
她靠著沙發扶手,帶著精緻妝容的小臉上帶著一點淺淺笑意:「我跟阿司要結婚的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月牙扯扯唇角。
洛歡要跟蘇祭司結婚的事情,是路西斯告訴她的,用一種極度消沉的情緒,那口吻,與其說是在說一件喜事,倒不如說是在說一件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