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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8 金枝欲婿篇:干我們這一行,都能嗅到彼

  518金枝欲婿篇:干我們這一行,都能嗅到彼此身上的血腥味 

  季枝枝看著他慢條斯理的,把東西一件一件的放進去,明明什麼都沒說,又彷彿已經說了很多很多話。 

  整個房間都變得異常安靜,安靜到她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她低頭,看著自己白嫩的小腳丫,好一會兒,才開口:「你打算回去?」 

  男人側臉弧度顯出幾分僵硬,搭放在行李箱上的手指微微扣動:「爸對我有養育之恩,枝枝,這次回去,等蘇祭司的事情解決了,下一次,我光明正大的帶你離開季家。」 

  季枝枝閉了閉眼,沒說話。 

  事實上,就算他不回去,她也是要回去的。 

  為愛私奔是一回事,家族需要她的時候,自然又是另外一說。 

  男人走過來,單膝在她面前跪下,冰涼的手握住她柔軟的小手,嗓音略顯嘶啞:「枝枝,爸媽他們需要我們。」 

  她扯了扯唇角:「我知道。」 

  爸這些年幾乎不怎麼干涉組織的事情了,他離開了,哪怕北家臨時派人接手了組織,恐怕也都是要被南氏集團那邊壓著一頭的。 

  而這次蘇祭司方面的攻擊,很大程度上都需要組織的幫助。 

  …… 

  即時啟程,還是足足用了一天半,才回到孤城。 

  剛剛走出機場,幾名西裝革履的人便很快迎了上來,順手接過季子川手中的行李箱:「大少爺,大小姐,歡迎回家。」 

  季枝枝咬唇,墨鏡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忐忑:「我們不見的時候,爸媽有沒有很生氣?」 

  「沒有,先生說,該回來的時候,你們自然會回來的。」 

  「……」 

  季枝枝仰頭看了眼身邊的男人。 

  季子川沒說話,只是隨手環住了她的腰肢,將她往懷裡帶了帶:「沒事,別怕。」 

  乾淨利落的四個字,悄無聲息的,給她的心臟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 

  回到北家的時候,剛好是午餐時間,女傭們來來回回的忙碌著,連安蘿鄧萌也在一起忙著,見他們回來,也都是笑了笑:「洗洗手,該吃飯了。」 

  沒有質問,沒有苛責,也沒有任何的教育,彷彿他們只不過是一起出去逛了趟街,很快就回來了一樣。 

  季枝枝一時愣在當場。 

  原本以為他們倆這麼任性的丟下一個爛攤子跑掉,他們就算不懲罰,也至少應該訓斥他們一頓的…… 

  身邊的季子川反應要比她迅速的多,脫了外套遞給一邊的女傭,淡聲道:「我們去洗個手,一會兒就過去。」 

  說著,牽了季枝枝的手便走向了洗手間。 

  沒走幾步,迎面就看到從樓上下來的季妖妖,小臉端著,沒什麼表情,看到他們也像是沒看到似的,自顧自的下樓。 

  嘩嘩水流沖洗著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見她站在旁邊沒動,他又拉過了她的手,幫忙洗了洗,抽過毛巾來替她擦乾淨。 

  「爸媽既然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我們也沒必要刻意去解釋,嗯?」 

  「哦……」 

  冰涼的溫度貼上臉頰,她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回過了神,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他雙手捧著她的小臉,目光沉靜而從容:「枝枝,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是他們的女兒,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你干無數任性的事情,又可以被輕易原諒,知道嗎?」 

  她怔怔看著他湛黑深邃的眸子,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點頭:「嗯。」 

  …… 

  進去餐廳的時候,北梵行跟季生白都已經在餐桌上了,像是兩尊冰雕,渾身上下都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氣息。 

  季枝枝站定,乖乖叫人:「爸,大伯。」 

  北梵行淡淡頷首:「嗯。」 

  季生白抬眸看她一眼,眸底沒有失望的情緒,也沒有生氣的痕迹,寡淡到像是根本沒有七情六慾一樣:「用餐吧。」 

  女傭幫忙拉開座椅,她坐下,在季子川身邊。 

  這是這麼多年來,在家庭聚餐上,她第一次這麼光明正大的坐到他的身邊。 

  妖妖就在他們對面,小臉冷著,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北家家教嚴格,餐桌上基本上是沒有人說話的,一頓飯吃下來,靜悄悄的只有刀叉滑過盤子發出的微微聲響。 

  …… 

  午餐過後,男人們照例上了二樓的書房,季枝枝剛剛在沙發里坐下來,女傭就走了過來,恭敬請示:「大小姐,那個人……您還要不要見?」 

  她這麼說,季枝枝才記起來,她跟季子川私奔的那一晚,他原本是要跟她見面的,但她那會兒沒什麼心情,就給推了。 

  「別過去了。」 

  鄧萌傾身叉了塊水果遞給她,擰著眉頭叮囑:「那個男人心思太深,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季枝枝接過來咬了一小口,若有所思,片刻后,還是起身:「沒事兒,我過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 

  事實上,自從他被囚禁在北家后,每天醫生都會固定給他打針,確保把他體力降低到一成以下,既不至於危害生命,又不至於讓他有能力逃跑。 

  …… 

  密閉式的房間,唯有燈光明亮耀眼,俊美無儔的男人靠坐在床下的地毯上,一條腿伸直,一條腿曲起,正一點點的幫身邊的布偶貓順著雪白柔軟的毛髮。 

  她推門而入,不等出聲,就敏銳的捕捉到了男人悄無聲息翹起來的唇角。 

  「回來了?」 

  他問,溫淡陰柔的嗓音里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北氏是不是?」 

  季枝枝隨意的在沙發里坐下,雙腿優雅交疊,歪著腦袋打量著他:「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放不下北氏,恐怕你就要放下你的子川哥哥了。」 

  男人半斂的眼睫毛長而濃密,遮住了光色詭異的碧藍雙眸,唯有聲音,幽幽蕩蕩,帶著層層疊疊的迴音傳入她腦中:「你的妹妹季妖妖是放不下季子川的,早晚有一天,她會從你手中搶走季子川,用你想象不到的卑劣辦法。」 

  大腦瘋了似的抽疼了起來。 

  天旋地轉的感覺鋪天蓋地的襲來,季枝枝覺得不好,想要站起來,渾身卻莫名的沒有一點力氣。 

  「想守住你的季子川,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殺了季妖妖……」 

  「她本來就不應該出生……她沒出生以前,整個季家都是你的,你的爸媽眼裡只有你,你跟季子川之間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坎坷……」 

  「她生來就是跟你作對的,搶了你的爸媽,搶了你的子川,再這麼放任下去,以後……她會把你全部的東西都搶走。」 

  「殺了她,只要那麼短短几秒鐘的痛苦,她很快就會沒事了,而你,又回到了原本屬於你的軌道上,皆大歡喜,不是嗎?」 

  門被推開,發開一聲吱呀聲響。 

  季子川信步走了進來,冷冽冰寒的視線看向坐在地上正慢條斯理的抱著布偶貓輕聲細語的說著什麼的蘇祭司。 

  季枝枝坐在沙發里,一手抵著眉心,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 

  男人神色一凜,幾個大步走過去,雙手撐在沙發扶手兩側,將她圈在懷中,低聲叫:「枝枝?」 

  男人熟悉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季枝枝忽然就抬起了頭,一雙眸子懵懂又迷茫:「嗯?」 

  他盯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不舒服?」 

  她眨眨眼,搖頭:「沒有,女傭說他有話跟我說,我就過來了。」 

  「然後呢?說什麼了?」 

  「還沒說什麼,我剛進來,你這不就跟著進來了。」 

  季枝枝說著,歪了歪腦袋,繞過他的身子看向蘇祭司:「到底想說什麼?」 

  男人薄唇微勾,低低的笑:「一個人在這裡太孤獨寂寞了,想找個女人寬慰一下而已,你那麼漂亮,剛好配得上跟我聊天。」 

  季枝枝皺眉:「有病?無聊!」 

  說著,起身挽了季子川的胳膊:「不理他了,我有點累了,想睡覺。」 

  季子川沒說話,眸色沉沉的看著她。 

  …… 

  洗了個澡出來,就見男人挺拔料峭的身形立在窗前,指間燃著一根煙,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懶洋洋的打著哈欠:「白月顏那邊來消息了?」 

  「沒有。」 

  「那你愁成這個樣子做什麼?」 

  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打開被子鑽進去,剛要躺下,男人忽然轉了個身,凝眉看著她:「你說,你剛剛進去,我就跟著你進去了?」 

  季枝枝反應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他在說她跟蘇祭司見面的事情,於是點了點頭:「對啊。」 

  「有多剛剛?」 

  「大概……十幾秒鐘的樣子?」 

  季子川忽然就不說話了,眸底一閃而過的震驚卻是顯而易見的。 

  眼睜睜的看著她躺了下來,沒幾分鐘,就沉沉睡去。 

  …… 

  午後的陽光肆意溫暖,女人一聲痛苦的尖叫聲劃破了這份寧靜,驚得窗外的幾隻鳥撲稜稜著翅膀飛走了。 

  一棟普通的二層樓小別墅內,花瓶、書本、電腦……碎裂一地,觸目所及,滿是狼藉。 

  擦的黑亮的皮鞋踩過地上的狼藉,發出一聲一聲恍若死神降臨的恐怖聲響。 

  向來斯文優雅的男人,此刻卻渾身都充斥著一股駭人的血腥氣息。 

  熨帖的一絲不苟的白襯衫濺落了斑駁血痕,顯得觸目驚心,骨節分明的大手手心,鋒利的刀刃還沾染著猩紅的血絲。 

  李茹拚命的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腕,整個人都痛苦的蜷縮在了角落中:「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跟枝枝只是志同道合的普通朋友……我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情……你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玩遊戲。」 

  季子川像是有些透不過氣來,單手粗暴的扯開襯衣領口的幾顆紐扣,顯出幾分暴躁野性的氣息。 

  「催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這兩年來,你每次都要陪她出海,如果這個不能夠給你定罪,那麼當初你在短短几秒鐘內捅死四個大學生嫁禍給枝枝,就足夠說明問題!」 

  他站定,在她面前半蹲下來,刀刃挑起她精緻的下巴,刀尖若有似無的抵著她的咽喉,一字一句,皆是危險:「干我們這一行的,都能從彼此身上嗅到血腥味的!嗯?」 

  李茹從淚眼斑駁,柔弱可憐,到精光畢露,陰險狠辣,只用了短短不到10秒鐘的時間。 

  單手拽住衣袖一角,用力一撕,撕下一塊布下來,動作利落又熟練的用牙齒跟左手,將右臂的手臂綁緊,阻止了血液的瘋狂湧出。 

  抬手擦掉了礙事的眼淚,她漠然的瞥了眼依舊咄咄逼人的抵著自己咽喉的匕首,冷笑:「終於發現你的枝枝不對勁了是不是?」 

  季子川危險的眯了眯眼:「我可以在你身上弄出成千上百道傷口,還能保證你幾天之內都不會死!想一樣一樣的試試么?」 

  「是么?」 

  李茹漫不經心的丟出兩個字,彷彿絲毫不畏懼即將面臨的酷刑折磨:「那就來好了,我也想看看,我李茹能承受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殺手這一行,其實是個很考驗心理素質的行業。 

  能讓一個殺手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坦蕩無畏的,只有兩個原因,要麼,是她有把柄落在蘇祭司手裡,或者是親人或者是愛人,總之,是個能讓她甘願犧牲性命,也不想傷害的人。 

  還有一個…… 

  就是她愛慕的那個人,就是蘇祭司!她的boss。 

  「想看看你的承受底線在哪裡?」 

  他語調忽然變得很輕,甚至對她微微笑了一下:「好,我幫你看看你的底線在哪裡。」 

  說著,直接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一串號碼。 

  開的是擴音。 

  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傳來男人恭敬的聲音:「大少爺,您有什麼指示?」 

  季子川盯著面前女人的臉,一字一頓:「蘇祭司還在房間里么?」 

  「在的。」 

  「嗯,那就好,從現在開始計時,每2分鐘,就在他身上劃一刀10厘米長的傷口,不要太淺,也不要太深,但要確定會留疤!每十分鐘,在他臉上劃一刀,同樣的規矩,聽明白了?」 

  「明白了。」 

  「電話不需要掛斷,開擴音,讓我聽到。」 

  「好的,大少爺。」 

  李茹的臉色,就在他們一句一句的對話中,漸漸變得面如死灰。 

  據季子川所知,不止是她,就連蘇祭司身邊的很多貼身親信,對他都有一種不正常的感情依賴,虔誠又崇拜。 

  在他們眼中,他是完美無缺的,不可玷污的,神祗一般的存在,不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不應該遺留下任何傷疤。 

  那比要了他們的命,還讓他們難受。 

  蘇祭司於他們而言,不止是boss,已經成為了一種精神食糧。 

  長指在手機上微微戳動,定了一個2分鐘的倒計時。 

  「你有2分鐘時間決定,是讓你的boss身上添一道10厘米的傷呢,還是告訴我,怎麼解除對枝枝的催眠?」 

  李茹的臉色已經變得蠟黃一片,冷汗涔涔而落,盯著一秒一秒減少的時間,整個人都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了起來。 

  「他的確是個很好看的男人,身上也有疤痕,但那些疤痕其實一點都不影響美感是不是?」 

  季子川扯了扯唇角,譏誚的睨著她:「要不幹脆撤銷2分鐘的倒計時,直接劃在他的臉上?」 

  「……」 

  「恐怕到時候,他臉上的那張面具,就真的一輩子都摘不下來了。」 

  「……」 

  「臉上一道一道都是縱橫交錯的疤痕,估計連他自己洗澡,都不敢照鏡子吧?猙獰又恐怖……不知道他到時候會厭惡自己到什麼地步……會不會幹脆一怒之下,開槍自殺?」 

  「我說!」 

  倒計時卡在最後1秒鐘的時候,李茹終於崩潰,尖叫出聲:「你讓他們不要動手!你們敢動boss一根頭髮,我會殺了你們!!我會一個一個把你們統統都殺了!!!!!」 

  那麼俏麗美艷的女人,這會兒表情卻猙獰的有些恐怖,額頭青筋一根一根暴出來,眼底布滿血絲,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的樣子。 

  季子川緩緩站起身來,表情漠然的睨著她,對身後沉默佇立的兩個男人道:「帶她回北宅。」 

  …… 

  …… 

  睡了一小覺,醒來的時候身體異常疲憊,腦袋都是渾渾噩噩的,像是壓根沒睡著。 

  季枝枝坐在床上習慣性的發了會兒呆,打開被子赤著腳下去準備上趟廁所,眼角餘光無意中瞥了眼院子里正緩緩向門口走去的季妖妖。 

  她身後跟著一個保鏢,因為背對著她,看不清楚臉。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向前走了幾步靠近窗口,又仔細看一眼。 

  妖妖不大喜歡被保鏢跟著,出門在外的時候,一向要那些保鏢離她至少兩米遠的,可這會兒,那個保鏢的半邊身子,正緊緊的貼著她。 

  幾乎是她走一步,他走一步。 

  那麼僵硬的步伐,可從來不是季家這個傲嬌小公主平日里的走路模樣。 

  慌忙跪下來,伸手在床下摸了摸,找到了藏在下面的一把銀色的手槍塞進了后腰,又匆匆從衣櫃里拿了件外套披上,轉身風一樣的旋出了卧室。 

  偌大的北宅,一切如常,誰都沒發現這點異常。 

  又或者說,誰都沒發現,會有人敢在北家,在北梵行跟季生白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更何況這些保鏢已經在北家多年,幾乎個個都是值得信賴的,都曾經用生命效忠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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