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 多情損梵行篇:不是要玷污我?我又沒拒
453多情損梵行篇:不是要玷污我?我又沒拒絕,你慫什麼?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的四處搜尋著自己的衣服:「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夜生找我該找急了。」
幾乎是跟下午第一次死裡逃生醒來后說的話一模一樣。
北梵行沒說話,轉身端起了那晚粥,骨節分明的指捏著瑩白的玉質小勺攪拌了下:「如果我沒救你,你現在會怎麼樣?」
安蘿愣了下,一時沒明白他突然說這麼句話的意思,但還是乖乖回答:「沉屍湖底。」
「就是死掉了,對不對?」他給她來了個更通俗易懂的解釋。
安蘿咬唇,點頭。
「所以說,你這條命其實已經沒有了,是我強行從死神那裡奪回來的,既然是我奪回來的,那自然就是我的了。」
「……」
安蘿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想反駁一兩句,偏偏他的理論又十分嚴密,竟找不到半點反駁的地方。
「既然是我的,那能不能離開這裡,就不是你說了算的了。」
男人說著,邁著優雅從容的步子走到她面前:「把粥喝了。」
半強迫半命令的口吻。
安蘿迷茫了,抬頭,澄澈乾淨的眸子看進他寒涼的眸底:「為什麼?據我所知,北先生你並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我是怎麼樣的人,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任何人評價。」
「……」
安蘿閉了閉眼,狠狠心,咬咬牙,硬著頭皮拒絕:「我不要!我想回夜家!北先生你這樣違背我的意願不准我離開,是囚禁!我可以報警的!」
一天之內,他救了她兩次,她卻要報警告他?
北梵行眯了眯眼,薄削如紙的唇瓣扯出一抹寒涼的弧度:「聽說你在夜家被囚禁十年,吃不飽,穿不暖,連張睡的床都沒有,我想對於『囚禁』的定義,你似乎還不大清楚。」
讓她睡他的床,喝他親自熬的粥,居然反咬一口說他囚禁?
「那是我自願的!」
安蘿後退一步,退出了男人強烈的男性氣息覆蓋的範圍,繼續壯著膽子道:「就算在夜家吃糠咽菜,我也願意!北先生你還是別多管閑事的好!」
多、管、閑、事!!!
北梵行眉梢挑高,硬生生的被氣笑了。
真是活久了,什麼新鮮事兒都能遇到!被人當著面罵多管閑事,還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他這一笑,倒是把安蘿給嚇了一跳。
孤城裡,能親眼見過這萬年冰塊臉笑一笑的人加起來恐怕不超過三個,總覺得那三個見到的人都已經被滅口了……
「你……笑什麼?」她白著小臉,下意識的又後退一步。
很害怕,心臟卻又莫名的開始撲騰撲騰亂跳,生平第一次見到他笑,酥炸了的好看!
「你覺得,我在笑什麼?」男人上前一步,不答反問,過分輕緩的語調衍生出幾分詭異的痕迹。
安蘿心尖兒顫了顫,想後退,又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對啊,她為什麼要怕他?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女人來說最怕的是什麼?
最怕的是被男方玷污。
可這個情況對他們兩人來說,卻剛好相反。
他才是那個怕她撲上來把自己玷污了的人吧?畢竟一來他潔癖,不喜歡被人碰,二來他不喜歡她,就更不喜歡被她碰了。
這麼想著,膽子慢慢的就大了,不但沒再後退,反而挺直了脊背,一個大步靠了上去,仰著小腦袋,笑的無限純良:「北先生你要再這樣,我可能就要把持不住了。」
北梵行唇角的弧度微微一僵。
大概是沒料到她會突然反守為攻,靠的太近,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柔軟起伏貼著自己的胸口……
安蘿還牢牢抓著睡衣的手心,已經悄無聲息的滲出了一層汗水。
僵持了十幾秒鐘,到底還是以男人的首先敗退告終。
轉身把粥放到了桌子上:「你把粥喝了,我還有點工作要忙,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眼看著已經勝利了一步,安蘿怎麼可能就此放棄,立刻緊追不捨的湊上去:「不!除非你現在放我走,否則我……」
北梵行轉過身來,整個人都被她逼在了自己跟桌子中間,他雙手撐在身後的桌子上,垂眸睨她:「否則你什麼?」
還敢威脅他?
安蘿覺得自己之前溺水,可能腦子進水了,要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腦袋一熱,脫口而出:「否則我就玷污了你!」
有那麼幾秒鐘,偌大的卧室,安靜到連一絲絲輕微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189高的男人,跟162高的女人,20多公分的差距,一個低著頭,一個仰著頭,互相的對峙中,誰也沒說話。
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安蘿想,要是今晚不豁出去一把,以後再想走,恐怕就更難了。
拽著睡衣下擺的小手艱難的動了動,試探著,一點……一點……一點的上移,然後覆上了他撐在桌子上的手背。
冰涼的觸感,小手無意識的哆嗦了下。
倉皇抬頭,卻見他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晦暗莫名的視線就那麼盯緊她的小臉,看不出是喜是怒。
安蘿吞了吞口水。
這程度對他而言,是不是已經可以接受了?
畢竟之前在聚餐的時候,看他也可以從容自然的跟其他人握手。
那就……摸臉吧,摸臉的話,他應該會暴走的。
摸臉就摸臉!
咬唇,踮起腳尖,顫抖的指尖一點點上移,不等碰到他的臉頰,手腕就忽然被男人控制住了。
成了!
她不動聲色的重重舒了口氣,忙不迭的準備收回手撤退,然而……
嘗試了幾次,手腕卻仍舊被男人牢牢單手扣著!
她抬頭,睜大眼睛看著他,這是……生氣了?不是打算暴揍她一頓再讓她滾蛋吧?
「不要告訴我,你長這麼大,不知道玷污一個人是什麼意思。」
男人清清冷冷的一句話,讓安蘿瞬間如遭雷擊,直接呆住了,眼前金星亂繞。
什麼意思?!
見她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男人眉梢挑高,另一手倏然扣住了她的腰肢:「不知道?需要我教你?」
安蘿狠狠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好勝心這麼強烈,為了贏,竟然可以拼到這地步!
這是要打算強忍著心理上的潔癖障礙,拿肉.體跟她拼個一較高下嗎?!
到底還是認慫,忙不迭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是開玩笑的……算我求你了,你讓我回去吧?」
硬的不行,來軟的吧?
求一求又不會少塊肉……
「不是要玷污我?我又沒拒絕,你慫什麼?」
「……」
太小氣了,就那麼一句話,也值得他斤斤計較……
安蘿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男人冷眼看著她慫包的模樣,一字一頓:「是準備玷污我,還是喝粥睡覺,選一個。」
「……」
「不選?要我替你選?」
「喝、喝喝粥睡覺……」
……
夜生滿孤城的搜尋安蘿的下落。
正吃著飯,男人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一次一次亮起來,全都是夜生的電話號碼。
鄧萌瞄一眼專心致志的用著餐的男人:「不接?」
「你准我接?」男人不答反問。
「我不准你接,你是真打算跟他絕交?」
「當然。」
來個以退為進是不是?既然不想接,幹嘛還放在身邊?還不靜音,放在一邊由著它響,就等著她被吵的不耐煩,主動要他接電話是不是?
鄧萌勾了勾唇角,直接把手機拿過來關機。
季生白夾菜的動作有那麼一秒鐘的停頓,看她一眼,沒說話,繼續吃。
「所以說啊,除了爸爸,全天下的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季枝枝一手轉著餐叉,搖頭晃腦一派過來人的姿態:「將來等我長大了,必須挑個像爸爸這樣的好男人做老公!」
顯然一番話說的頗為讓季生白滿意,男人抬手摸了摸女兒圓潤可愛的小臉:「乖。」
「像你爸爸?」
鄧萌挑眉,視線落在枝枝身邊安靜用餐的季子川身上:「呶,你子川哥哥不就是?性格脾氣跟你爸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切,我才不要!」
季枝枝撇撇小嘴,一臉不屑:「他比我大八歲,等我能穿嫁衣了,他都老了!我要找個跟我差不多大的!」
「哦,那就找你商商哥哥,只比你大一歲!」
「切,全天下男人都死光光了,我也不要他!拽的不要不要的,最討厭這種人了!」
鄧萌白她一眼:「得了,就你這公主脾氣,別說你挑男人了,將來有男人肯要你就不錯了!到時候媽媽一定哭著求著對方娶你!」
季枝枝鼓了鼓腮幫,憤憤瞪她:「我果然不是親生的!」
正說著,季子川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放下刀叉,習慣性的拿餐巾擦了擦唇角,這才拿出手機來,不等接通,季枝枝小身子一歪,靠過去就搶了過來。
「枝枝!」
鄧萌不悅,皺眉呵斥:「電話是很私人的東西,怎麼能搶呢?有沒有禮貌了?」
季枝枝撇撇小嘴:「你剛剛不就把爸爸的電話掛斷,還給關機了?」
鄧萌:「……」
她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季枝枝很快接聽電話,就聽到一個女孩子羞澀又甜潤的聲音:「季子川,我最近想學自行車,可是爸媽都忙,沒時間教我,你今天有沒有時間?可不可以抽時間教一教我?」
這聲音季枝枝不算陌生,也住在附近,爸媽都是商人,也是家裡唯一的千金,今年已經14歲了,但因為季子川跳級念書,剛好跟她一個班。
小鼻尖皺了皺,她沒好氣的開口拒絕:「他沒時間!」
「……季枝枝?」
「是我又怎麼樣?!」
那邊的女孩子頓時火了:「你憑什麼偷偷接季子川的電話?不知道這涉及個人隱私?還有沒有教養了你?」
「我是光明正大的接!」
季枝枝抬了抬小下巴,隨即把手機遞給季子川:「你!拒絕她!不準教她騎自行車!聽到了沒?!」
鄧萌抬手揉了揉眉心,這脾氣,得怎麼才能給她糾正過來?
季子川淡淡看她一眼,抬手接過手機來,聽了一會兒,淡聲道:「可以。」
「季子川!!!」季枝枝怒了,小手啪啪的拍著桌子大叫。
季子川卻像是完全沒聽到她的話似的,自顧自的淡定道:「今天就有時間,一會兒我過去找你。」
季枝枝鼓著小腮幫惡狠狠的瞪著他,半晌,忽然用力丟了刀叉,飯也不吃了,跳下椅子登登登跑上了樓。
「喲喲喲,我們家子川要有初戀了哦~~」
鄧萌雙手托腮做羨慕狀:「好好談,初戀一輩子只有一次,談過後你會發現,以後再談的戀愛都不會有那種感覺了!那是可以懷念一輩子的事情!一定要用心哦~」
話音剛落,一陣幽幽冷冷的風從主位的方向颳了過來,她一個寒顫,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你很懷念你的初戀?」
「……」
緩緩轉頭,迎上男人陰冷到極點的視線,咧咧嘴,討好的笑了下:「我說的是……大部分情況下,當然……我是屬於那小部分的……」
季生白冷冷看著她,譏誚的扯了扯嘴角,飯也不吃了,起身徑直離開了。
……
好吧,至少她知道了枝枝生氣后就甩臉走人的脾氣是遺傳的誰了……
……
醒來后,發現一卧室站滿了女傭,一個一個一聲不吭微笑的盯著自己時,是怎麼一種感覺?
安蘿只覺得很驚悚,以至於一個激靈徹底醒了過來。
年紀稍大的女傭上前一步,保持著微笑,恭恭敬敬的開口:「安小姐,您醒了?這是大少爺吩咐我們為您準備的衣服、鞋子、首飾以及化妝用品,您過目一下,看哪裡有不滿意的,我們隨時都可以為您調整。」
安蘿:「……」
她不是第一次來北宅,當初來北家做過女傭,這幾個人也都認識,尤其是這個年紀稍大的,所有女傭都要恭恭敬敬的叫她一聲『秦姐』的,是她們的頂頭上司,這會兒突然用這麼客氣的口吻跟自己說話,安蘿覺得很尷尬。
「不用了不用了……」
忙不迭的擺手拒絕:「我等夜生過來接我后,就走了,衣服什麼的都不需要……」
秦姐繼續微笑:「是都不滿意嗎?那我們重新再為你準備一批……」
……無冤無仇的,你怎麼可以這麼曲解我的意思?!!!
安蘿哭喪了臉,忙不迭的阻止:「哎,就……就這些吧,都很滿意,滿意……」
「好的,那我們就為您放進衣帽間里了。」
安蘿眼睜睜看著她們往北梵行的衣櫃走去,一愣,赤著腳跳下床:「那不是北先生的衣帽間嗎?」
她昨晚只是臨時在這裡睡一晚而已,就算夜生今天還沒來接她,至少也要另外給她安排一個房間吧?
「北先生交代了,讓您先在這卧室睡著,衣服鞋子跟北先生的放在一起。」
「……」
安蘿巴巴的跟在她們身後:「那什麼……夜生知不知道我來北宅了?你們有沒有看到他今天來過了?」
「不好意思安小姐,這些事情不歸我們管。」
「那能不能借你們手機用一下?我想給夜生打個電話……」
「抱歉安小姐,北先生交代不許您用手機以及座機、電腦……」
這算什麼?變相的囚禁嗎?
「他是不是也不准我離開這卧室?」
「沒有,安小姐您可以自由出入北宅任何地方,但不能離開北宅。」
所以只是給她換了個大一點的牢籠是吧?
關鍵是……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麼干?!
她整整想了一晚上,絞盡腦汁,都沒想明白他為什麼要插手夜家的事情。
想了一晚上沒想明白的事情,這會兒卻忽然靈光一閃,一件明明一輩子都清楚的記得,卻又被強行封鎖在記憶深處的事情忽然就浮現了出來。
難道……那件事情,他知道了?
是來報恩的?
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明明那麼輕易就可以想到的,她怎麼會整整一晚上都沒想到呢?
北梵行罕見的沒有在集團加班到凌晨一兩點鐘,而是下午6點就徑直驅車回了北家。
偌大的餐廳,歐式的長餐桌上,白色蠟燭微微躍動,嬌艷欲滴的鮮花擺放在正中央。
安蘿呆坐在那裡,不知怎麼的情緒有些低落。
季生白一家搬出去了,北三少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北墨生身體不好又回了美國,北芊芊也沒了,偌大的北家,竟然只剩下了他北梵行一個人。
一個人,在這麼長這麼大的一張餐桌前吃飯,應該會很孤單吧?
正想著,身邊傳來餐椅移動的聲音,她回過神來,一抬頭才發現他回來了,依舊衣冠楚楚,氣場迫人。
北梵行接過女傭遞過來的濕毛巾擦拭了一下雙手,淡淡瞥她一眼:「等很久了么?」
「沒有。」她搖頭。
「那就好。」
男人說著,隨即看向管家:「可以上晚餐了。」
安蘿咬唇,猶豫片刻,還是沒忍住:「夜生……沒在找我嗎?他應該在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