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暗夜夫妻篇:下次再不戴,連你的命一起
340 暗夜夫妻篇:下次再不戴,連你的命一起收回來!(四更)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突然出現在視線中的那張俊臉給噎的沒聲了。
日落西山,男人修長挺括的身影被暮色籠罩,就站在她下面三四個台階下,目光淡然的打量著她:「怎麼不下山?」
鄧萌把下巴一抬,高傲的給了他兩個鼻孔:「涼快,舒坦,享受人生!不行?」
輸掉什麼,不能輸掉陣仗!
今晚就算睡在這裡,也絕對不要對他低三下四的乞求一句!
季生白單手插.進口袋,斜倚在石牆上,歪頭打量著她已經明顯腫了的腳踝:「藥費,加運送費,1000,給我我幫你,不給我你今晚就睡這裡好了。」
鄧萌愣了下,有那麼一瞬間,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過分!太奇葩!虧她以前對他好到跟救世主似的,沒想到他居然趁火打劫!
「季生白,你還要不要臉了?這種虧心錢你拿到手,不覺得燙嗎?」
回答她的,是涼薄冷淡到了極點的三個字:「不覺得。」
「……」
鄧萌閉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忽而冷笑一聲:「好!很好!算我以前看走了眼,季生白,你特么就一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兒狼!」
男人神色沒有絲毫波動:「我可以把這番話理解成同意了么?」
說著,上前一步,從包里翻出紙筆來:「以防萬一,打個欠條。」
真是……
多沒下限的事情都乾的出來!
鄧萌斜眼瞧著他:「我工資卡還在你手裡呢!把工資卡還給我!」
之前要過好幾次,他都不肯給,只是一直要用咖啡跟零食晚餐之類的抵債,這會兒倒是十分乾脆的拿了出來還給了她。
鄧萌拿在手裡,紅唇微抿:「裡面還剩多少?」
「沒了。」
「你給我花光了,那這些錢是不是也要還給我?」
「我有給你打過欠條么?有的話,你可以拿欠條找我要。」
「……」
如果不是親眼看著這張臉,親耳聽到他在說話,鄧萌打死都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會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
怒極之下,忍不住尖聲咆哮:「走走走走走!錢我不要了,麻溜的從我眼前滾蛋!我今晚就是在這裡餵了狼,也不用你!滾!」
季生白靜靜看了她幾秒鐘,居然真的一聲不吭的轉身走了……走了……了……
鄧萌瞪著他漸漸離開視線的身影,氣的鼻頭一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季生白,你他媽混蛋!下次見到我你趕緊跑我跟你說!跑慢了老娘鐵定把你劈成八瓣!聽到沒有?!你個賤人!不要臉的賤人!!!」
聲嘶力竭的罵了好一會兒,罵到沒力氣了,抽了幾張紙巾搓了搓鼻涕,拿了手機看了看,還是沒有信號。
算了,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剛剛翻出零食來,又想到這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傳說中的豺狼虎豹,萬一聞到這味道被吸引過來了怎麼辦?
想了想,又鬱悶的把零食塞了回去。
很快,陷入一片黑暗中。
鄧萌一邊抱著快沒有電了的手機狂打電話試試看有沒有可能打出去,一邊顫著嗓子罵:「何騰你大爺的,回去看我不宰了你!」
要不是他一直給她打電話,害她追不上同事,也不會一時著急沒有看清腳下的路,把自己摔的遍體鱗傷。
罵完何騰,接著罵季生白。
罵著罵著,又疼又委屈又害怕,縮在那裡難過的哭了起來。
身後,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還有零星的燈光。
她愣了下,抬起頭,淚珠兒還掛在臉上下巴上,顧不得擦,扭著身子努力往後看去,確定是有人拿著手電筒靠近了,幾乎是瞬間驚喜的叫出聲來:「喂!喂喂喂!這裡這裡!這裡啊——」
原來這裡半夜還有來巡山的啊,真是太幸運了!
雖然明知道他走的這條路沒有岔路,只會越靠越近,但還是忍不住不停的揮手示意那人看到自己。
燈光晃了晃,落在她的臉上,顯示著對方發現了她。
對方越走越近,燈光越來越亮。
鄧萌滿臉的驚喜一點點變成驚訝,逆著燈光,仰頭看著那張熟悉的銀色面具,愣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開口:「怎麼……怎、怎麼是你?你三更半夜跑這裡來做什麼?」
「鍛煉身體。」
面具男手中的燈落到了她略顯狼狽的衣衫處,最後落在了她高高腫起的腳踝上:「受傷了?」
「嗯,一不小心從石階上滾下來了。」
她皺皺鼻尖,咧嘴對他討好的笑了笑:「你既然身為保鏢,又經常鍛煉身體,一定能把我背下山吧?大不了,下次你再受傷,我免費給你上藥啊。」
面具男淡淡瞥她一眼,隨手將手電筒丟給了她:「拿著。」
她乖乖伸手接過來,看著男人在她面前半跪下來,拿下了後背的背包,從裡面拿出各種各樣的藥瓶跟紗布。
「來爬山,這些最基本的東西不知道帶身上?」一邊給她處理傷口,一邊責怪。
鄧萌有求於人,沒敢頂嘴,默默的應了:「嗯,下次我會記住的。」
「哪裡還受傷了?」
鄧萌把手電筒放到一邊,卷了卷褲腿,又卷了卷衣袖:「這裡……這裡這裡!唔,還有這裡!都擦破皮了,這裡都青了……還有這裡……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
面具男也不嫌她煩,由著她指,一處一處耐心的給她消毒,上藥,用紗布包紮起來,動作利落而熟練。
他手上習慣性的戴著黑色皮手套,鄧萌看著看著,忽然就想到了季生白那雙手。
不知道他的手,是不是也跟他的一樣,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想著想著,又忽然搖頭,幹嘛想那人渣!
等上完了葯,他將自己的背包丟給了她,在她面前半蹲了下來:「上來,我背你。」
都這時候了,再客套說什麼不用的話未免有點太矯情了,鄧萌抬手摸了摸鼻尖,乾笑一聲:「謝謝啊!我最近可能有點重,你要是累了我們就休息一下,千萬別撐著。」
男人沒說話。
這一點倒是跟季生白很像,惜字如金,跟他說八百個字,能收到他八個字的回答就要謝天謝地了。
嗯,被他背著的感覺也有點像季生白。
呃,他後腦勺貌似也有點像季生白。
咦,怎麼他的耳朵也有點像季生白呢?
正納悶著,背著她下山的男人忽然停了下來:「你是想下山,還是想留這裡?」
冷冽到沒有溫度的嗓音,帶著十足的脅迫口吻。
鄧萌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正十分不規矩的捏著男人的耳垂……
忙尷尬的收回手:「不、不不好意思啊,我就是看你耳朵……嗯,很漂亮!非常漂亮!beautiful!」
男人沒再搭理她,繼續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往下走去。
鄧萌下巴擱在他的肩頭,一手拿著手電筒照著路,周圍寂靜無聲,到處都是黑乎乎的森林,不過她模糊的知道這個男人很厲害,應該不需要害怕,放鬆之下,就有點瞌睡了。
眼皮不斷打架,一個恍惚,手電筒險些滑出了手心。
她一個激靈猛地驚醒了過來,轉頭看了看,仍舊一片茫茫夜色。
揉揉眼睛,她歪頭看著身下背著自己的男人:「話說,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方便告訴一下嗎?……嗯,我叫鄧萌。」
回答她的,是男人冰冷的質問:「項鏈呢?」
「……」
鄧萌眨眨眼,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脖子,結結巴巴:「項、項鏈?」
「我說過,要你一直戴著不準摘下來的吧?可你並沒有戴,放哪裡了?」
「放、放放放家裡了……」
「下次再看到你沒戴著,連你的命一起收回來,明白?」
「……」
這麼凶……
鄧萌打了個哆嗦,沒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