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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大結局:還剩八個月,我陪你一起熬,一

  303大結局:還剩八個月,我陪你一起熬,一起等。(二更) 

  郝小滿生生被他氣笑了:「北梵行,聽聽你自己說的話,你確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孩子是我的,你有什麼權利說了算?」 

  回答她的,是男人起身時,桌椅摩擦過地板發出的聲響。 

  他就那麼轉身離開,下一瞬,一行數名身材魁梧彪悍的西裝男子便闖了進來,四五個人團團將傑弗瑞纏住,剩餘的一個人近乎於輕而易舉的將她抱了起來。 

  郝小滿尖叫掙扎,不敢相信16年後,這個男人居然再一次不顧她的意願要強行將她送進手術室里去。 

  …… 

  黑白色調裝潢的總裁辦公室內光線明亮,落地窗前,男人指間夾著一根煙,已經快燃完了,他卻像是完全忘記了一般,自始至終都沒有吸一口。 

  手機第三次響起的時候,一邊的林謙到底還是忍不住第二次出聲:「南總,您看……」 

  落地窗前的男人像是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似的,視線沒有焦點的落在窗外的某處,久久沒有動一下。 

  像是一樽雕塑。 

  林謙自然也知道他正在做著激烈的心理掙扎,事實上,目前這個情況,對他而言是最有利的了。 

  他不需要再親自出面強迫少夫人,而少夫人又恰好以為她身邊沒有他的人了,他大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等一切都結束了,再出面。 

  大不了,打北梵行幾拳做做樣子。 

  但從南總一直緊繃到極點的下顎不難看出,他還沒想好,或許是擔心這麼做會讓少夫人身心再次遭受重創,也或許……是真的捨不得這個孩子。 

  一室寂靜,唯有香煙安靜燃燒。 

  直到那猩紅的一點悄無聲息的上延,一點一點,最後燒灼到男人的手背。 

  些微的刺痛感順著神經末梢傳入大腦,他像是猛然從一個掙扎不出的夢魘中驚醒一般,順手將煙蒂丟進煙灰缸,轉身便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備車。」 

  林謙忙不迭的跟上:「是。」 

  …… 

  醫院。 

  醫生護士們早已經做好準備,但眼見被強行綁過來的『病人』激動憤怒成這個樣子,大有要把醫院屋頂都掀了的架勢,一個個待在原地不敢動彈。 

  咖啡廳就在醫院對面,從那邊到這邊,不過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郝小滿卻因為一直在不斷掙扎,累的幾近虛脫。 

  男女力量上與生俱來的巨大懸殊就足夠讓她無法掙脫了,更何況制伏著她的人,還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保鏢。 

  她幾乎毫無掙脫的可能性,卻又不得不持續的做著鬥爭。 

  「北梵行,北梵行你讓他放開我!你今天敢再把我送進去,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的!北梵行!你混蛋!!」 

  鄧萌聞訊趕來的時候,一眼看到處於極度的驚慌跟恐懼之下,面無血色狼狽到極點的她,立刻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 

  「北梵行,你他媽瘋了是不是?!16年前強行把她送進手術室搶走她一顆腎臟還不夠,16年後還要搶走她的孩子?!」 

  她怒急,甚至都忘記了自己說話的對象,是北氏集團如今高高在上的總裁,上前一步便衝到了郝小滿身邊:「她自己的孩子,她自己說了算,南慕白都沒權利強迫她,你憑什麼插手?」 

  162的小女人,因為比自己矮三厘米,郝小滿還經常抬手摸摸她的腦袋做大姐姐狀故意氣她,可現在她就站在自己跟前,看起來跟261那麼高。 

  流淌在血液中的驚慌跟恐懼瞬間化作另外一種情緒,她眼眶一熱,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顫聲叫她:「鄧萌,鄧萌你救救我……」 

  英俊冷漠的男人蹙眉點了根煙,看都沒看她一眼,淡聲命令:「把礙事的人清理出去。」 

  一邊的保鏢微微頷首,幾步上前,一手剛要搭上鄧萌的肩,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忽然搭上他的手背,不疾不徐的握緊收攏:「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多人在這裡?」 

  保鏢站在沒動,但看起來似乎很痛苦一般,臉色霎時變白,整張臉都慢慢的變得有些扭曲。 

  鄧萌轉頭一看,一張清秀分明的俊臉映入眼帘。 

  這貨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 

  「你怎麼又跑醫院裡來了?」她蹙眉看著他:「又不舒服?」 

  「嗯,有一點,來做個檢查,在等待結果,就隨便上來走一走逛一逛了。」 

  季生白隨意的鬆開了保鏢的手,保鏢立刻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被他握過的那隻手藏在身後,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北梵行慢慢站直了身體,眼眸危險的眯起,盯著他,一字一頓的開口:「不相干的人,還是去其他地方逛一逛的好。」 

  季生白側首,坦然自若的迎上他的視線,一臉的懵懂無辜:「這邊風景好,我喜歡。」 

  清清淡淡的一句話,手術室外,里裡外外十幾個人,瞬間安靜的連呼吸聲都停了。 

  所有人都用一種『小夥子,你看不到這位boss大人殺氣騰騰的眼神么?』的眼神看著他,有的甚至暗暗為他捏了一把汗,擠眉弄眼的示意他趕緊跑路。 

  有條件的話最好帶著家人離開孤城。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年紀輕輕的,看上去白白凈凈挺機靈的一個大男生,怎麼就這麼神經大條呢? 

  剛剛指著北梵行鼻尖罵『你他媽的』的時候都沒有怯場的鄧萌,這會兒反而怕了,白著臉推他:「瞎摻和什麼呢!快走快走!回去等你的檢查報告去!」 

  季生白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忘記來時的路了。」 

  「……」 

  鄧萌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一個常年住在醫院裡的男人,特么居然來醫院還迷路!!知道自己路痴,還瞎跑瞎逛!! 

  真想一掌劈了他算了。 

  「要不你先把我送回去吧。」見她不說話,季生白又不疾不徐的補充了一句。 

  鄧萌皺眉:「沒看這邊正忙著呢么?我哪兒有時間送你!你就回去多走兩圈,走著走著就找到了!實在不行,問路!問路總會吧?」 

  「我害羞。」 

  「……」 

  鄧萌冷不防,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如果不是她聽力出錯了,那一定就是他腦袋出問題了。 

  這貨是她有史以來遇到過的臉皮最最最厚的一個人了,這會兒居然還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自己害羞?他確定他知道『害羞』這兩個字的意思么? 

  「我!我我我帶你去。」 

  一邊,郝小滿稍稍恢復了一點點精神,忙不迭的叫:「我記得路,我帶你去。」 

  季生白轉頭,認認真真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搖頭:「我不喜歡被陌生人帶路。」 

  陌、生、人!!!! 

  郝小滿剛剛緩過來的一口氣,又噎住了。 

  陌生人啊!!!當初還是我介紹你跟鄧萌認識的好嗎?!!我們認識了快4年了好嗎?!!我們還說過好多次話好嗎!!! 

  「你給我帶路吧。」季生白卻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一句話就險些把一個女人氣死,注意力又回到了鄧萌身上。 

  鄧萌剛要拒絕,眼角餘光就掃到走廊另一邊,大步流星的走過來的南慕白。 

  「先等等。」她抬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北梵行吸著煙,表情冷漠的掃一眼走過來的男人:「你如果是來犯蠢的,我不介意跟你打上一架。」 

  面容冷沉英俊的男人徑直走過他身邊,在郝小滿面前停下,漆黑的眸又沉又冷,盯著她混合著汗水跟淚水的小花臉:「你確定,這個孩子非要不可是不是?」 

  她抽噎著,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卻還是很快點了點頭。 

  「哪怕有可能中途你的身體就承受不住,哪怕有可能一屍兩命,也非要不可是不是?」 

  她抿抿唇,還是很快點頭,重重的『嗯』了一聲。 

  「南慕白!!」 

  北梵行俊美無儔的臉覆上一層駭人的冰霜,沉聲叫他:「她年輕不懂事,你也跟著犯蠢?」 

  南慕白斂眉,打橫將女人抱進懷中,淡漠的從他身邊走過:「誰一輩子還不會犯幾次蠢?她如果真出了事情,我把這條命賠給你,可以了么?」 

  …… 

  她如果真出了事情,我把這條命賠給你,可以了么? 

  公寓里,郝小滿洗完澡后出來,忐忑不安的在沙發前站定:「你之前在醫院裡說的話,……不是認真的吧?」 

  正在辦公的男人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起身拿了條毛巾過來,把她濕漉漉的頭髮裹起來,慢慢擦拭著:「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了你郝小滿,智商都被你拉低了不少。」 

  她站在那裡,盯著他敞開的衣領口處若隱若現的鎖骨,乾巴巴的開口:「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回頭我跟北梵行說一下,說你是跟他開玩笑的。」 

  「是不是開玩笑,我知道,他知道,你就專心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他說著,長指勾起她的下巴,打量著她白凈的小臉:「還剩8個月,我陪你一起熬,一起等,但你要答應我,只要這一胎,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以後都不準再提孩子的事情。」 

  她眼巴巴的看著他,乖乖點頭:「嗯。」 

  …… 

  瓷器以高速碰撞到牆壁上發出的尖銳碎裂聲在書房裡響起,轟的一聲巨響。 

  光影模糊中,書桌前身材孤峭筆挺的男人氣息不穩,視線又狠又冷的盯著對面的男人,一字一頓的開口:「為什麼又回來?!為什麼又回來?!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回來不許回來!你是在國外待久了,聽不懂中文了是不是?!」 

  容貌清秀乾淨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表情,目光淡漠的看著他:「想回來,自然就回來了,我生而為北氏的人,不代表我欠了北家,也不代表我必須跟你一樣,不計一切代價的為北氏付出。」 

  平靜而淡然的語調,聽不出一絲情緒的起伏。 

  在這個北家,連北家的兩位大家長,都是要看北梵行臉色行事的,他生來便帶著領導者的氣場,不論是智力還是體能,都是一流的,甚至連他的親弟弟北三少,都一直將他當做神祗一般的崇拜著。 

  唯一一個不曾將他放在眼裡的,恐怕也只有季生白了。 

  他在黑勢力這一方面有與生俱來的天賦,聰明,果決,善於偽裝…… 

  不同於北梵行跟南慕白,他們接受的是正規的體能訓練,但季生白卻是從學會走路起便要接受廝殺搏鬥的殘酷競爭的,是真正的嗜血獵手,真的一對一動起手來,北梵行打不過,就連南慕白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他眯眸,盯著他:「所以呢?你是想為了自己,把整個北氏都放在危險的懸崖邊上,是不是?」 

  回答他的,是四個不痛不癢的字……有何不可? 

  他心如純凈的水,沒有感情,沒有欲.望,他可以為北氏做盡一切骯髒的事情,甚至獻出自己的生命,但如今…… 

  她出現了。 

  一切,將會變得很不同,很不同。 

  …… 

  早上6點半。 

  鬧鐘鈴鈴鈴的響起,睏倦到了極點的鄧萌翻了個身,剛要伸手去摸手機,身體便忽然一陣失重。 

  「啊——」 

  她尖叫一聲,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痛的一陣齜牙咧嘴,瞬間清醒了過來。 

  一番兵荒馬亂的折騰,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妥帖了,咬著一塊麵包片急急忙忙跑出去,一眼就看到從主樓往這邊走的男人。 

  一身義大利頂級設計師親自操刀設計的名貴西裝,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的,憑著這張俊美邪氣的臉,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女人的魂魄。 

  「衣冠禽獸!」她咬著麵包片,含糊的罵了一句,拔腿就跑。 

  「小萌!」 

  鄧萌回頭一看,見他驚人追了上來,嚇的咬著麵包片拔足狂奔。 

  奈何北宅太大,何騰腿太長,她跑了沒一分鐘,就被男人趕上了。 

  「見到我就跑,這個壞習慣可得改一改了。」 

  男人臉上掛著他招牌的狐狸式微笑,抬手要碰她的臉:「去上班?正好順路,我送你?」 

  鄧萌忙躲開他的手,拿下口中的麵包片,滿臉的不耐煩:「你一天不堵我就難受是不是?你老婆還在家呢,這麼多人盯著,你臉皮到底有多厚?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想劈腿是不是?」 

  何騰悶悶笑出聲來,唇紅齒白,越發顯得妖孽橫生:「我就喜歡你伶牙俐齒的小模樣。」 

  這男人真是…… 

  不要臉!! 

  鄧萌翻翻白眼,不耐煩的罵:「滾!別耽誤我上班!」 

  何騰俯下身,視線跟她平齊,笑的不懷好意:「在醫院那種地方工作多沒意思,來我這邊上班吧?嗯?我副總裁貼身秘書的職位一直給你留著呢,薪水隨你開好不好?」 

  開開開,開他個大頭鬼! 

  鄧萌終於不耐煩,一腳踹上他小腿肚:「什麼時候等你幹掉你爹,成為總裁的時候再來跟我談什麼鬼秘書職位吧。」 

  何騰吃痛,下意識的彎腰去揉腿,眼角餘光就瞥到她一溜煙跑開了。 

  「鄧萌,別忘了周六我的生日派對!」他一邊咬牙忍著痛意,一邊揚聲叮囑。 

  女人卻早已經跑出了北家大門。 

  白皙俊美的男人慢慢站直身體,唇角那絲壞壞的弧度也不知不覺消失不見,凝眉盯著她離開的方向許久,睫毛半斂,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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