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今晚對你沒興趣,兩分鐘都不想陪你
第191章今晚對你沒興趣,兩分鐘都不想陪你折騰!
新聞系女神容霏霏與新聞系系草姜卓熱戀的消息突然傳播開來,一.夜.之.間,席捲A大。
關於她、郝小滿和南慕白之間的各種五花八門的猜測又一次屠版了校園論壇。
也不嫌累,同樣的話題,引起一次轟動也就算了,引起兩次轟動也勉強可以理解,但是關於他們三個人之間的狗血事情,已經轟動了無數次了,這群學生每次都能津津樂道的談論個一周是什麼情況?
大學生活真的這麼無聊么?
鄧萌折騰到半夜才找到回家的路,這會兒趴在桌子上睡的天昏地暗,郝小滿昨晚只睡了兩個小時,這會兒也是哈欠連天,奈何一道道飽含八卦興趣的視線投過來,她實在不好眾目睽睽之下跟鄧萌似的趴在桌子上大睡特睡。
嗯,三好學生是不能上課睡覺的。
實在困的受不住了,她一手撐著腦袋,把臉一扭,堵住了大部分人的視線,閉眼假寐了一會兒。
她真的只是想假寐一會兒的……
沒想到一睜眼,一中午已經過去了……
到了午餐時間,顯然八卦的人群也需要填飽肚子才好繼續八卦,因此等她被鄧萌晃醒的時候,教室里只剩下她們兩頭睡過頭的豬了。
鄧萌單手托腮,見她擦著口水一臉迷糊的爬起來,頓時連頭髮絲都開始向她表達著懷疑:「我昨晚沒睡覺,這會兒困也就算了,你昨晚不是回南宅了么?怎麼也困成這狗樣?」
明知故問!
郝小滿淡定的伸了個懶腰:「你以為少婦是這麼好當的?尤其是身邊還躺著個精力過剩的變態男人。」
「喲~」
鄧萌放肆的吹了聲口哨,不懷好意的拿肩膀頂了頂她:「不錯啊,中午鬧著要離婚,晚上就滾一起去了?看這樣子,滾的還挺歡脫的啊!」
郝小滿很想說她是被強迫的,可回想起昨晚自己的表現,說『被強迫』,似乎有點矯情了。
但離婚的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似乎也有點說不過去。
她今早起床的時候還試圖跟他心平氣和的談一談的,可剛開了個頭,就被他按在床上一番強吻,等結束的時候,也差不多到了上課的時間了。
鄧萌翻了翻手機,冷冷笑出聲來:「賤人就是矯情!一沒辦法了就公開跟其他男生約會,生怕你家男人不知道似的……」
郝小滿揉著酸疼不止的腰,漫不經心的『嗯哼』了一聲。
大概這次又要故技重施,晚上跑那男生家裡,就不知道這次南慕白還會不會甘之如飴的掉進她的陷阱里去。
……
下午下最後一節課,在學校外面看到男人的車時,還頗有些意外。
這段時間,就算偶爾來接她一起吃飯或回家,也都是林謙單獨過來的,因此上車后看到端坐在裡面的男人時,她又默默的意外了一把。
男人習慣性的抬手揉了揉她的發,嗓音低沉悅耳:「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
她靜默了兩秒鐘,抬頭看他:「容霏霏又交男朋友了,今晚可能還要去對方家裡,我覺得我還是回宿舍睡上一覺,然後你等時機成熟去把人帶回來就好了。」
也省下中間的一番周折了,弄的她不高興,他也不高興。
黑暗中,男人目光冷靜而淡漠:「她的事情,何騰會處理好的,更何況她身邊也有我派的保鏢,不需要我親自出面。」
「哦……」
她低頭撥弄著手指,沉默片刻,又哼哼唧唧的開口:「不過,我現在很困了,沒什麼胃口吃飯,你也知道我昨晚沒睡多長時間,不如……」
男人不疾不徐的打斷她:「不如我們直接回南宅,你困的話,現在就可以睡。」
她抿唇沒說話。
老實說,不是很喜歡他這麼強勢而不容置喙的決定她的一切。
沉默片刻,她還是忍不住鼓起勇氣:「南慕白,關於離婚的事情,我想……」
話還沒說完,再一次被男人淡聲打斷:「我想你大概是還不夠困,否則也不會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話題上。」
郝小滿靜默了幾秒鐘。
無意義的話題?
他們之間最大的矛盾還沒有解決,這麼下去,還是會再一次重蹈覆轍,她早晚還是會忍受不住,向他提出離婚的。
……
實在困的厲害,枕著男人的腿就睡了,迷迷糊糊中,壓在身下的手機一直震動個不停。
她翻了個身,就感覺到一隻手探入了她的口袋裡,她下意識的抬手示意他把手機給自己:「誰的電話?」
男人卻似乎沒打算將手機給她,徑直掛斷了電話,大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不接也可以,再睡會兒,乖。」
他這麼一說,她就下意識的以為是推銷電話,也沒怎麼細想,『嗯』了一聲就又睡了。
幾分鐘后,那嗡嗡的震動聲又響了起來。
這次沒響幾秒鐘就被掛斷了,可她還是聽到了,頓時煩躁的沒了睡意,爬起來把手機拿了過來:「到底是誰的電話?」
不等南慕白回答,那串名字就映入了眼底。
她臉色一變,埋怨的瞪他一眼:「你幹嘛給我掛斷?」
男人表情閑適淡定,並沒有絲毫的愧疚之情,一開口,甚至帶了那麼幾分譏誚:「你們兩個在學校整天膩在一起也就算了,既然下課了,就不要那麼頻繁的聯繫了吧?」
郝小滿怒極反笑,一邊回撥電話一邊反嘲諷回去:「不跟鄧萌聯繫,跟你聯繫嗎?我們兩個有什麼共同語言嗎?代溝,代溝你懂不懂?!大叔!」
南慕白臉色一變,連帶著聲音都沉了下去:「郝小滿,說話拿捏著點分寸,嗯?」
他雖然比她足足大了十歲,可卻正是一個男人精力旺盛的時候,只是她太年輕而已,可這丫頭一字一頓的叫出這兩個字來的時候,莫名的就是給了他一種他很老的錯覺。
欠收拾了!
她白他一眼,沒吭聲。
電話不一會兒就接通了,傳來鄧萌有些慌亂的聲音:「小滿,季生白不見了!」
郝小滿聽的糊裡糊塗的,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
「我們說好放學后一起挑照片的,結果剛剛我打電話給他,一直打不通,去問了問他的同班同學,說他今天一整天都沒在學校,也沒回宿舍!」
「你先別慌,說不定他身體又不舒服,他爸媽接他回家了呢?」
「可是昨天我們在一起一天,他都沒有半點不舒服,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不舒服?你不是跟南慕白在一起嗎?你求他幫忙查一查好不好?」
「……」
郝小滿抿抿唇,猶豫片刻,才開口:「鄧萌,我覺得你有點反應過度了,他好歹也是個男生,又不是那種喜歡打架鬥狠的,連個仇人都沒有,智商看著也不低,會出什麼意外?」
鄧萌在那邊沉默半晌,才終於支支吾吾的解釋道:「我們今天凌晨回來的時候……恰巧跟何騰遇到了……我不知道他那個時間怎麼會在宿舍門口,但他當時的臉色……你說,他會不會對他做什麼?小滿……我會不會間接的害死他?」
最後一句話,明明吐字清晰,卻已經帶了一絲明顯的顫抖。
郝小滿終於反應過來她為什麼這麼驚慌失措了。
事實上,她也不確定一個男人嫉妒起來,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
掛了電話,她猶豫了幾秒鐘,仰頭試探的看向南慕白:「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啊?」
男人單手搭在她腰間,手指不安分的捏著她腰間的軟肉,垂首,嗓音慵懶戲謔:「一個問題一個吻。」
「……」
她悶了悶,自動把他的回答當成肯定回答了,於是笑呵呵的開口:「如果……,當然,我是說如果,你看到凌晨4點鐘,我坐著一個男人的車回到宿舍樓門口,你會怎麼樣?」
南慕白甚至連一秒鐘的思考都沒有,答案便脫口而出:「連人帶車,丟海里餵魚。」
郝小滿唇角的弧度驟然一僵,呵呵乾笑兩聲:「別開玩笑了,我很認真的問你呢!到底會怎麼做?」
扣在腰間的大手倏然用力,男人俊臉壓低,黑湛湛的眸冰冷而嚴肅的看進她眼底:「包括北梵行!他不是喜歡加勒比海么?我不介意把他連人帶車空運過去,讓他沉屍在那裡!」
Oh,nononono,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
希望現在開始找人,他們還來得及把季生白從海里撈出來……
……
南慕白顯然不想為一個路人甲的死活動用自己的資源,不論她怎麼哀求,就是板著臉一聲不吭。
郝小滿求了一會兒,沒了耐心,直接發火:「你到底幫不幫忙?不幫忙我找北三少去了!」
男人終於紆尊降貴的瞥了她一眼,聲音冰冷:「我不希望你把太多精力放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有那個時間,倒不如好好睡一覺!這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成千上萬的人遇害,你救的過來么?」
又來了又來了……
郝小滿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剛剛說他們有代溝,他還板著臉一臉氣不過的樣子。
「別人我想管也管不著啊,但我跟季生白認識,更何況現在這件事情是因為鄧萌引起的,如果他真的遇害,鄧萌會因此內疚一輩子的!壓抑的久了,患上抑鬱症怎麼辦?你要娶她嗎?你要照顧她一輩子嗎?!」
「你這麼大聲的吼什麼?我聽力很好,不介意你把喉嚨里的喇叭關掉!」
「我倒是不想吼,剛剛好聲好氣的跟你說你同意了嗎?!」
「好聲好氣的說我不同意,你覺得大聲吼我就會同意了?」
郝小滿怒急,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氣的狠狠踩了他的皮鞋一腳:「南慕白,你特么就是個賤人!不折不扣的賤人!」
盛怒中的女人下腳力道沒輕沒重的,男人眉頭微微皺了皺,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嗓音陰冷:「再罵一句試試看?!」
話音剛落,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他捏著她下巴的手力道沒有半分鬆懈,另一手拿出手機來,屏幕上『霏霏』兩個字清晰的映入眼帘。
她冷笑一聲:「啊,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不幫忙了,因為著急去救你的霏霏妹妹是不是?我真是鬼迷心竅了才會想要你幫忙!」
話落,一手用力隔開他的手,轉而看向前座的林謙:「停車,我要下車!」
兩人震耳欲聾的爭吵聲早已經讓林謙的神經緊繃到了極致,一邊開車一邊默默祈禱兩人的戰火不要蔓延到自己身上,但顯然上帝沒有聽到他的禱告。
下一瞬,就傳來男人陰冷的威脅:「敢停車你這個月的工資也可以停掉了。」
郝小滿怒急:「不停是吧?不停我就跳車!南大總裁你恐怕就等著我跳車了吧?摔個半身不遂,你好跟你的霏霏妹妹雙宿雙棲!」
「想跳就跳,既然你那麼喜歡你那個閨蜜,等你跳了車,我也派人送她去跳一跳,不過她也跳車就沒什麼意思了,跳海還是跳懸崖?你要不要先幫她選好?嗯?」
「你……」
郝小滿一口氣哽在喉嚨里,覺得自己快要被氣死了。
眼角餘光掃到男人還在閃爍不停的手機,容霏霏哭的楚楚可憐的小模樣浮現在腦海中,她狠狠心,心想這是她最後的嘗試了。
當初容霏霏一哭,他南大總裁可就是有求必應的,如果她哭了他南總什麼反應都沒有的話,那隻能證明兩點。
要麼是她哭的不夠楚楚可憐,要麼是她在他心裡的分量比不上容霏霏。
嗯,只要他沒反應,她就會自動把原因歸咎為第二點,然後毫不猶豫的踹了他!
這麼想著,她立刻抬起手來遮住了眼睛,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還要間歇性的說一句『你』,以表達她其實還有話說,但因為情緒崩潰,哭的太凶,話都說不全了。
南慕白狠狠皺了皺眉,一手食指毫不猶豫的戳上她的腦袋:「連哭都哭的那麼假,你真的是丟盡了全天下女人的臉!」
郝小滿腦袋被他戳的歪了歪,不服氣的咬唇,小手已經偷偷摸摸擰上自己的大腿了,眼淚眼瞅著就逼出來了,就聽到南慕白吩咐林謙調查季生白的去向了……
林謙一邊應聲一邊默默的在心裡抱怨,明知道遲早都要幫少夫人的,還非要跟少夫人杠上一杠才開始幫,果然總裁的思路常人無法理解啊……
……
不管怎麼樣,他終究還是不再袖手旁觀了。
林謙下車打電話下通知,安靜的車裡,時不時的響起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
郝小滿抿著唇貼著車門,一手用力的捂著肚子,卻還是阻止不了從裡面發出來的一串接一串的聲響。
男人居高臨下的俾睨著她,嘲諷出聲:「我還以為為閨蜜兩肋插刀的高尚情懷,足夠讓你不吃不喝成為女超人呢!」
郝小滿捂著肚子,有氣無力的反駁:「我本來是不餓的,但剛剛跟你爭吵,耗損了太多真氣,……and,女超人也需要吃飯好嗎?!」
男人冷冷掃她一眼,打開車門下了車,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微微俯身:「坐裡面等著好人好事協會來給你送愛心晚餐?」
郝小滿:「……」
這男人毒舌起來,真是逼的她分分鐘想掐死他!
她一邊慢吞吞的往外爬,一邊遲疑的問:「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好啊?季生白生死未卜,鄧萌心急如焚,我們卻心安理得的去吃晚餐?」
怎麼聽怎麼像是一對奸.夫.淫.婦才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南慕白抬眸看了眼馬路對邊的肯德基快餐店,淡聲道:「我們不是心安理得的吃晚餐,而是去吃快餐,為了填飽肚子後有力氣去找人救人,不得已才逼著自己吃的。」
這個借口……想的好!
郝小滿十分滿意的點點頭:「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這麼一聽,他們又像是一對勇於救人的狹義夫妻了!這個不錯!
然後兩人十指緊扣的過了馬路,歡快的進了快餐店。
南慕白極少來快餐店用餐,也很少吃這種垃圾食品,不過顯然眼前的小女人對這種食物十分歡迎,吃相不是那麼雅觀,眨眼間就弄的滿嘴油膩膩的。
林謙站在車邊,一邊不停的跟各地區的負責人聯繫,抽空就遠遠的隔著落地窗看一眼肯德基餐廳內的那對般配非常的年輕男女。
前一秒吵架吵的恨不得掐死對方,后一秒又恩恩愛愛的跑去快餐店,一個吃著,一個看著,時不時的拿餐巾幫她擦擦手擦擦嘴……
也是醉了。
……
正吃著,男人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郝小滿啃著雞腿,瞄了一眼,還是容霏霏。
她撇撇嘴,終於不耐煩了:「你趕緊接吧,不接她估計要打一晚上了。」
頓了頓,忽然伸手:「來來來,你別接了,我接。」
南慕白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這算不算是站在南少夫人的立場上,向對他有所企圖的女人示威,表示自己的所有權呢?
薄唇勾了勾,倒是也沒說什麼,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
郝小滿剛剛劃開接聽,不等把手機湊到耳邊,就聽到容霏霏無助的哽咽聲:「慕白哥,我被人欺負了……那、那個混蛋他居然……居然趁我去洗手間的時候……在我酒里下.葯……」
接下來,便是一陣混合著傷心、委屈、驚慌、無措各種柔弱情緒的抽噎聲,真的是百轉千回,肝腸寸斷……
郝小滿咬著炸雞腿,翻了翻白眼。
難怪她被南慕白一眼看穿了,有這麼個標準的範本在他眼前天天晃悠,他會分不清楚女人裝哭假哭才怪!
容霏霏哭了一會兒沒聽到南慕白怒急的關切聲,有些狐疑的叫了聲:「慕白哥?」
郝小滿歪頭想了想電視里綠茶婊們都是怎麼挑撥離間的,想起來了,然後清清嗓音甜甜笑了起來:「你找慕白啊?他在洗澡呢!」
對面的男人聞言濃眉微挑,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郝小滿收到這眼神中暗藏的信息,板著臉冷冷瞪回去。
容霏霏哭哭啼啼的聲音戛然而止,聲音陡然拔高:「郝小滿,你到底想怎麼樣?!害了子皓還不夠,你還想對我也趕盡殺絕?!」
這悲憤莫名的小口吻,好像一直以來步步緊逼的人不是她,而是她郝小滿似的。
郝小滿漫不經心的拿了一根薯條,一口吞掉,興趣缺缺的開口:「放心,我暫時還不打算動你,至於什麼時候動你……猜猜看啊?」
那邊女人冷笑一聲:「你以為慕白哥會任由你傷害我嗎?!他放棄子皓是因為子皓曾經威脅要強.暴你,但我沒有!只要我不做類似的事情,慕白哥就永遠不會放棄我!」
他放棄子皓是因為子皓曾經威脅要強.暴你……
郝小滿怔了怔,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正蹙眉看著手錶的男人。
原來他沒有幫容子皓,是因為那件事情……
她還以為他是對申颯兒有什麼想法才……
正想著,就看到林謙推門而入,站在南慕白身邊恭敬的道:「南總,有消息了。」
郝小滿一愣,沒有心情再跟她東拉西扯,直接掛斷了電話,豎起耳朵緊張的聽著。
「監控錄像顯示他在凌晨4點37分回到A大,又在5點27分離開A大,車子直接駛離市區,跟他檔案中的家庭住址很接近,派人過去查詢之後,證實他的確回家了,據他父母說,他是突感身體不舒服,但因常年在國外養病,他的醫生也在美國,在家稍作打理后直接去了美國。」
南慕白越聽臉色越沉。
郝小滿越聽腦袋垂的越低。
好吧,是她大驚小怪了。
屁大點兒的事兒,跟他吵了半晚上,又折騰他手裡的人查了半晚上……
她默默的拿出手機來,給鄧萌發簡訊。
……
回南宅后,已經九點多了,一路上南總都沒有搭理她一句,臉上是大寫的『我不高興』四個字。
郝小滿涎著臉主動攀談了幾句,沒得到回應,縮縮脖子也懶得吭聲了。
愛氣就氣吧,氣夠了就好了。
南家二老已經睡了,只有南慕青還在客廳的沙發里坐著,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眉宇間斂著濃重的陰鬱氣息,但見到他們,卻還是習慣性的勾出了一抹輕佻的淡笑:「回來了?」
郝小滿有時候不太能理解他,明明南家的二老都不在客廳里,他卻偏偏還要習慣性的偽裝自己,笑裡藏刀的樣子讓人看著真心不舒服。
南慕白心情比他更不好,連理都沒理他一下,徑直上了樓。
郝小滿倒是並不排斥這個大哥,聞言微微一笑:「回來了,這麼晚了,你不休息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瞥了一眼他面前的那杯冒著氤氳熱氣的咖啡。
不是說失眠么?大晚上的還喝咖啡?這是打算以毒攻毒?
南慕青調整了一下坐姿,有些慵懶的靠在沙發扶手上,懶懶低笑:「嗯,一會兒有客人要來。」
大半夜的在家裡招待客人?
不過他要招待客人是他自己的事情,她也不好多問,聞言點點頭便要上樓。
「我在美國認識一個很出名的畫家……」
沒走兩步,南慕青卻又幽幽開口了。
這客廳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正說著話,郝小滿也不好跟南慕白似的聽也不聽就直接上樓了,未免的太不利好了。
只好頓住了上樓的步伐,停下來禮貌的等他繼續說完。
南慕青漫不經心的拿起咖啡杯來輕啜一口,繼續不疾不徐的道:「前段時間梵行似乎丟了一張畫,因為沒有照片,只能依靠描述來重現那幅畫,今天正巧我這朋友把畫給我空運過來了,本來想差人給梵行送過去,不過他說他就在附近,一會兒親自過來取……」
頓了頓,他抬眸,英俊的眉眼間籠罩一層迷霧般模糊的笑:「你要不要一起看一看?」
郝小滿靜默了幾秒鐘,勉強擠出一絲笑來,搖搖頭:「不了,時間不早了,我得休息了,大哥晚安。」
「既然這樣,那要不要先幫我準備個水果拼盤?」
男人悠悠而笑,禮貌而客氣:「女傭們都下班了,我一個男人也不會切水果,一會兒來了客人,不上點水果點心也未免有點失禮,你說是不是?」
郝小滿咬唇,沉默片刻,才勉強點頭答應。
……
轉身進了廚房,清洗著水果的功夫,一抹氣息冷冽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處。
她不用抬頭看也知道他此刻臉色有多難看,不等他開口質問就乖乖解釋了:「北梵行要過來取什麼畫,大哥要我幫忙切點水果,我總不能一口拒絕說我不幹吧?」
南慕白雙臂環胸,眯眼冷冷看著她:「你這算不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還什麼都沒說,她已經心虛的開始找借口了。
郝小滿無奈的抬頭看他:「不放心的話,你也陪我一起好了,切完水果我們就回去,今晚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折騰,總行了吧?」
今晚的確給他添了不少麻煩,又惹他生了不少的氣,主動給他兩個小時的時間,也算是她的一點心意。
男人薄唇勾出一抹涼薄的弧度,清清冷冷的拒絕:「不好意思,今晚對你沒興趣!兩分鐘都不想陪你折騰!」
郝小滿:「……」
這人是不是有病?不想給他的時候他偏要,主動給他了他又玩兒起了矯情!
幸虧她定力足夠,否則手裡的水果刀『嗖』一下就飛過去了,插到他哪裡算哪裡!
切了一些西瓜、火龍果、獼猴桃、哈密瓜,又洗了一些櫻桃放進去,她端著水果拼盤從男人身邊走過的時候,順手拿了一片西瓜遞到了他唇邊。
男人依舊雙臂環胸,高冷的站著,看都沒看那片西瓜一眼,只是冷冷開口:「別指望一片西瓜就能讓我心軟!我說了今晚對你沒興趣就是沒興趣!」
郝小滿默了默:「你想多了,我只是讓你吃一片西瓜而已……」
「沒興趣!」
「……」
沒興趣算了!毛病!
她終於不耐煩了,板著臉瞪他一眼,順手咬住了那片西瓜,剛要轉身,肩膀忽然被扣住,剛剛半轉過去的身體又被強迫性的轉了過來。
眼前燈光被陡然壓下的黑影遮住,男人薄唇貼著她的唇瓣,微微頓了頓,伴著一聲清脆的咔嚓聲,露在外面的小半截西瓜被掠奪走了……
她呆在原地,看著男人迅速直起身體,舌尖舔過還沾著西瓜汁的唇瓣,冷冷命令:「出來了,客人到了。」
「……」
……
客人的確到了。
北梵行的衣櫃里大概永遠只有熨帖的筆挺的黑色襯衫跟黑色西裝,他膚色生來就白,又加上喜陰不喜陽,這會兒被一身的黑色一襯托,臉色便白的像是撲了一層厚厚的粉一樣。
如果不是那過分冰冷的氣息與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恐怕要被大部分人誤認為是靠臉吃飯的小白臉了。
郝小滿沒料到北三少也一起來了。
北三少興高采烈的吃著水果,解釋:「我今天給大哥當司機了啊!我妹身體不太好,又住院了,我們剛從醫院回來。」
郝小滿冷冷淡淡的『哦』了一聲。
也懶得去假惺惺的問北芊芊怎麼樣了,因為她實在不關心她到底怎麼樣,and,她實在無法理解北三少的高興點,是給自家大哥當司機使很高興呢,還是他親妹妹又住院了讓他很高興?
剛剛在沙發里坐下,之前還各種冷著臉不搭理她的男人便緊貼著她坐了下來,雙腿優雅交疊,一手佔有性的搭在她腰間。
隔著一張沙發,北梵行冷漠的視線徐徐掃過女人腰間的那隻手,薄唇微微動了動:「你不需要特別向我暗示什麼,因為那並不能改變我的任何想法。」
南慕白挑眉,淡淡反問:「所以你說的暗示是指什麼?」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他並沒有在特別向他展示什麼,因為他跟郝小滿平時就是這麼相處的。
南慕青拿著幾卷畫捲走下樓來,紳士的詢問北梵行:「不介意我們一起欣賞一下吧?」
北梵行清冷的視線淡淡瞥了一眼對面的女人,靜默幾秒鐘,才頷首:「不介意。」
郝小滿傾身叉了一塊火龍果,漫不經心的咬了一口,看著北三少自告奮勇的過去打開了其中一副畫卷。
那是一副很普通的畫。
星空、大海、篝火、烤魚,兩隻蜷縮在篝火邊睡覺的狗,兩隻對著烤魚流口水的貓,一個身形挺拔英俊的少年,還有身穿碎花長裙靠在少年肩頭的少女……
郝小滿表情木然的看著那幅畫,所有的表情跟動作像是都被定格了一般,手中的水果叉不知不覺掉落到了地毯上,而她卻絲毫都沒有發覺。
完全不同的畫風,完全不同的畫工,這幅畫,與當初自詡已經到達大師級水準的她畫的那副,相差太多,又何其相似……
她清楚的記得,她興緻勃勃的畫完后就跟北梵行炫耀顯擺的,可男人卻忙著自己的事情,連一眼都不願意看。
後來她一怒之下,把那張畫從畫架上抽下來,攥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里,還跑去他的書房,把調色盤拍在了他的書桌上……
腰間驟然傳來的痛楚拉回了她飄遠的思緒。
男人扣在她腰間的大手,正無意識的,一點點收攏,力道大的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斷。
她白了臉,一抬頭,男人緊繃的下顎映入眼帘。
那雙暗沉的彷彿永遠透不進光的眸,浮沉著難以言喻的滔.天.怒.火。
等我長大了,一定要賺很多很多錢,然後在加勒比那邊買下一座小島,不用很大,夠我住下就好,我要在島上種很多很多的鬱金香,我要養兩隻狗兩隻貓,我要自己動手造一艘小船,白天出去釣魚,晚上就在海邊燒烤,吃最新鮮的魚肉,看大海上空最純粹的夜空,跟最愛的人一起生一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女人神志不清時的呢喃還在耳畔回蕩,與眼前的畫卷重疊在一起,衝天而起的海嘯一般淹沒了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