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可不想落下個虐妻的名聲。(6000
第138章我可不想落下個虐妻的名聲。(6000字)
郝小滿一聽他這口吻就不對,剛想改口,就聽他繼續道:「那就去把地拖一拖,衣服洗一洗,傢具擦一擦,順便把衣帽間里得衣服都熨燙一遍,我工作完之後會檢查,做不好,今晚不許睡覺。」
「……」
她悶悶看他一眼:「你不是懷疑我流產了么?你確定要一個流產的女人做這些事情?」
男人淡淡拿她的話堵了回去:「你不是說你沒懷孕么?那就做一做這些事情向我證明一下。」
「……」
證明就證明!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捲起衣袖來憤憤轉身出去了。
這棟單身公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好在所有東西都很乾凈,她只需要象徵性的擦一下就好,地板有自動吸塵器,就是熨燙衣服……
她咬著手指,懊惱的盯著面前被燙出一個窟窿的白襯衫,眼角餘光下意識的瞄了瞄衣袖處綉著的一個小小的南字。
她這一不小心,一件價值六位數的襯衣就這麼報廢了,作孽,作孽啊……
「在看什麼?」
悄無聲息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正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毀屍滅跡』的郝小滿毫無防備的被嚇的當場尖叫出聲,猛地轉身看過去,身子一個沒站穩,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下一瞬,右手手指便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意。
她痛的嘶的倒吸一口氣,閃電般的縮回來,一看,中指跟無名指上被燙起了兩個血紅的大泡!
南慕白臉色一沉,一手扣過她手腕便帶著她衝進了洗手間。
冰冷的水刷過手指,那股尖銳的痛楚漸漸消退下去,南慕白臉色難看的像是他才是受傷的那個似的。
郝小滿眨眨眼,乾咳一聲:「我沒熨燙過衣服,不小心把你襯衫燙壞了,對不住啊……」
男人冷冷掃她一眼:「你看現在是討論襯衫壞沒壞的時候?」
她愣了兩秒鐘,才『啊』的一聲反應過來,指了指自己的手指:「你說這個啊?沒關係啊,就兩個泡而已,抹點葯很快就好了!又不是手指頭斷了,沒事沒事。」
南慕白沒說話,陰沉沉的視線落在她被冷水浸泡著的纖細手指上。
肌膚過分白皙的緣故,那兩個巨大的血水泡便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記憶中,霏霏曾經也被熱水燙到過,當時只是手背紅了一片,她便痛的眼淚直往外冒。
可再看看眼前的她,卻無所謂的像是什麼事兒都沒有似的,即便是最疼的那一瞬間,也不過是很輕很輕的一聲倒吸氣的聲音。
是真的對疼痛不敏感,還是因為站在她眼前的他,不是她想依靠的男人?
洗手間里氣氛莫名的變得有些尷尬。
郝小滿乾咳一聲,沒話找話:「話說你一大男人,走路怎麼都沒點聲音的?嚇我一跳……」
她原本只是想找個話題,緩和一下氣氛,誰知道一開口,就見他臉色更沉了,薄削的唇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連哼都沒哼一聲。
不知道在氣什麼。
她有些無趣的撇撇嘴,不說話了。
時間差不多了的時候,男人終於陰沉著臉開腔了:「過來,上藥!」
簡單粗暴的四個字。
郝小滿對著他的身影皺皺鼻尖,悶不吭聲的跟上去,由著他給她上藥包紮。
卧室里橘紅色的燈光籠罩,將男人略顯冷硬的側臉映出了幾分柔和的氣息,她坐在床尾,看著他修長白皙的指靈活的上藥包紮,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惜了這雙手,我覺得去做外科大夫正合適,或者彈鋼琴。」
一個救死扶傷,一個是高雅的藝術,聽起來就感覺高大上。
南慕白抬眸,面無表情的掃她一眼:「是啊,總好過你這雙手,去做殺豬的人家都嫌棄。」
郝小滿:「……」
她好心好意的恭維他一下,他不回恭維回來也就算了,幹嘛貶低她啊?
正鬱悶著,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眉梢眼角立刻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笑意。
「二哥。」她接起來,語調歡快的叫。
南慕白一層層裹紗布的動作稍稍停頓,片刻后,才面無表情的繼續。
陳一的聲音一如以往的溫柔安靜:「吃過晚飯了沒?」
「吃過了,不過剛剛不小心把手指燙傷了,好疼啊……」她皺皺眉頭:「可惜以前你給我買的那管燙傷葯在宿舍里,不然今晚塗上,兩三天大概就好了。」
陳一立刻緊張了起來,接二連三的問:「怎麼燙傷的?嚴不嚴重?去醫院了么?」
她悶悶笑了起來:「沒事,就燙起了兩個水泡而已,南慕白這裡有葯,已經上好了!對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高三那次?我不小心把燒開的水澆到了腳上那次?那次才嚴重呢,疼死我了……」
「還好意思說,都叮囑你多少次了,小心一點小心一點,離那些危險的東西遠一點,就是不聽……」
「……」
……
南慕白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她還坐在那裡,歡快的跟陳一聊著,什麼都聊,聊自己的,聊鄧萌的,連個路人甲的事情也能說的眉飛色舞的。
彷彿只有在面對陳一的時候,她才會毫無保留的將真實的自己表達出來。
男人斂眉,遮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暗沉之色,轉身去接了一杯水遞給她:「不早了,該睡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聊。」
她接過來,道謝,喝了一口后才道:「我再跟我二哥聊一會兒,你先睡。」
話落,又接上了剛剛的話題,繼續眉飛色舞的說著。
男人低沉溫淡的嗓音透過話筒傳進陳一耳中,他沉默片刻,笑著開口:「小滿,二哥要去上課了,你記得照顧好自己,傷口不要碰水,按時上藥。」
郝小滿乖巧的點點頭:「好噠,那我們明天再聊。」
「好。」
掛了電話,她笑眯眯的把手機放到一邊,一抬頭,才發現南慕白還站在自己跟前,眉眼清冷的模樣。
她被他盯的渾身不自在:「怎麼了?」
男人沒有回答她,清清冷冷的視線掃過她的手機,語調冷淡的命令:「把手包好,去洗澡,睡覺。」
「……哦。」
洗完澡出來,就看到男人靠坐在床頭,一手漫不經心的翻看著雜誌,一手拿著手機打電話,說是在打電話,也不過是偶爾一兩聲淡淡的嗯,其餘時間多是在安靜的聽著。
應該是有人在跟他彙報工作上的事情。
她默默撥弄著已經吹的半乾的頭髮,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快11點了。
南慕白掛了電話后便隨手將手機丟到了桌子上,挑眉瞧著她:「古遙的事情,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嗎?」
郝小滿愣了下,抬頭看他:「什麼?」
「梵行前段時間明明已經不怎麼理會她了,最近為什麼又突然對她好了起來?」
「……」她眨眨眼,靜默了一會兒,才一臉無辜的聳肩:「他對古遙好,是他的跟古遙的事情,你要麼去問他要麼去問古遙,問我做什麼?」
南慕白眯了眯眼,薄唇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明顯是不打算被她這麼糊弄過去。
郝小滿揉揉眼睛,一副困極了的樣子,從他身上爬過去,打開了被子鑽進去:「好睏,睡覺睡覺。」
上半身剛要躺下去,就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攔腰扣住。
她被逼無奈,又坐直了身子,抬頭看他:「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南慕白一手仍舊佔有性的攬在她腰間,審視的視線落在她白皙的小臉上:「我以為,你這麼斬釘截鐵的想要跟我離婚,是為了再回到他身邊去。」
可顯然事實並不是這樣,北梵行不會無緣無故的再次對古遙提起興趣,除非他再一次把她誤以為是他想要找的那個女孩子……
而這種情況,若是沒有她郝小滿的幫助,是幾乎不可能的發生的。
郝小滿懶洋洋的打個哈欠,閉著眼睛靠到了他肩頭,語調平靜的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說過,拋棄過我的人,我就永遠不會再回頭,那個男人,那個女人,包括他北梵行,都一樣。」
若不是北梵行一直在不動聲色的逼她,她也懶得去想辦法折騰這一出。
其實北梵行若是真想調查她,還是能找到很多突破口的,可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卻只能憑藉感覺來猜測她是不是他想要找的那個女孩子,這其中的緣由,她能猜出個大概。
應該是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替她掩蓋處理掉了。
身邊男人安靜了片刻,徐徐淡淡的開口:「你還說過,你不會主動拋棄任何人,可你卻打算主動拋棄我。」
她閉著眼睛假寐,又睏倦的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道:「我們之間,還談不上拋棄吧。」
他垂首,由上而下的看著她纖長的眼睫毛,低聲問:「為什麼?」
她卻像是睡著了似的,安靜的只剩下了平穩的呼吸聲。
南慕白沒有立刻關燈睡下,肩頭處,女人小小的腦袋一點點下滑,姿勢也從一開始的坐姿變成了半躺,整個上半身幾乎都趴在了他的身上,臉頰貼著他的胸膛,隨著他的呼吸一點點起伏著。
他這才確定她是真的睡著了。
橘紅色的燈光中,他一低頭,就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小腦袋緊緊貼在自己胸口,這種清醒時絕對不會給他的依賴的姿態,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他眼底。
黯淡的光線模糊了男人眼底的情緒。
一個被拋棄后不願再回頭看的男人,和一個連拋棄的資格都還沒有的男人……
這就是她眼中的北梵行跟南慕白,一個愛過卻不想再愛的男人,和一個不愛也不想去愛的男人……
這麼一算,居然是他更可悲一點。
他自嘲一笑,抬手輕輕撥開她耳畔的長發,帶著薄繭的拇指撫上她的臉頰,她體溫一直是偏低的,觸感冰涼柔滑,像是質地最上乘的羊脂玉一樣的觸感。
胸前的小女人迷迷糊糊中輕輕嗯了一聲,貓咪一樣嬌軟的聲音,小臉又下意識的往他手心蹭了蹭。
冷了。
他輕輕嘆息一聲,把退在她腰際的被子拉上來,細細的給她蓋好,這才抬手關了燈,擁著她一起躺了下去。
……
冬日裡最幸福的一件事情,怕是就是能賴床睡懶覺了。
窗帘還合著,房間里光線昏暗,只有床頭燈亮著,郝小滿半眯著眼睛縮在被子里,瞧著剛剛洗完澡的男人慢條斯理的穿著襯衫,由下而上一顆一顆的扣紐扣,明明每個動作都尋常的很,可由他做起來,卻又是說不出的性感魅惑。
他穿上外套后,一手撐在床側,垂首吻了吻她的臉頰,輕聲道:「外面冷,沒事就不要出去了,我中午之前會回來,想去哪裡,下午我陪你一起去。」
「唔,之前跟鄧萌說好了,今天要一起逛街的。」
「手都這樣了,逛什麼街?」
男人皺皺眉,卻還是從皮甲里抽出了一張卡放到了床頭上,見她像是突然驚醒了似的,他神色一沉,淡聲解釋:「放心,這是你自己的錢。」
那個女人的部分遺產現在由他幫她打理著,光是近期賺的,就夠她花好幾輩子了。
郝小滿悶了悶,又縮回了被子里:「算了,那錢先放著吧,我暫時不想動。」
這筆錢,她當初本來就沒打算要,後來被容子皓激怒了,又想幫鄧萌出一口氣,才動了搶它的念頭,可真正拿到手了之後,她卻沒有半點感覺,不想看到它,也不想用它,看鄧萌以後想怎麼處理它再說吧。
燈光中,男人靜默了幾秒鐘,又把那張卡收了回去,重新抽.出一張卡放到了桌子上:「既然不想花她的,那就花我的。」
「我不……」
「還是你想聽我特別花時間來跟你解釋一下什麼叫『夫妻』?」
郝小滿怔了怔,一睜眼,就看到床邊男人清冷不悅的眉眼,她悶了悶,想說他們現在還在離婚待定中,她實在不好花他的錢。
不過看他的樣子,她要是再拒絕,下一秒他估計就要翻臉了。
「哦,知道了……」她撇撇嘴,應了下來。
男人低低笑了笑,又垂首親了親她的臉頰,修長的指插.入她烏黑的發間,一下下的梳理著:「乖,買些漂亮衣服回來,圈子裡不少人知道我們已經結婚了,你穿的好不好,直接關係到他們眼中我對你好不好的問題,我可不想落一個虐妻的名聲,嗯?」
她被他逗的悶悶笑出聲來,伸手去推他:「知道了知道了,我還要睡覺,你趕緊出去吧!」
「嫌棄我?嗯?」他不悅,長指扣著她的下巴輕輕淺淺的啄著:「我時間還很充足,不介意再跟你深入交流交流。」
最後一句話,明顯的意有所指,郝小滿紅了臉,小烏龜似的拚命往被子里縮:「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
自助餐廳。
鄧萌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油膩膩的手指,挑眉覷她:「看你這模樣,婚是不打算離了?」
「待定。」
「切~待定什麼待定,照我說啊,你這個懷孕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郝小滿正低頭喝果汁,聞言,抬頭看她:「什麼意思?」
鄧萌撇撇嘴,一臉鄙夷:「看你平時挺精明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智商下線呢?血檢尿檢跟B超一起檢查錯,你覺得有可能嗎?憑他南慕白的能力,想讓醫院裡的醫生造份假的化驗單,那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啊!」
郝小滿呆愣愣的看著她,這個可能性她連想都沒想過,因此突然聽她提出來,一時間還有些難以接受。
仔細想一想,她告訴南慕白她沒有懷孕的時候,那廝情緒上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波動,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似的。
她晃了晃有些混沌的大腦,遲疑問道:「可是,既然是假的,那他不就該知道等我月事一來,這個謊言就會被揭穿嗎?」
她想象不出來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無非就是拖延個幾天罷了。
鄧萌嗤笑一聲,得意洋洋的模樣:「揭穿了又能怎樣?你反正也怪不到他身上去,就算去找那醫生,她也只會說是檢查出錯,打太極把你繞暈!而且,你要親口告訴他你沒懷孕,自然覺得他會很受傷,心理上已經很有負擔了,還會再主動提離婚的事情嗎?拖著拖著,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啊!」
郝小滿聽著聽著,眼睛漸漸睜大,最後恍然大悟的用力一錘桌子,整桌子的杯盤碗碟都被這一下震的跳了跳,一陣乒乓聲響。
鄧萌正沉浸在自己福爾摩斯般聰明的大腦中無法自拔,被她這突然的一下嚇的也跟著跳了跳,小手拍著胸口罵她:「要死啊,嚇死我了!」
郝小滿氣的臉色微白,咬牙切齒的開口:「怪不得我昨晚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一口咬定我把他孩子弄沒了,我說是誤診,不信的話可以去醫院複診,他又非得說自己忙,沒時間!賤人!」
鄧萌喝了口果汁,哼哼唧唧的開口:「人家怎麼說也是堂堂南氏集團的總裁,這麼煞費苦心的挽留你,你還矯情個什麼勁兒?就那麼湊合著繼續過算了。」
郝小滿抿抿唇,老大不高興的瞧著她:「何騰怎麼說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何家獨子,這麼煞費苦心的想要吃掉你,你還矯情個什麼勁兒?乾脆讓他吃了算了!」
被自己的原話給嗆到,鄧萌乾咳一聲,低頭默默努力吃東西,不說話了。
正吃著,隔著一條走廊,有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郝小滿正百無聊賴,無意識的向那邊掃了一眼,就看到打扮的明艷動人的容霏霏跟古遙面對面的坐了下來,兩人有說有笑,甜美中透著嬌嗔,分外的惹人注目。
鄧萌毫不猶豫的翻了個白眼:「裝什麼裝,鬼才相信這是偶遇。」
郝小滿笑著低頭,用叉子戳著盤子里的聖女果:「讓我來猜猜看,她們兩個人應該是來跟我們炫耀來了,既然是炫耀,自然是炫耀陪她們來的男人,唔……陪古遙來的是北梵行無疑,就是不知道陪容霏霏來的是誰,是南慕白呢……還是何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