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你終於肯主動來見我了。(一更,40
第129章你終於肯主動來見我了。(一更,4000字!)
她說著說著,豆大的淚滾滾落下,聲音委屈:「我喜歡你整整喜歡了五年,這近兩千個日夜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我想安安分分做你的妹妹,可又總是不能自已的想要靠近你,哥哥沒有了之後,只剩下我跟子皓兩個人相依為命,如今子皓被傷成這個樣子,你又結婚,我真的承受不住了……你不是答應過哥哥要替他照顧好我們姐弟的嗎?可我現在一點都不好……你陪陪我好不好?就今晚,就這一晚,不會有人知道,今晚一過,我會自動忘記的……」
這麼凄然無助的嚶嚀聲,這麼柔若無骨的纖細身軀,怕是再鐵石心腸的男人,都要為之心軟。
南慕白幾乎不怎麼費力氣就把她的手從自己腰間扯開了,轉過身,盯著她梨花帶雨的小臉的視線卻是前所未有的冷:「霏霏,你哥哥為我而死這件事情我會銘記於心,不需要你時不時拿出來提醒我,我既然答應了保你們姐弟衣食無憂,自然就能做到!可凡事總該有底線,小滿是我的妻子,他若動她,那就不要怪我不守諾言!至於你……我從一開始就明確表示過,我不愛你,以前不愛,以後也不會愛!既然不愛,就更不會跟你玩荒唐的一.夜.情!」
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他這麼不留情面的把話攤開來講。
容霏霏半跪在在床上,因為醉酒而酡紅的小臉這會兒卻是煞白一片,眼淚洶湧落下,她失聲哭了出來:「慕白哥,她到底哪裡好了,她任性又自私,她從來不聽你的話,她還動不動就惹你生氣,她沒有我漂亮,沒有我聰明,沒有我有氣質,她就是個沒人管的野丫頭!你們如果真的合適,也不會動不動就吵架冷戰了!」
南慕白斂眉,英俊斯文的臉上沒有半點波動:「吵架冷戰,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吵願不願意戰,若是換做別的女人,你又怎麼知道我願意花半點精力去跟她吵架冷戰!」
若是換做別的女人,你又怎麼知道我願意花半點精力去跟她吵架冷戰……
容霏霏頹然坐了下去,太過震驚,一時間連哭都忘記了,她獃獃看著他,失血的唇瓣顫動了下,聲音都變了調:「慕白哥,不要告訴我,你……愛上她了。」
下一瞬,房門被禮貌的敲了三聲。
林謙似乎顧忌著裡面會發生什麼事情,敲門后並沒有推門而入,而是靜靜的在外面等著。
南慕白斂眉,沒有回答容霏霏的問題,淡淡開口:「進來。」
有兩秒鐘的安靜,林謙慢慢推開了門,看到他們都衣衫整齊的模樣,這才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恭敬的將葯遞過去:「南總,您要的解酒藥。」
南慕白卻並沒有伸手接,而是垂首整理了一下西裝,冷冷吩咐:「照顧著她吃下去,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容霏霏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語帶哭腔的叫他:「慕白哥!」
雙腳剛剛著地,林謙就十分恭敬的扶了扶她:「容小姐,您喝醉了,還是小心躺床上吧,磕到了南總會怪我的。」
他嘴上這麼恭敬的說著,手上卻不動聲色的用了巧勁,容霏霏幾次三番想要推開他,都沒能得逞。
耽擱了幾分鐘,她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關門的聲響,僅剩的一點希望瞬間破滅,她頹然坐了回去,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
……
風停了,雪落的愈發寂靜無聲,宿舍樓的燈一盞盞的滅下去,天地間唯剩一片茫茫的白。
郝小滿依舊穿著那件單薄的毛衣,她已經站在陽台上許久了,久到握著手機的手已經被凍的麻木僵硬,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站在這裡,夜深了,明天還有很多很多的課,她應該去睡了。
她應該去睡了……她應該去睡了……
這六個字不知道在腦海里反反覆復回蕩了多少遍,她才終於將它付諸行動,緩緩動了動有些麻木的腿,轉身便要進去。
眼角餘光卻意外的掃到了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
她怔住,以為自己一時眼花了,轉過身來看過去,居然真的看到了那輛黑色賓利!
雪下的很大,車子似乎已經在樓下停了許久了,黑色的車身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車子下面卻只有一灘淡淡的水漬。
駕駛座的車窗打開著,白雪驅趕了黯淡的夜色,依稀能看到一隻修長的手臂,指間一點明滅,時不時屈指彈一彈煙灰,一根煙吸完了,不一會兒,就又點上了一根。
這是跟容霏霏完事兒了,跑她這裡來默默懺悔來了?
還是說跟容霏霏完事兒了,跑她這裡來準備說離婚了?
還是說跟容霏霏完事兒了,跑她這裡來……單純的抽根事後煙?
她撇撇嘴,不管哪一種可能,前提應該都是跟容霏霏完事兒了。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她便有些怏怏不快,懶得管他,轉身就要回去,手機卻在這時候突然響了起來。
又是北三少的電話。
她接起來,不等開口,就聽到北三少壓的很低很低的聲音:「好消息,小嫂子,我哥們兒說他把容霏霏送賓館里后,沒十分鐘就又出來了,應該是沒發生什麼事情的。」
郝小滿皺眉:「這都過去兩個小時了,你怎麼現在才跟我說?……還有,幹嘛把聲音壓這麼低?怕吵醒你身邊的女人?」
「不是,是我大哥,他派人盯著我呢,我得長話短說,被抓到的話就完……」
做賊似的聲音戛然而止。
郝小滿餵了兩聲,看了看手機,已經被掛斷了。
估計是被抓到了。
好端端的,北梵行派人盯著他做什麼?連打個電話都不準?
正想著,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依然是北三少的電話。
她再接起來,傳進耳孔的聲音已然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嗓音,低沉,接近於零點的冰冷,特屬於某個人的嗓音:「他有承諾在先,就算不碰她,也會把她捧在掌心疼一輩子的,不想讓自己傷心的話,就回來。」
機械般冰冷無波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自傲狂妄,彷彿她就該理所當然的聽命於他。
郝小滿忍不住冷笑出聲:「北先生,你這麼賣力的挖你好兄弟的牆角真的合適么?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做這種事情之前不是要先顧忌一下你的身份么?」
那邊安靜了片刻,再度傳來男人冰冷的嗓音:「要怎麼做,你才會回來?」
「怎麼做?」
她語調怪異的重複了一遍,忽而嘲弄出聲:「北先生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去跳河吧,找一條深一點的河跳進去,也正好讓自己清醒清醒。」
話落,直接掐斷了電話。
已經斷了的緣分,就跟那已經斷了的風箏是一樣的,再想要尋回,已經是不可能了。
再抬頭,樓下停泊的那輛黑色賓利已經離開了,停車的地方,還未被白雪覆蓋,依舊泛著一層粼粼水光。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他這意思,是打算繼續跟她冷戰下去了?
算了,愛冷戰就冷戰吧。
……
這一晚睡的很不好,在外面站的太久了,久到寒意浸入了骨血里,整整一晚上都沒暖和過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手機就催命似的響了起來。
她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機,剛剛接通,一道抓狂的男聲就咆哮了起來:「你昨晚到底跟我大哥說了什麼?!要不是恰好有人看到,你這等於間接謀殺了你知道嗎?!」
這是北三少第一次,沒恭恭敬敬的叫她小嫂子。
郝小滿睜開眼,獃獃的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兩秒鐘后,像是突然記起來什麼似的,猛地坐了起來,一瞬間連呼吸都停住了:「北梵行怎麼了?!」
熟睡中的鄧萌模模糊糊的聽到一聲重物墜地的沉悶聲響,一睜眼,正好瞧見郝小滿慘白著臉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外套都沒穿就失魂落魄的沖了出去。
她揉揉眼睛,跟同樣被驚醒看過來的小苗對視一眼:「發生什麼事了?」
「……」
……
初雪后的第一天,是最冷的。
冰雪開始消融,吸收掉了周圍的大部分熱氣,郝小滿穿著單薄的衣衫一路狂奔出宿舍樓,呼出來的熱氣接觸到冰冷的空氣瞬間化作霧氣,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茫然的站在路邊,耳邊著了魔似的一遍遍回蕩著北三少痛極的吼叫聲:「他跳河了!他媽的不是甲乙丙丁,是我大哥!我他媽連跟他說話都得小心翼翼的大哥,為了你跟個女人似的玩跳河了!」
北三少雖說跟北梵行是親兄弟,可關係並不親近,在他眼中,他的這個大哥是尊貴的,是高高在上的,是只可遠遠膜拜不可接近碰觸的,他從小就將他當成偶像一樣崇拜著,做夢都沒想到過他會做出這種近乎於愚蠢的事情來。
別說是北三少,就連郝小滿也是這麼認為的,就像命令一隻地獄撒旦給路人擦鞋一樣,要北梵行在冰天雪地里跟個女人似的沒出息跳河,打死她都不信,正因為如此,昨晚她才會那麼輕易的把跳河的話說出口。
可他卻偏偏這麼做了,不止做了,還做的坦坦蕩蕩,甚至還支走了身邊的保鏢!若不是有路人恰巧路過,結了冰的水有多刺骨可想而知,幾乎不需要幾分鐘就能奪走他的生命。
他這是在做什麼?補償她么?他當初既然沒奪走她的命,現如今,又何需以命相賠。
醫院的vip病房外有幾名保鏢守著,可見到她過來,卻一個試圖阻攔的都沒有,像是完全看不到她似的,由著她一點點推開了病房的門。
裡面暖氣很足,她沒有打到車,一路跑過來的,這會兒手腳都被凍的沒知覺了,突然接觸到這股熱流,渾身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聲壓抑的咳聲低低響起。
她像是受到了驚嚇,推在門上的手突然抖了抖,下意識的就想要退回去,裡面卻傳來男人略顯嘶啞的冰冷語調:「我門外有保鏢,不需要你濫竽充數。」
隨之而來的又是一聲沉悶的咳聲。
郝小滿閉了閉眼,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心底翻湧的情緒,抬手梳理了一下頭髮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那麼狼狽,才緩緩推開了門,進去,關門。
病房裡收拾的很乾凈,不知道是他跳水的消息被封鎖了,還是不喜歡那些反鎖的社交禮儀,竟然一束花都沒有。
英俊冰冷的男人靠坐在雪白的病床上,臉色蒼白浮現出几絲病態,一雙湛湛黑眸卻格外銳利逼人:「你終於肯主動來見我了。」
即便是穿著病患服,即便是身體被病痛侵佔,一舉一動間卻依舊傲氣渾然天成,矜貴尊貴的讓人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