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惟精惟純
赤玄城。
擎山與玄磬、玄玉相對而坐，講述當年之事。
前麵與土靈屍所說差不多，之後五行靈屍作為鎮壓之物，封禁五處陰界裂縫。
“兩界裂縫封禁之法來自何處？”
這是擎山早有的疑惑，詢問土靈屍也不知曉。
封禁陣法所用禁製全部出自昆侖陣經，然而組合之法精妙，絕對是出自陣法大師之手。
“陰界裂縫之事就出自天陰鬼王，它的一縷神魂穿過裂縫，進入昆侖觀……”
那時候剛剛擊敗不可一世的宋小乙。
亂世初定。
昆侖觀徹底奠定了天下第一道宗的名頭，受青城、嶗山等道門共尊。
那日五人正在祖師殿，商議靈氣日益微薄，昆侖觀該走向何方，忽然有鬼物從祖師神像下鑽出。昆侖觀眾有周易親手布置的陣法，加上各種寶物，才勉強與鬼物抗衡。
“初時自稱守一天師，之後鬥法將其壓製，才自暴身份是天陰鬼王。”
擎山緩緩說道：“天陰鬼王透露，人界與陰界有九處空間裂縫，自古以來鬼王入侵人界掠奪血食，多是從空間裂縫為起始。”
“天陰鬼王傳下封禁之法，可以徹底將兩界裂縫掩蓋，陰界鬼族難以進入人間。”
擎山眉頭微皺，近些時日他聽的最多的便是天陰鬼王，實力是陰界第一，竟然又摻和人間之事。
尋常鬼王發現兩界裂縫，哪會願意封禁，而是不斷排遣鬼族偷渡，待到有成功者，就在人間獻祭打開界門降臨。
“於是你們五個假死進入陰界了？”擎山問道。
玄玉搖搖頭說：“我們並沒有完全相信天陰鬼王，封禁裂縫之後，天地靈氣降低速度愈來愈快。假死之後，趁著法力潰散之前，探索了整個世界，發現了一處通向未知的空間裂縫。”
“大師兄認為應該是天界人界交匯之處，於是他們三人進入其中探索，我們二人遁入了陰界。”
玄磬、玄玉運氣極好，沒有遇上空間風暴之類的天災，安穩進入的陰界，可惜落下的地點不同。
陰界當中充斥陰靈之氣，活人生存在其中，天長日久也會失去肉身，化作陰魂。玄磬二人身為修士，神魂之力遠超尋常人，肉身破敗之後自然而然化作鬼族。
玄磬是大力鬼一族，屬於百鬼中下等種族。
鬼族百脈，上等十族，凝聚鬼體的時候就能有引氣入體中期的實力。中等二十族，凝聚鬼體後相當於引氣入體初期。下等六十族，凝聚鬼體後隻是有了修行資質。
大力鬼族種族天賦僅是力氣大了些，於練氣修法毫無用處。
玄磬遊曆陰界，意外進入了已故鬼王墓中，墓主自號神力鬼王，亦是大力鬼族得道，將根本功法天鬼道傳授玄磬。
天鬼道，極其罕見的鬼族煉體之法，與鬼族天賦神魂之力格格不入，早已斷絕了傳承。
玄磬在人間時候，就是以武入道，之後修行功法又是法體雙修的三昧神咒，對煉體功法絲毫不排斥。
之後修行有成就來到天陰域，建立了赤玄城。
玄玉運氣就差了許多，竟然是凝結了鬼族百脈中，號稱廢柴的幽鬼一族。
廢柴十族，是鬼族中極少有，沒有天賦靈根的鬼族。鬼族沒有天賦靈根，由於靈魂天賦強大，所以幽鬼也能修煉功法，隻是速度緩慢至極。
這十族數量稀少，不止是天賦差，而是實力弱小成了其他初生鬼族最喜歡獵捕的食物。
玄玉精通陣法禁製，倒也不怕尋常鬼族，待聽聞赤玄城之後，就來到此地與玄磬匯合，同樣轉修天鬼道。
【功法：天鬼道
品階：五階
特性：天鬼之體
說明：神力鬼王自創功法，可不斷吞噬陰煞靈氣凝聚鬼體，蛻變出天鬼之體。神力鬼王壽元將盡之時，得上古陰神修行殘卷，創造出進一步修行執法，可凝聚陰神之體。】
擎山看過天鬼道功法，竟然是神力鬼王自創，而且直指返虛陰神境界。
神力鬼王出身下等鬼族，逆流而上，自開一路，在它那個時代絕對是一代天驕。
“玄磬，兩千年時間，還未晉升鬼王境界？”
昆侖觀五名二代弟子，內部排序自然是玄磬資質最差，然而對比外麵其他修士，也絕對是最頂尖了。
天鬼道這種煉體之法，又十分適合道心堅韌的玄磬，沒有理由不成就鬼王。
“師尊，天鬼道其根本是吞噬無盡陰煞靈氣，蛻變為天鬼之體，擁有鬼王實力。天鬼之體，已經可以說是鬼族新的一脈，再與大力鬼族無關。”
玄磬解釋道：“弟子對大力鬼族身份並無執念，而是自拜入昆侖之後，師尊就不斷教導，修行之道惟精惟純，方能道途長久。”
“善！為師弟子當中，屬你最愚，卻是大智若愚！”
擎山曆經數界，見過無數功法，煉氣的煉體的煉神的，分析其核心可分為兩大派係。
一個是百川匯海，精華糟粕泥沙俱下，最終融會貫通。當年成就陰神的長生老祖，走的便是這條道路，通過不斷吞噬、轉生，最終成就陰神返虛。
另一條就是惟精惟純，自始至終，保守如一。這等修行之法，對自身法力掌握透徹，同境界之內罕有敵手，缺陷便是修行速度緩慢。
陰界鬼族，幾乎可以說僅有玄磬一個，走的是惟精惟純的路子。
畢竟陰界充斥陰煞之氣，修行之時不能直接煉化天地靈氣，需要重重陣法禁製轉化為精純靈氣。
玄磬說道：“初時修行，弟子打殺其他鬼族，從鬼商手中換來精核，現在有小師妹布置的化鬼陣，修行效率已經大大提升。弟子有信心，在千年之內，凝聚天鬼之體。”
“你太樂觀了。”
擎山說道：“精純一道，需要海量資源堆砌，越是到了晉升鬼王的最後一步，所需靈氣幾乎數倍上升。單靠自己煉化收集，就是壽元耗盡，也難以圓滿。”
普通鬼族有三千年壽元已經是極限，玄磬已經是引氣入體後期，至少有六七千年可以存活。
玄玉麵色一急，迫不及待道：“師尊，現在轉換修行之法還來得及嗎？”
“還請師尊教我，如何方能精純如一。”
玄磬卻是麵色穩重，即使麵對生死，也不會懷疑自己道途。
惟精惟純初時修行緩慢，然而達到一定境界之後，修行速度反而超過百川匯海之法，隻是九成九的修士道途難以久遠，自然就談不上以後了。
精純之道前期慢了千年，待到煉氣化神之後，速度不弱後著。
若是成就煉神返虛，速度反而超過法力、體質駁雜的修士，那時候一個閉關就是數百上千年，即使隻快了一兩成，前期浪費的千年就輕易補回來了。
更何況，得證真仙之後，苦修一回就是萬年之久，精純之道的優勢才會徹底凸顯。
擎山嘴角微微一笑，取出閻魔印，其中有十萬陰魂。
“是時候發動群眾的力量了……”
“收割天下之法，直接吞噬為最下乘之法，唯有讓天下人為你打工，才是延綿長久的雙贏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