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千幻劍意
封劍台。
衡山派祖地。
傳說第一代祖師，觀衡山雲霧之變化，引動天地之氣，成就一代宗師。
自此封劍，已達天地萬物為劍的境界。
周易麵前一位年過九十的老者，正是衡山派上任掌門莫問天，江湖人稱千幻森羅劍。
“江山代有人才出，未曾想老夫垂暮之年，竟然又見一位天縱奇才！甚至，比起那人猶有過之。”
“前輩所指是誰？難道是指刀神？”
周易遊曆江湖兩年，已非當初的江湖小白，對江湖上知名高手都有所了解。
一百年內，當屬魔教教主，五十年內，最出名的就是刀霸山河的嶽山。
莫問天搖頭道：“嶽山與我同輩，論天賦隻是尋常，直四十歲才武功大成名震天下。隻是天賦已定，能否證道宗師還未可知。”
“我所說之人，當年與你年歲相仿，同樣是來封劍台與我切磋。那時我剛接任衡山掌門，意氣風發，卻敗在其刀下。”
周易目光一凝，二十歲年紀，沒有本源開掛，竟然能以刀法擊敗衡山掌門，難道是仙道中人。
燕赤霞與周易提過仙道之事，起步就是打坐練氣，所修煉法力質量堪比紫陽劍氣經所凝練劍氣。
武道修行，先鍛體，再煉內氣，內氣以秘法不斷凝練，成為刀氣劍氣，放在仙道中人不過是剛剛入門。
“莫前輩，不知那人是誰？”
“我隻知道他姓宋，聽說話是嶺南口音。其刀法玄妙，神意合一，恍若天仙乘風，比起我衡山劍法精妙不止一成。”
一旁觀禮的衡山派弟子嘩然，今日不止能見到絕頂高手對決，還聽到老掌門親口說出的密辛。
江湖傳言周易是五百未出的天縱奇才，竟然在五十年前就有一個，為何在江湖上沒有聽過名聲？
“謝莫前輩指點，天下之大，奇人異士無數，當持勇猛精進之心，行如履薄冰之事。”
周易當然知曉倩女幽魂世界的水極深，江湖中人隻是世俗，還有隱居山野的道門真人，佛家羅漢，禍害一方的妖魔鬼怪。甚至，當今朝廷，將來都會被一位妖魔控製。
莫問天的心意卻是好的，不刻意教訓，不遮掩失敗，講述給後輩引以為戒。
“孺子可教！老夫的劍，比年輕時候可鋒利多了。”
莫問天手一動，一柄翠綠細劍落入手中，長三尺三分，恍如一支柳枝，正是衡山祖師傳承神兵利器。
周易仍然赤手空拳，並未使出兵器。
衡山派弟子紛紛後退，沒有議論周易赤手，知道他並非不尊重前輩。
周易要來挑戰莫問天，衡山派就迅速搜集了他每一場比試，透露出來的信息。
發現周易雖然自稱劍客，卻又精通刀法掌法拳法，輕功也是絕頂。除了剛開始下手極重，動輒廢人武功，自金剛禪師之後就懷柔的多，極少傷人性命。
最近半年挑戰，隻有兩人逼的周易出劍，一個是洞庭釣叟，一個是東海騎鯨客。
其餘高手，連掌法拳法都撐不過。
“前輩請指教！”
周易說把，力氣自腳至腿至腰，一條脊骨恍若大龍，一拳轟出。
“好大的力氣！好硬的筋骨！”
莫問天劍鋒劃過臂膀，破了一層衣服，露出裏麵古銅色肌肉，隻留下一道紅痕。
周易拳風浩浩蕩蕩，狂風刀法已經融入拳法當中。
山頂上狂風，讓周易速度力量更上一層。
倚仗橫煉筋骨，以堂皇大力，逼迫莫問天四處躲避。
莫問天雙目一凝，劍法忽然大變。
百變千幻劍！
無數劍影籠罩，一瞬間封劍台上，出現了十數個莫問天。
“幻術？不對，是劍意！”
周易神色嚴肅，拳法變掌法，護住周身。
圓滿大開碑手防禦力道無雙，配合圓滿落花掌靈巧速度，雙掌如封似閉，水潑不進。
劍意！
周易一直未能領悟，兩年時間，除了莫問天還見過兩個武道高人，一個拳意如實質，一個刀意如狂風。
那兩次比試雖勝了，缺極為艱難。
不過戰勝之後，無論拳法還是刀法，都更進一步，連帶對其他武功也有更多感悟。
狂風刀法融入拳法，大開碑手融合落花掌法，就是周易逐漸摸索出來的手段。
如今，終於遇到一位精通劍意的高人。
周易諸多武道，放在江湖當中隻能是二流，不過圓滿境界加上精氣圓滿之體，威力不輸宗門秘傳。
唯獨有一門劍法，放在江湖上也是絕頂，其中有劍意修煉之法。
周易念頭一動，背後長劍脫鞘而出，落入手中。
紫電劍！
夏侯劍經！
周易一經施展，風格瞬間大變。
拳法掌法，意在以力破巧。
劍法，變成唯快不破！
“咦！紫電劍，你竟是夏侯那小子傳人？”
莫問天驚訝一聲，他九十歲高齡，確實能稱夏侯劍客小子。
“晚輩僥幸承夏侯前輩遺澤。”
周易出劍如風如電，一瞬間數百劍，分別刺向十幾個幻影。
尋常快劍，力量都是弱項，偏偏出了周易這麽個怪胎。
劍借風勢，風助劍威！
無論你變幻多少分身，我自一劍破之！
一個個幻影破碎，卻始終尋不到莫問天真身。
封劍台上，隻能數十個虛幻人影恍如軍陣一般，中間一道劍光飛速流轉，左衝右突。
衡山三劍中的老大，現任掌門季太真，感歎道：“好厲害的劍法，不愧是郭北劍聖周易，或許能成為百年來確定的先天宗師！”
近百年，無論魔教教主還是刀神，都是失蹤不見，未能確認成就宗師。
魯太丘雙目精光閃爍，腦中一道道劍光重重疊疊，最終繪成一卷劍經，赫然是夏侯劍經。
時間慢慢過去，夏侯劍經之後，神海當中又有一卷卷拳法掌法步法，雖是江湖廣為流傳的典籍，卻蘊含各種奧妙。
衡山派信奉道家，諸多道家典籍都是魯太丘整理，數十年沉浸道藏當中，早已練成了過目不忘之能。
逆反武功招式，返本歸元的能力，是五年前發現。
當時華山劍宗一位前輩高人，與師尊切磋劍法，魯太丘就返本歸元，推演出了華山劍法。
魯太丘喃喃自語：“此子真正厲害的，是無懈可擊，天下竟然有如此奇才！”
“如此悟性，絕非先天宗師範疇，莫非是哪位陸地神仙轉世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