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陸靳寒昏死過去了!(二更)
137 陸靳寒昏死過去了!(二更)
午後,家裡雖然多了一個客人,難免覺得不自在,喬濛窩在廚房裡一邊研究食譜一邊熬著白粥,陸靳寒胃不舒服,晚上喝點白粥或許會舒服點。
熬好白粥,爬上樓,開了卧室門,床上原本躺著的人,已經不在。
喬濛一怔,叫了一聲:「陸靳寒?粥熬好了要不要吃?」
浴室的門,緊緊合著。
喬濛跑過去敲門,問:「陸靳寒?你在裡面嗎?」
裡面除了嘔吐聲,沒有回答。
喬濛有些急,「陸靳寒你怎麼了?你開門好不好?靳寒……」
陸靳寒蹲在馬桶邊,吐完,衝掉,絲毫不理會外面的敲門聲,漱了口,擰開水龍頭,洗了把冷水臉。
面上更加清寒蒼白,憔悴不堪。
喬濛急的在外面拚命的敲門,半晌,陸靳寒才擰開門,看著慌張的小女人,他伸手,將她抱起來,緊緊閉上眼帘,啞聲虛弱的解釋道:「有些著涼,吐了。」
喬濛記得,方才摸他的額頭,很涼。
喬濛問:「那,要不要去看醫生?」
陸靳寒拒絕:「不需要,睡一覺就好了。」
喬濛懵懵懂懂的,有些擔心,將熬好的白粥端上來給他喝,十九歲的小女孩很會照顧人,一勺一勺在喂他。
陸靳寒一口一口的吃下,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她的小臉。
他似乎要把她的臉看進眼底最深處,腦海最深處,再也忘不掉。
喬濛笑著問:「你怎麼這樣看著我?好像要把人吃了。」
陸靳寒抱了抱她,在她脖子邊親吻,重重呼出一口氣,「是想把你吃了。」
喬濛紅了耳根子,拒絕:「今晚太累,不行。」
而且,家裡還有客人呢。
陸靳寒吃完了粥,又睡了。
喬濛看著他好久,靠在他邊上不知不覺的也睡著了。
晨曦的陽光,透過窗帘傾灑,暖洋洋的,白色簾幔被吹拂。
喬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一邊的陸靳寒還沒醒。
她下了床,洗漱好,床上的人依舊沒醒,她跑過去,低頭親他,沒有反應,輕輕喚他:「陸靳寒?陸靳寒?」
床上的人,彷彿昏死過去,沒有一點反應。
喬濛瞬間恐慌起來,她忽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冰涼。
驚恐在瞬間炸開。
「陸靳寒?陸靳寒?你醒醒!」
無論怎麼搖晃,這個人好像死過去一般,聽不見她的呼喊。
喬濛急了,跑出去對下面的姚茜拚命大叫:「姚小姐,你快上來,陸靳寒……陸靳寒昏死過去了!」
————
季揚很快就到了,陸靳寒躺在邁巴/赫的後座,腦袋枕在喬濛的腿上,喬濛一直緊緊抱著他的頭,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他閉著的眼皮上。
季揚從後視鏡里看,瞳孔狠狠一縮。
已經開始出現昏迷狀況,是否,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醫院,陸靳寒被推進搶救室。
喬濛剋制不住的在哭,渾身都在冷的發抖。
她眼睛通紅的問:「季助理,陸靳寒到底怎麼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季揚抿了抿唇,話到了舌尖,生生又吞了回來,蹙眉道:「太太,可能只是意外,二少一定沒事。」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二少身邊,沒有陸靳寒的命令,他不曾擅自做主。
喬濛已經六神無主,季揚只好繼續安慰道:「太太,你別太擔心,咱們二少,命硬。」
喬濛無措的點頭。
季揚已經吩咐好了一切,待會搶救醫生出來,並不會亂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喬濛在陰暗的長廊上一直在六神無主的徘徊。
等到搶救室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出來,喬濛趕緊跑了過去,問主治醫生:「醫生,我老公怎麼樣了?」
季揚和醫生互換一個眼神。
醫生對喬濛淡笑了一下,以此表示安慰:「你不用擔心,陸先生沒什麼大礙,就是暫時性的休克。可能沒有休息好,而出現的低血糖。」
喬濛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想錯過醫生說的每一句話,「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陸靳寒早晨那個樣子,把她嚇壞了,低血糖而導致的休克?可他明明,看起來很嚴重。
醫生推了下眼鏡,「當然是,陸先生身子骨不錯,陸太太不必擔心過度。等一會陸先生轉入普通病房,你就可以去看他了。」
喬濛這才略略放下心來。
身後,季揚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陸靳寒被轉入普通病房以後,喬濛站在外面好久,看著裡面蒼白的人,有些心慌。
季揚站在她身旁問:「太太,怎麼不進去看二少?」
喬濛雙手抵著玻璃,眼睛紅通通的,看著裡面的景象,一時間,竟有生離死別的感覺,吸著鼻子說:「他看起來好累,我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我怕打擾到他休息。」
陸靳寒就躺在那裡,面色憔悴蒼白,穿著乾淨的藍白條病號服,氣質清冽優雅,明明是那麼強勢霸道的人,不應該躺在這裡的。
喬濛記憶里的陸靳寒,不該這麼脆弱。
她的手指,透過玻璃,在勾勒他英俊的臉部輪廓,喃喃著:「怎麼一轉眼,就變得這麼脆弱?」
季揚看見,太太的手指,在玻璃上,沿著二少的臉部輪廓,在輕輕的描畫。
指尖,繾/綣。
季揚抿了抿唇,很多時候,面對這樣的生離死別,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安慰話了。何況,太太還不知道二少的病情。
若是知道……
喬濛吸溜著鼻子,終於擱下手,垂著臉兒,輕手輕腳的開門進去了。
季揚望了一眼裡面,對陳伯說:「陳伯,太太就麻煩你先照顧下了,我去醫生那裡問問什麼時候能出院。」
「哎,好!」
季揚到了醫生辦公室,開門見山的問:「二少這次出現休克,是不是意味著必須短時間內進行手術?」
醫生沉吟了一下,實話實說道:「陸先生的情況很糟糕,現在已經是胃出血伴有隨時昏迷的可能,再不進行手術,很危險。」
季揚又問:「如果不手術,最多能多久?」
「像陸先生這個病情,癌細胞一直在迅速擴散,再不進行手術,多則一年。」
……
季揚從辦公室走出來,心思深沉。
他跟了陸靳寒十年,那年,陸靳寒二十五歲,心思卻深沉的像個四五十歲運籌帷幄的中年。
那時,這個男人站在人生的最低谷,陸振寧和陸靖沉的去世,帶給陸家沉重的打擊,盛世大樓的醜聞,幾乎將陸氏打擊到了崩盤地步,可他依舊深沉著,不動聲色的韜光養晦。
陸靳寒的人生節奏,比起同齡人,整整快了十年。
他二十五歲時,同齡人都在忙著逃課泡/女丑,吃喝玩樂,他已經接管了大哥留下的攤子,起早貪黑,奮戰在酒桌,忙著給對手放冷箭,如何壓榨員工的剩餘價值。
他二十七歲時,同齡人懷揣著朝氣蓬勃的夢想考研,忙碌的找工作,他已然坐穩江山,在商場上殺出了一片嶄新的天地。
他三十歲時,同齡人剛剛開始安定,忙活著相親,找結婚對象,他卻已經像個遲暮之人,鞏固江山,對世界和人生,已然沒有太多的遐想。
他活得,太苦。
或許他的胃,在那時,就已經被弄壞。
他將整個人生、青春、精力……甚至是健康,都奉獻在了陸氏。
他只用了兩年時間,令所有人刮目相看,這在商場上,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北城人都知曉,陸先生是神人,如奇迹般存在。
可就算是神,也有累的時候。
……
季揚站在病房外,裡面,喬濛就坐在二少身邊,一直守著他。
他們都不知道,神心裡,也藏了一個小女孩兒。此去經年,深情不悔。
季揚閉了閉眼,已經不忍再回憶下去,就連像他這樣的局外人,都不忍再去想陸靳寒過往的心酸。
何況是太太……
喬濛在病房裡,輕輕握住陸靳寒修長的手,男人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像柔軟的黑色湖泊,喬濛情不自禁的低頭,輕吻,落在他眼皮上。
清澈的眼睛里,逐漸混沌模糊,咬了下唇,一滴滾燙的淚水,終是滴落在他眉心上。
喬濛趴在他耳邊輕語:「你一定要快點醒,你說過,還要帶我去……環遊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