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斬草除根!我只要他這個人!
【208】斬草除根!我只要他這個人!
果然如容天音所猜測的那樣,秦謹第一個想到的還是秦執。
派他去南北邊境是最合理的,不論是從哪個方向來說,都非常的合理,讓人找不出反駁的話,秦執也並沒有反對,應承了下來。
容天音多少也能猜得到秦執心裡那點想法,些次去南北邊境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想到自己吩咐黎叔做的準備,容天音無聲一嘆。
也罷,這未嘗不失為一個好時機。
前提下,這個好時機能夠抵制一些外來的阻擋。
在水晟邢懷疑那時,就已經做足了最好的試探準備。
從皇宮出來的秦執很快被人圍在一塊安靜的地帶,寒風陣陣,冰雪並沒有化掉,因為寒風的吹打,帶起了地面上的寒氣。
秦執的馬車就停在中間,四周是肅殺的冷氣息。
「還請王爺先回府,這些人屬下來處理。」
秦執卻沒有說話,反而沉默著坐在車內。
夜離與旁邊的方拓對視了眼,然後沉默了下來,對方根本就沒有打算要輕易放王爺走的意思。
「這些人既然夠膽子,就別想著活著走出去,」夜離向來自大,但他也有那個自大本事。
方拓等人聞言,也知道今天這些人是非殺不可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截殺攝政王,實在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血腥味很快染滿了整條幹凈的平道,冰霜夾著一股血味,散發出一股詭異的東西。
而馬車內的人一直靜坐著,似乎外邊的一切皆與他秦執無關。
「哧!」
馬車之後,突發出一道破空的聲音。
秦執鳳眸一眯,微睜。
「保護王爺。」
瞧見後方的襲擊,他們守在這邊的幾人都赤紅了眼。
敢玩偷襲,實在太可恨了。
「砰!」
馬車被擊打,輪子邊的冰渣飛濺,炸開了一道明顯的坑道。
馬車甩得一震,裡邊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被顛暈了,一點動靜也無。
方拓正面與對方來了一個對峙,長劍出鞘,寒芒飛閃,劍與劍相擦發出的刺耳聲音充刺著整片空間,回蕩在耳邊的是悶哼聲與劍擦響聲。
隨著躺在地面的屍體越來越多,空氣的血腥味也愈發濃重了起來。
「王爺!」
方拓回過來,一把將帘子掀開了。
裡邊的秦執仍舊安安靜靜的坐在邊緣上,彷彿剛剛的震蕩並沒有波及到他的身上。
「無礙,小心身後。」秦執眉宇微挑,還不忘提醒方拓。
方拓放下帘子,回身擋開近身過來的黑衣人。
這些人守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過上幾招后,也能明白一二了。
試探!
他們在試探他們的王爺,難道有人已經發現王爺身上的變化了?
不可能。
雖然覺得不可能,可現在對方的試探讓他們不得不往那個方面想。先不說是誰透露了這些事實,眼下,他們必須找到背後人,否則讓一個不名背後人物拿捏到了王爺的弱點,後果只怕不堪設想,思及此,方拓臉色一變,朝前方的幾人喝了起來了,生怕有變。
「留下活口。」
「轟!」
方拓的話剛落,一股壓迫力再度伏衝過來,方拓眼眸一眯,直迎上對方強烈的攻勢。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對方觸碰到王爺這邊,一旦接觸了就會發現異樣。
他們還不能在這裡冒險。
本以為這條路不會有人敢胡作非為,今日跟進宮的人也只有夜離和他二人最大的助力。
子默正在背後安排人,如若不是因為在自己的地盤,也不會如此的鬆懈。
沒想到這會兒就讓對方鑽了空子,給他們這麼一擊。
對方做足了準備,靠近馬車的速度也明確,有種勢不可擋之勢。
「嘶!」
馬車被人一劍刺破,帶起了左側小窗子,劃開了一道口子。
「叮!」
方拓的劍從簾前橫了進去,很巧妙的用劍背抵住了對方刺入的劍尖。
被受到了反彈,這邊的夜離急轉向馬車身後,朝那名武功高強的黑衣人斬下去。
可惜對方還是閃得快了些,只讓劍鋒貼著對方的衣裳滑下去。
然後就在那時,夜離的身後再度出現了兩三個黑衣人,將他的攻勢給擋了過去。
夜離咬牙,來不及去與方拓打聲招呼,自己就已經被牽制在其中,進退不得。
方拓與那名黑衣人對峙,不敢遠離馬車,就這會兒離開,只怕會讓對方得逞了。
感覺到背後還有人盯著這邊,有種只要他敢離開馬車半步,王爺就是受傷的感覺。
「何人將你們派過來的,」方拓架住了旁邊襲擊的另外一名黑衣人,冷聲逼問。
對方竟然眼眸一眯,然後就順著方拓的劍一抹,自行了斷了。
方拓瞪了瞪眼,能夠訓練出這等死士的人,絕不簡單,會是誰?
但現在根本就不容他去多想,因為那名黑衣人又以凌利的劍招再度闖進了馬車。
方拓勃然大變,不顧一切的衝進了馬車內。
對方一劍刺進了秦執的袖口,直釘在了馬車的邊緣。
顯然因為秦執這一躲躲得有些生硬,又極緩的原因,蒙在面巾下的眼睛狠狠地一眯。
看到秦執險險躲過對方的一劍,方拓冷汗都飈出來了。
「王爺……」
秦執卻勾了勾嘴角,笑得溫和,「看來本王平素太過溫和了,到叫這些人無法無天了。」
正面對上秦執這一笑,黑衣人瞳孔一縮。
「敢對王爺不利,找死。」
方拓一咬牙,手中的劍橫掃了過去,黑衣人突然大退出去,然後很快帶著他的人離去。
來得快,去得更快,完全不留一絲痕迹。
方拓等人追出去時,對方的人已經走得一乾二淨了,分明是計劃好的。
想到那名黑衣人對秦執的試探,看來他們真的猜對了。
「王爺。」
回頭見秦執下了馬車,幾人立即圍了過去。
秦執溫潤的目光掃過雪地上躺著的屍體,還是一灘灘的血水,眉都沒皺一下。
淡聲道:「令人清理現場,不必追了。」
「王爺,他竟敢在這裡截殺,實在膽大包天。」夜離聲音不由高揚,似不贊同。
秦執溫和的目光掃過去,夜離的聲音立即就消去了,咬牙。
方拓眼神微閃,皺眉道:「對方顯然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會安排這出試探的戲。」
「本王還是太過仁慈了,將本王被刺客行刺一事宣揚一番,」言罷,轉身回到了馬車內。
等秦執回到王府,容天音早已在客廳等著了。
見跟著進宮的這些人一個個臉色不太好的回來,身上又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當下,容天音臉色就一變,快步走上去,上上下下打量著完好的秦執。
「怎麼樣?你沒事吧?」
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們是遇著了什麼事了。
「我沒事,不要擔心,有方拓他們在,還要不得我的命。」
「到底是誰幹的?」容天音臉一寒,殺氣四溢的眼神掃向身後的方拓等人。
眾人很識相地垂下眼帘,像是沒有看到容天音的掃視般。
容天音挑了挑眉,見秦執仍舊笑得跟沒事人一樣,心裡就有些來氣。
笑笑,就知道笑,萬一被人一刀捅死了,看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進屋去吧,外邊寒冷!」說罷,半扶著容天音進廳,示意身後的人趕緊下去整理。
容天音眉梢上挑,沒有說話,跟著他一起回屋去了。
秦玥正在桌邊抬起頭,仰著好奇的目光,在容天音和秦執之間來回掃視。
當著女兒的面,容天音只好先將話吞回去了,等用了飯後,再單獨與他說說話。
知道容天音擔憂自己,秦執到也沒有瞞著她的意思,將原原本本發生的事陳述出來。
聽了之後,容天音柳眉更皺得深了。
「聽你這語氣,顯然是知道出自誰手筆了,」容天音橫了眼過來。
秦執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掌心一覆,輕撫過她的腦袋,「確是如此。」
「既然是這樣……」
「音兒要相信我才行,不論是誰,在我們離開皇城之前都會擺平,」他笑得更加的溫柔。
容天音抿了抿唇,勉強地點了點頭,就讓他去處理了。
反正以他的性子,必然不會輕易放過傷害他的人,更何況是一個知道弱點的人。
不過,他剛剛說離開前?
容天音回頭盯住了秦執,見她看得認真,秦執笑著緩緩頷首。
「正如娘子所想的那樣,為夫這次可能要攜家帶口離開了,」秦執嘴角化開濃濃的笑。
「你的意思是說,秦謹他派了你。」
「娘子不是早就猜著了嗎?」低首親吻在她的嘴角邊,正想伸舌頭,她微微用力一推。
然後用警告的眼神掃了眼過來,想要在這個時候玩火,不是要她的命嗎?
秦執無奈一笑,老實了起來。
吃不著,摸一摸總行的!
是以,一本正經的說著話,手上不老實地在她的身上點火。
容天音實在惱了,乾脆離他遠遠的坐著。
秦執厚臉皮的再次粘上去,見他老實了,容天音才沒有推開人,卻出聲警告道:「我在和你說正經事呢。」
秦執溫柔一笑,「為夫很正經的聽著呢!」
「你無賴的本質是遺傳了誰。」容天音忍不住翻白眼,就是臨王也不是他這個性子。
「自然是遺傳了自己,」秦執貼著容天音的耳朵說了一句悄悄話,然後笑眯眯瞅著她。
容天音嘴角抽了兩抽,突然發現秦執還真的和文雅的臨王一點也不像。
……
相府。
是夜,水晟邢推開了剛從皇宮回府的水丞相的房門,水丞相一抬頭就看到自家兒子如此明顯表情,眉頭一皺。
「你又做了什麼?」
此時此刻,水丞相可不希望再生是非了。
聽水丞相質問的語氣,水晟邢勾了勾唇,以一種冷然的口氣說道:「父親,壽王那裡只怕是再給了我們一次機會。」
水丞相一聽,臉色一沉。
「晟邢,為父說過多少次了,這次不能再胡來。」
「父親且放心,這一次絕對是父親未曾想過的,今日……」
「今天刺殺壽王的人是你派去的,」不等他話落,這邊水丞相已經寒了聲,逼問。
水晟邢一愣,「父親……」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水丞相真是要被這個兒子氣得半死了。
怎麼如此聰明的一個人,到了這個時候卻犯糊塗了?水丞相實在想不明白。
也許是因為有些人被逼到了一個極端,總會做出一些不符合本身理智的蠢事。
而水晟邢就是其中一個。
「父親,且聽孩兒說……」
「你有什麼可說的,晟邢,你是想要水家的命嗎?」秦執那邊豈是他想得罪就得罪的。
似乎是知道了水丞相的想法,水晟邢說道:「父親大慨是猜不到,前些日子兒子觀察到壽王身上有些不同之處,發現其已然成了一廢人,無半絲武功內力。」
「啪!」
水丞相突然朝水晟邢的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怒喝道:「蠢貨。」
水晟邢捂著半邊臉,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家父親。
水丞相氣得腸子都扭曲了。
「父親?」
完全想不到的結果讓水晟邢很不解,也許是因為前面的種種,讓他忘了一件事。
連他自己的智商也漸漸下降了。
「不要叫我父親,我沒有你這樣愚蠢的兒子。」
水丞相幾乎恨不得自己就此暈死過去,他怎麼會將兒子養成這個樣子?
「父親,壽王根本就是個廢人,現在的我們根本就不必懼他。」
「你懂什麼,」水丞相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已經失了理智的人是自己的兒子。
向來冷靜自持的水晟邢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可不管水丞相怎麼怨,怎麼憤怒,也改變不了水晟邢是他兒子的事實。
更不可能改變兒子招惹攝政王的事實,接下來,他只能等。
等什麼?
自然是等死了。
水晟邢哪裡知道水丞相心中的心如死灰,秦執是廢人的理智已經戰勝了他的腦子。
秦執是個廢人這種信息讓他有了一定的把握,總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只要我們再狠狠給予一擊,這次必然會成功。」
從今之後,他們相府也就不必再受壽王勢力的壓制了。
「晟邢啊,難道你以為一個廢人就代表了什麼嗎?想當時的壽王不也是病懨懨的廢人嗎?可他呢,還不是躺在榻上玩弄權勢?你想得太過簡單了。就算現在他成為廢人,他依舊是褚國的攝政王,手裡的實權還是沒有變化。再來,他而今身邊還有一個容天音,你若是想得明白了,也不會做出今天此舉了。」
水丞相的一番話說出,水晟邢愣愣地盯著前方一處,不知在想什麼。
見兒子如此,水丞相面如死灰地道:「你再次惹惱了攝政王,最後的後果可想而知,皇上好不容易從那個人的嘴裡得到一個承諾,現在你又……唉。」
水丞相也認命了。
誰叫水晟邢是他的兒子呢。
「水家大勢去矣。」
「不,父親,我們還沒有失勢,皇上需要我們水家。」
「晟邢,到了現今,你以為皇上沒有在背後有別的動作?早就在他得到皇位的那一刻,所做的每件事都在為他的利益。皇上再看在為父的面上會對水家網開一面,可攝政王不一樣。」水丞相跌坐在椅中,一臉死灰相。
盯著水丞相的面容,水晟邢咬了咬牙。
「父親,映嫊她很快就要為後了。」
「呵……」水丞相自嘲一笑。
水晟邢的臉色有些難看,因為水丞相這一笑讓他無端的感覺到恐懼。
「沒有水家這道背景,你以為她能在宮裡掌控實權?」就算能,一個後宮女人能攏得住年輕皇帝的心?
只有容天音才是年輕皇帝的心。
早就看得明白的水晟邢卻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實在大愚。
水丞相也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皇上已經派攝政王上南北了,在離開之前,攝政王必有所行動。
水晟邢面有不甘,嘶啞道:「父親,難道我們就這麼甘心了。」
「晟邢,不是甘心不甘心的問題了,」水丞相慢慢站了起來,臉上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水晟邢盯著拉長的背影,眼睛突然被刺了一下,有些生疼。
他根本就沒有證據證明刺殺事件是他水晟邢做的,只要不動,秦執難道還會光明正大殺人不成?
明的不成,暗的總成的!
當天暗夜,水家飄蕩著血腥味,到半夜時天空飄起了大雪。
寂靜,整個皇城都是靜的。
一條條黑影在相府附近竄動著,黑影重重,帶著濃烈的殺氣飛竄。
皇宮內,秦謹正批著摺子。
偶爾會抬頭看向一個方向,尚公公小心翼翼地在旁伺候著,大氣不敢通。
似乎今夜宮外所發生的事,宮裡的氣壓也不斷下降。
而此時的壽王府,容天音正攏著衣,站在踏風樓上,遙遙望著相府那個方向。
「公子,他們已經行動了。」
迎著雪幕的人微微頷首,悠悠道:「殺戮永遠止鏡,這條血路,我會陪他走到最後的。」
「公子,水丞相畢竟是皇帝身邊的近臣,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被滅殺,只怕……」
「斬草除根罷了,只能讓秦謹再候選皇后了。」
犯錯的是水晟邢,但若只殺他,水丞相必不會放過秦執,連水丞相一併剷除留水映嫊,後果又是如何,他們也可想象得到。
既然是這樣子,不如來一個乾脆。
斬草除根,讓它再也無法生長。
絕了最後一條路,才能高枕無憂。
秦執不動手,她做得會更絕。
一把毒藥就可以令整個相府滅絕。
水晟邢在起那種念頭時,就該想到後果,如果失了理智,那麼說明他的愚蠢。
「壽王與我們所想像的不一樣,」身後的高螓突然說道。
容天音輕哼一笑,「我與他本是同一種人,一個從小就吃盡苦頭,經歷別人所沒有的經歷的,從三四歲開始爬在黑沉的泥潭裡,再爬上來沖乾淨了,本質也是黑的。你若不狠,又如何長存?高螓,我與他是同一種人。」
高螓默然。
等了半響,高螓突然說到,「壽王勢力的來源太過可疑了。」
「可疑?」容天音冷笑一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也不例外,不管他的勢力是如何淘來的,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個人,我容天音只要他這個人。」
所以,不管他背後隱藏了什麼,只要沒有將她騙全了,一切都沒有關係。
若說騙,她不也是在騙著人嗎?
所以,那些東西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