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情劫動!

  【202】情劫動! 

  「只要皇嫂願意,皇兄那裡不成問題,」說出這句話后,秦謹自嘲一笑,「朕的這個皇位,如今做著又有什麼意義?」 

  容天音黑眸微眯,「你真的是那麼想的?」 

  「皇嫂想要控制朕,」秦謹自稱都變了,看向容天音目光也沉了沉。 

  「你在怪我還是在恨他?」容天音不動聲色地繼續拿起手中的杯子,慢條斯理地道。 

  秦謹凝視容天音不再開口,答不答應就看容天音一念之間。 

  他們兄弟之間的表面和睦也看容天音的意思,只要容天音開口,內訌之事可暫時免了。 

  但若容天音有意讓事情變得更加的糟糕,他這個皇位也許真的難保了。 

  縱然秦謹已經準備了很久,可面對秦執的勢力,他秦謹也不過是能頂上半天的功夫。 

  加之現在少了水晟邢這支力量,水丞相現在為兒女憂慮,很多事情都沒法顧及得到。 

  在對付秦執的心思里,也會有力不從心的挫敗。 

  范家那尊大佛還在那裡擺著呢,誰敢這個時候自討沒趣? 

  「我明白了,」容天音閉了閉眼,終於是將手裡的空杯放下,起身什麼也沒有說就走。 

  秦謹孤伶伶的坐在寬敞冰寒的大殿內,低首拿過容天音剛剛放下的杯子,就著重新斟茶。 

  執在手裡,凝視了許久,就著她剛剛飲過的地方飲盡,眼中全是虛空。 

  她同意了,他該高興的才是,可為什麼心裡會如此的難受? 

  從一開始的人生,他就一直不受到任何人的待見,到最後坐在這高位上,依舊孤家寡人。 

  嘴角掀起自嘲的笑意,皇嫂她其實早就看出他的心思了,所以才會理所應當的利用了。 

  還真是狡猾的狐狸! 

  嘖地一聲笑,秦謹拿起一邊的酒壺倒進了茶杯里,與茶水混為一起連飲幾杯。 

  從賢妃的宮殿出來時,已經不早了。 

  這都接近三更天了。 

  容天音出宮門時,方拓已經在邊道上告知王爺一直在宮門候著。 

  聽聞這些,容天音的嘴角不由勾了勾。 

  他雖擔憂她,卻也能放任自己去做她該做的事,秦謹這件事還是該由她自己來解決。 

  其實最狡猾的不是她,是他! 

  方拓見容天音面上的笑容有些詭異,往後落了一步和綠鈴同行。 

  雪道盡頭是一道寬高的大門,目光觸及一輛黝黑的馬車時,她腳下的步伐不由加快。 

  帶著一身寒氣跨進馬車內,還沒看清車內,一隻手就先伸了過來握上她冰冷的手。 

  稍微一個用力,容天音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疑。 

  容天音略微一驚,「玥兒?」 

  「她睡著了,」秦執的聲音壓得低了低。 

  容天音伸手撐住自己的身體,在他的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坐著。 

  兩隻手從腰后滑過來,緊抱著她,一副生怕她跑掉的樣子令她有些哭笑不得。 

  「秦謹沒有為難我,而且……」 

  「正因為他沒有為難你,」所以他更不能容忍秦謹對容天音有意思的事實。 

  容天音:「……」 

  面對無時無刻不吃醋的男人,容天音不知道該偷笑還是該哭。 

  「以後離他遠些,」容天音半天不回應,秦執一邊眉毛挑得老高。 

  「他是皇帝,」容天音無奈得很:「他一道旨意下達,我能拒絕?除非抗旨不遵。」 

  秦執:「……」 

  容天音說的是事實,秦執不由在心裡邊想,是否要跑到皇宮威脅一番? 

  了解他的容天音忍不住嘆息:「他讓我來勸勸你。」 

  秦執的眉蹙得更緊了。 

  見秦執的反應,容天音道:「我不希望這個時候你還和他內鬥,只會便宜了某些人。」 

  外邊還有一個上夷國和梁國盯著呢,再不濟,還有一些小國。 

  褚國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不能因為一點小內訌從而影響了整個褚國。 

  對容天音的話,秦執只是沉默,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發現從邊境回來后的秦執變得有些詭異的容天音,選擇了沉默不語。 

  秦執將秦玥抱回房睡,容天音一直站在門邊,等他親手關了門,她才緩緩開口。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要了秦謹的性命?」 

  秦執凝視她的眼神很柔和,「為何會這麼想?」 

  「秦執,我了解你。」容天音轉身,秦執跟著身後走。 

  她的話很讓他愛用,望向她的目光更加的溫柔了,「既然你了解我,卻為何還要問這樣的問題?音兒,我是想過要讓他死,可我不會做皇帝……」 

  「為什麼?」 

  他若是想要做皇帝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既然他要殺秦謹就該做好做皇帝的準備,既然不想奪皇位,殺秦謹,不就是給褚國造就天大的渾亂嗎? 

  手緊握著她的,輕聲道:「因為音兒不喜歡後宮。」 

  容天音挑眉,所以他沒做皇帝?如此說來,他是想要奪帝位的,卻因為她退縮了。 

  秦執似知道她心裡的想法,溫和笑道:「如若沒有音兒,今日就不會有秦執。」 

  臉頰被兩隻溫厚的大手棒住,容天音迎著他的目光往上看,最終對上他漆黑的眼眸。 

  偈是被懾住了般,望了進去。 

  容天音片刻的沉默下來,幾次想要說,那曾經和他一起經歷的那些事的不是真正的她。 

  說出這種話,只怕會被別人當成瘋子吧。 

  「既然你已經開了口,我不會殺他,」見容天音一副失落的樣子,就在後面加了一句。 

  容天音愣了半晌,最後只能點點頭,「為難你了。」 

  「為夫既然不做這個皇帝,自然是該有一個靠譜的人來主持大局的,」秦執默了默,又道:「秦謹是個不錯的皇帝,在他帶領的這段日子,褚國已經走向了另一個高端。」 

  知道聽到秦執對秦謹的評價,容天音無聲笑了笑。 

  如此就大局安定了。 

  …… 

  容天音這次發病來得很突然,也很嚴重。 

  不似前面那種一發病就昏迷了,她渾身都在疼,那種刺入骨頭的疼。 

  而這一天正是水晟邢和水映嫊被放出來的日子,晚間的時候,秦執發現容天音正忍受著痛苦的折磨,當即嚇了一身冷汗。 

  闕越后一步回到褚國的,因為容天音的身體,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 

  此次容天音的發作很古怪,縱然闕越醫術再高明也沒有辦法阻止她的病發。 

  秦執靠坐在榻邊,從身後緊緊的扣住了正忍得難受的容天音,臉色似抹了一層白粉,額頭青筋不斷突突冒著,冷汗涮涮的流。 

  看到這般痛苦的容天音,連闕越都冒了冷汗,根本就不敢多碰容天音一下。 

  容天音一雙眼冷靜得可怕,縱使她很疼,連開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那雙眼根本就不像是痛苦的人所擁有的。 

  越是在這樣一雙眼下,闕越覺得自己的手越抖。 

  把不到容天音跳動的脈膊,更察覺不到她身上的溫度,這分明是死人的癥狀。 

  不敢對秦執說實話,他正安靜盯著闕越,這對夫妻分明是在給他無盡的壓力。 

  「怎麼樣?」等了很久不見他有半點的反應,秦執忍不住低啞問了句。 

  一出聲,連闕越都嚇了一跳。 

  這聲音哪裡還是秦執的,就是一個公鴨子在叫,比鴨子叫得還難聽。 

  要是秦執知道這個時候還敢這麼胡思亂想,一定會空出一隻手來掐死他。 

  「秦執,她……」 

  「說,」秦執粗喘著氣,死死盯著闕越。 

  秦玥被進宮學禮儀了,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沒敢讓她知道。 

  一屋子的凝重,一雙雙眼目正冷冷盯著闕越,彷彿只要他敢說不行,就會舉刀砍了他般。 

  闕越也很有壓力。 

  與此同時,褚國南北邊境。 

  這裡正是容侯和秦聞守衛的邊境地,彼時正鬧傳著紅衣女人的作案。 

  原本從齊國離開后,紅衣女人和慕容勁就直奔邊境,放棄了原來的計劃。 

  齊國已經敗了,在諸葛猶向容天音示弱的那瞬間,他們就知道計劃已經不可行了。 

  現在他們得改道而行,上輩子的恩怨延續到此時,對他們來說太長久了,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而這些東西牽扯到了那兩個人,紅衣女人與他們二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連隨行的慕容勁都不知道,但對紅衣女人此行,他多少是帶著一些探究的。 

  可以說,慕容勁有些犯賤了,想要挖掘一些未知的真相。 

  如若可以,秦執願意代替。 

  只可惜,現在的容天音是在代替他受苦。 

  恨,恨老天爺的不公。 

  「秦執……」 

  容天音不讓自己失去控制,緊緊抓住他的手,她的力道之大,足以要將他的手握斷了。 

  由此可見她到底有多麼的痛,他比她更疼。 

  「別說話,」秦執閉上眼,不敢猜測結局。 

  容天音從牙縫裡擠出虛弱的聲音,「找他……」 

  「什麼?」秦執低下頭,想要聽清楚。 

  「神策……」容天音盯著秦執,吐了一個人名。 

  秦執身體一僵,為什麼要找神策?到底怎麼回事? 

  腦子裡突然閃過很多的問題,而他卻沒有辦法問出來,因為,容天音根本就出不了聲了。 

  容天音咬牙,平靜的眼神終於露出了別的情緒。 

  找不找,讓他決定。 

  「找,一定要找到他,還不快去,」秦執突然失控的朝身後的子默喝道。 

  他的聲音剛落,子默等人已經快速的離開。 

  闕越擰眉,突然看著容天音的眼神變得深邃了起來,「你……」 

  容天音閉了閉眼,又突然睜開。 

  想要開口說話,根本就做不到,只能睜眼,連動一動身體的氣力都沒有了。 

  「神隱者有法子對不對?一開始你就知道了是不是?」一連兩個質問下來,容天音靜靜看著他,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秦執滿眼複雜地看著懷裡的容天音,啞聲道:「是不是因為我?我不想見他,所以你沒有說。為什麼不說?音兒,為了你可以不要我的命,難道連這一點的容忍都做不到嗎?」 

  秦執像只受傷的獅子,滿眼痛苦的與容天音的雙眼對視。 

  容天音想要伸手去撫摸他的臉,但是每根神經都讓她抽疼得無法呼吸,更別說動手了。 

  看她這樣的反應,闕越似乎猜測到了一些什麼,挑眉道:「只怕這個法子不好使。」 

  秦執明白他的意有所指,他沒有怪容天音,只是在怪自己。 

  如果神策真的有法子救容天音,他根本就不會在乎那些東西。 

  現在找神策,是否還來得及? 

  容天音痛苦的樣子,比用刀子扎進他的身體還要疼。 

  「不管是什麼法子,只要他能救音兒,就算……他有什麼過分的要求,我也認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說出這番話時有多麼的艱難。 

  容天音疼痛,卻沒法暈過去,反而更讓自己清醒的記著身體傳來的疼痛。 

  若昏迷過去了,就什麼痛也感覺不到了,可是她越痛越覺得整個人的神經都無經的強大。 

  「如果神隱者要的是人呢?」闕越滿眼複雜地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對這兩人的境遇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表達的好。 

  如此折磨人的痛苦,早點結束也好。 

  但若神隱者救了容天音要的是人,那秦執是給還是不給? 

  也許,神隱者並沒有那麼絕情吧。 

  神隱者本就絕情絕義,無情無欲,想要得到的東西,根本就不會在乎那些君子所為。 

  秦執沒有回答。 

  闕越低低一嘆,看著臉色越來越差的容天音:「她的病情,我沒有辦法,縱然我有一身醫術,法子卻是沒有的。就算有,沒有輔助的東西,也辦不到。」 

  「需要什麼。」 

  「是任何人都無法辦到的,」闕越沒有說。 

  既然他不肯說,那就是真的不行。 

  秦執幾乎是咬碎了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容天音躺在他的懷裡痛苦,而他卻無能為力。 

  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壽王,已經打探到了神隱者的消息,他剛剛進了城。」 

  綠鈴的一句話打破了斷短的沉默。 

  緊接著,闕越皺了皺眉,難道真的被他猜中了?神隱者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 

  可他也未免太過狹隘了,既然愛著容天音,卻為何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 

  「把他找來。」 

  綠鈴紅著眼眶沒動,因為子默他們已經將人帶引過來了。 

  容天音聽到神隱,眼眸微微縮了縮。 

  闕越注意到了她這個閃爍的眼神,目光不由朝著一個方向放。 

  白雪紛飛,一襲白衣藍花紋邊素袍的神隱者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 

  一頭白髮飄飄,看著如夢似幻。 

  容天音艱難的將眼神移開,秦執瞧在眼裡,疼在心裡。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因為神策能救容天音。 

  他縱然有諸多的不爽,也認了。 

  他自己無力救她,只能讓給了情敵,但若是將人給對方,他絕對做不到的。 

  他已經想好了,只要神策救了人,他現在所答應的都不會作數,說他秦執狡詐也好,陰險也罷,他都認了。 

  在看到神策時,秦執在心裡繞了好幾個彎。 

  容天音試圖張嘴,根本就做不到。 

  氣息不由加劇,眼神也越來越不對勁了。 

  神策在見到此般的容天音,心臟猛地收縮,擠壓得酸疼。 

  「你……」 

  「救她。」秦執冷冷地抬頭,根本就沒有求人的態度。 

  闕越站在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果神隱者與秦王兩人用功力替她制壓,可讓她減輕一些痛苦,但是,二位要想好了,一旦她吸收了你們二人的內力,就會源源不斷的索取。但這個法子很危險,有可能到最後,你們三人都會死掉。」 

  也就是說,他們只能維持,不能根治。 

  說白了,就是用三條命維持一段時間的生命。 

  這樣做,根本就行不通。 

  所以,這就是闕越的法子? 

  闕越對上秦執投來眼神,嘆道:「這只是其中一個法子,二位的內力足夠深厚,而且……同根源。」 

  後面那句,才是真正可救人的原因。 

  如果換成是別人,根本就行不同。 

  秦執瞳孔一縮,冷冷地盯住了闕越,彷彿是在說你是如何得知的。 

  神策眼中仍舊波瀾不興,但到底那一閃而爍的光芒還是出賣了他。 

  連神策自己都沒有想到秦執會與自己的內力來自同一個地方,難道…… 

  不可能的。 

  神策緩住了片刻的失神,手飛快的在容天音腰身上摸索。 

  「你做什麼。」一隻手擋開了他,聲音滿含濃烈的警告。 

  「找東西,」神策簡單的吐字,一下子從容天音的身上取出一塊綠色的玉佩。 

  在白天下還散發出一層淡淡的青光,剎是好看! 

  「咯!」 

  那隻大手一握,玉碎。 

  闕越皺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伸手阻止了神隱者,目光深長,「你確定要這麼做?」 

  神策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將粉末含進了嘴裡,然後就著容天音的唇傾去。 

  秦執額頭青筋猛地一跳,幾乎是要炸起,「神策,你敢。」 

  容天音就躺在他的身上,根本就不敢動。 

  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神策佔了容天音的便宜。 

  兩人的唇對上,神策很敬業的飛快結了印,一股非凡的力量由唇而入。 

  容天音吸收到奇迹的粉末后,雙眼一瞪。 

  秦執牙幾乎是要咬碎了。 

  該死。 

  玉佩使用的法子只有神隱者才知道,而容天音是猜測到了一些,但是沒想到他真的為她毀了神隱者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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