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5.溯本歸源
只見老道伸手拿起鏡子，稍微動手真氣一震，鏡子立馬變成了一小堆碎玻璃，他把碎玻璃托在掌心。
那些碎玻璃飛快地融解消失，轉變成很純粹的能量，這是一種即非真氣也非精神力的能量。
「這是什麼？」老道手心托著一團能量。
「這是……」
現在葉軒已經有些驚訝，卻還沒到真正驚駭的程度，思索了片刻，眼前一亮：「前輩，我上學的時候就有一個非常普及的物理理論，說宇宙中的一切物質，都是由能量組成的。如果這個理論是對的，就說明玻璃也是能量組成的，所以……這就是組成玻璃的能量！」
老道點點頭沒說什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才是讓葉軒最震撼的。
能量！
構成玻璃的能量！
被御心老道從玻璃的物質狀態，重新分解成原始狀態的那一小團能量，在他掌心慢慢扭曲、變形、幻化。
不！
確實地說這不是幻化，因為不存在『幻』，那是真真正正的轉變！
天啊！
葉軒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巴，眼珠子幾乎彈出來，過了好一會，他突然抬起頭拚命的揉眼睛。
沒錯，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自己看到了什麼？
御心道長竟然能把物質變成純粹的原始能量，這一點別說是他，就算禁域六階強者都不可能做到。如果任何物質都能變成純粹的能量，那還要能源晶幹什麼？豈不是說，直接用泥土、岩石就能驅動戰艦？
物質能量化，這對於人類來說，對於禁域強者來說，對於科技來說，都是不可能做到的神跡。
但是，這僅僅只是開始！
那團由玻璃變成的能量，在葉軒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變成了一朵花！
是的！
物質能量化之後，又再次逆轉整個過程，變成了能量物質化，明明是一面玻璃，就這麼變成了花！
這是什麼樣的能力？
即便強如禁域三階的葉軒，即便以他廣博的見識，這種能力依然不屬於人類，那是真正的神靈才擁有的能力，直接改變物質的本質！
「它是什麼？」老道輕笑著問道。
「是……」
葉軒無法給出正確的答案，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御心道長說，他上次的領悟並不正確。
其實也不是不正確，只能說是很多答案中的一個，而且是相對淺顯的答案，至少跟目前的情況相比要淺顯多了。
是鏡？
是花？
物質能量化，能量物質化，任何一種東西在這種能力面前，都可以是任何一種完全不同的東西。
甚至於，隨便一塊泥土通過能量和物質的轉變，立馬就能變成個大活人！
你能說那塊泥土是泥土嗎？
你能說那塊泥土是人嗎？
無論怎麼說，都是錯！
「這個問題，其實不止一個答案，在不同的人心裡，有不同的答案。」老道看著愁眉緊鎖的葉軒說道。
「可是……」
「一切皆為虛妄，這是你自己說的。」老道說完這句話憑空消失。
葉軒本想喊住老道問個究竟，但到嘴的話最終還是沒喊出來，他很清楚御心老道不可能被喊住。
一切皆為虛妄。
一切皆為虛妄。
他到底想要說什麼呢？
砰！
砰！
巨響聲此起彼伏，思維中跟御心道長的交流，並不影響外間的戰鬥，對於葉軒這種層次的強者來說，心分二用再簡單不過。
喬利安快要憋屈的發瘋了，完全處於優勢方的自己，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被全面壓制被動防守。
不行！
決不能輕易認輸！
他不想用自己寶貴的生命跟葉軒拼，但是他有驕傲有自尊，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和他的性格，註定了讓他不能輕易言敗。
「那麼……如你所願，不死不休！」
如果被一個禁域三階菜鳥壓著打，這事傳出去還不被同輩的競爭者笑死？還有什麼顏面立足？
最重要的是，他之所以被壓制不是因為對方比他強大，而是因為對方在拚命。
這要是傳揚出去別人又會說什麼？
說泰勒家族所謂的天才只是個膽小鬼，見到禁域三階後期的菜鳥拚命，竟然不敢對決被動挨打？
「去死吧！」
喬利安無法承受那樣的結果，長時間被壓制之下，他向來波瀾不驚冷靜地心態，終於被瘋狂地怒火引燃。
是的！
為了尊嚴為了驕傲為了身份，他選擇了跟葉軒一樣的瘋狂——同歸於盡！
啵……
一道壁壘憑空出現，把『獄』空間生生切開成兩份，把正準備跟葉軒同歸於盡的喬利安，跟葉軒分割開來。
好強大的能量！
就在葉軒和喬利安驚疑的同時，五條身影接踵而至，為首的是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中年男人。
喬利安楞了楞，隨即躬身向男人行禮：「見過五長老。」
「哼！」
男人冷冷看了喬利安一眼，顯然是對他的行為很不滿意，堂堂禁域四階中期，竟然被禁域三階後期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簡直太丟臉了：「滾回族地，禁足十年，再敢出來丟人現眼，老子宰了你！」
說完，不理會臉色慘變倉皇離開的喬利安，男人目光落在葉軒身上：「小子，你讓我很意外。」
「呵呵……果然不出所料，五長老是吧？動手吧。」葉軒臉上的譏嘲如此明顯。
「憑你還不夠資格讓我出手，收起你那點小心思，我只是不像看到那個蠢貨繼續丟人現眼，這才阻止比斗。」
「哦？」
「禁域三階後期擊敗禁域四階中期，喬利安的天賦還算不錯，那麼……你當真讓我刮目相看了。」
男子上下打量著葉軒，突然說道：「如果你願意讓我收取記憶，確定身份沒問題，我可以給你無法想象的地位。」
開什麼玩笑？
收取記憶？
不說葉軒此行目的就是為了暗殺萊恩，就算他跟天元帝國，跟泰勒家族沒有任何衝突，他記憶中還是有太多東西見不得光。
單單是花神系統的絕密，就足以讓他成為整個宇宙的『大紅人』，伸過來的橄欖枝就算再多，他所能接受的也只有一個，那麼其他被拒絕的勢力，都會把他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就他現在這點能耐跟整個宇宙為敵，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那麼，你只有死了。」男子有些惋惜的說道。
「下一個是誰？」葉軒冷笑。
「我！」
跟五長老一起來的幾人中，走出一個年輕人：「古達?泰勒，十歲覺醒異能，修鍊至今972年，禁域四階後期。」
靠！
你大爺的，禁域四階中期的被打敗了，現在又派來個禁域四階後期，這還怎麼繼續打下去？
正如喬利安所說，按照禁域三階的極限壽元，只要年齡不超過2200歲，都可以來跟葉軒對陣。
2200歲啊！
喬利安也說了，泰勒家族在這個年齡段，最強的已經達到禁域五階中期，那是何其強大的存在？
至於對方為什麼不直接派那個最強的傢伙出手，道理就很簡單了。
通過葉軒秒殺喬利安的親隨可以看出，他的天賦很強，同階之下可能沒人是他的對手，因此最少得派禁域四階出手。但是，無論他們怎麼從年齡上找理由，葉軒只有禁域三階後期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果讓一個禁域五階強者對付他，說出去絕不是什麼長臉的事，因此他們只能儘可能讓那些，跟葉軒境界差距不大的人做這件事。
喬利安被擊敗了，從場面上來看他實力明顯強於葉軒，之所以會輸，是因為被對方的拚命打法給嚇住了。
說白了，葉軒的戰力其實還不如喬利安，既然如此，現在由禁域四階後期的古達出手，絕對可以一舉拿下他。
況且，通過剛才兩人的對決，他們對葉軒的實力也已經知曉，反過來葉軒卻不知道古達的情況。
「我會一點點撕碎你。」古達的性格跟喬利安，張著血盆大口，一看就是兇殘異常的貨色。
「喬利安的想法跟你差不多。」葉軒冷笑。
「去死！」
一言不合立馬動手，古達立馬發動進攻，他的規則雖然無法剋制葉軒，但天賦並不下於喬利安。
關鍵他比喬利安境界高出一品，境界上足足是葉軒的250倍，在如此驚人地差距下，葉軒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跟喬利安還可以拚命，對上古達他連拚命的資格都沒有！
十萬火急！
命懸一線！
就在外間發生一系列變化時，葉軒的思維並沒有停止，御心道長離開前的那句話不斷在腦海中回蕩。
一切皆為虛妄，到底是什麼意思？
物質能量化。
能量物質化。
那團由玻璃融解的能量，活靈活現的在葉軒腦海中浮現，繼而一道靈光如晴天霹靂般炸開。
沒錯！
鏡非鏡花非花，又或者鏡就是鏡花就是花，這樣的答案不止一個，每個人的理解各有不同，但是唯有一點不曾改變。
鏡是虛妄，花是虛妄。
真正的答案在於本源，世間萬物的本源，甚至是時間和空間的本源，這些都只有一種形態。
能量！
說白了，死物、活物、空間、時間，存在於宇宙中的，任何可見或不可見的，本質上其實都一樣！
一切皆為虛妄，只為回歸本源！
溯本歸源！
這才是宇宙中最基本，也是最強大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