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女孩子真麻煩，不過誰說女孩子不好呢？
第一第二個任務都已經完成，一萬五千銀幣和二十五金幣到手。銀幣欄上顯示的是34563+15000=49563，其中34563是程梓鳶的現金量，原本是34567的，做了兩趟公交車花了四元。
這個書寫格式的話.……大概意思應該是任務獎勵不能提現了。
學生會長辦公室在學院艦右舷側的島式建築裏，袁芮琀、周穎和程梓鳶從車上下來，走進島式建築。入口大門上端用紅色油漆寫了一個大大的字母A。
建築本身不高，十二層。學院艦上就沒有特別高的建築，這是怕海上風大，對建築物造成損壞，反過來也是怕建築物過高幹擾學院艦的航行。考慮到觀察的職能，作為整艘船指揮中心的島式建築就是學院艦上最高的建築物。
進電梯，上到十一層，這裏的房間就是整艘船最高的房間。十二層是瞭望台，四麵透風不能算房間。
袁芮琀用虹膜解鎖了門禁，門裏響起了幾聲機關類的金屬碰撞聲，然後是沉重的嘩啦啦，仿佛阿特拉斯巨人拖動著它的鐐銬。
但是……這也就是學生會長辦公室而已啊，有必要把門設計的這麽重裝嗎？
袁芮琀走在第一個，程梓鳶跟在後麵，而周穎一直在最後。
當周穎把門關上，發出令人安心的“砰”的一下時，程梓鳶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
“辛苦你了，快去換衣服吧。”袁芮琀的聲音還是柔和的像一杯牛奶。盡管她討論的是一件有些過分的事，程梓鳶無論如何不能討厭起她來。
“嗯。”程梓鳶應了一聲，走進更衣室。
他的衣服還像中午脫下來的時候一樣，被他疊起來放在一張椅子上。反正某些不太好提及的貼身服裝他又沒有換，就算有誰進來看到了他留下來的衣服應該也不會太尷尬吧。
這當然要小心，畢竟他記得袁芮琀說過這裏會有六個人，雖然至今隻見過袁芮琀和周穎，司淨石雖然也是在這裏見到的，但平時似乎並不會待在這裏。
脫下穿了一下午的女裝，再解開綁了一下午的束腰，陳致遠又長出一口氣。雖然他的腰線本來就有點內收，天生有那種女孩子的趨勢，所以束腰對他來說也不算太緊，但畢竟是不舒服的，呼吸起來進出的空氣體積受到了影響。
把自己的衣服換上之後，陳致遠心裏油然而生一種特別奇妙的感覺。從穿上女裝開始他就一直沒覺得有什麽特別難以適應的地方，甚至絕大多數的時間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正在女裝，好像和以前穿自己的衣服度過的每一個下午也沒什麽本質上的不同，一切都似乎那麽理所應當，自然而然。
他被這種感覺嚇了一跳，莫非我天生女性化，還是本來就有隱藏的女裝癖？
走出更衣室的時候，中午三人坐在一起吃三明治的餐桌上已經擺上了一口鍋，冒著沸沸的熱氣。
“啊，你好了？”袁芮琀看見陳致遠走出來，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笑了出來。
嗯，確實好看啊，這個笑。和她的聲音一樣柔和，在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白的皮膚上綻出來，就像牛奶上微微的漣漪。
但是好看歸好看，你為什麽要對我笑？我又沒有背上小書包去炸學校。莫非我臉上有什麽？
陳致遠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把。
我去，忘記了。
之前袁芮琀給他化了妝的，不知道是袁芮琀水平高還是他真的很習慣，居然忘記了臉上妝的存在。
好羨慕，作者每次上台演戲最煩的就是臉上的妝，總感覺像是觀眾席第一排有個彼得帕克在對我的臉翻著手腕持續輸出灰白色粘稠物質。
“別擦，我來。”袁芮琀知道臉上的妝這樣隨便擦是擦不幹淨的，隻會糊到一起去。“來衛生間。”說著向辦公室的某一扇門走去，看來那裏就是衛生間了。
唔，這會長辦公室有廚房、更衣室和衛生間，好像除了辦公功能以外什麽都有。
陳致遠跟著袁芮琀走進衛生間，發現裏麵相當大，實際上是衛生間+盥洗室+浴室。洗臉台有兩張，浴室還分淋浴房和浴缸。
……
浴缸！
陳致遠大概覺得自己知道為什麽學校缺經費了。
“不要用那種眼神嘛。”袁芮琀注意到陳致遠的目光，“我聲明這不是我裝修的，我接手這裏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很可能從建造之初就是這樣的。我們隻不過偶爾會用一下，何況水費還是我們自己付的。”
那就好。陳致遠有點怕，萬一袁芮琀嘴上說著戰車道是為了增加學校的經費，結果實際上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生活，那麽自己女裝就沒有意義了……
屁的沒有意義！這學校是陳致遠的母校又不是他陳致遠的，我管你經費用到哪裏去了咧！隻要女裝參賽拿名次我就有女朋友了，意義非凡好嗎？
嗬嗬，我對此隻能冷笑。陳致遠還是太年輕。女朋友這種東西看起來很好，很誘人，但其實像我這樣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好吧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也想要有女朋友。麻煩妹子看到這裏的話留下自己的聯係方式我考慮一下你合不合適。
袁芮琀打開一張洗臉台的右手第一格抽屜，取出幾張化妝棉。
“喏，用這個。”她說著又從桌上拿起一隻瓶子，“加卸妝水。我去外麵等你。”
唔，陳致遠還以為袁芮琀叫自己進來是準備幫自己清理的，想多了想多了。
用卸妝水和卸妝棉清理臉上的妝的時候已經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酸酸的像番茄。
清理完，陳致遠憑印象把卸妝水放回原處，然後看了看，在角落裏找到了紙簍。女孩子常用的衛生間或者盥洗室裏一定會有紙簍，畢竟要丟化妝棉，至少一些別的東西。
如果誰看到這裏聲稱有錯，告訴我自己他女朋友的衛生間就沒有放紙簍，要麽那間衛生間不合格，要麽那不是女孩子。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我希望是前者。不過後者好像也很刺激。
把用完的化妝棉丟進紙簍，陳致遠走出衛生間。周穎已經從廚房回到餐廳。雖然陳致遠也不確定她是什麽時候進的廚房。似乎在自己進入辦公室和走進更衣室這段時間中周穎就已經不見了，看來她在辦公室範圍內會瞬間移動也說不定。
升騰的霧氣鋪滿了整個餐廳，桌上依然擺著小燃氣爐、鋼精鑊子，還有白色骨瓷的十碗八碟。
“來吧，今晚吃火鍋。一起吃。”袁芮琀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坐這裏吧。”
那張位置上擺著一副碗筷，看來是為自己準備的。
陳致遠一點推辭的想法都沒有。首先他每月的可支配收入並不多，有飯蹭為什麽不蹭呢？最好以後每天都包午餐晚餐，這樣自己能省下蠻多錢。不過這樣說好像有想桃子的嫌疑。
其次就是，他還真挺餓的。折騰了一下午，而且束腰讓她呼吸沒有平時那麽順暢，這變相加大了體力消耗。
坐下來之後再看桌上的盤盤碗碗，原來都是些生的涮菜，每一份量都不大，比如三個丸子也擺作一個盤子。不過三個人也吃不了多少就是了，尤其是其中有兩個女孩子，陳致遠又很瘦。
鍋底是紅彤彤的，不過不是辣味，而是番茄鍋底。所以剛才聞到的酸酸的味道就是出自這裏啊。通市原本屬於種花家的東南沿海地區，揚子江的下遊出海口。雖然不算是絕對的南方，但絕對算不上北方。口味清淡，多用海產江鮮，辣椒用的少，醬用的多。
西紅柿酸酸的開胃，又不辣，符合這一帶女孩子的胃口，好吃又不會爆痘。
“這都是小穎做的，我一點也不會來著。”袁芮琀夾起一卷羊肉探進鍋裏涮煮，“還有那個蘸醬也是小穎的獨家秘方，別人求都求不到的。”
“你這麽驕傲地宣稱自己一點也不會，數據分析表明你大概率嫁不出去。”周穎依然表情平淡涮著毛肚，說的話裏卻帶上了一點放肆。在外麵的時候她對袁芮琀從來都是不反駁的，隻有在這裏才會自由散漫一些。
“才不會呢。”袁芮琀的肉已經變成了灰色，剛剛完成轉化正是又鮮又嫩的時候。她蘸了醬汁把肉放進嘴裏，咀嚼之後咽下去才說：
“隻要拿下市裏的戰車道比賽的名次的話，就不用考慮嫁不出去的問題。是吧陳致遠？“
早上答應陳致遠的時候說出這種話，她還臉紅了一下來著。現在好像一點障礙也沒有。到底是放得開還是演技好？
“呃……”
如果是上輩子的陳致遠，恐怕會回答“不用等到那時候，我現在就可以幫你解決。”可是對著袁芮琀，他確實說不出這樣輕佻的話。於是權衡三秒，他決定顧左右而言他。
“那還要看.……拿不拿得到了。那個.……你好像說過平時會呆在這裏的人有六個啊，我為什麽隻見到了你們兩個？”
“這話題轉的真生硬，一看就沒怎麽和女孩子聊過天。”袁芮琀吐槽。“雖然這個辦公室是六個人共用的，但是副會長去外校交流了，畢業前回不來；還有三個學姐已經畢業了，現在在大學學習，因為負責我們學校和她們所在的大學之間的交流活動，所以才在這裏給她們掛了位置的。”
“也就是說，這裏現在就我們兩個。”周穎總結了一下，“副會長同學據說在交換校情況不妙，兩年後搞不好畢不了業，還要再複讀。”
“哈？”陳致遠覺得三觀有點被顛覆，“我們的副會長在交換校畢不了業？他是怎麽當上的副會長？”
“不是因為成績或者綜合素質不足啦。”袁芮琀的眼睛說著就亮起來了，看來就算是牛奶一樣柔和的女孩子也不拒絕八卦。“她在那邊找了個比自己小一歲的男孩子當男朋友，郎情妾意很癡纏的樣子，搞不好會為了待在男朋友身邊而申請多讀一年。”
“還有這種操作？校方會批準？”
“為什麽不批？外校副會長交換生和本校小奶狗一波三折的愛情故事，對學校宣傳工作很有好處，能吸引很多小姑娘的。要是申請了九成九會批下來。”
“.……”陳致遠覺得三觀確實已經完全崩壞，這輩子可能再也看不到狀態欄了。
感覺這個話題也聊不下去了，幹脆埋頭吃飯。
等等，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著，那麽大的更衣室滿滿當當的都是袁芮琀和周穎的衣服？考慮到周穎似乎一直穿著兔子睡衣一樣的服裝，如果她的所有衣服都有這樣鮮明的兔子特色，那麽回憶一下更衣室裏的衣服……差不多全是袁芮琀的？
在？寧就是奇跡暖暖？
麻煩大家打開新華字典幫我查一下，“富婆”這個詞的最後一個義項是不是“特指一位名叫袁芮琀的女性”？
感覺這個思考進行不下去了，還是吃飯吧。
別說，傳說中“別人求都求不到的”周穎的秘製配方還真不錯，裏麵好像有幹製的龍眼，用糖分和龍眼特有的味道激活醬料的鮮甜。以前陳致遠從來沒吃過這樣的，無論是上輩子的陳致遠還是掛掉的陳致遠。
吃完晚飯，周穎去收拾碗盤了。陳致遠覺得吃了別人的還不幫忙刷個盤子有點過分，但周穎在他試圖幫忙的時候把他趕出了廚房。
既然周穎好像不需要他的幫助，那他還留在這裏幹什麽？雖然說這裏是辦公室吧，但其實就是兩個女孩子的房間嘛，不宜久留不宜久留。
“那麽.……”他向袁芮琀道謝，“謝謝你們的晚餐，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雖然感覺這裏應該挽留你一下，不過我就不客套了，路上注意安全。”袁芮琀說，“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不過明天還要繼續辛苦你，加油啊！”
“嗯，知道了，那我走了。”
陳致遠拉開門，袁芮琀突然叫住了他。
“哎呀，等等，差點忘了。”她跑進更衣室，拎出來兩個袋子，是那種去實體店買衣服的時候店家會給的厚塑料袋。“今天那身衣服超級適合你的，溫柔淑女程學姐。送給你了。還有另外一個袋子裏麵是明天的衣服，我也都沒穿過，一起送給你。哦對了，從你班裏到後山的話有直達車，讓你預先過來的話好像比較浪費時間。所以你就先去管弦樂團的更衣室，司司會讓她的團員幫你清出一個房間，以後就專門歸你用了。”
“這麽好的嗎？”
管弦樂團的更衣室在禮堂，而禮堂就在陳致遠他們的教學樓後麵一點。
“畢竟是為了學校啊，一個房間也算不了什麽。”袁芮琀把兩袋衣服遞出去，“呐，拿著。”
“呃……”陳致遠正在思考要不要接過來，畢竟被女孩子送女裝還是有點奇怪。
袁芮琀直接把兩個袋子塞到陳致遠懷裏。“想那麽多幹嘛，反正又不貴。就算你不需要的話，程梓鳶總是需要的啊，女孩子怎麽能隻穿一套衣服？又不是抽卡遊戲。拿好啦！路上當心！”
又出現了，富婆言論。
“呃，那個.……好吧，謝謝你。”
要是自己去買的話，花錢是一個方麵，主要是現在這個時間點好像也不太方便，學院艦上也沒有什麽賣場之類的。網購的話，因為學院艦的航線會時不時調整，那物流運費和速度絕對感人，而且不會有任何一個商家願意包郵，除非發EMS，反正送不到。
還有自己也不會什麽女裝穿搭，不如袁芮琀幫自己搞定。
從那個標有大大的A的門走出島式建築，陳致遠抱著兩袋衣服坐在公交車站。學院艦上的公交車是由汽車社的同學運營的，24小時不會停運，不用考慮末班車時間問題。
自己穿過一次的衣服，就算隻穿過一次的，女孩子也應該不會願意穿了吧。
如果自己也是女孩子的話，應該就不會這樣了吧？唔，要是能做女……
做個屁啊！陳致遠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黃色的燈光閃過，公交車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