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天下大勢盡在我
“南陽賊首張曼成，自稱神上使，擁兵數萬，殺郡守褚貢，占據宛城。”
“黃巾賊帥波才，彭脫擁兵十餘萬，已經占據了潁川，汝南，陳國一線。汝南太守趙謙戰敗身亡。”
“兗州東郡有卜巳等黃巾賊盤踞，攻城略地，聲勢也不小。”
“幽州刺史郭勳，太守劉衛，被廣陽黃巾所殺！”
“冀州如今已經成為了黃巾賊的大本營，賊首張角等，攻城略地，黃巾總人數，隻怕不下三十萬，父子相隨，夫婦赴死，冀州如今多有陷落……”
義從的軍營中，田豫正在匯報著黃巾起義以後得到的信息。別說是路粹等眾人了，便是郭磊，也是聽的目瞪口呆！
他知道黃巾起義的聲勢浩大，可是，卻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麽生猛！
眾星億億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行之言，不若國一賢良也！
好一個大賢良師，好一個張角！
你真的是十年苦行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雖然這名是惡名，是賊名！
“怎麽如此？這天下哪來的這麽多反賊？”
“煌煌大漢，難道就要走到盡頭了麽？”
眾人或是失神，或是自語，顯然，全都被這消息震撼的不輕，縱然是成廉等當過馬匪的，也未曾想到，做匪也有如此名動天下的一日！
“這幾年，天下災荒不斷，或是洪水，或是地震，或是幹旱，今冬又分外寒冷，可以預見，今年還會有不小的災荒。這些活不下去的人，若是都加入了黃巾賊的行列，那大漢……”
路粹說不下去了。
他是蔡邕弟子，見識自然不凡。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對大漢充滿了擔憂！
人心在漢！
郭磊看了眾人一眼，見就連成廉也是神色凝重，擺明了不是替黃巾擔心，心底不由的有些好笑。
也許在成廉看來，做賊跟造反完全是兩回事吧？前者隻是活不下去了，後者卻是要推翻這四百年的大漢江山！
“朝廷方麵如何應對？”郭磊問道。
田豫拱手道，“朝廷已經解除了黨錮，要求各公卿捐出馬，弩，推舉眾將領子孫，以及民間之士去往公車署應征。”
“另外，朝廷任命何進為大將軍，率左右羽林衛屯於都亭。又在函穀關，大穀，廣城，孟津，小平津等八處設置都尉鎮守，拱衛都城。”
“任命盧植為北中郎將，護烏桓中郎將宗員副之，率北軍五校士負責冀州平叛。”
“另分別任命皇甫嵩將軍跟朱儁將軍控製五校，三河騎士，又招募精兵勇士四萬餘人。皇甫將軍已經率先一步趕去潁川！”
眾人聽的一陣默然。
張角起義的人數已經到了三四十萬，聲震天下，可是，這朝廷竟然才剛剛招募兵勇。兩支精銳的羽林軍還得拱衛洛陽，唯一的好消息便是，黨錮解除了。
有天下有識之士出麵，這大漢江山應該還來得及收拾吧？
“天子此舉先使朝堂立於不敗之地，朝中又有袞袞諸公坐鎮，皇甫將軍乃將門之後，名動天下。盧中郎海內大儒，文武雙全，朱公偉曾在交州平叛，因功封都亭侯。此三公者，皆為天下名將。”
路粹見眾人氣勢低落，慨然道，“有他們平叛，想必黃巾賊絕難長久！”
這話怕是從蔡邕那聽來的吧？
“此言不錯。”
郭磊點頭道，“照我看，黃巾賊年內必滅！”
此言一出，就連適才還給眾人打氣的路粹都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有些話不過就是提振士氣罷了，如郭磊這般為人主者，如此斷言，倘若錯了，豈不自損威嚴？
郎君何以如此不智？
“黃巾賊設三十六方，看似勢大，表麵是遍地開花，在八州數十郡內聲氣相連，震動天下。”
郭磊兩眼微微一眯，頗有一種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天下大勢盡在我手的氣勢。
“實際上他們卻是缺乏統一的指揮，不得已而為之。如此各自為戰，就給了各地官軍各個擊破的機會。再者，黃巾賊紀律渙散，隻一味的攻破官府，殺戮官民，襲燒塢堡，搶奪財物，為禍一方，與流寇無異，必然也會遭到各地豪強和百姓的反抗。”
“這讓他們在地方上根本站不住腳！”
“黃巾賊都是尋常百姓，流民出身，黃巾賊首也不過是一妖道罷了。他靠著裝神弄鬼的手段蠱惑人心，手下的黃巾與其說是軍隊，不如說是一群拿著鋤頭的農民。”
“父子相隨，夫婦上陣，看上去人心浩蕩，可轉過來一想，拖家帶口，這些人所求的不過就是一口吃食罷了，豈能有什麽戰力？如今不過是打了朝廷一個措手不及，等朝廷裝備精良的大軍一到，孰優孰劣不言而喻！”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是反賊！勾結宦官以為內應，天下有識之士，無不痛恨之！如今雖然看上去勢不可擋，可一旦遭到挫敗，便會一敗塗地！”
“軍事上無能，政治上低劣，殺官，殺吏，殺百姓，這根本就是與天下為敵！這樣的造反，又豈有成功的可能？”
還有一點郭磊沒有說。
張角要死了。
若是他記得沒錯，沒等到黃巾覆滅張角就先死了。
一個靠著裝神弄鬼起家的道人，這對於那些以信仰為紐帶被他組織起來的黃巾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不過要說起來張角也是真的牛，因為他開創了一條以宗教為名造反的先河，而且，他前期的準備，以及憑借宗教信仰帶來的動員組織能力，讓人咂舌。
想來不管是他身後的帝王小手，還是世家大族，這會都受驚不小。
可惜啊，張角是個合格的宗教主，是個合格的造反家，卻不是個合格的起義領袖。
若是他選其精銳，集中力量，占一州郡之地為根據，收斂人才，再借著體製的掩護一點點蠶食擴大，就算最後失敗，至少也可撐的久些。
“郎君之言，如撥雲見霧，令我等茅塞頓開！”
“是啊，我就說黃巾賊不過是一時得勢罷了，朝廷一旦騰出手來，他們豈有幸理？”
“既是如此，主上何不遵從朝廷詔令，率領義從協助朝廷打擊逆賊？”路粹忽然道。
這話一出，眾人群情響應。
郭磊暗叫一聲不好，好容易咬著舌尖，這才將到了嘴邊痛罵的話給吞了回去！
打黃巾？
他哪有那功夫！
這戰場上兵凶戰危的，若是一個不好，沒準自己就交代了。再說了，黑甲義從可是他好容易才拉起來的隊伍，折損一個他都心疼，若是一個不好，沒準就都交代了。
黃巾的戰力的確低下，黃巾的滅亡幾乎也是必然，可現在的黃巾，人數也是真的多啊！
動輒數萬十多萬，他哪願意去觸這黴頭？
再者說了，論身份他不過是一平民，論年紀就算是虛兩歲，也不過十六，就算真的立下功勳又能如何？
最後也不過是流血流汗又流淚！
可作為一個仁義的郎君，一個主上，大儒蔡邕的弟子，麵對這個正義無比的提議，他又怎麽拒絕？
“屬下願追隨主上，上陣殺賊！”
成廉，劉何等人紛紛請戰。
郭磊忍不住長歎一聲，沒事裝什麽軍神啊，分析什麽大勢啊？這下好了，把自己裝進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