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牛肉芹菜的包子
馬賊的第二次進攻，沒有延續猛打猛衝，而是組成了陣型。最當中的十幾麵大盾，橫在一起也像是憑空多了一道人高的牆，兩翼各有五六十名手持小盾，或者臂上綁著騎盾的馬匪，身著皮甲，持刀而行。
行走間，刀敲盾牌，呼喝有序，氣勢懾人！
郭磊看的是眉頭直跳，“憲和先生，我不懂行軍打仗，可也能看的出來，這群馬賊是有備而來，咱們的弓弩威力怕是要大打折扣啊！能擋住麽？”
“馬匪騎盾太小，不足為恃。箭雨之下傷亡難免，倒是大盾，雖是木頭所做，可尋常之弓箭，也難以射穿。拋射的話，難以有效殺傷，徒自損耗箭矢。必須將其摧毀，否則，若是馬匪再打造出個一二十麵大盾，就可形成盾陣。”
簡雍大袖一甩，忽然朗聲道，“你身邊的這位，是神射手吧？”
郭磊瞄了一眼馬忠，“先生怎知道的？”
“南山初見，小郎君為蘇君挺身而出，在下曾見他持弓在手，搭箭在弦，便隱約猜到，小郎君對他的射術極為信任！”簡雍微微一笑，若有所指道。
郭磊隻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他自以為高明的安排，沒想到，竟然早被人看在了眼中。
哪怕自己這邊的人太稚嫩了些，這簡雍的觀察力也夠驚人，心眼轉的也夠快的了。
郭磊打個哈哈，“憲和先生是想讓馬忠出手，擒賊先擒王？”
“這些馬匪又不是山大王，豈能那麽容易讓你得手？不過，馬君若是能在馬匪進攻受挫的時候，射殺對方的頭目，趁其慌亂，將那些大盾都留下的話，那馬匪短時間內就沒了有效的防護。”簡雍伸手朝著山下的馬匪指指點點，從容不迫道。
定點清除？
郭磊心頭一動，扭頭道，“馬忠，先生的話你可聽見了？還不快去！”
“主上，俺得保護您……”
馬忠的話才出口，郭磊便接口道，“隻要那些馬匪攻不上來，我這就沒有危險。快去吧。”
馬忠無奈的看了一眼李默幾人，這才點頭，拎著弓箭向下而去。
箭矢破空，喊殺聲起。
偶有響起的慘叫，瞬間便被殺聲所吞噬，埋沒。
馬匪就如同先前簡雍所說，一邊推進，一邊以弓箭朝山上還擊。雙方箭矢紛飛，廝殺才開始，雙方便以這種遠程較量的模式進入了白熱化。
不過郭磊看了幾眼，便感覺到馬匪似乎有些後勁不足。
馬匪雖然凶悍，弓箭手也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可他們射出的箭卻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厲害。
主要是他們的箭矢飛的不夠遠。
一開始郭磊還以為是地形的劣勢，畢竟他們是仰攻嘛。可仔細看了一會便發現，地形是個原因，可更重要的則是那些馬匪手中的弓弩不行。
他們的弓比自己手下的弓要短上一大截！
這讓郭磊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馬匪的箭雨看著嚇人，可殺傷力是真的不行。當然，因為馬匪有了盾牌，也加了小心的緣故，所以，郭磊這邊的箭矢效果，也打了不少折扣。
見自己的護衛拎著四麵大盾護在他的前麵，郭磊忙道，“你們別在這站著了，有盾牌去保護史渙去。”
“主上……”
“現在就去！”郭磊眼睛一瞪，喝道。
幾名護衛不甘的拎著盾牌，朝著史渙跑了過去。
如今郭磊身邊隻剩下了一個李默。
“郎君竟然連大盾都帶了來，想的真是周全啊。”簡雍口氣揶揄道。
這大盾跟馬匪的那十幾麵木製大盾可不同，多了一層鐵皮，便能將箭矢彈開了。
可這麽一來，這些大盾的重量也就沉了不少。
再加上那一人多高的個頭，李默他們為了將大盾帶來，特意挑選了八個騎術好的，一左一右，用大網將鐵盾放在兩匹戰馬中間生生的抬過來的。
不過郭磊可沒心思解釋，見簡雍神色從容，那鎮定絕不是裝出來的，不由好奇道，“憲和先生打過仗？”
簡雍盯著戰場，微微抬高聲音道，“跟鮮卑人打過幾場，也剿過幾次馬匪。”
正說著，忽然有兩三支箭矢，竟然越過了史渙他們的頭頂，搖搖擺擺的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離著郭磊他們不過七八米的樣子。
李默見了，臉色一變，忙上前一步，擋在了郭磊身前，一手持刀，“主上，咱們撤到山頂上吧。”
“憲和先生怎麽說？”郭磊扭頭問簡雍。
簡雍大袖一甩，兩手背後，“雖無帥旗，可郎君在此，腳下便是軍心所在！草率退避，豈不讓眾人寒心？”
“正是如此！”
郭磊大笑，大聲道，“我就站在這裏，跟憲和先生一起，看眾兄弟殺賊！”
“李默，為我卸甲！”
“主上……”
“卸甲！”郭磊重複了一遍，不過語氣卻冷峻了不少。
李默無奈的上前幫著將郭磊身上的鎧甲給脫了下來。
郭磊身上的鐵鎧，由三百六十枚鐵片，用上等的牛筋為繩穿成。這是張楊專門讓人為他打造的。
雖說比別人的鎧小了一號，可依舊有十多斤重。
此時除去，郭磊隻覺得渾身一輕，他甚至還舒服的活動了一下手臂。李默卻是恨恨的瞪了簡雍一眼。
若不是他，郎君怎能連鎧甲都不穿了？
簡雍卻好似沒有看見，依舊盯著山下的馬匪，口中道，“郎君倒是好膽色。”
郭磊笑道，“若不是有憲和先生在旁邊陪著，我還真沒這個勇氣。憲和先生昨夜就沒怎麽用菜，如今，怕是餓了吧？”
說著對李默吩咐道，“取兩個包子過來，我與憲和先生填補點肚子。”
李默答應一聲，老老實實的去取了兩個包子過來，郭磊接過，遞給了簡雍一個，自己則拿起一個狠狠的咬了一口。
簡雍拿著包子，從廝殺開始後，第一次扭頭看向郭磊，目光中一抹欣賞一閃而逝，“郎君果非常人也。”
說完也學著咬了一口，那入口的軟香，立即讓他愣住了。
看向郭磊的目光，滿是驚訝之色，甚至連咀嚼和廝殺都忘了。
郭磊很享受的將口中的包子咽了下去，這才咧嘴嘿嘿一笑，“這包子可是牛肉芹菜餡的，怎麽樣，好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