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兩個少年之間的談話
陌遷不清楚文溪的身份,但卻從外人口中得知,文溪來頭很大,有著傲視南川域各大天驕的資本。
想來,文溪不可能不知道顧家有意拉攏他,只是怕文溪心中傲氣太強,看不起顧家的做法,也瞧不起顧家的實力。
「文家的勢力很大,雖然從未涉過朝政,也未與朝野中的權貴有過交集,但只要文家願意,南川王朝中的多數權貴都願意臣服於文家腳下。」
果然,顧宣毫不避諱地將緣由說了出來,證實了陌遷的猜想。
猜想與事實完全是兩回事,當陌遷確定了心中猜想后,也無法保持平和心境了,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你或許覺得,顧家是拉攏不到文溪,才來拉攏你,但這也是合乎情理的事,畢竟,在我們這些權貴家族中,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顧宣暗自一嘆,很坦然地說出了事實。
在陌遷與文溪之間,他更願意與陌遷聯手,畢竟,哪個天才願意屈於他人之下,以文溪的傲氣來看,倘若自己與文溪聯手,那也只有臣服一途,完全不是合作。
「哼,他終究會為自己的傲骨感到後悔。」
陌遷冷哼一聲,微眯著雙眼說道。
文溪的強大無法震懾住陌遷,他也不可能因文家的勢力而低頭,面對越是強大的敵手,他心中的不屈之意就越強。
自凝鍊出了不屈意志后,他就不會再生出低頭之念,哪怕天地,也壓不垮他!
更何況,他一直以來,也未曾在強敵面前低過頭,哪怕身死,亦有何懼。
「我們家族未拉攏到文溪,就決定和他鬥爭到底了,不然的話,一旦讓他奪下王位,怕是王朝中的所有權貴都會被清洗一遍。」
面對強大的文溪,以及他身後的家族,顧宣感到一陣壓抑,就連說出這句話時,似乎都用盡了渾身力氣一般。
「這可不像你的性格。」
陌遷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說道。
他可不是那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人,哪怕敵手再強,他也不會自挫銳氣。
他很不喜歡顧宣此刻的神色,彷彿文溪在顧宣面前,是一個不可匹敵的戰神般。
要知道,顧宣在太蒼院見自己第一面時,是那麼鎮定淡然,那時自己可是對顧宣另眼相看。
然而,顧宣在談論起文溪時,卻是那般無奈,就如面對一座不可逾越的神山般,這使陌遷心中很不痛快。
「我是顧家這一代最有潛力的人,顧家把我當成了崛起的希望,我把賭注押在了你身上,也等於把顧家的未來押在了你身上。」
顧宣苦笑一聲,無奈說道。
他又何嘗不想狂傲地活著,只是顧家培養了他,他身上懷著顧家的血脈,他不得不替顧家的未來考慮。
「一個文家還不足以讓我畏懼,我要走向天地之巔,任何人都無法阻擋我的腳步。」
陌遷微微抬頭,望著天穹淡淡地說了一句。
他的聲音雖然很淡,卻有著一股不屈之意,聽在顧宣的耳中,更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霸氣。
恍惚間,顧宣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而是一名屹立在天地之巔的蓋世強者。
呼.……
長呼了一口氣,顧宣才從那種震撼之中緩過神來,再次面對陌遷時,連他自己都未發現,臉上已經流露出一絲敬畏,雖然那絲敬畏很淡。
「你既然選擇了我,只要你誠心相待,我自然會給顧家一個輝煌的未來。」
陌遷拍了拍顧宣的肩膀,笑著說道。
他能夠理解顧宣的想法,為了家族的利益,那也是出於無奈。
陌遷這句話說得理所應當似的,就如南川王位是他的囊中之物般,那種淡然與理所應當,使顧宣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豪氣。
他很清楚,自己那日在太蒼院與陌遷對戰時,陌遷顯然沒有使出全力,那一戰之後,他也並未離開太蒼院,只是留在了外院養傷,因為那一戰他受的傷可不輕。
當他傷勢好轉,決定離開太蒼院時,卻聽到行罰隊不到半個時辰,就奪下了琅琊峰,那時他才發現,自己不過是陌遷用以掩人耳目麻痹對手的棋子。
那時起,他就覺得,沒能拉攏到文溪,對於顧家來說或許是好事。
「在我離開天瀾大陸之前,顧家的那些老傢伙讓我先拉攏文溪,那時我本想先去找你,只是家中的囑託,我也不好違背。」
「當我找上文溪時,我那時很失望,覺得一個太過狂傲的人,是毫無智慧的人。」
「現在看來,我的眼光可要比那些老傢伙好。」
片刻,顧宣臉上露出贊同之色,笑著說道。
既然選擇了陌遷,那自然要表露自己的誠意,雖然陌遷現在還不足以讓自己臣服,但或許不久之後,他就有了那種實力。
他在陌遷身上,看到了無敵的自信,那是一種讓人願意捨命追隨的魅力,雖然陌遷還不夠偉岸,但他卻感覺自己看到了陌遷將來偉岸的身姿。
自從凝鍊出不屈意志來,陌遷自己也未發覺,他身上已經流露出了一絲無敵氣韻,那是一種無上風采。
「我想,我們會成為好兄弟。」
陌遷微微一笑,看了顧宣一眼說道。
雖然顧宣已表露了追隨他的心思,但他卻不想把顧宣當成一名追隨者,因為他覺得,顧宣可以和慕雨來幾人那樣,成為自己的兄弟。
他雖然對馭人之術有些了解,但卻不會在自己兄弟身上用馭人之術,因為兄弟是以心來交的,只要以誠相待即可。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聽到陌遷的話,顧宣心中有種難以抑制的激動,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
他知道,陌遷是對自己品格的認可,那種認可無關實力,卻比實力的認可更要讓人愉悅。
「走吧,靈仙秘境中可有不少寶貝,好東西可不能被別人搶了。」
陌遷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便朝秘境中心走去。
兩個未滿十八的少年,一番很平靜的對話,卻有著比之駭浪還要壯闊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