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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反向重現的過去

  時間開始倒流,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這些本是正向,現在也都變成了“反向”,也就是倒放。


  走路變成了倒放,路人一邊低頭看手機,一邊步行,這畫麵隨處可見。現卻玩著手機,以前行的走姿,“退步”。


  說話也一樣,聲音也在倒放。“吱”和“日死”,一聽就好像毫無關聯,但前者發音正常,後者隻是它的反向。


  若齊定勝現在下樓,會發現自己好像一下子變得聽不懂人話了。把一句複雜的話倒過來念,往往都得認真思索,才能聽懂,何況倒放的是“發音”?

  所以群鳥的飛行軌跡、揮翅方向、哪怕是嘰嘰喳喳的鳥語……才全部都反了過來!

  一切隻因時間倒流。且流速還在不斷倍增,越來越快。


  終於熬過了開頭那段,時間不再發出“日死”聲。但齊定勝手上的表冠,也像統計表炸了一樣,不斷地、瘋狂地發出“哢哢哢哢”的聲音。如同壺水燒開,鐵蓋狂晃。隻差蒸汽亂噴。


  開始倒放的,也不止群鳥——而是整個世界。


  天上雲海;若把這一大攤“棉花”,比作軍隊,現在,它們開始撤軍了。


  地上車流;拐過彎的,現回到原位,像倒車入庫。駛過直道的,一路狂退,往家裏退。橫行的,不再是人等車,而是它們整齊劃一地退回線後,讓人過。


  人群……視覺效果就更詭異了。小吃攤旁,女職員不斷咀嚼,手裏那碗臭豆腐,卻越嚼越多。情侶分手,女方冷漠無情,棄置對方,獨自走遠,現卻主動退回到他身邊,嚴肅的“聊起了”,今後能怎麽辦,能怎麽過;男方聳拉在原地,看見她“回心轉意”,低下的頭再度抬起,神情也從低落“轉變回”提心吊膽。


  眾生百態,現無一不隨著“倒流”,而倒退。以致每件事看著都古怪。畢竟所有人都共用著時間。


  張老家剛交待完細節,回屋不久。回屋時,他反手關上了門。而現在,房門如同自動打開,他反手抓著把手,背對著門外,一路後退,退到家門口時,才轉過身來。整個過程毫不生硬,流暢得就像是,一筆勾出個“J”。


  他先朝齊定勝先前所站的位置,“拜拜”地擺擺手,然後麵露關心,接著,關心轉變為了凝重。他年紀大了,記性差了,要回憶重要細節必須先沉思。可接下來的短短幾秒,他總是先補充細節,再眼前一亮,再以拳掩麵,低下頭;先補充,再記起,再低頭……如此反複。


  齊定勝扭轉時間前,在詢問張老細節。


  問完後,老人拜拜擺手,然後回屋。


  現在時間開始倒流。


  兩人的對話,自然也首先受到倒放。


  隻是對話幾乎變成了張老一個人的獨角戲。他語速快,動作、神情變化多,可他的麵前,空無一人。


  因為齊定勝啟用懷表時,站到了別地。“無論何時,靈魂可以突然多出來,比如你回到了還未出生的過去,但它永遠不可能‘重疊’,同一時間,永遠隻能存在一個”,係統就告誡過。


  所以齊定勝看不見那個應該在“認真傾聽張老講話”的自己,隻能看著世間萬物都從後往前地逆流,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全都反過來再做、再說一遍。


  逆流速度飛快,居然還在變快。張老的速度快到都出現了殘影,語速也快到字句都快疊加在了一起,其實就算放慢齊定勝也一個字都聽不懂,之前網絡上流行的“一把十守”,其實就是“我是傻x”的倒放,誰想意想不到。


  說過的話進行倒放的不單單是“字”,而是“音”,聽起來像外星語言;做過的事倒放時,視覺上的詭異程度,也差不到哪去。打拳變成了“收拳”,前進也變成了“邁步後退”。


  僅片刻時間,張老回溯完了“交待細節”一事,很快回溯到了“簡述事情經過”,最後,回溯完了“給齊定勝開門”,門把手自動回到手裏,他退步著關上門,進到屋裏。


  而十樓當然不止張老一家住戶。


  齊定勝就像一名時間之外的“觀測者”,看著同一樓層的其他住戶,倒著做事,倒著說話,去去來來。


  一會是上班族從電梯裏倒退出來,往後伸出手時,家門自動打開,把手“自動接住”了他的手;他倒退著關門,門快關上時,他已退至玄關,灰襪雙足自動從皮鞋裏退出,再倒退出玄關……


  一會是風韻猶存的婦女,抱著哭鬧的小男孩,從電梯轎廂裏一路退出。孩子哭了她要哄,退出門時男孩卻是懸空的,坐在她的手上,上下上下地抖動。


  而男孩停止哭鬧的瞬間,她也伸出雙手,將其放下。男孩趴在了地上,估計是摔了一跤,繼而麵朝地向後滑行了一段——確實摔了一跤——再雙手離地、腳尖踮起,像這樣違反重力原理地站起,最後蹦蹦跳跳地後退,拉住了母親的手,和她一起退回到自動打開、手動關閉的房門裏……


  齊定勝旁觀著這些。懷表服從他,時間聽從懷表,時間倒流,整個世界又共用著時間,當然再無法正常運轉……除了他自己。因時間反向而反向的世界裏,隻有觀測者是正向的。


  很快,太陽從東邊落下,窗外天色也從白天變成了黎明,再變成黑夜。“今天”倒退回了昨天。


  而太陽從西邊出來時,黑夜變紅,晚霞火紅;但紅霞隻維持了一瞬,轉眼便被黃昏所取代,隨著太陽肉眼可見地快速升高,天空也很快褪去了那油畫般的黃彩。而在太陽升到最高點,光線甚至都擁有了散發的形體、且最為毒辣之際——時間,倒退回了昨天下午。


  但張老遇竊時,是在昨天,也就是“今天“的中午。


  烈日隻持續了幾秒,才“張狂”了一會,很快便收斂了下來。光照強度不再火辣,而是溫暖。天色也不再耀眼,變得可以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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