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笑談
回總部的路上，孟辰海邊開車邊說笑。
“昨天差點就死了嘛，中午的時候，我就趁著假期，去看望了下未婚妻的家裏人。她很年輕，準備考研，和父母住一起。那是我第二次和嶽父嶽母見麵。”
“他們並不知道我在特行部工作，至於召喚黑船的閥門轉盤……你也懂的，隻要我們有念頭，發動能力的道具，就會藏進衣服下。”
“他們隻知道我月收入蠻高，但也多虧了這點，才同意了婚事，允許我跟她在一起。”
孟辰海拎了幾箱酒幾條煙到訪，嶽父十分溺愛女兒，出來迎接時，看見他好久沒見，不知何時換上的髒辮發型，臉直接拉了下來，冷冰冰的一句“你那是什麽鬼頭發”，孟辰海脫鞋脫到一半，驟愣。
畢竟代溝還是客觀存在的，而且髒辮……很難給人一種“好男人”的印象，哪怕孟辰海對於未婚妻，純純的忠貞。
結果就是，孟辰海和女友一家共進午餐的全程，一邊承受著年邁夫婦充滿質疑的審視目光，一邊又隻敢把頭埋低，尷尬得聲都不敢出。
嶽母沒在發型上過問，一如既往地把餐桌收拾好，一如既往地抱起酒瓶仔細打量後，抬頭笑著感謝。看上去依舊溫柔體貼。
因為發型的事嶽父會來把關。飯後，未婚妻看了兩眼手機，鎖屏，閉門看書去了。孟辰海和嶽父並排坐在沙發上，後者主動遞來一支煙；
“戒好久了。”孟辰海笑了笑，接過，隻是輕輕玩轉，沒點燃。
伴隨道吸聲，煙頭上，燒痕下行，留下凝結煙灰。嶽父舒暢地吐出一口長長的二手煙，於空中彌散開來。
“我對你的要求不高。”電視沒開，嶽父說時，對上了“女婿”的眼，但是是通過看向黑屏裏，孟辰海反射出來的人影這種方式。
“我知道…”孟辰海低下頭，點了點。
兩指夾著煙，嶽父扭頭看來，靜了一兩秒：“你真的知道麽？”
“我知道。”
窗外，路燈投光一道道地打過齊定勝的側臉，聽完，他好奇地睜大了眼，問道：“你都要結婚啦？”
“嗯。”孟辰海望著前路，開個車，不知是認真，還是出神，“說起來，綁上髒辮前，我還特地問過她介不介意呢。”
他自嘲的苦笑了下：“但好像光她不介意還不夠。”
“你留中分也蠻好看。”
“哈哈，一般長相罷了。”孟辰海笑了兩聲。
孟辰海擱檔位杆旁的手機突然亮起，是消息通知，伴隨著清脆的提示音。齊定勝無意瞄了一眼，發送人“章之籟”：
“你們怎麽還沒回來啊？快快快！救救救！”
齊定勝想歪了，一時間凝緊了眉：“他這是…遇險了？”
孟辰海詫異的看了眼他，又飛快地低頭看了眼手機確認，接著，咧嘴一笑：“他是打遊戲快把心態搞崩了吧，等著咱倆回去救場呢。”
“噢……”
“你打遊戲怎樣？”孟辰海淺笑著瞥了過來。
“MOBA還行，RPG的話……鯊了我吧。”
“他玩的就是MOBA啊。RPG的話，最多隻會有‘不充錢太弱了啊’、‘到底要不要充錢呢’這類煩惱吧？”
“萬惡的企鵝人？”
“萬惡的企鵝人！”孟辰海笑著從方向盤上鬆開一隻手，舉出大拇指。
齊定勝下意識聯想到了某超級英雄裏的反派。隻不過大衣高帽單片鏡下，裝飾的是一隻真正的、有點胖、以後大概率還會越來越胖的黑色企鵝。嗯，它喜歡衝你俏皮地眨眼，還總是戴著一條紅色的圍巾。充值時，在界麵上你總能看到它，錢包也總會變得越來越空。
口袋裏突傳震動和提示，這回，齊定勝自己的手機響了。
他掏出，光亮屏保上，今天剛互加好友的童乎發來了張圖片，但得打開才能查看。
齊定勝打開了，然後他看見了自己近距離拍下的睡顏。
童乎今早鑽自己被窩裏時拍的，睡相呆，甚至有種說不上來的醜……還好沒流哈喇子。
又一條新消息，直接把這張偷拍頂上去了些，是一張表情包。
圓頭圓腦的火柴人，嘚瑟地叉著腰，頭抬高，長長的鼻子也往上翹，配文“哼哼哼哼”幾字。
齊定勝抬眸想了一秒：”怎麽跟個小姑娘似的？“皺眉吐槽。
“誰啊？”孟辰海愜意地開著車。
“童乎啊。”
“啊？”孟辰海有些意外地轉過頭來，“我記得她年紀跟我差不多啊？”
齊定勝剛上大一，比孟隊小個五六歲。
“哈？”齊定勝也聽傻了，眉挑起，眼壓下，嘴張開。
“她沒和你說過麽？”孟辰海說，“董如泥反而還比你小一點呢。”
齊定勝更加意外，脖子微縮，雙眉挑高。
你確定…？他一直覺得董如泥穿居家裝會像少婦，穿西裝披大衣會像女強人，畢竟黑長直的特點擺在那。結果她比自己還要小？童乎還比自己大那麽多？
“我們隊的年齡是很奇妙。”孟辰海拱著嘴，笑說，“你看章之籟就知道了，一具會走路會說話骷髏眼裏還冒著兩道紅點的骨頭架子，初看頗有種‘至高無上的死靈之王’的霸氣，可稍微接觸了解一下……居然還未成年，打遊戲還會因為操作變形而化身暴躁老哥。”
“他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
“得到能力的代價唄。”孟辰海說，“十個人裏，九個人得到能力，也就隻是虎口上長出了道具，隻有他，變成了‘亡靈’一樣的骷髏。不過這是種增幅也說不定…其他人要被女皇捏散架，估計當場就死了，隻有他，頭骨沒事，人就不會死。”
齊定勝微微低頭，淺笑了下。“其實那十裏挑一的倒黴蛋，我也算半個，每天聽係統嗶嗶就算了，一個沒伺候好，能力還要被搬……”默默心想。
“說到飛蛾女皇……”這麽一提，孟辰海也想起了還有這件要事，“今晚其實有一場慶功宴，就我們隊裏的這幾個，自娛自樂一下。”
“畢竟擊殺了女皇，還難得的全員幸還了嘛。大夥本來不想辦，因為從來沒這傳統，還莫名有種好大喜功的感覺，可一提到你的迎新會還沒辦，又都願意辦了，索性就一起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