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女皇
穿著白色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正在海麵上打撈隕石碎塊，以及飛蛾屍體。
“我們約好了在這碰麵，一個破土而出，一個從天而降……裏外夾擊。”
下水道，暗無天日。一隊藍衣工人，剛死不久。
而個子最高的，還沒飛蛾嘴大。它身為巨蟲，卻怪異的擁有著人類的特征。下體頭部都還正常，上身竟與女性相似，擁有胸脯與雙臂。
它握住最後一具屍體，舉至口器前，粗暴地吸食，也是泄憤。
“區區人類……竟敢奪我所愛…！”
這陣刺耳吸聲過後——地上血灘，多了一塊；廢棄衣物，也多了一件。
黑色越野車停在街邊，孟辰海是司機，兩女坐在後座。
耳倆人都想快快發車。
“我餓。”董如泥想吃飯。
“那新人沒被蟲卵折騰死吧？”童乎則想盡快調戲齊定勝。
“等人齊了，先找新人，再吃午飯。”孟辰海的思路就剛好能一次性滿足所有要求，但得等章之籟前來匯合。
小籟一樣有完成任務，但遲遲沒來。
所以他們才在路邊等待。
車窗開著，窗外，路人們的議論聲，突然喧鬧起來。
孟辰海扭頭看去，不知為何，人們幾乎都是副“目瞪口呆”，還有“避而遠之”的反應。
他繼而望向人群中間——
章之籟滿身紫血，背著黑箱，拎著頭異物，徐徐走來。
孟辰海看清了他手上拎的是隻飛蛾。
章之籟也把“俘虜”往車門前一丟：“我催眠、屠殺了整座山村，殺得隻剩它了，就索性把它也帶過來了。”
“97、98、99……”使用能力時，童乎總會不由自主地計數，“100。解析完成。”
飛蛾的沙雕終於形成，懸浮在她右手背麵的沙盤上。
俘虜古往今來都免不了接受審問，童乎為此連能力都用上了，飛蛾就隻能乖乖就範。逃與反抗都是做夢，因為它這麽做了，下一秒就一定會死。
解析完畢後，來自沙盤的降維打擊，無所遁形。
“我不想審個問，還要等你說話。”孟辰海叉臂站在飛蛾跟前，“更不會容忍你撒哪怕一次謊。”
“所以，我提問時，你要麽多少抖出點情報，要麽——死。”
警告完，他抬頭向章之籟確認：“它能聽懂我說話的吧？”
章之籟撇嘴聳肩：“反正來路上問候過我咖喱人。”
“好。”孟辰海點完頭，直接就給了飛蛾一腳，“第一個問題，你們的老巢，還有沒被我們端掉的嗎？”
飛蛾臉上掛彩，心裏不爽，也不回答，就死死地瞪著他。
“掰斷它的翅膀。”孟辰海有的是撬開嘴的法子。
童乎聽令動手，沙盤上，飛蛾的沙雕，幾片翅膀都脆得像薯片，輕輕一捏、一扯，其中一片，就斷掉了。
紫血噴濺，落地冒煙。
飛蛾痛得打滾，又因章之籟還踩著它後背，滾都滾不利索。
“說不說？”孟辰海冷漠逼問。
飛蛾剛投以“此仇必報”的凶惡目光——
“再掰一片。”孟辰海頭也不回地下令。
“我說！我說……！”它立馬求饒，“沒了！真的都沒了……！”
昆蟲一般沒痛覺神經，可飛蛾犬一樣大的體型，讓它殺人都變得輕而易舉，但它因此覺醒的痛覺，也讓它折肢時，痛不欲生。
“那你就是最後一隻咯？”孟辰海追問，笑裏藏刀。
童乎也適時地舉起了左手。她若拍扁沙盤上的沙雕，飛蛾本體也會跟著被拍扁。飛蛾必死無疑，它要想活久點，編也得編點有用情報出來。
“女皇……”飛蛾也看出自己橫豎都是一死了，聲音明顯低落了下去，“我們的女皇，還活著…”
“個頭和你一樣大？”孟辰海暫且沒信。
“比我大得多…和山一樣大。”
“能力呢？”
孟辰海走程序的一問，誰想飛蛾聽得整個身子都一愣。
“快說！”他吼著催。
“殺你們……足矣。”
“好啊，那我就去找它，讓它宰了我們。”挑釁完，孟辰海沉住氣，問，“它在哪？”
飛蛾慫了一整局。
此刻，它神情卻激昂、亢奮了起來，聲音也激動、大了起來：
“你們腳下……！”
轟——！！！
孟辰海麵前的整條街道，都變成了一座深不見底的大坑！
山一樣高大的飛蛾女皇，拔地而起！並在掀起地皮時，以巨大的手心，把俘虜和章之籟，一塊托住、帶走！
隨著她挺直身板，其愈發巨大的陰影也完全籠罩住了第四分隊。體型之誇張，大半城市都由它俯視，連總部大廈，都矮她一頭！
它的陰影隻是在籠罩街區時，順帶籠罩了第四分隊。
還好它一時半會好像還無法走動。站在底部漆黑的大坑裏，密集的白色絲網，回旋著纏住了它的尾部。
章之籟和飛蛾都被它用手心撈走了，他在上麵摔倒，莫名有種躺在了山頂上的感覺！而它名為女皇，卻無意為剛剛飽受折磨的部下報仇。
女皇握緊了手心。
它要把章之籟捏死，為此，犧牲一個不能飛的、廢了的部下，完全不虧。
而在章之籟看來，它合上手時，就像原本躺在山上觀天，黑壓壓的山底，卻忽然迎麵砸了下來！
女皇右手一握、一緊。
章之籟當場散架，胸骨、手骨、腿骨……天女散花般地掉落下來。
這看著像隊員被肢解的一幕，孟辰海仰視到後，直接動身，先狂奔，再飛撲……！
不惜胸口被地麵磨爛，手背在地上磕腫——
也要接住章之籟掉下來的頭骨…！
一個虛構詞匯很適合形容章之籟如今的特異體質：死靈。他都快忘記自己原來的樣貌了，但好處在於——
隻要頭骨沒事，他就是散架了，也不會死。而且，隻要把骨頭收集全了，拚接回去，他依舊能生-龍-活-虎！
“地下到底還要鑽出多少怪物啊…？！”章之籟暫時隻剩一顆腦袋了，躺在隊長懷裏，忍不住吐槽。
孟辰海沒空回答，因為他正死死盯著女皇，半跪在地，毫不留情地轉-動了虎口上的閥門轉盤。
“複仇號。”他輕聲念。
地麵是平麵，複仇號可以把空氣以外的、具有一定麵積的事物，都當作、變成海水，所以先前，黑船才能邊行駛，邊從地底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