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風雨欲來
“我吃下它,進化完能力,就來找你們?”
齊定勝低頭打量了會指間的蟲卵,轉過頭問。
“如果那時,我們還沒完成任務的話?”孟辰海衝他做出一個類似“無奈甩手”的手勢,卻打趣說。
他繼而瞥向後方已有指派任務的隊員們,往前甩甩頭,示意“我們走”。
四人現要去總部取車,一一與齊定勝擦肩而過,孟辰海第一個停下,拍了拍他的左肩,倆人一個麵朝前,一個朝後,先是問:“那我們先走咯?”接著又補問了句,“還有啊,你想好自己的行動代號沒有哇?”
昨夜,齊定勝無奈接受完章之籟的道歉,支走後者後,孟辰海後腳便敲門到訪了。上門要聊的正是代號的事。
“比如我的代號,‘船長’。”孟辰海背靠書桌桌沿,環抱著雙臂說。
“這……有用嗎?”齊定勝難免質疑。
“特行員的工作偶爾還是要保密的嘛。”孟辰海微微癟嘴、歪頭、聳聳肩,“而且各有代號的話,哪天我們要在公共場所行動,也方便用於稱呼彼此。”
“可我起名癌啊…?”齊定勝有點無助。
“沒關係。”孟辰海溫和一笑,“明天又不一定有任務嘛,你有的是時間。”
可惜和這世上的絕大多數職業一樣,有的工作,它就是突如其來。
“險交給我們去冒就行了。”章之籟和他擦肩時,也和隊長一樣,停下、點讚,骨麵笑起來瘮人,卻又透著股溫暖,“老哥你安全地呆在這裏就好!”
昨晚他不愧在地上一直拜到齊定勝回房,都萌生兄弟情誼了。不過他本身就是一個熱情、開朗的16歲男孩,隻是外表看上去……都剩一身骨頭了,得有一兩百歲吧?
董如泥走過時,也停頓了下。但隻看了齊定勝一眼,旋即便抽回了視線,“騙紙。”繼而聲低語冷的評價了句,顯然還對昨晚的事,耿耿於懷著。
齊定勝聽得人好像都石化了,再被一道白色閃電從頭頂劈裂。像這樣愣在了原地。
輪到童乎了,她最後才走,等到前麵三位都走遠了,才掩嘴壞笑著,轉過身:“昨晚的事啊…”
見齊定勝臉色僵硬,她興致更濃,無聲大笑了下,而後笑嘻嘻地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
齊定勝趕緊把頭歪開,不讓她碰,一臉嫌棄。
童乎卻更加亢奮,連聲音都嫵媚起來:“我們以後有空時……”說著,她突然貼近,微微踮腳,湊向這小學弟般的新人的左耳,“再多做做吧?”
好香,好暖。
齊定勝連忙捂緊耳部,再驚慌地看向她。
童乎趁虛而入,點了下他的鼻頭,再俏皮地對他閉上右眼吐下舌後,背著雙手,一蹦一跳地跟上隊伍去了。
剛好經過的一對路人似乎偷聽到了他們的悄悄話,走過時,紛紛投來了驚疑的目光。
齊定勝深吸一聲,很想告訴他們實情:我隻是幫她剪了幾十分鍾的腳啊……
夜下,隨風而動的千萬野草中,銀白棺材般的巨石一刻不停地四放著聖光般的銀光,在茫茫黑的荒野裏,吸引來了不少飛蟲。
蟲群縈繞巨石而飛,它們因光源而來,現看著像對棺裏的嬰兒更感興趣。
是的,胚胎已成長為了幼嬰。那一根根負責輸送能量的絲線,無一不連接著它的肚臍,如同臍帶。
而從最開始的小蟲子養成為當下三四歲的嬰兒,其實隻過了幾天時間。
想必再用不了多久,嬰兒就會長成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吧?
……
…
上午時間九點。
街上行人自然多了起來。
齊定勝對孟隊的信任,不必多說,但保守起見,吃下蟲卵前,他決定先詢問下係統的意見,省得後者又囔囔著要吊銷自己的能力。
“呐,啊不,喂。”齊定勝喊了下它,舉起手中圓卵,舉高,對準晨日,“這玩意,吃了…不會出事的吧?”
係統最近安靜得好像已從腸道排出體內,但齊定勝每早起床檢查自身,左腕的拉鏈和右手的表冠都還在,血手和懷表的能力也還在。
可係統真就像掛機了一樣,一聲不吭。
齊定勝總不能剖開自身喚醒它,那麽姑且把這視為一種……默認吧?
他最後看了手上蟲卵一眼,咽了咽口水,喉嚨動了動。
應該……不會太痛吧?
下一秒,他張嘴,塞指,將蟲卵一口吞下。
……,沒感覺啊?齊定勝還故意嚼了嚼,可蟲卵其實已經由食道下肚。
難不成我是天選之人?全程意外輕鬆,齊定勝都少見的自戀起來了。
“唔……!”
直到一陣不是劇痛,因為遠超劇痛的感覺突從體內傳來。
他瞬間脫力,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這份由內而外的感覺難以形容。
一開始,他拚命地從中間撕扯上衣,因為太過熾熱,同時撕心裂肺。
但最後,他左手緊緊地掐住喉嚨,右手也死死地按著地麵,眼瞳一點點地擴大,透著實質的痛苦。形同呼吸道被堵上,完全窒息了一般。
但實際情況,其實還要更甚。
車輪急刹——
黑色越野車側甩了下,晃動了下,停下。
“咚-咚——”但不同於上次的海怪任務,隻有一人開門下車。
“我已抵達廢廠。”愈發耀眼的日光下,孟辰海一邊也為左手拉好戴上的白手套,一邊走近那較遠處的、廢棄了的、藍白色的大型建築,“早點搞完的話——我們興許還能一起吃頓午飯?”
很快,他的西褲、黑皮鞋,都踩進了水泥地旁的野草群裏。
任務地點之一,廢廠,近在眼前,居中於水泥地上。
孟辰海淡笑著向前伸出右手手掌,一副“請賜教”的架勢,“收到請回複,別晾著我。”說時,他已將指尖對準好廢廠,並且,即將扭動虎口上的閥門轉盤…!
深淵複仇號,也即將把新的獵物,拖下深水……!
“吃自助餐吧?趁我還有味覺。”
章之籟正全副武裝地,於山上林間跋涉。他打底一件白襯衫,一身寬大黑風衣。頭上戴著鴨舌帽,畢竟沒頭發;背後特地背了一座漆黑棺材般的武器箱——他的能力範圍大時效長,但基本不具備殺傷。
“反正我吃東西,一不會消化,二不會排出啊。海吃海喝,哼哼——那才是唯一真諦!”
在對講頻道裏表完建議後,他也正好上完山。
荒涼、寂寥、而又廣闊的山村,盡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