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知足
（第一卷“序”完結，第二卷“地獄行”明天就開。
（來點作用吧大夥！來點作用吧！）
“結局已改寫，正在返回‘現在’……是否需要保留當事人的記憶？”
“什麽意思？”
“她會記得自己死了，又會疑惑為什麽自己還活著，血怪也沒了。”
“…不用。”
……
…
“他問我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飯。”
夜裏，唐雪聰側臥在床上，房裏唯一的光源來自床頭櫃上的台燈，四射著微弱暖黃的光。
她收到了齊定勝的消息，激動到淩晨了都還沒睡，但一直故作平靜，即使給閨蜜報喜，臉上也都毫無表情。
“你拒絕了？”
唐雪聰：“沒回。”
“你還在生他的氣啊……”
“我在生自己的氣。”
“那就去唄，而且他為了你的生日，其實準備得很好啊。”
唐雪聰陷入沉默。
“話說啊，你每次和我聊起他，從來都隻說他優點好多人也好好……你也跟我講講他的缺點唄？我少吃點檸檬。”
而閨蜜這一問，還真到點上了。
“他……”唐雪聰微微皺眉，認真的想了想，“總是傻笑？”
教室正是上課時間，講台上卻沒老師，班裏也很熱鬧。
因為高一第二學期的分班考上周便已結束，現剛剛公布成績。
有人歡喜有人愁，唐雪聰偏偏兩種情緒都有。
她在班門口望了望那個自己經常偷看的角落，主動走近。
“是幫我補習的緣故嗎？你之前分數一直比我高一截，這次居然……差不多？”她一口氣把話講完，不讓自己的真實情緒，有半點外露。
誰想齊定勝遭了滑鐵盧，一抬頭看見她，便傻笑起來：“我對此倒是很滿意喔。”
因為我們又必定能分在同一個班了嗎？
這一想法在唐雪聰腦海裏飛快閃過，這家夥如此滿意，怎麽想都隻可能因為這個……
可她心裏感激，卻調頭走離。
因為齊定勝笑起來一直很好看。
她有點……小鹿亂撞？
什麽嘛…
她絕不能再看下去了。
火車轟隆隆地穿過郊區。
高二，全年級出遊景岡山。
車票人手一張，票上印有座位號。
換位可以，但得溝通一下。
唐雪聰想換位，但又嫌溝通交流麻煩…
於是票上寫哪，她坐哪，被四五個男生，包圍在了角落。
男生們都對她有興趣，她性格爛，人氣卻高，總得有出彩的地方——比如她的外在。
可齊定勝出手更快。
他旁若無人地走來、強插進來，對她伸出了手：
“我那有位置。”
郊區沒路燈，黑夜又已到來，窗外一片壓抑的黑。
他們班的車廂剛好在最後一節，前頭才是廁所，末尾則是一小片凸出去的空區。
齊定勝就帶她強占了這裏，沒說不允許，先到先得。
他先平鋪倆行李箱，再鋪上校服外套，拚出一張湊合用的床。
火車路上最難熬的應該就是睡眠了，學生隻有座位，教師才有床睡。
而唐雪聰在上麵好好睡就行。
齊定勝抬腳踩住對麵牆壁，封住了這一小片區域。他會好好守著。
半夜，因路上的一次小小顛簸，唐雪聰醒了過來。
而她睜眼便看見了齊定勝。
後者仍未休息，但精力充沛。
因為他……在自己睡覺時，能一直打量自己嗎…？
“幹嘛…？”她慵懶地拖長音問。
“你好精致哇。”齊定勝笑著回答，眼裏一片溫暖汪洋。
吉祥物的大氣球在天上飄搖。
高三，兩人好不容易抽出一丁點空閑，去遊樂園放鬆、遊玩。
一圈下來，他們最後決定做一趟摩天輪。
可人實在是太多了，唐雪聰先上，齊定勝卻上晚了，最後她和三位女性路人一起，坐一個座艙。
還行吧。唐雪聰心裏可惜，這樣安慰自己。
如果他也能跟上來的話…全程一定會不得安寧的吧？
指指這指指那的，再說哪裏哪個方向好美好好看。
…安靜點也未嚐不是件好事吧？嗯，一定沒錯。
“吱-吱吱吱吱吱——”
摩天輪卻突然故障了，明明才轉到一半，一陣觸目驚心地顫動後，消停下來。
底下的人還能開門走，他們這些上麵的人，就隻能等了。
女生們慌成一團，唐雪聰心裏其實也有點不安，但仍堅強地表現得坐懷不亂。
維修隊很快趕來，唐雪聰能俯視到他們匆匆開始補救。
動作快，效率高，他們一會就能上來了，她們很快也能獲救。
可維修隊還在下麵呢。
玻璃門卻被突然拍響。
女生們不禁驚慌，唐雪聰也轉頭看了過去。
齊定勝不知何時爬到了上麵來，還自信滿滿地對她打手勢，說自己會把門打開，救她們走。
他花了點時間，門也真的開了。
但門前腳開，維修隊的男人們後腳也衝了上來，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將他架走。
“你沒事就好啦。”
說不定得賠錢，他手被迫背在腰後，卻齜牙笑。
原來他隻想確保自己的安危。
唐雪聰內心感慨著，繼續給閨蜜發消息。
兩人之間類似的事還有很多。
她親戚來了，下午從宿舍回班，抽屜裏一摸就能找到一包紅糖泡劑。
替跆拳道社出戰別校，賽前收到了紙條，上麵是熟悉的字跡，寫著鼓勵的話，以及對手的一些信息，一針見血。
和家裏吵架，第二天心情難免不好，別人沒看出來，因為她好像一直都一個臉色，但齊定勝很快便能發現，會主動接近，會想方設法地哄，逗她開心。
他就像一條跟屁蟲，又體貼的保持著距離，不讓她遭受流言蜚語。
他總傻笑，又一直不告訴自己原因。
“他現在還這樣？”閨蜜好奇。
“不了，生日過後，我們連見麵都很少，他也很少再那樣笑了。”唐雪聰回複。
“跟他說清楚吧？”
“嗯。”
唐雪聰已做好準備。
她想道歉，當時，生日會上，她不該趕走他的。
她想解釋，其實他和自己說清楚就夠了啊，不用準備那麽多、那麽好的，這樣自己也不會腦熱了。
她也想說清楚，自己的心意，其實從一開始——
也跟他一樣。
可齊定勝把新買的衣服交給前台保管後，一坐下來吃飯，從她點單開始，就一直托著腮，傻笑著看著自己。
唐雪聰心裏麵其實有點激動，他終於笑啦。
但又有些不好意思，你別一直盯著我看啊……有些委屈。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了，他是有多喜歡啊？忍不住問：“你為什麽……一直看著我傻笑啊？”
齊定勝聽聞，愣了一下。
他先是低下頭，像是回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
唐雪聰被碎石穿腦，倒在血泊中，香消玉殞的樣子，還曆曆在目。
然後他抬頭看向窗外，眼神猶豫了瞬，繼而愈發堅定。
齊定勝：“我想跟她好好過。”
係統：“我倒覺得你們應該保持距離。”
“為什麽？”
“她沒有能力啊。你會害死她的，害死很多次。”
這樣想著，他下意識地握緊了雙拳。
唐雪聰也因此注意到——他的左手…以前有那麽白嗎？
最後，齊定勝回過頭來，真情地看著她，仿佛還能一起吃飯，就已是再幸福不過的事。
他微微笑，解釋道：
“你還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