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凜州
“啥？你是說，長燈宮之主憑借法力，收走了一個州的人？”
“不止，”白塵說，“你們猜猜，熔州地麵上的人是怎麽消失的？”
“怎麽消失的……臥槽，”黯霆驚異地閃爍了兩下，“也是長燈宮收走的？”
白塵又問：“你記不記得，落霞七島的鬱有瑧說過，數十年前曾有一整座島的人一夜之間全部喪命，至今未能查明原因。”
“這也是長燈宮之主所為？”至明劍也詫異道，“他為何要在落霞七島降下殺孽？”
“那些島民並未真正死去，隻是被收走了靈魂。”白塵說，“長燈宮之主認為，隻有在他的庇護下，人族才能在天崩下屹立不倒。這是他守護人族的方式。”
這個信息，讓根本沒有皮膚也沒有寒毛的至明劍和黯霆都感到一陣發冷。
“他這麽做也太狂傲了吧？”黯霆說，“他以為自己是仙聖不成？不對……他連仙聖都不是，怎麽可能做到這種事？”
他竟能跨越這麽遙遠的界海，從凜州到落霞七島來收人？
“嗬嗬嗬，我們就是要和這樣的家夥爭奪創始之星碎片。”白塵說。
在離開晶州前，黯霆憑借閃電的速度在這片大地上逛了一圈，並未找到活人的痕跡。但是，也沒找到長燈宮之主留下的力量和道痕。
這說明，這位強敵的力量已經臻至化境，晶州的人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甚至可能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長燈宮之主收走。
白塵沒有在晶州耽擱太多時間。很快，他就帶著至明劍與黯霆，繼續向北。
他們在界海迷霧中前行，一路上，還遇到了幾個有遺跡的大地，它們同晶州一樣，曾在那裏生活的人們全都被長燈宮之主收走了。
白塵對至明劍與黯霆說，靠近凜州的陸地上的人們，幾乎全都被長燈宮之主收走了。假如自己不去找他，他也很有可能會在不久的將來找到壤州，對新宙極城下手。
“吾主，”終於有一次，至明劍忍不住問道，“那個長燈宮之主，究竟是什麽來頭？”
“對啊老大，你有洞曉之星，應該很清楚吧？”黯霆也問，“這個家夥，怎麽會這麽強大的？”
“唔……”白塵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我本來並不想說的，不過既然你們問了……告訴你們倆也無妨。”
他頓了頓，並未直接回答這哥倆，反而拋出一個問題：“你們知道，在天崩之前，人們是怎麽稱呼我的嗎？”
“史上進境最快的修行者？修煉最快的妖孽？”黯霆搶答道，“我聽白露兒說，你在十六歲就成為第九境了，二十幾歲就決定衝擊仙聖之境，可惜因為天崩而失敗了。”
“大體上是這樣，”白塵說，“但有一點要糾正。當時的我，隻是史上進境最快的修行者，之一。
“在遙遠的北方，還有一人，修煉的速度同我一樣妖孽。他的名字叫鍾夜。”
提到這個名字，白塵也不由得有些唏噓。
“他和我同齡，當時被我視作最大的競爭對手。他同我一樣，十六歲就達到了第九境。”
說到這裏，他突然笑了一聲：“嘿，現在想來，他還是差了我那麽一點。我比他更早一步登臨仙聖之境的門檻，要不是因為天崩，我就成功了。而他，因為尚未走到那一步，反而在天崩中幸存了下來。”
至明劍和黯霆聽到這個故事，都一時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黯霆才回過神來，發出幹笑：“原來是曾和老大一較高下的人，怪不得會有拯救天下的氣魄。”
至明劍感歎道：“吾主而今與其再度爭鋒，命運將作出怎樣的昭示……”
“說起來，老大啊。”黯霆說，“你如今掌控著八枚創始之星碎片，他才有一枚，那你應該比他強多了吧？咱們直接搶他的隕石，補全天道，這不就證明你比他厲害多了？”
“未必。”白塵道，“我複活後跌落了境界，如今才第八境，他可還是第九境。而且，他還比我多修煉了七萬年。”
“啥？”黯霆道，“天崩之後不過百年，哪來的七萬年？”
白塵笑了笑，沒有說話：“到時候你就懂了。”
“那，那……”黯霆開動腦筋想了想，又問道：“老大，既然你有洞曉之星，那應該可以直接看到結果吧？最後是你贏了吧？”
“廢話。”白塵道，“要是贏不了，我怎麽會去找他。”
離開新宙極城後的第四十九天，白塵終於踏上了凜州。
這裏曾是世界的最北方，是一片極寒之地。
在天崩之後，此處也仍被茫茫冰雪所覆蓋。
“嗯……出乎意料，比起天崩之前，這裏倒是沒多大變化。”白塵踏上凜州的地界後發出感慨，“倒不如說，風雪更大了。”
在踏出界海前，他就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暴雪。脫離迷霧後，他更是發現此處氣候之惡劣超乎想象。
凜州上，在風雪的遮蔽下，肉眼的能見度不足十米。白塵腳下的冰層也不知道有多厚，至於氣溫，更是低到能在五分鍾內要了一個凡人的命，冷到極致。
不過，這對白塵倒是造不成什麽阻礙。他騰空而起，在冰雪大地上低空飛行，向凜州的中心飛去。
“我本來還以為這裏會被天痕傾火燒熱呢。”他一邊飛一邊抬頭望天，天空一片陰沉，泛著鉛黑色，完全看不出是否有受天崩的影響。不過，白塵還是能感受到天崩的氣息充斥著這個世界。
向前飛了幾分鍾，周圍依舊是風雪和凍土，景色一成不變。黯霆問：“這鬼地方也太乏味了吧？我們真的脫離界海了嗎？”
“當然。”白塵答道，“你耐心點。我們實際上隻飛了幾百公裏，而且凜州很大，比東州和壤州要大幾十倍。”
“幾百公裏，連個有顏色的東西都沒看到。”黯霆嘟囔道，“真不知道晶州的人來這兒後的日子該怎麽過……話說，其他大地的人被收到這兒以後，都住在哪裏呀？一路上連半個人影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