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局勢緊張
安院長的申請立刻遭到了反駁。顧問組中也不是鐵板一塊。柳璧德和一些專家紛紛出言質疑白塵的研究能力，說他隻有初階，將這份傳承上交就是白塵最大的貢獻了。
還有一些守舊派的研究者拒絕承認這份傳承的有效性，稱白塵的方法成功預測裂痕的擴大隻不過是偶然，玩弄數字的奇技淫巧斷然不如玄學卦術。
當然也有支持白塵的。遊遠長老就很欣賞他，支持將白塵納入顧問組中。
兩邊吵得不可開交。十分鍾後，易曄寒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這個白塵，還沒有取得城民資格吧？給一個荒民安排這麽重要的崗位，不符合律法。”
自打知道白塵這個名字以來，易曄寒對他都沒什麽好感。
數十年前，城外還有不少荒民聚落，有不少被宙極城收容。但他們不尊律法，不服管教，嚴重影響了城內的治安。
雖然這是在易曄寒擔任長老之前的事，但這仍影響了他眼中的荒民形象。
一個荒民，隻有第一境，居然取得了青極大會的優勝。易長老覺得這是宙極城的恥辱。
現在，全城遭遇危機的時刻，居然還有人想讓這個來曆不明的荒民擔任要職，讓易曄寒感到有些許不快。宙極城願意容納他，提供棲身之所，已經是城主天大的恩賜了。
易曄寒扭頭瞄了一眼掌炬者蘇詠穹，看後者沒做什麽表示，便一錘定音道：“否決。不要再因此事浪費會議時間了。”
……
會後，柳環宗長老在樓道裏向易曄寒搭話，稱他做得漂亮。
易曄寒和柳環宗的私交還不錯，他知道這位柳長老自從赤晶靈珠現世，又死了孫子後，一直對白塵怨恨有加。
“沒什麽，否決一個荒民的任職申請罷了。”易曄寒應道，“柳賢侄的事，我也感到很痛心。”
提到柳軾風，柳長老的眉毛抽動了一下，然後道：“白塵這個荒民來路不明，又有些實力，還迷惑了不少城民的人心。
“還有，聽說夏天璃在乾武城犯了重罪，惹得乾武城之主雷霆震怒。那個荒民當初就和那個夏家女人來往甚密，讓他繼續在城內逍遙，說不準會帶來大患啊。
“老夫也不是咬定白塵有問題，隻是荒民觸犯城律之事一直層出不窮，曄寒，你要留心留心他啊。”
易曄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當即應道：“柳長老，易某一直秉公辦事。那荒民若無問題，那他自然不會受到刁難，但他若是觸犯城律……”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寒光：“易某定會依律嚴懲。”
……
當日晚，道院宣布積極配合安城運動，停止了所有社團活動。
學生們的作息被嚴格安排，每日工作時長增加到了十二個小時。
而且修行者都是可以長時間不用睡眠和進食的。因此食堂的飯餐也被大幅縮減了，糧食要有限供給凡境和作為應急儲備，大多數學生一日都吃不到一粒米。
學生們知道現在時局艱難，都十分配合，每日去工院勞作都很賣力，氣氛倒也不算壓抑，工作間隙的休息時間可以談話。
“越來越嚴重了。”穆文然透過工院的窗望向外麵的天空。如今裂痕規模越發龐大，幾乎蔓延了整個天穹，已經看不到太陽的位置，整個天空都變成一片橘紅，傾火連綿不絕。
“聽說就連第九境修行者都沒有辦法減緩，一百年前的災難又要重演了嗎？”
“庇護所計劃進度加快了，第一期的庇護所再過兩三天就能完成。”武幸的消息一直很靈通，和大家討論起時局，“說不定我們能第一批進去。”
當日晚，一則消息傳入眾人耳中。乾武城遭到了大量高階崩魔的攻擊，平民和修行者傷亡甚巨。
乾武城發布公告，稱他們決定撤離東州，將在數日內動身。
這一消息一傳到宙極城，立即引起了人們的議論。
“高階崩魔……前段時間不是清理了一輪嗎？”
“裂痕擴大，從天崩中誕生的崩魔比過去更多了，上次清理根本沒用！”
“宙極城不會也遇到這種事吧？”
“完全可以放心，有大結界在，宙極城比乾武城安全一百倍。城主大人在庇護我們！”
於小澈找到白塵，一臉擔憂地問道：“乾武城要離開了……天璃姐真的沒事嗎？”
白塵暫時不能說出實情，隻得不停地寬慰。
事實上，他覺得這是一個好消息。隻要乾武城撤離，他們此前發布的通緝自然就無效了，夏天璃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現在宙極城內了。
晚上回宿舍後，白塵來到太宇空間，將這一消息告訴了夏天璃。後者聞言並沒有感到開心，而是露出了一副有些複雜的神情。
對夏天璃而言，乾武城雖然不是祖地，但也是她出生和成長的地方，但那裏也是後來她受到迫害的地方。
而今，那座城就要離開東州，像一艘船一樣航向茫茫界海，有生之年不知還能否再見到。
“隻要乾武城與宙極城斷了聯係，你就自由了。”白塵說，“你不高興嗎？”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夏天璃說道，“感覺那座城一離開，自己就永遠與它斷了聯係。好像過去的愛與恨，苦與痛都變得毫無意義了一樣。”
白塵聞言，也歎了一聲。他自己又何嚐沒有過這種感覺。天崩之後，百年前的愛恨情仇全部成空。即便是身處絕巔的修行者，在天道崩潰的災難麵前同樣渺小。
第二天，一則更令人震驚的事情引爆了宙極城。
當時，白塵正在工院為傀儡銘刻道文。一道雷霆般的炸響突然出現，傳遍全城。
一道氤氳著極光的裂縫出現在宙極城上空。起初人們還以為崩痕延伸到城裏，但白塵立刻意識到，那不是崩痕，隻是一道空間狹縫，通往一個異空間。
有彩色光輝從那個狹縫中出現，源源不斷地運出人員和設備，片刻後，狹縫又被閉合了。
就在人們這番景象感到茫然和疑惑的時候，宙極城城主府發布了一則消息：
當日上午十時左右，即將完工的第一期庇護所小世界內出現了天崩裂痕，有大崩魔從中降臨，造成一百九十八人死亡，兩千人受傷，小世界被湮滅於虛空。目前，傷員已經轉移並被妥善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