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體試
宙極城修行學院統一招生考試分為文試和體試。
按照白露兒的說法，那些下院剛畢業的小屁孩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還是凡境，白塵根本不虛，閉著眼睛考都能吊打他們。
來到宙極城前，在荒野上徒步跋涉時，他的靈力通過曬太陽、曬星星和傾火積累到了八十點，已經相當於一般的第二境修行者了。
盡管如此，他的境界一直沒有進步，遲遲不能突破第二境。
秘靈之星的能力隻管加靈力值，不管修為境界的嗎？這段時間白塵也一直在思考。到現在，這塊灰色石頭還沒有解鎖新的能力，既不能讓他提升境界，也無法修複他的靈魂。
為了探明這個問題，也為了盡快恢複實力，他必須抓緊時間修煉。
於是，第二天的中午，他就跑到天台，想借天痕傾火增長星力值。
從天台向外眺望，他發現在接近正午的時候大部分人都躲到建築物中，每家每戶都關緊了門窗。
“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白露兒說，“即便有大結界的庇護，大多數人也更願意躲在建築中，而不是暴露在天空下。”
正午，太陽掠過裂痕，天地色變，煌煌傾火降臨世間，橫掃大地。
宙極城上空顯現出半球形的屏障，將傾火阻擋在城外。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用肉眼觀測到大結界的形狀。
當傾火熄滅時，白塵看了一眼秘靈之星，發現星力值足足增長了……
十毫。
“什麽情況？”白塵張了張嘴，隨後一把捂住了臉，“他喵的……本來以為大結界沒有隔絕普通的陽光，所以天痕傾火的星辰之力也能在城裏收集的……”
聽他這麽說，白露兒自然也就立即明白了怎麽回事：“大結界隔絕了傾火的星辰之力？您不能靠這個方法修煉了？”
“失策啊失策，”白塵歎了一口氣，“露兒啊，看來咱們要調整計劃，到城外荒漠去求生了。”
白露兒沉吟了片刻，說道：“別急，祖先大人。在修行學院裏，是有地方能受到完整傾火照射的。”
“還有這種地方？”
“嗯啊。”白露兒解釋道，“星辰之力、日月之力都是重要的修煉資源，哪怕天痕傾火，也有不少修行者進行研究甚至利用的。學院裏就有這麽個地方，叫日月天台。”
“嗯……”白塵想了想，還是難以割舍修行學院提供的優渥環境，“好。”
七天時間很快就過去。這幾天，白塵靠曬普通的陽光又增加了一些星力值，靈力強度達到了九十一點。最後，並沒怎麽準備的白塵獨自去了文試的考場。
文試的形式就和白塵在地球上經曆的各種考試差不多，難度對他而言約等於沒有。
當他考完回到家，放在沙發上的守魂寶珠立即閃爍紅光：“祖先大人您可算回來了，躺在這兒快把我憋壞了。快，扶我起來！”
考筆試的時候攜帶附有靈魂的法寶會被視作作弊，會受到嚴厲的處罰，所以白塵沒把露兒帶上。於是失去行動能力的白露兒就這樣在家發了一整天的呆。
白塵把寶珠提起來搖了搖：“你不是應該先問問我文試考得怎麽樣嗎？”
“那還用說，肯定穩得不行啊。”露兒應道，“你考不過的概率還沒我今天被憋死的可能性大呢！明天的體試您可要把我帶上，不然我魂都要散了！”
第二天，白塵來到體試的考場。這是一個巨大的體育場，場館內熙熙攘攘。數百名考生正在簽到、熱身，他們將在一天內完成長跑、武術等測試項目。
“人還真不少啊。”白塵的視線掃過場館。這陣仗讓他想起了前前世在地球上的運動會。
藏在他懷中的寶珠中傳來白露兒得意的心音：“哼哼，這些正在簽到熱身的，有一個算一個，成績全都得排在祖先大人您的後麵。”
這些好似運動會一樣的測試項目，都是針對凡境考生的。
像白塵這種已經成為真正修行者的考生，要做的測試隻有一項：靈力測試。靈力的強度，就是檢驗正式修行者體能的最重要指標。
隻要達到第一境，體試排名就肯定在凡境之前，妥妥兒的是名列前茅的高分選手了。
“祖先大人，我看到了，修行者的考點在那邊。”白露兒用意念給白塵指了個方向。
修行者和凡境的考點是完全隔離開的，白塵的考點在一個寬敞的大廳內。他走進去後，首先看到的是大廳中央設置的測試用的陣法，以及兩名正在調試它的考官。
白塵的視線掃過整個考點，看到陣法四周的椅子上已經坐了幾十個考生。
這些都是已經超越凡境，擁有靈力的年輕人，人數不到整座體育場內考生的十分之一。
簽完到，白塵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等待開考前，他開啟靈力視覺，暗暗觀察場中的考生們。
大多數人正在運轉功法，驅動靈力，這是考前的熱身。也正因為如此，白塵能夠清晰地感知他們的靈力強度。
他們的靈力強度大多是四、五點，少部分有七、八點，沒有一個超過十的。這也是第一境修行者的普遍水平。
若是第二境的修行者，靈力強度則普遍在幾十點左右。每提升一個境界，靈力的強度會提高十倍左右。
白塵對宙極城的教育水平讚歎有加：“在這種大環境下，還能推廣教育，十幾歲的少年中，修行者比例這麽高，這座城還真是了不起。”
“可惜，這屆修行者不行。”白露兒立刻唱反調，老氣橫秋地說道，“老娘當年參加招考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境了。”
“得了吧你，”白塵撇了撇嘴，在腦海中回應道，“我十六歲的時候都已經第九境了。”
白露兒的氣勢一下子就蔫了下去：“祖先大人，您這麽妖孽，別人當然比不了……”
片刻後，正在調試陣法的一名中年男人一揮衣袖，陣法旁便出現了一個一人高的石碑。
此人便是主考官。他一開口，洪亮的聲音便在大廳中響起：“諸位考生，開考時間到了。下麵我按照考號的順序叫號，被叫到的考生上來接受體試。首先是零一號，郝頁。”
被叫到的少年走到陣法中央，在考官的指引下盤腿坐下，然後開始運轉靈力。
陣法隨之亮起。片刻後，石碑的一麵浮現出一個數字：六，而麵對考官的另一麵，則顯示出密密麻麻的報告單。
這體試陣法除了測定靈力強度，還有體檢的功能。
“六點。”主考官宣布成績。
坐在候考席上的白塵暗暗點點頭，這成績和他剛才估測的相差不大。
考生一個個地上去接受檢測，有人因為超常發揮而雀躍，也有人因發揮失常而沮喪。
白塵瞥了一眼自己的考號——他是六十七號，排在最後。看來有得等了。
在開展體試的時候，在石碑後的主、副考官也在以考生們聽不見的音量竊竊私語。
副考官是個剛從修行學院畢業的年輕姑娘，她小聲說道：“這個考場的考生成績不行啊，都過半了還沒出現一個第二境的。”
主考官瞥了她一眼：“少說這種話，你應該操心的是自己的工作。”
副考官撇嘴道：“我憂城憂民嘛。”
“下一位，四十八號，龐鬥。”
叫做龐鬥的少年走入陣法。白塵看到這個高瘦身材和狹長眼睛的考生後微微一愣，這不是自己去報名時，勸自己先去讀下院的家夥嗎。
龐鬥對考官施禮後盤腿坐下，運轉靈力，不一會兒便漲紅了臉。看他的表情，簡直恨不得把洪荒之力全使出來。
在這番努力下，陣法發出的光比之前的考生都要強烈不少。
不僅如此，石碑被蒙上一層薄薄的靈光，表麵的質感也發生變化，出現了銀灰色的金屬光澤。
這番異象，令候考席中發出了小小的驚呼聲。
“金係罡氣……是修行了金屬性的功法麽？”白塵翹起了嘴角，“看不出來，這個叫龐鬥的還算有點本事嘛。”
石碑上的數字幾經變化，定格為了九。
龐鬥舒了口氣，收斂靈力。陣法上的異象頃刻消失。
“九點。”主考官宣布。龐鬥起身的時候，副考官還對他點頭笑了笑。
這種靈力強度，屬於第一境巔峰了，在全城考生中也算是出類拔萃。如無意外，肯定能進入最好的道院。
白塵看到，龐鬥走回候考席的時候，視線和自己發生了交匯。
龐鬥停下腳步，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兩秒後，他朝白塵走來。
“是你？上次那個……”龐鬥在白塵身旁站定，“荒民。”
因為剛才的表現，龐鬥本就處於眾人矚目的焦點。如今他這番話，又讓周圍的考生們將目光聚焦到了白塵的身上。
“他說什麽？荒民？”周圍的考生小聲議論起來。
“現在城外還有荒民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剛才我就覺得那人穿得好邋遢，原來是荒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