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6.第686章 八年之後平定天下
劉徹中毒身亡后,為了杜絕隱患,李賢採取徐庶的計策,將宮中的禁衛全部調走,換上了親衛營的人馬。
入選親衛營,最重要的不是武藝,而是忠誠。
忠於李賢,然後才是忠於朝廷。
此番,一群大小官吏聚集在宮門外,擺出一副強闖禁宮的模樣,禁衛們並不慌亂,他們用武器、盾牌封堵了宮門。
與此同時,早有禁衛將變故報與李賢、伏皇後知曉。
李賢聞聽之後不動聲色,只是讓禁衛保持克制,如非必要,不可傷人。
伏皇后卻完全驚呆了,幾十個官員強闖禁宮,這是什麼大罪?
如果李賢有意翦除異己,這便是最好的機會。
不成,絕不能袖手旁觀。
與李賢的交易已經讓伏皇后心生愧疚。
不管怎麼說,禁宮外的官員們對大漢都是忠心耿耿,若是死於非命,伏皇后覺得自己無顏面對劉氏皇族的列祖列宗。
這大漢終歸是劉氏天下,這時候,能夠有一批忠臣,於國於民都是件好事。
伏皇后雖然屬意劉敦為皇子,卻不意味著她對漢室沒有感情。
「來人吶,宣黃棋等人入宮」
「喏」
黃棋等人正在宮外聒噪不已,他們有強闖禁宮的意圖,然而,禁衛們完善的防備措施卻讓他們望門興嘆。
眾人畢竟不是強攻城池的軍卒,而是上朝議事的大臣,讓他們吼幾嗓子還可以,真要他們甩開膀子與一幫禁衛戰作一處,他們還拉不下臉。
進退維谷之際,一道諭令傳來:皇後有令,宣黃棋等人覲見。
此道諭旨,無疑於天音。
黃棋等人急忙借坡下驢,「遵旨」。
有了皇后的准許,一群大臣順利進入禁宮,這一次,禁衛們沒有阻攔。
此時,天子新喪,皇后正在孝期。
黃棋入宮之後便看到一個素衣女子正在閉目養神。
「御史大夫黃棋參見皇后」
「太史司馬求參見皇后」
……
「眾愛卿平身吧」,伏皇后意興闌珊。
劉協在位的時候,伏皇后便沒有爭權奪利的想法,等到劉協死後,伏皇后更是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摻和到王朝的興替治中。
這一次,如果不是黃棋等人鬧大了,不好收場,伏皇后絕不會輕易在宮中召見這幫大臣。
「爾等意欲何為?」伏皇后很是惱怒,她最討厭不遵君令的臣子。
御史黃棋深吸一口氣,「皇后明鑒,我等並非不知進退之輩,只是此番實在是擔憂皇后、皇子的安危,所以才出此下策」。
伏皇后皺起眉頭,道:「這是大漢的王宮,我們母子能有什麼事情」?
眾人面面相覷,只得說道:「我等聽說李賢有意立劉敦為天子,不知皇后可有耳聞?」
伏皇后聞言一滯,道:「劉敦聰慧大方,可為天子」。
群臣大嘩,入宮之前,他們設想了千萬遍,只可惜,沒有一人意識到,皇后竟然會有這般想法。
「皇后,立嫡、立長,這是國之根本,貿然改動,只怕為禍不遠矣」
伏皇后只得又拋出那套說辭,「山陽王身體有恙,為大漢長遠計,劉敦才是最好的選擇」。
「皇后品行高潔,當受我等一拜!」
說罷,這幫大臣真的向皇後行了大禮。
皇后沒有言語,他知道,黃棋等人定有下文。
果不其然,施禮過後,黃棋又道:「皇后,我等有一句肺腑之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這天下是大漢之天下,皇后是大漢之皇后,天子暴斃,理應由長子繼位,這是法統,若是皇后受人脅迫,我等便是豁出性命也要為國分憂!」
「黃大夫所言極是,我等附議!」
……
說罷,眾人叩伏在地,等候答案。
伏皇后沒有勸阻,片刻之後方才說道:「眾卿家起身吧,山陽王身染疾病,不易為帝,為漢室江山著相,劉敦是最好的選擇!」
皇后心硬如鐵,她不曾改口。
眾人無奈,只得嘆息不已。
沒有伏皇后出頭作證,黃棋等人就算鬧事也師出無名。
難道就這麼算了?
豈能坐視李賊獨斷朝綱?
黃棋憤憤不平間,忽而聽到一聲輕斥:「黃棋,你可之罪?」
黃棋訝異:「黃棋不知」。
「擅闖禁宮,此為大罪」
黃棋正色道:「皇后明鑒,我等並無擅闖禁宮之舉」。
「果真如此嗎?那倒是我多慮了」,伏皇后搖了搖頭,接著說道:「諸位若是無事,還是請回吧」。
黃棋好不容易入宮一次,哪能輕易放棄?
也不知道黃棋哪來的勇氣,他前行一步,道:「微臣還有一事相求,請皇后恩准」。
「但說無妨」
「天子染毒身亡,兇手卻未曾歸案,微臣斗膽,懇請皇后再行追查,務必查明真兇」
「不必了,李賢已經查出了真相」
「是誰?」
在黃棋等人的殷切目光中,伏皇后朱唇輕啟,道:「曹操!」
「啊,曹操」
驚呼聲不絕於耳。
有的臣子意圖離開禁宮,兩耳不聞窗外事,有的卻想問個清楚。
伏皇后緩了口氣,道:「茲事體大,太醫院、錦衣營聯手調查,已經可以確定,曹操就是幕後主使「。
「曹孟德真是好大的苟膽!」
「弒君,這可是大逆,曹操瘋了嗎?」
……
大臣們徹底亂作一團,他們擅長紙上談兵,可是,一旦真有事情發生,卻顯得有些機變不足。
眾人皆亂,唯獨黃棋鎮定自若,他猶自問道:「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后真的屬意劉敦嗎?」
伏皇后皺起眉頭,道:「不錯,我屬意劉敦為天子」。
黃棋泄了口氣,此番入宮他本是為了「營救」皇后,誰曾想,皇后的想法出人意料。
這時候,再堅持下去已經沒有意義,又過了一陣子,眾人相繼告辭離去。
毒害天子的不是李賢,而是曹操,這個消息驚爆了世人。
一時之間,對漢室報有同情之意的大小商團、豪族紛紛慷慨解囊,他們表示,只要能夠剿滅曹操,為天子報仇,他們願意進獻錢財。
至於李賢的敵人,他們暫時蟄伏起來,不敢渾水摸魚。
李賢已經明確表態,如果有人在後頭興風作浪,他會夷其三族!
一直以來,李賢都表現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像今日這般狠心著實少見。
天子劉協已經發喪,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是新君登基。
李賢又等了一日,確定再無渾水摸魚之輩之後,他將劉敦推向了前台。
建安四年五月,新君繼位,改元章武。
下邳,伏皇后請出「先帝遺詔」,列侯董承宣旨。
「朕初得疾,但下痢耳……卿與李卿從事,事之如父……」深沉的語調將遺照完整地講述出來,董承環顧四周,嘴裡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先帝駕崩,擢皇次子劉敦為太子,繼承皇位,諸位可有異議?」
正殿內的左右文武齊齊叩首,嘴裡齊呼「我等並無異議!」
都到了這時候了,連董承都妥協了,誰還傻到不知死活?
董承心中憋屈,明面上卻不得不依禮行事,只見他揮了揮手,一小隊內侍便穩穩地走向了劉敦,這些內侍手捧錦盒,盒內放著黑里透紅的綉龍衣衫、玄色的珠簾玉圭以及一方墨色紫金腰帶,看上去著實華麗無比。
「陛下請更衣!」董承近年蒼老的厲害。
劉敦年僅十二歲,他的母妃已經死於洛陽之亂,是伏皇后將他一手帶大。
聽到董承所言,劉敦求助似地看了伏皇后一眼,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才立起身子,穿上帝袍。
「吉時已至,陛下請登基」
劉敦點了點頭,他來到李賢面前,道:「先帝說過,李卿待我劉氏父子厚矣,眾卿聽令」。
「臣等聽令」
「驃騎將軍李賢挽狂瀾於即倒,救社稷於水火,勞苦功高,朕甚是感動,特加封李賢為大將軍,賜介亭侯,領青州牧,並授其開府建衙之權!」劉敦面朝文武,嘴裡郎朗作聲。
以上這段話,劉敦不知道背誦了多此次,此番,順溜地念出口,他長長地出了一口大氣。
昔日,劉禪繼位,諸葛亮也不過得了個武鄉侯,而關羽也只不過是漢壽亭侯而已。
眼下李賢的介亭侯雖然比不上諸葛亮的武鄉侯卻也相差不遠了。
至於說青州牧,此時大漢十三州,李賢占其六,赦封李賢領青州牧的這一詔令,象徵意義要遠遠的大過實際意義,畢竟,李賢是州郡的實際掌控者,只是欠缺一個名義而已。
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李賢將名正言順地成為大漢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貴。
「臣惶恐,臣何德何能!還請陛下收回成命!」李賢彎腰拜下。
不管怎麼說,此番所得已經出乎李賢意料。
可以想象,伏皇后在其中出了多大的力。
此時,適當降低姿態有利於拉攏人心。
「噯,李卿不可。左右,黃門何在?」劉敦高聲喝問。
內侍快步前來,嘴裡應道「奴婢在」。
「傳朕旨意,今後李卿上朝入宮皆可不拜!」
「奴婢遵旨」
是年,劉協次子劉敦登基為帝,改年號為章武,並追謚劉協為孝獻皇帝,尊皇后伏氏為皇太后,謚黃夫人為昭烈皇后。
新君繼位,劉協卻遲遲不能下葬,時間已久,李賢也好,劉敦也罷,都將成為天下笑柄。
為了配合李賢行事,青州軍發動大規模的攻勢,只可惜,曹軍一心死守,青州軍進境頗慢。
有心用上破城利器火藥,李賢卻又覺得為時過早。
洛陽也好,長安也罷,都在關中腹地,若從青州進軍,即便花費幾個月也難以成功。
可是,如果從冀州進軍呢?
冀州與司隸相鄰,如果大軍突襲,倒是有一戰而下的可能,只是,劉協的軀體不能隨便運輸,一旦大張旗鼓地派人護送,又會走漏風聲。
思來想去,李賢只好讓劉敦下了一道詔書。
大意是劉協要葬於皇陵,沿途官吏務必給予配合,否則的話,當治其大不敬之罪。
曹操倒是沒有攔阻的想法,關中雖然已經落入他手,但是,關中豪族頗多,並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
劉協要落葉歸根,曹操樂見其成。
最起碼,天子下葬期間,青州軍不敢造次,這就給了兗州軍難得的喘息時間。
如今,曹操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此時,關於毒殺劉協的真相也漸漸流傳,曹操作為幕後指使,在有心人的散播下廣為人知。
曹操大恨,卻無能為力。
為了彰顯清白,曹操只得使人配合選址,開鑿陵墓。
至於劉協葬於何處,伏皇后與朝政大臣一致認為,應該讓其落葉歸根,葬於皇陵。
劉邦開國以來,劉氏的陵墓一直建在關中。
如今,劉協死在下邳,按照常理,應該讓其歸葬長安。
只是,如今關中隸屬於曹操。
雖說曹操不會拒絕天子葬於陵園這等大事,可是,李賢還想嘗試一番,能否儘快奪回洛陽。
在李賢的運作下,馬騰、韓遂反目成仇,韓遂、馬超接連退兵。
兗州軍再無奧援,只能獨自面對青州軍的兵鋒。
三日,青州軍連破三城。
曹操度日如年,卻怎麼也想不出破敵之策。
從下邳到關中,一路何止千里,這時候,賈詡早已經到了江東。
見了孫策之後,賈詡第一句話便是:「江東大禍臨頭矣」。
孫策臉色一變,道:「我敬先生之智謀,所以才迎出門外,先生何必誑我!」
賈詡搖了搖頭,道:「我且問你,當今天下,江東占幾分?」
孫策皺眉不語。
「李賢又占幾分?」
孫策依舊不言。
「李賢未取荊州之前,江東軍尚有一飛衝天的機會,可是,現在嘛,只能蝸居於池塘之中了」
孫策尚未應答,周瑜已經冷笑道,「文和先生,我聽說兗州危在旦夕,此番先生只怕是來求援的吧?」
賈詡搖了搖頭,道:「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
「此言何解?」
「如今之局勢正如同戰國七雄鼎立,強秦獨大,六國惶恐,若是蘇秦說服六國共同出兵對付強秦,那麼,六國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只可惜,六國間相互猜疑,最終讓秦國遠交近攻之策各個擊破」
「文和先生是說,當今天下,李賢已經無人能敵了嗎?」
「公瑾何必明知故問,若非如此,曹操何必向西涼求援?只可惜韓遂、馬騰中了李賢的計策,西涼軍已然回師了」
孫策吸了口冷氣,「依先生之見,曹操還可支撐多久?」
「多則五年,少則三年,曹操必敗」
「曹操新得關中,麾下人才濟濟,何至於此?」
「李賢地廣人多,與曹操是難解的死敵,曹操不過兩州之地,如何敵得過李賢?」
孫策可是只有一州之地!
如果連曹操都不是對手,孫策又算什麼?
賈詡所言,宛若刀子一般刮到了孫策身上,疼的很。
躊躇一番,孫策又道:「我江東可撐多久?」
賈詡似笑非笑,「若非尚香夫人,江東難撐兩年,有了她嘛,當可有八年富貴」。
孫策臉色大變,這等於說他是靠女人才有今天。
「放肆!」
孫策制止屬下,道:「為何是八年?」
「八年之後,李賢當可平定天下!」
眾人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