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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7.第587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高唐一役,李賢大獲全勝。 

  青州軍全線出擊,斬首一萬一千八百人,俘虜六萬九千有餘,冀州軍只有高幹、顏良等軍將順利逃竄,其餘人等盡數被俘。 

  消息傳出,天下大嘩,一直在陽關城外不得寸進的曹操大為驚恐,李賢連袁紹都收拾了,要想收拾他,那豈不是易如反掌? 

  一時之間,曹操頗為猶豫,究竟是戰還是退? 

  高唐城內,李賢同樣面臨抉擇,是南下收拾曹操,還是北上一鼓作氣吞併冀州? 

  思來想去,李賢總是難下決斷,秉承集思廣益的想法,他將麾下軍將盡數喚到高唐,共議大事。 

  先鋒軍太史慈、背矛軍胡庸、玄甲軍徐和、新軍營田楷、親衛營陳到、騎軍營趙雲一眾軍將歡聚一堂,這是李賢第一次大規模議事。 

  遠在下邳的徐庶、糜芳、陳登、徐盛等人無法趕到,急切間,李賢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戰機稍縱即逝,必須儘快作出選擇。 

  高唐縣衙,李賢高居上首,麾下文武官員分左右落座。 

  武將倒是人才濟濟,文官只有陳宮以及徐幹、管寧寥寥數人。 

  李賢直入主題,道:「今日將諸位喚來,只有一事,下一步大軍該何去何從?」 

  戰勝袁紹,胡庸、太史慈等人都覺得信心爆棚,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繼續戰下去。 

  至於北上還是南下,各人自有想法。 

  胡庸向來唯李賢馬首是瞻,此時再度表態:「主公,我沒有什麼意見,一切都聽你的」。 

  李賢微微頜首,嘴裡道:「大家盡可暢所欲言,不必顧慮,今日決意一下,明日便要出兵!」 

  徐和乾咳一聲,道:「末將倒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袁紹一死,冀州必亂,就算袁譚能夠執掌大權,短期之內也構成不了威脅,與其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倒不如揮師南下,收拾曹操,世人皆知我徐和與曹操有大仇,可是,此番所言卻發自肺腑,請主公明鑒」 

  李賢正色道:「定毅,你的心思我明白,玄甲軍功勛卓著,我都心中有數,你放心,無論是否南下,我都會給你一個交待!」 

  徐和聞言一顫,他低下頭,再不多言。 

  有李賢一句話,比得賞十萬錢都來的舒服。 

  一直以來,徐和心中都憋著一股氣。 

  連番大戰,玄甲軍出力甚多,可是,揚名立萬的機會卻幾乎沒有,就拿此番高唐之役來說,玄甲軍固守城池,錯過了擊殺袁紹的機會。 

  大勝之後,玄甲軍好不容易才取得了俘虜萬餘人馬的機會,可是,相對於玄甲軍的名頭而言,徐和覺得這樣的戰績遠遠不夠。 

  本以為李賢會因此生出小覷之心,誰曾想,李賢竟然很是理解。 

  為將者怕的是什麼? 

  一怕軍卒失心,二怕上官多心。 

  一直以來,身為黃巾降將,徐和兢兢業業,從不亂出風頭,幸好,一切簡在「帝」心。 

  只要李賢心有虧欠,一切都好說。 

  徐和已經想明白了,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慨然接受。 

  這時候,田楷猶豫一番,嘴裡道:「我本是降將,公孫瓚又為袁紹所滅,理應避諱一番才是,可是,適才定毅所言極是,只要出於公心,何懼之有?使君,我有不同意見」。 

  「嗯,說說看」 

  「兗州與青州多次交惡,可是,沒有一次能夠討得好處,這說明曹操不是我們的對手,就拿這一次來說,袁紹大軍出擊,曹操也不甘寂寞,揮軍進攻陽關,可事實如何?時至今日依舊未得寸進,在我看來,與其在曹操身上浪費時間,倒不如揮軍北上,一舉吞併冀州,冀州,九州之首也,使君得知必如虎添翼!」 

  田楷所言雖然片面了些,尤其對曹操實力估算不足,可是,他的分析也很有道理。 

  曹操麾下人才濟濟,要想徹底收拾他,絕非一日之功,就算此番大軍南下,也難以畢其功於一役。 

  想到這裡,李賢心中開始偏向於北進了。 

  太史慈本為青州都尉,算得上是北軍,大軍北進,他自然樂見其成,而且,對於太史慈而言,他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理由,先鋒軍雖然在開戰之始出其不意攻佔澤幕,又逼得袁紹損兵折將,可到頭來並不如背矛軍立功顯赫。 

  大軍如果南下,先鋒軍肯定無法跟隨,只得駐留青州,那時候,豈不是又無戰事? 

  反之,若是大軍北進,先鋒軍就有再次立功受賞的機會。 

  徐和、田楷暢所欲言,太史慈略一沉吟,也開口說道:「末將附議,大軍北上,利大於弊,有道是打蛇不死必為其害,袁紹雖亡,可是,冀州實力猶存,絕不可小覷」。 

  李賢微微頜首,道:「子龍、叔至、元龍,你們有何高見?」 

  陳到斬殺袁紹,俘虜審配,已經立下了赫赫戰功,他不願再出風頭,嘴裡道:「末將唯主公馬首是瞻」。 

  「子龍?」 

  趙雲曾經在公孫瓚手下待過一段時間,後來,回鄉探親之後斷了聯繫,可是,趙雲卻總覺得自己欠公孫瓚一個人情。 

  「主公,末將願意揮軍北上」 

  李賢明白,若是北上,烏桓騎軍的作戰慾望肯定更強些,他拍了拍額頭,道:「容我好生思量,元龍,你意下如何?」 

  徐和、陳登不在,陳宮便是李賢身邊地位最高的文士,他略一沉吟,嘴裡道:「主公,北進南下各有利弊,於我而言,北進更佳」。 

  「這是為何?」 

  「遼東公孫度、北方烏桓絕非良善之輩,袁紹在的時候,冀州尚且無憂,可是,現在袁紹已亡,憑藉袁譚、袁熙,絕難掌控大局,與其坐看冀州淪入他人之手,倒不如據為己有,以立不敗之地!」 

  畢竟是掌控暗營的人物,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友軍。 

  不過,在座諸人絕非迂腐之輩,他們明白,陳宮的分析很有可能成為現實。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勝利果實,到頭來卻有可能被別人採摘,眾人就覺得心中不爽。 

  冀州也好,幽州也罷,只能成為李賢的地盤,除此之外,誰都無法接受! 

  北進! 

  商議到現在,贊成北進的佔大多數,李賢環顧左右,道:「諸位都是我的左臂右膀,我李賢能有今日,離不開諸位的辛苦,適才,諸位所言已經很是明了,我也贊同北進的意見」,說到這裡,李賢話鋒一轉,道:「不過,徐州曹操絕非等閑之輩,眼下,周倉的背嵬軍正在兗州孤軍奮戰,兗州是曹操的腹地,僅靠周倉一人難以成事,諸位不妨好生思量,可有兩全之策?」 

  陳宮早有盤算,李賢甫一出口,他便說道:「使君,下邳兵力不多,僅憑神策軍、背嵬軍顯然難以成事,若是徐統領願意,不如讓玄甲軍南下,伺機以動,如何?」 

  李賢心中一動,這倒是個好法子,即解決了曹操的威脅,又滿足了徐和的要求。 

  不過,揮師南下,意味著放棄了北上開疆拓土的機會,徐和會如何選擇? 

  李賢決定讓徐和自己選擇:「定毅,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和抱拳作揖,道:「末將願為使君分憂」。 

  李賢眉頭舒展,道:「這麼說來……「 

  徐和搶先說道:「末將願意領軍南下,與背嵬軍、神策軍互為犄角,共抵曹操」。 

  李賢很是高興,徐和能夠主動攔下,自然是件好事,他頗為感動,道:「諸位寬心,諸位之辛苦,我李賢必不相負!」 

  眾人一陣謙辭「主公言重了」。 

  李賢不置可否,道:「既然決定北上,那麼今日便定下個章程,如果誰什麼好的計策,也不要藏著掖著了,拿出來吧」。 

  話音剛落,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聚集到陳宮身上。 

  陳宮只得苦笑,道:「主公,某確實有一條計策,只是,能否成事卻還在模稜兩可之間」。 

  李賢來了興緻:「不妨事,但說無妨!」 

  「我聽說袁尚素得袁紹之喜愛,如今袁紹身死,袁尚在我軍中,如果好生利用一番,定然可以省去很多力氣,說不定可以免去刀兵之禍!」 

  一開始,眾人都顯得興緻勃勃,可是,聽到後來,太史慈等人都拉下了臉,免去刀兵之禍?那豈不是說眾人沒了上陣廝殺的機會? 

  怪不得陳宮這廝扭扭捏捏,不肯說出來,感情是怕得罪了幾位實權軍將呀。 

  李賢卻不像尋常軍將那般好戰,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自然最佳,聽得陳宮所言,他笑意盎然:「如何利用?」 

  「袁紹有三子,長子袁譚、次子袁熙、三子袁尚,袁熙素無大志,倒是袁尚自持袁紹之寵愛,在冀州拉攏了一批支持者,若能說服袁尚為我所用,促使袁譚、袁尚兄弟相爭,使君覺得勝算幾何?」 

  李賢大喜過望:「我聽說審配素來支持袁尚,在我看來,元龍之策有七成的把握」。 

  七成的把握已經很大了,若是成功,青州軍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就算是失敗了,損失也寥寥無幾。 

  像袁尚、審配這等貨色,李賢壓根看不上眼,留在手中憑白糟踐糧秣,若能廢物利用,自然是極好的。 

  不知不覺間,李賢已經被陳宮徹底說服了,他眉目間俱是喜色,似乎覺得可操作性極大,倒是陳宮補充道:「使君,此計雖好,可是卻有一處不妥,如果袁尚不為所動,迴轉冀州之後與袁譚聯手,那我們可就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了」。 

  李賢自信地笑了起來:「元龍放心,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嗯?使君有何高見?」 

  「適才軍卒來報,袁紹臨終之前曾經書寫一份遺囑,由袁尚執掌冀州大權,這遺囑嘛……」 

  李賢沉吟的功夫,陳宮眼前一亮,他接著說道:「遺囑就在軍中,稍後便可交於袁尚!」 

  說罷,李賢與陳宮相視一笑,頗有惺惺相惜之態。 

  四周軍將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卻瞋目結舌,他們不知道李賢與陳宮在打什麼啞謎,尤其是胡庸,他低頭向陳到問了句:「袁紹身上有遺囑嗎?我怎麼沒看到?」 

  袁紹是陳到射殺的,有沒有遺囑,陳到最有發言權。 

  此時,聽得胡庸所言,陳到乾咳一聲,道:「遺囑之事,自然是有的」。 

  胡庸眼前一亮:「現在何處?」 

  趙雲看不下去了,他輕斥道:「你這廝,主公說有,那便一定有!」 

  胡庸不是榆木腦袋,只是有些轉不過來彎兒,現在聽到趙雲提點,他恍然大悟,傻笑道:「喔喔,對對,遺囑,我看到了遺囑,不錯,袁紹說要讓袁尚執掌冀州,主公,可是如此?」 

  李賢翻了個白眼,道:「閉嘴!遺囑之事,與爾無關,你且回去收斂兵馬,整理軍功,出征之前,我要兌現賞賜」。 

  胡庸咧著嘴角,道:「主公,軍功一事,自有軍司馬計較,我就不去礙事了」。 

  李賢很是無語。 

  胡庸的指揮風格一如其人,可謂知人善任,這是他的優點, 

  出兵一事由於陳宮計策的緣故暫時告一段落,各部軍將得了空閑,便是軍卒都有了休整的機會。 

  不過,陳宮卻忙碌起來。 

  首先,要尋找一個善於模仿筆跡之人,偽造一封袁紹的遺囑。 

  袁紹身死之後,印鑒也在身上一併落入李賢手中。 

  只要找到書寫之人,遺囑一事易如反掌。 

  李賢知道,陳宮麾下的暗營人才濟濟,各種人才都有,因而,他並不擔心偽造遺囑的事情。 

  真正值得憂慮的,卻還是袁尚的態度! 

  想到這裡,李賢決定要無中生有,推波助瀾!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正在高唐城中的袁尚忽然聽到獄卒在談論外頭的戰事。 

  袁紹死了,袁尚聽罷心中顫抖不已,他的父親竟然死了! 

  強忍痛苦,袁尚繼續側耳聆聽。 

  「我聽說此番大獲全勝,多虧了冀州傳來的情報,若非如此,使君也不可能處處料敵先機,技高一籌」 

  「嗯?你說什麼?冀州的情報?」 

  「噓,你卻是不知道,我有一表弟,正在暗營,他卻是偷偷告訴了我」 

  「誰的情報」 

  「不可說,不可說,我只能說,此人之地位,不下於屋中之人」 

  「到底是誰?」 

  「別問了,若是被屋內之人聽到了,你我都有殺頭的危險」 

  談論聲到這裡戛然而止,似乎真怕了殺頭威脅。 

  屋舍中,袁尚已經咬牙切齒,「地位不下於我?會是誰?袁譚、袁熙?是了,一定是二人之一,賊子可恨,竟然害的我父身亡,若我迴轉,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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